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46、第四十六章 气球2

　　2001年，2月，瓦扎图海滨游乐园。
　　海滨游乐园非常寻常的一天，照例有大量的游客来此地游玩。
　　那女孩依旧坐在被红树林遮挡的礁石上，金发女人依旧拿着一束气球来到那女孩身边，把气球送给她。两人仍旧一言不发，默默看着海岸。
　　空气中的咸涩味偶尔会掺杂一些林木的清香，在看不见的地方争夺人们的注意力。到了黄昏时分，金发女人按时离去，只剩下那女孩留在那里，迎接夜晚的到来。
　　没人知道，如此场景已经持续了多久。

　　夜晚降临后，海滩又归于平静，人声笑语悉数褪尽，唯有涛声依旧。
　　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不远处，仿佛昨日重现。这一次，那女孩看向了气球，淡淡的“气”萦绕在气球周围。忽然出现的那人看清了气球上的“气”，立刻意识到对方正在刻意保护那些气球。
　　那个身影没有出手攻击，他知道那样的方式并没什么作用，就没打算做无用功。意外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后，那个身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观察上面。他在观察那女孩的各种情况，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没等他观察完，那女孩就有了动作，她从礁石上跳到海面上，朝深海区走去。那个身影没动，他留在原地。没多久，无形的牵引力就强拉着他向那女孩所在的地方移动。
　　那女孩一直往海的深处走，走了好一段距离，身后的那个身影依旧跟着。她索性离开海面，直接移动到了一个小岛上。那个身影也跟着移动过来。女孩试了几次，无论她移动到什么地方，那个身影总像吊死鬼一样跟着，无法甩掉。
　　然后，那个身影就消失无踪，不留半点痕迹了。

　　2001年，2月，纽瓦纳。
　　这回，轮到侠客把芬克斯和飞坦吵醒了。
　　等两人出来后，侠客第一句话就是：“我见到那女孩了。”
　　芬克斯和飞坦都有点惊讶，芬克斯之前的话不过是开玩笑而已，谁想竟然就成真了。
　　侠客迅速开始总结自己的观察结果：“对方的确持有长距离移动型念能力，移动范围非常广，可以在不同岛屿穿梭，目测范围至少有几十公里。每次移动用时非常短，不到两拍心率的时间，就能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去，效果近乎瞬间移动。两次瞬移的间隔也非常短，算得上是无间隔发动。目前不太清楚对方的能力是否需要标记，每个地点停留时间太短，没办法查看有没有标记。”
　　“对方的体术能力，该怎么说，算不上是体术，就是普通的肢体动作，不过动作很灵巧。而且她还能在海面行走，无论海浪怎么起伏，都能维持平衡，这点很厉害。要说她没什么体术能力，不太成立，可能是技巧型的吧。”
　　芬克斯说：“在海面行走？这可需要非常高的控制力和平衡性才能做到，非常麻烦。”
　　把“气”集齐在脚底，可以产生附着力，帮助念能力者在墙面、水体等地方停留，也可以借此跃入空中停留一段时间。在立体墙面奔跑，是旅团成员都会的技能。
　　但是，在流动不定的水面行走的难度，可比在固定物体上面行走难太多了。必须对‘气’进行高精度的控制，随时调整来维持平衡，非常消耗精力。这种费力不讨好又没什么必要的‘气’的使用方式，很少会有能力者去专门训练。

　　侠客说：“她不仅能用，用得还很好，在海上行走可比在平静的水面上难。就这一点来看，猜测她对念的基础掌握不够，是不成立的。”
　　飞坦问：“地点能看出来吗？”
　　侠客说：“不行，那片树林是红树林，我看到的几种生物都是很常见的，凭这点信息，没办法定位。后面移动到的几个地方，过程太短，没时间观察。不过，有一点信息很明确，对方现在有反应了。在我出现之后，她明显是觉察到了我的出现，用‘气’护住了气球，应该是怕我再攻击气球。从那种反应来看，那气球很有可能和她的能力有关联。”
　　芬克斯说：“或许，把所有气球都破坏掉，就能破解她的念能力。”
　　侠客说：“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要再下手的话，一定要快准狠。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一到那里第一时间就攻击气球。”
　　三人讨论了一阵，分析了各种可能性，决定由飞坦朝气球下手。他速度最快，成功率最高。

　　2001年，2月，瓦扎图海滨游乐园。
　　金发女人没来，那女孩默默坐在礁石上，直到夜晚来临。随着夜晚来临，又一个不速之客凭空出现。这一次，在不速之客凭空出现的瞬间，那女孩立刻离开了海岸，移动到了其他地方，结果不速之客也跟了过来。
　　那女孩直接移动到密林遍布的原始森林中，在密林中快速移动着。移动了好几回，对方始终在固定距离之外。那不是一种用空间移动能甩掉的，似乎有什么关联正绑定着，无法用物理远离的方式隔开。
　　类似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三回，似乎是触发了什么特殊事物，才形成了这样的关联。女孩确定自己有记忆以来，并未接触过能产生这种关联的事物，那么就是在有记忆之前的事。
　　是专门为跟踪而使用的追踪型灵体？还是对人世还有执念的游魂？或是死后之念形成的怨灵？
　　女孩随即否定了追踪型灵体和怨灵的可能性。

　　那女孩坐在密林中一棵高大的树上，对方正在树下不远处做着戒备，举手投足间显示出娴熟的对敌水平。
　　夜视能力一流，没有使用“凝”，纯粹靠视觉捕捉信息。视线精准，能锁定黑暗密林里待在树上的目标。
　　手部聚集着大量的“气”，随时可以发动攻击。把手放在身后，又使用了“隐”，借此隐藏“气”的流动和产生的光。“气”的量很大，手掌不同部位聚集的“气”不均匀，或许不太擅长进行“气”的微操。
　　身处的位置很巧妙，进可攻退可守，保持了很恰当的距离和角度，有效避免来自上方的攻击，也能快速发起攻击。
　　身体维持的姿势空隙很少，攻防兼备，能快速切换姿势，应对来自前后左右和上方的袭击。手部摆出的姿势能瞬间发力，快速发出强力攻击。
　　心态稳定，在不同场景切换时基本没什么情绪波动，警戒心敏锐，随时注意着各个方向的动静。
　　穿的是便于活动的运动服，颜色是很显眼的绿色。品牌是萨黑尔塔合众国最流行的品牌德林奇，口袋里装的手帕也是同品牌，鞋也是同品牌。所有东西没有太多使用痕迹，款式都是该品牌的经典款，已经问世很多年，无法靠款式判断最早购买时段。
　　没有优先隐蔽自己的行踪，没有强烈的愤恨和主动攻击行为，显然不是追踪和怨灵该有的表现。反而更像一个小心谨慎、蓄势待发的反击者，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条件，被突然拉到这里，以为是她把他拉过来的，才摆出这种架势。
　　或许是对人世还有执念的类型，没有完全认知到自身的死亡，依然停留在人间。

　　得出判断后，女孩从树上下来，保持相当一段距离，轻声问：“您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对方不回答，只是在她下来的时候加强了警惕。
　　女孩等了一会儿，又问了一遍：“您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这次，她换了另一种语言，还是没有回应。女孩依次使用的是通用语和日耳曼语，是这个世界最通用的两种语言，也是萨黑尔塔合众国所在的大陆最通用的语言。
　　没等她再次切换语言，对方就消失无踪了。仿佛某些故事中见光就死的鬼魂，到了某个时刻就不得不消失一样。

　　2001年，2月，纽瓦纳。
　　芬克斯没有吵醒飞坦和侠客，因为他们还没睡。按照之前的经验，三人约定了入睡顺序，已经梦到过那女孩的飞坦和侠客等着，芬克斯负责入睡。
　　醒来后，芬克斯把发生过的事情说了一下。
　　芬克斯说：“可惜最后时间太短，那家伙从树上下来，站在我对面，应该是要做什么。也许把气球藏起来后，她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就肆无忌惮起来。”
　　飞坦说：“时间变长了。”
　　芬克斯点头：“比之前的长，或许她加强了某种规则制约，增强了念能力的效果。”
　　侠客说：“要是她还能再增加时间，我们被限制在她那个空间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这不是个好现象。”
　　芬克斯说：“怎么着都有个度吧，她还能无限延长不成？”
　　侠客说：“无限延迟倒不至于，不过按照目前的趋势，晚上会被占用的时间越来越长，总不能一直不睡觉吧？本来花在寻找团长上的精力就多，缺乏必要的精力恢复机制，处于长期疲劳状态，对我们很不利。疲劳到一定程度，对方说不定就能趁机进行操控。许多特质系都很擅长使用操作系。或者先换换作息。”
　　飞坦说：“换白天休息。”
　　芬克斯说：“先换换看，看对方能不能自由控制能力发动时间，要是能做到，区别白天和晚上就没意义。”
　　侠客：“同意。”
　　于是，旅团三人就改成白天睡觉，晚上寻找库洛洛。执行这个方案后，有好一段时间，三人都没有再被拉入特定的梦中空间去。不过三人寻找库洛洛的进程并不顺利，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半点库洛洛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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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分析：旅团为什么对成员“袖手旁观”？库洛洛是否欺软怕硬？

　　为什么旅团总是“袖手旁观”，放任团员单打独斗，是不是团员之间关系太差，彼此很不关心，是冷血的体现？
　　不是，这种表现是尊重和信任，也是尊严和骨气的体现。
　　旅团“袖手旁观”的情节一共出现了三次。窝金战阴兽，飞坦战蚂蚁，库洛洛战西索。

　　窝金那次。他说“他们由我搞定，你们不许插手”的（75话），在窝金陷入劣势的时候，侠客还问过“窝金要帮忙吗？”（76话），窝金回答“你不许插手！”

　　飞坦那次。旅团成员的约定是什么？“我们各走各的路，各杀各的敌人，谁有本事打败女王，谁就有资格当代理团长。”（225话）
　　飞坦受伤，柯特问“不帮忙吗？”（228话）
　　芬克斯说“啊？为什么要帮他？我不是说了吗，这是竞争，飞坦要是死了，下一个接着上就好了。”（228话）
　　然而飞坦手臂被蚂蚁打断后，芬克斯就问“阿飞，要不要我换你啊？”（229话）
　　飞坦没回答，开始施展念能力了。

　　库洛洛那次，库洛洛全程占据优势，搞得西索应接不暇，根本用不着担心。

　　重点看看前两次的情景。
　　为什么旅团成员袖手旁观？
　　那是因为同伴说好了自己搞定啊，那是属于同伴自己的战斗，出于尊重和对同伴实力的信任，才会在旁边观战啊。这两次，同伴处于劣势的时候，都有团员问要不要帮忙，并不是一味不管啊。为什么就记得袖手旁观，不记得他们问要不要帮忙了？
　　流星街人都是尊严比命重要的类型，说好了自己搞定，结果搞不定要同伴帮忙，那还混什么？丢得起那个人吗？同伴在跟人单挑，队友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帮忙，是对同伴的关心吗？那是对同伴实力的不信任，和对同伴尊严的不尊重。
　　嘴上说着不管，在飞坦断手的时候，芬克斯还不是开口问飞坦要不要换人上了。他那时还笑了，他和飞坦的关系是很好的。有那种反应，是亲近的体现，看队友出丑的乐子，有种“你也有今天”的心态。越是关系好，才越会肆无忌惮地嘲笑对方。当然，这也侧面反应出了他们对性命的不看重，断手什么的，根本不是个事，没必要挂在心上。
　　话说回来，要是旅团一起上，又有许多人要说旅团太low，多个打一个，玩不起，就会欺软怕硬了。西团大战，就有很多人说库洛洛是和侠客、库哔、玛琪一起围殴西索，喷库洛洛卑鄙的。反正什么话都有，难，富坚太难了。

　　库洛洛是否欺软怕硬？
　　有人认为库洛洛在友客鑫的表现是欺软怕硬。同样是杀死成员，对干得赢黑手党大打出手，杀了很多泄愤，对干不赢的揍敌客就不敢找上门去报仇，是欺软怕硬的表现。
　　对此，我的看法是这两者明显不一样。
　　揍敌客是被雇佣来杀旅团成员的，性质很明显，是受雇于人，只是一把“刀”。不是揍敌客和旅团有仇，是雇佣揍敌客的人和旅团有仇。旅团要报仇，找一把“刀”有什么用？没有这把“刀”，还有其他的“刀”，很多很多的“刀”。
　　要解决问题，得找握“刀”的人，而不是对着“刀”用力。
　　库洛洛如果一味跟揍敌客家杠上，揍敌客的雇主不知道该多高兴，要是斗个两败俱伤他就赚大发了，那才是真正的蠢。因为旅团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后来柯特、伊路米加入旅团，团员没有强烈反对。
　　就像西索杀梧桐，有人说奇犽知道了要和西索没完。这里的西索也是受伊路米委托才和梧桐杠上的，真要算账得全部算在伊路米头上。就算奇犽要报仇，对象也得是伊路米。如果奇犽不敢找自己大哥，反而找西索的话，那才叫欺“软”怕硬。当然，富坚回避了这个问题，没让奇犽知道梧桐死了，也就不纠结这个了。
　　搞清矛盾冲突的根源，找准对象，这个问题就比较好理解了。
　　再说，旅团成员被奇犽的爸爸干掉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这几年旅团做了什么，漫画里并没有说，怎么就认定旅团什么都没做了？

　　还有一个佐证，要是库洛洛真欺软怕硬，就不会选择等在拍卖会大楼里，跟席巴和桀诺一对二了。
　　那时候席巴和桀诺从拍卖会大楼楼顶向下搜索库洛洛的踪迹，库洛洛在下层。库洛洛放密室游鱼干掉那个杀手后，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从从容容离开大楼。等伊路米杀掉十老头，席巴桀诺没了雇主，也不会跟旅团较劲了，根本用不着和席巴桀诺一对二。
　　以库洛洛的智商，这点事情他当然看得清楚。但他没有，他还专门换了个地方，找了个舞台等候两人，这就能看出来他的态度。库洛洛对战席巴、桀诺，也是猎人里为数不多的一对二对决。要是他欺软怕硬，也不敢一对二了，早跑了。

　　至于旅团跟黑手党，是早就有各种梁子，也不单纯是为窝金报仇，属于新仇旧恨的累积，积怨已久了，跟欺软怕硬扯不上关系。
　　【（71话）
　　玛琪和飞坦猜测库洛洛要让他们偷什么，飞坦猜的是普通拍卖会的拍品，他们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偷盗的目标。
　　库洛洛却要让他们“将地下拍卖会上的所有宝物……全部夺走！”
　　窝金：“团长，你说的是真的吗？地下拍卖会是全世界的流氓合作组成的。如果我们出手，就会跟全世界黑手党为敌。”
　　库洛洛：“你怕了吗？”
　　窝金：“不，我高兴极了！请命令我们吧，团长！”
　　库洛洛：“我允许，杀了他们！”】
　　这哪是欺软怕硬的态度，明显就是冲着黑手党去的。
　　为什么库洛洛谁都不偷，偏偏要去偷友客鑫的黑手党？当时在友客鑫举行的拍卖会，总交易额有几十兆之多，黑手党的地下拍卖会根本排不上号。要是库洛洛真欺软怕硬的话，去偷普通拍卖会的拍品，收益大多了，风险也小多了，何必硬要跟黑手党干？
　　再联系起库洛洛之后的话：
　　【（74话）
　　“想一想吧，他向黑手党出卖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钱？名誉？地位？我们之中，真的有人会满足这些东西吗？”】
　　这就表明，旅团的人不满足于钱权，库洛洛也不是单纯为了钱，才让旅团去偷黑手党的东西的，他另有目的。还是那句话，真要单纯为了钱的话，偷普通拍卖会不是更好？
　　把两段剧情连起来看，库洛洛的动机就耐人寻味了，这个后面有机会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