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75、第七十五章 理由

　　看见她们，库洛洛也不惊奇，仿佛早就预料到有人会来一样。只是在那女孩说到那只猫是玛琪，乌鸦是小滴的时候，库洛洛还是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库洛洛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事物一样，仔细打量着他的团员，看了好久还不收敛。玛琪忍耐了很久，还是没忍住给了库洛洛一爪，小滴也用翅膀扇了他一下。
　　库洛洛勉强收敛了自己的行为，把挂在嘴边的笑憋回去，开始正儿八经地交流。这时候，另外三只蜘蛛走了过来。看见那女孩，也没觉得稀奇。只是，在库洛洛介绍猫和乌鸦的身份时，三人也直盯着两只动物外型的蜘蛛看。
　　对他们，玛琪和小滴的忍耐力就没那么高了，两人直接上去给了笑得最嚣张的芬克斯几下，让他闭嘴。

　　一番笑闹之后，正题开始了。那女孩把变成动物的旅团成员的话语一一复述了一遍，又把那些成员的现况和所处的位置说了。除此之外，没有再提供其他任何信息。
　　说完之后，她就不说了。库洛洛也没再问她其他的，思考起这些信息。

　　玛琪在那女孩肩膀上站累了，就跳到她怀里趴下。芬克斯看着变成猫的玛琪很是新奇，随手拔了一根野草在她面前晃动着。玛琪看都懒得看这个愚蠢的家伙，直接闭上眼不理会他。
　　小滴在一旁看着水面，发现了许多小鱼，立刻冲它们飞过去。可惜鱼儿们离水面很远，没有抓到。小滴飞到那女孩面前，那女孩拿出一小袋东西，把口袋打开放在小滴面前，袋子里装的似乎是鸟粮一类的东西。
　　小滴似乎十分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吃起鸟粮状的东西来毫无心理障碍。芬克斯站在旁边看，看得饶有兴味。侠客也在旁围观，就连飞坦也来看。除了正在思考着什么的库洛洛，其他三只蜘蛛都在围观变成鸟类的同伴进食。

　　芬克斯仔细看了看袋子上的说明，这东西的名字是什么他没看懂，不过他发现这东西的制作原料还挺好，就好奇吃起来是什么味道。他偷摸从袋子里摸出几粒想尝尝味，玛琪睁开一只眼睛瞪了他一下，目光中的无语肉眼可见。
　　芬克斯被玛琪瞪得有点讪讪的，准备把东西放回原处，被小滴嫌弃，用翅膀挡住袋子，让他别放回来。侠客和飞坦看着芬克斯，目光中充满了调侃。芬克斯拿着那几粒东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他干脆把那几粒东西扔进嘴里，仔细嚼后吞下去。
　　库洛洛思考完毕后，就看见了这一幕，他问：“怎样？”
　　芬克斯仔细品尝后，说：“还行，怎么鸟粮也搞得像人吃的东西一样。”
　　这个时候，小滴已经把那一小袋都吃完了。那女孩又拿出一个小小的保鲜盒，里面装着的是洗过的樱桃。她把盒子打开，放在小滴面前，小滴又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看见那盒樱桃，库洛洛想起了那女孩喂小熊猫吃的那盒车厘子。等小滴吃完东西，她飞到那女孩面前，那女孩用湿纸巾给她擦了擦，把盒子袋子都收起来。

　　库洛洛这才开口：“去找信长他们。”
　　那女孩又开始说明。在移动之前，她都会向人说明空间系能力的风险，她总是会把可能存在的风险先说清楚。
　　听到四分五裂这个词，库洛洛问：“那你能不能只转移走人的一部分？”
　　点头。
　　“这不就是最难防御的杀人手法。”一旁的芬克斯立刻想到了这点。
　　见到什么新能力后，旅团的人总是习惯分析那能力隐含的威力和风险，这是杀人专家和念能力高手的双重身份使然。
　　那女孩回答他：“身体防御力很高的人，能够抵抗将身体撕裂的力量。”
　　库洛洛说：“心脏？”
　　点头。
　　她可以只转移心脏。防御力再高的人，心脏、大脑、神经一样脆弱，这些部位被转走，也活不成。
　　库洛洛很好奇：“有没有试过？”
　　摇头。
　　“为什么？”
　　“我不杀人。”
　　“理由。”库洛洛感到好奇，据他的了解，对方似乎不是在乎所谓的杀人有罪理论的人。
　　“没必要。”
　　思考了一会儿这个答案后，库洛洛懂了。
　　她并不是觉得杀人有罪、犯法、不对，才不杀人的，她只是没有必须要杀人的理由。从情感动机来看，没有仇恨、厌恶、嫉妒、爱之类的强烈情感驱使她那样做，她没有那样的情感动机。她也不是因为认为杀人会给人带来痛苦而不那样做，也不觉得杀人会给她带来什么情感刺激。威吓杀人、激情杀人寻求刺激、杀人成瘾等情况也就不会出现在她身上。从目的来看，如果要达到某种目的，她有比杀人更好的方法，更高的效率，不需要这样的威慑手段。
　　理性判断凌驾于价值、情感、效率判断之上，促成了这个结果。某种意义上，这是个比蜘蛛还冰冷的人类生物。听懂了这个回答背后的含义后，库洛洛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萨黑尔塔国家地质公园。
　　一看见形状各异的旅团成员，芬克斯立刻发出很夸张的笑声，侠客和飞坦也笑得很放肆，就连库洛洛也笑得很直接。
　　连日来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的蜘蛛们，看见好不容易等来的伙伴是这种反应，气得火冒三丈，纷纷扑上来用肢体语言表达他们的愤怒。一群人和动物混成一团，进行了好一段时间的物理交流。
　　小滴和玛琪站在一边，也不管正在进行物理交流的蜘蛛怎样闹。那女孩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并不介入其中。

　　闹了好一阵后，发泄够了的蜘蛛才安静下来。库洛洛发动能力，使用“Blaue Blume”，准备一次性把被变成动物的团员全都还原到之前的状态。
　　这是库洛洛第一次使用批量还原，还原需要多长时间，因为缺少有效的参照，他并不能太准确地预估。他认为即便还原的对象比较多，时间也不会过长。因为团员们除了身体产生了变化之外，与数天前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发动能力后，库洛洛简单解释了几句，让变成动物的团员们耐心等待。芬克斯还在对变成狗和马的富兰克林和信长发出嘲笑，富兰克林和信长又扑上去和芬克斯进行近距离交流。

　　库洛洛收起“盗贼的极意”，走到树下，问：“我身上的念字消失了？”
　　那女孩没回答，指尖凝聚一些白光，库洛洛就着白光看，他身上的确没有了红色的念字。
　　库洛洛简单解释了一下“Blaue Blume”的能力效果，说：“等他们恢复原状，我就把阿侠他们身上的关联还原。”
　　那女孩点头，说：“我要走了。”
　　库洛洛早知那女孩的性格，也没多说什么，点头。

　　那女孩走到玛琪面前，说：“琪小姐，我要走了。”
　　闻言，玛琪跳到她怀里。那女孩看了看她，转头，库洛洛已经走过来了。见玛琪这个样子，库洛洛想了一下，说：“玛琪跟去可以，记得保持联络。”
　　玛琪晃了晃爪子，表示知道。
　　小滴飞到那女孩肩上，朝库洛洛挥了挥翅膀。库洛洛问：“小滴，你也要跟去？”
　　小滴点头。
　　看到这个回答，库洛洛一时无语，好一会儿才说：“自己注意。”
　　小滴又挥了挥翅膀，跳到盒子里。
　　那女孩一手抱着玛琪，一手拿着盒子，向众人行礼后，就离开了。

　　三人走了后，芬克斯说：“这是什么情况？玛琪跟她去没什么奇怪，小滴为什么也要跟去？”
　　侠客说：“可能是小滴比较嫌弃吧。”
　　芬克斯问：“嫌弃什么？”
　　侠客笑笑不回答。
　　芬克斯说：“快说，别只顾着笑。”
　　一旁的飞坦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芬克斯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问：“阿飞，你笑什么？”
　　飞坦瞥了他一眼，发现这个迟钝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就说：“她在嫌弃你。”
　　这话让芬克斯更莫名其妙了：“嫌弃我，为什么？我没做什么吧？”
　　侠客笑得更厉害了，他一边笑，一边问：“芬克斯，你难道没发现现在在这里的人性别很单一吗？”
　　芬克斯一愣，说：“男的怎么了？小滴又不是第一天入团。”
　　侠客说：“平时参加旅团活动是平时，现在不一样。小滴虽然比较天然，但人家也是女孩子，怎么看我们都不是适合照顾女孩子的人，跟着玛琪一起去比较好。”
　　这个理由一出，芬克斯抓抓脑袋，没再说话。

　　旅团的人说讲究也挺讲究，说粗糙也挺粗糙。芬克斯自己非常讲究穿着，每次旅团活动，他总会带好几套换洗衣服。飞坦在衣着上的讲究与芬克斯不相上下，他穿的衣服是自己设计的，他有许多套同款衣服，平时穿战斗穿都很方便。他的伞也是自己设计的，兼顾他的审美和战斗实用性。
　　飞坦和信长在吃上面挺讲究，不喜欢的不吃，不干净的不吃。但他们也不挑剔食物的档次，无论是快餐还是垃圾食品都可以下肚。
　　库洛洛，看看他自己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奇怪的讲究点了，旅团活动时，他总是要穿具有相同元素的大衣。还有他像是焊在耳朵上的耳环，隔三差五出现的大背头，时不时绑在额头上的绷带，都是他奇怪的讲究点的体现。
　　侠客，他在发型上很讲究，以前总是一头蓬松带卷的长发。现在，为了维持他头发的柔顺，他要用掉很多柔顺剂，还会定时拉一下自己的头发。富兰克林，他对自己的发型也相当在意，一定要维持特定的长度，头发一长长就要剪短。剥落列夫，他那充满仪式感的绷带、拳击手套，就是他的坚持。库哔，总是一头飘逸的长发，坚持只露一只眼睛就是他的讲究。
　　然而就是这么一群人，出身垃圾遍地的流星街，活动时选定的基地也是废弃建筑，偶尔西装革履时，也很快就会脱掉那身皮，仿佛衣冠楚楚的样子与他们格格不入，也说不清他们究竟是讲究还是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