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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意外魂穿 ...


  •   【就让光芒折射泪湿的瞳孔,
      映出我心中最想拥有的彩虹,
      带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
      因为你是我的梦……】

      苏长生的耳畔响起了他最熟悉的音乐,他在挂着彩虹的天空下看到了姐姐,伸手去抓,姐姐凭空消失了,他便惊醒了,才意识到这音乐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长生锁眉从被窝里抬起头,习惯性地朝对面床上的华子喊:“华子,快起来,出工了!”,然后向窗子瞅了眼,天仍然很黑,只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长生麻利地穿好矿工棉服,脚下套了黑色胶鞋,顺手从门口的墙上摘下安全帽戴上,转过头时,见华子像一只死猪岿然不动地躺在床上。

      长生快步走到床边,推了把华子的肩膀:“华子,你个懒蛋包,咋还不起呢?”

      华子在被窝里蠕动了下身子,哑着嗓子微弱道:“长生……我……浑身疼……”

      “咋了?你不舒服啦?”长生探手贴华子的额头,即刻缩回了手,惊叫:“咋这烫哩?华子你发烧了。”

      长生走到墙角提来暖壶,向案子上的白瓷缸里倒了些温水,然后端着瓷缸坐在华子的床边。

      在长生的搀扶下,华子挣扎地坐起,勉强喝了一口,随后又倦怠地合眼平躺在床上。

      长生叹了口气:“华子,我先出工,过会儿回来就带你去县卫生所看病。”

      华子两个脸蛋红通通的,烧得有点犯迷糊,只吭了声:“嗯”,随后便陷入了昏睡。

      长生放下瓷缸,转身掀开屋门,一股刺骨的寒风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他裹紧棉袄,咬紧牙关走出房门,迈着大步朝东边的矿井走去。

      天边泛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长生踏着积了干雪的土路走着,沿途两旁错落着高矮不一的工棚,从一扇扇小窗子里透出稀疏的灯光,长生坚信自己今天仍是最早出工的。

      苏长生今年19岁,中等身高,比起村里其他的同龄人,他的身子骨只能算纤细瘦弱的。

      长生自小命苦,三岁死了爹,十岁没了娘,是被比自己大六岁的姐姐拉扯大的。

      去年高考,长生考上了省城一所知名高校的大专,姐弟俩高兴了许久,姐姐骑着自行车四处奔波为他凑学费,在县城的公路口,被一辆发疯的轿车撞死了。

      从此,长生真正成为了孤儿,也失去了经济来源,他放弃了去省城上学的机会,只想早点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于是跟着同村的华子一起到云莱县矿区打工。

      长生总是那个最早下矿,出工满勤的矿工,半年间,他已经存了三万块钱了,长生是个有追求的人,他计划再干一年,攒够做生意的本钱就离开矿区。

      云莱县地处西北,煤田储量丰富,靠煤自然就吃煤。

      长生站在土丘上了望,白雪皑皑的茫野像白面烙饼上撒了不计其数的黑芝麻,那每粒黑芝麻便是一座正在开采或已经废弃的矿井口。

      长生一般不吃早餐,他习惯先干活,然后上了井再吃一大碗热乎乎的羊肉泡馍犒劳自己。

      几位准备下井的矿工正坐在路边小饭馆里享用着热气腾腾的早餐,长生不禁胃里也有了空虚的感觉。

      长生咽了口水,强行扭过头,不经意间瞥到挂着红灯笼的大门前站着一男一女。

      不知女子低声说了句什么,男子狎笑地凑过去在女子的脸上捏了一把。

      女子娇羞忸怩地挤出一丝暧昧的笑,竟娇滴滴地嗲出了声:“别忘了来啊!”

      男人销魂地投去一瞥,笑声越发的放浪,随后挥了挥手,转身而走。

      仔细辨认下,长生认出了两人,那男人和他是同一个矿上的,名叫张洪顺,大概比长生大个四五岁,长生每次碰到他,都谨小慎微地喊一声——洪顺哥。

      在云莱矿区,一提起张洪顺的名字,没几个不知晓的,张洪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仗着是矿上的老人,新来的矿工,几乎都受到过他的刁难和敲打,一旦碰到与他一起下矿井,无不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就怕被他寻衅找茬,甚至遭他毒打。

      长生应是极少数没被张洪顺打骂过的新矿工,每次碰到张洪顺,都要胆战心寒地接受他那挑剔审视的目光,长生总会从后背涌起一股发麻的寒瘆感。

      那女子到底叫什么名字,长生也不是很清楚,别人都叫她翠翠。

      翠翠是位年轻的寡妇,两年前她的丈夫死于一次透水矿难,翠翠来矿上领走了抚恤金,料理完丈夫的后事,便在云莱矿区安了家。

      背地里,许多单身或已婚的矿工,都曾打过她的主意,得没得手长生就不清楚了,总之寡妇门前是非多,他见了这种女人总是躲着走,在他心目中,翠翠不能算是个清白的女人。

      长生刚想抽身离去,还没挪开眼,就与张洪顺的目光向相接了。

      张洪顺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酷肃杀的光。

      长生当即肝胆俱颤,触电般地扭头疾走。

      “苏长生——” 张洪顺在后面喊长生的大名。

      长生加快步伐,佯装没听见,他很害怕与这位矿霸说话,甚至都不敢看他。

      长生脚步快得简直要飞起来,赶到三十七号矿井时,比平时时间还要早,长生回头望了望,没看到张洪顺的身影,总算松了口气。

      通过安检后,长生上了升降电梯,电梯启动后徐徐下降,随后没入漆黑的地下,又经漫长而黢暗的垂直通道,稀薄又潮湿的空气扑面袭来,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降落到井下作业平台。

      在安全帽的探照射光下,长生顺着狭促幽深的巷道,又行两三分钟,走到了隧道的最深处。

      长生捡起靠在墙边的一把铁锨开始铲煤,一锹一锹地将煤块铲进小推车内,不一会儿就填满了推车,他又举起一把冲击钻,对着煤山墙体发起了机关枪般的突击,发出一长串“哒哒哒……哒哒哒……”的噪音。

      长生已习惯了这种令人耳鸣的巨响,甚至偶尔在安静时,耳畔便会幻听出这般熟悉的噪响,这仿佛已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长生正专注地冲击着煤山,忽然感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阻滞了他的冲击钻头,他停了钻头,矮下身子去查看,“乓——”一道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在他脑顶响起,随后若干煤块和细碎的尘屑倾泻而下,长生以为头顶上产生了塌方,警觉地蜷身滚到一旁,等他转过身来,一股刺目的探照光笼罩了他,他眯眼仰脸一看,对面正站着手持铁锨的张洪顺。

      长生敏锐地反应过来,方才那响动分明是张洪顺制造出来的,张洪顺似乎想用铁锨击打他,但他恰巧瞬间地矮身让他逃过了一劫。

      “你……干甚呢?”长生的心口怦怦直跳,后背透出了冷汗。

      “教训你狗日的!”张洪顺上半截的脸被探照灯照得惨白,下颌却陡然阴森暗黑了,从他扭曲的嘴角挤出一句发狠的话。

      “洪顺哥……我……咋惹你了?”长生一只手支地,一只手撑墙缓缓地从煤堆上站起。

      “谁让你长狗眼了?!”话音未落,张洪顺挥起铁锹就又向长生铲来。

      “我啥也没看见……真的。”比起张洪顺的人高马大,长生知道自己这小身板根本就抵挡不过,只能采取躲闪的策略,左右腾挪地闪避着,那频频紧逼的铁锹毫厘间随时就会伤了他。

      长生被逼到凹洼不平的犄角,顺手抄起地上的冲击钻,两手死死握住,扣动了开关,钻头发出空转的“嗖嗖”声,长生被逼得气急起来,大声嚷道:“不怕我突突了你,你就过来!”

      张洪顺见一向温顺的小白兔,竟然生了胆子要反抗他,这让他感到格外的意外和兴奋,他歪头向地上啐了口黑痰,笑骂道:“嘿嘿,小兔崽子会咬人了?老子今天要是怕了你,还不笑死个人?”张洪顺黠笑着向长生步步逼近。

      “你……你敢?!”长生一颗心跳得快从口中冒出,他闭紧了唇,双目微缩,握冲击钻的姿态就像在操控一把机关枪,钻头发出的空转声在黑暗的巷道里回荡。

      张洪顺举起铁锨,倾注了全身的气力,一锹拍到冲击钻头上,钻头与铲头剧烈碰撞与摩擦,发出一系列刺耳的吱扭扭的切割声,同时迸射出耀眼夺目的火星。

      “啊——”长生的两臂被震得发了麻,两手的虎口处传导出两股钻心的痛,长生再也支持不住了,就在他松开手中的冲击钻时,他听到一声排山倒海的巨响“砰——”,他的眼前腾起一团大火球。

      此时此刻,时空就像被凝结了,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长生粗重的喘息声,长生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个念头,一切都结束了,瓦斯爆炸了,他要去见姐姐和爹娘了,长生扑通瘫倒在地,即刻便失去了意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意外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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