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63、第六十三章 剪不断

　　“对不起。”
　　又是听了很多次的道歉。每次道歉，库洛洛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诚意，她是真的很认真在道歉。可这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道歉，到底有什么用？
　　从理智上，库洛洛知道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是他和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些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不是谁的问题，不应该也没必要生气。但从情感上，一再被遗忘，就算库洛洛明知原因，也没办法不生气。
　　理智与情感一直在较劲，对方又反反复复陷入遗忘中。来来去去这么折腾，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库洛洛也被搞得很没辙了。
　　未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在其中一页写下库洛洛的名字，还在上面画上了他的简笔画，画像旁边注了个大大的“认识”。
　　画好后，未寻把本子举起来，给库洛洛看。
　　库洛洛沉默了一会儿，把本子和笔接过来，在“认识”二字旁边写下“记住”两字。
　　写完后，库洛洛把本子递回去，未寻收好本子。
　　“走吧，该过去了。”
　　库洛洛站起身，向在远处等着的旅团成员走去。

　　和同伴交换过情报后，库洛洛说要和未寻单独谈谈，其他人都没什么异议，只有玛琪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玛琪并不知道库洛洛和未寻之间发生过什么，库洛洛叙述自己情况的时候，带过了许多与旅团无关的细节。
　　库洛洛走过去，直接说：“去贪婪之岛，用‘断缘剪刀’。”
　　尽管库洛洛说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身为团长他还是要考虑到团员的情况，尊重团员的意愿。这件事算是因他而起，他必须尽快解决问题。既然有了能解一时之急的方法，团员又愿意这样做，他没理由不答应。

　　贪婪之岛，侠客、芬克斯和飞坦三人站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未寻拿着道具化的‘断缘剪刀’，在照片一角剪了个缺口。剪完后，三人离开原处，绕了个圈再兜回来，又见到了站在原地的未寻。
　　芬克斯不解地问：“怎么回事？这不是又遇到了吗？”
　　侠客说：“可能是没有剪得很彻底。”
　　“断缘剪刀”，【用它剪碎不想见到之人的照片，就再也不会遇见那个人了。由于对照片中的所有人都有效（本人除外），所以使用须谨慎。】
　　于是，未寻重剪一次，剪得碎碎的。三人重走一遍，又回来了，见到了未寻。三人相互看看，搞不清问题出在哪里。
　　库洛洛思考了一下，问：“有没有‘不想见到他们’这种想法？”
　　未寻摇头。
　　还没等三人有什么反应，库洛洛又问：“有没有‘想见到他们’这种想法？”
　　又摇头。
　　果然如此，库洛洛又一次感到无奈。即便对方抱着杀掉她的心态攻击了她，这姑娘对这个也无所谓，见与不见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只有对在乎、关心、讨厌、憎恨的人，才会有“想与不想”这种感情倾向。对她来说，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根本提不起什么“想不想见”的念头。
　　芬克斯说：“那就让我们来剪。”
　　未寻说：“我拍不了照片，被我删掉了。”
　　芬克斯不信，硬要试试，结果横拍竖拍，换了很多机器，还用贪婪之岛里能拍照的道具试了很多回，就是没能拍出未寻半个影子。
　　信长他们在旁边看着芬克斯在那一个人表演，笑个不停。
　　库洛洛忍住笑，问：“这是你的念能力？”
　　点头。
　　小滴拿着芬克斯拍出的照片左看右看，上面全是周围的建筑与景色。除了那个叫未寻的女孩本身，其他样样都被拍得很清晰。说明机器是没有故障的，与其说机器有问题，不如说那女孩不存在更能解释得通一点。
　　玛琪把芬克斯手里的相机强行拿走，她看着芬克斯，说：“你拍了这么多，死心了吧，不要再拍了。”
　　在事实面前，芬克斯不死心也死心了。

　　侠客提议：“要不用‘见异思迁遥控器’和‘关系坐垫’试试看？”
　　库洛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会起作用的，不过还是尝试一下好了。”
　　道具卡片“见异思迁遥控器”，【可将别人对其他人的十种感情，分十阶段强弱操作。（但无法操作别人对自己的感情）】
　　侠客拿着遥控器，在上面把未寻对芬克斯的感情调出来，结果根本没有十种。不仅没有十种，连一种都没有，彻头彻尾的陌生人模式，没有丝毫感情。再查其他两人，结果也一样，她对他们三个人都是这样。
　　侠客又换上“关系坐垫”，【让某人坐在坐垫上，对方就会答应一次你的要求，但无法答应超过对方能力的要求。】
　　侠客试着要求未寻不想见芬克斯。结果也失败了，不想见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超出了未寻的能力范围。
　　好几个道具尝试下来，三人彻底相信对方是真的对他们没有丝毫恶意，没有丝毫感情倾向，也没有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企图。看来玛琪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单纯偏袒那女孩，而是基于对她性格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到了这一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库洛洛身上。
　　“团长，怎么办？”
　　库洛洛思考一会儿，问：“不睡？”
　　未寻点头。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听得旅团的人一头雾水。

　　库洛洛是在思考为什么这种关联总是单向流动的。他们总是被强制转移到与未寻有关的空间去，会被限制在那种空间一段时间。从未寻的描述看来，她没有被强制转移过，看来是她做了什么措施，一定程度上暂停了这种关联。
　　强制转移的媒介是失去意识进入梦境，她那么长时间都没被转移过，可能就是一直保持不入睡。但在始终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她又出现在那片海域，或许是意识部分被限制在特定空间，或许是其他情况。
　　到底是什么原因，一时间很难得出结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的措施是有效的。

　　“不吃？”
　　不睡这一点，让库洛洛联想到了那片海域里的事，不用睡觉，也没有饥饿感。
　　点头。
　　“佐巴埃？”
　　这种情况听起来很像不死之症佐巴埃，不吃不睡，自给自足，是佐巴埃的显著特点。
　　摇头。
　　不吃不睡，和在那片海域里一样。库洛洛在那片海域里也能做到同样的事，但回到现实世界里就做不到了，至少他一醒来就有饥渴的感觉。未寻在现实世界里也不吃不睡，又不是不死之症佐巴埃，又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地方。
　　库洛洛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按照芬克斯他们的经验，就算不睡，也有忽然失去意识的情况出现，她是怎么保持清醒的？
　　“怎么做？”
　　“针。”
　　用剧烈的疼痛刺激保持清醒，库洛洛已经体会到那种程度的刺激了，的确足够保持清醒了。
　　“那‘气’呢？”
　　芬克斯三人长期无法入睡后，“气”都出现了紊乱不受控制的情况，对念能力者来说是很不利的。
　　“不用。”
　　“刚才？”
　　贪婪之岛是念能力者的游戏，不用“气”根本进不来。刚才她的确用“气”了，之前库洛洛也看见发着白光的“气”了。
　　“能量。”
　　那种看起来和“气”很相似的东西并不是她的“气”，而是一种能量。人、生物、非生物和自然界内存在着大量能量，念能力者一般只会运用自身的生命能量，也就是“气”。
　　只有少数念能力者会借用其他能量，比如除念师阿本加聂，他的除念的时候就会借助森林中生物的生命能量。为库洛洛除念时，尽管阿本加聂没有说明，库洛洛还是觉察到了那种不属于他的能量。
　　她用的并不是自己的“气”，而是其他的“气”，也就是能量。
　　库洛洛点头，又问：“距离？”
　　保持足够远的物理距离，远离对方念能力的影响。
　　未寻点头。

　　问到这里，库洛洛了然，保持始终清醒的状态，不用“气”，始终保持足够远的物理距离，她是用这三种方式，来应付这种强制性关联的。看来效果很不错，她始终没有出现被强制拉入特定空间的情况。
　　不过，只是第一条，正常人就很难办到。

　　库洛洛又产生了新的疑问，根据芬克斯他们的描述，她能使用长距离移动的空间系能力，不用“气”的话，就说明那不是念能力。
　　他问：“移动？”
　　“不是念。”
　　那种空间系移动能力并不是念能力，不需要“气”来驱动。
　　“距离？”
　　“友客鑫—纽瓦纳。”
　　那种空间系移动能力移动的距离，能从友客鑫跨越到纽瓦纳。
　　“多少？”
　　保持足够远的物理距离，具体是多远才够。
　　“两百公里。”
　　“城市？”
　　哪些城市是登托拉的人从事不为人知研究的范围，是不能去要远离的。
　　“纽瓦纳、登托拉、英斯克罗、伊波阿邦南苏、列维、武尔克凯、皮坎茹佩廷、阿赫莱、圣朗萨梅尼、古加索、尼奥博拉斯、卡夫里、奇温利翁、提济平、瓜里曼蒂罗。”
　　库洛洛迅速定位这些城市的地理位置，其中大部分在欧奇马联邦境内。登托拉集团产业遍布全世界各大洲，为什么这些研究地点偏偏都在欧奇马联邦？
　　不吃不睡、佐巴埃、欧奇马联邦、五大灾难、黑暗大陆……一连串关键词过后，库洛洛问：“尼托洛米？”
　　点头。
　　“唐僧肉？”
　　点头。
　　“原来如此，真是老套。”
　　库洛洛边说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