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17、第十七章 纸蝴蝶和月光睡莲

　　普通卡片“通行票”可比咒语卡片“离开”好获得多了。“离开”需要去卡片商店买盲盒抽卡，抽中的概率极低。即便用指定卡片道具“风险骰子”增强运气，也很难抽到。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玩家，滞留在游戏里很多年，反复抽卡也抽不到“离开”了。
　　“通行票”，只需要去揍揍某个npc，就可以获得，这对芬克斯飞坦来说不是一般容易。不过，按照游戏的流程设计，揍一次就只能获得一张“通行票”。想要再次获得，就只能等游戏任务刷新，再走流程。
　　因为能复制任何卡片的咒语卡片“复制”，都被玛琪他们拿去用了。所以芬克斯他们只能走流程，一次又一次去揍那个npc，重复获得“通行票”。
　　打那种npc是很无聊的，过程枯燥无趣。芬克斯和飞坦花了好久，才把那一群玩家都送走。

　　送走玩家后，两人与玛琪他们汇合，他们那边也已经搞定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1月的月例大赛奖品卡片了。1月的月例大赛，比赛内容很基础。这个比赛的奖品可获得率很高，只要有人能得到奖品卡片就行了。
　　要等到1月，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玛琪和小滴都决定就留在贪婪之岛。侠客三人为了确认那个很有可能是“死亡”的制约，也决定留在贪婪之岛。
　　听见他们还没解决对方，小滴有点好奇：“那是个什么人？”
　　侠客把情况说了说。
　　小滴眨眨眼：“空间移动能力，果然很方便。”
　　玛琪问：“为什么要强制绑定飞坦和芬克斯？要做什么的话，直接下手不就完了？”
　　芬克斯说：“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得不出什么定论，就暂时搁下了。

　　2000年，11月，纽瓦纳。
　　处理好报酬问题后，库洛洛就暂时留在了纽瓦纳。12月，纽瓦纳会有个为期3个月的“琉珀源遗址考古发现成果展”，他对这个展览有兴趣。
　　留在纽瓦纳的这段时间，库洛洛频频做梦。梦到同一片海域的频率越来越高，像是连续剧一样，一段接一段，次次如此。总是梦见同一片海域，当然不太可能是正常现象。
　　第三次到了这片海的时候，库洛洛就意识到不对劲。他做了种种推测，首先想到的就是中了敌人的念能力，他对对方的意图进行了多种假设。然而，各种假设都没实现，并没有人来对他进行种种精神控制，没有任何受攻击的迹象，也没人出现在他梦里，他甚至没有看见过任何生物。
　　是的，他梦见的是似乎是一片没有生物的海，飞鸟、游鱼、珊瑚、螃蟹……一切海里应该有的生物，这里都不存在。也没有味道，库洛洛闻不到任何味道，尽管海水一望无际，依然没有任何味道进入他的鼻子。
　　身处这片海域，他也没有感觉到饥饿和疲劳，精神也相当平静，一如这片海域般。
　　这片海域似乎还是没有底的，库洛洛试着向下游过，他在这片海中能够自由呼吸，睁着眼睛向下看也不受任何限制，也没有现实世界深海里该有的压强。他看见的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就连沉入海水中的冰川，也会迅速化为海水。
　　库洛洛游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都分不清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仍旧没有看到海底。这似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库洛洛已经把冰川所在的区域绕了个遍，除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找不到其他。库洛洛估算了一下，这个区域面积大概有60万平方米，约84个足球场的大小，差不多相当于一个直径900米的圆。位于萨黑尔塔合众国，占地面积排名世界第一的国家图书馆，也不过才有这个区域的四分之一。那里面的馆藏和这里相比，恐怕也不会有太多优势。
　　要是真是敌人的话，专门制造这样的捕捉猎物的空间，未免也太奢侈了。库洛洛也不觉得有什么敌人的能力水准，能到达构筑这样一个复杂的空间的程度。有哪个能力者能制造出这么多内容？把书堆到面前照着复制也做不到吧。天方夜谭还差不多。

　　绕完冰川区域，他又继续向海的深处走去。仍旧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天空中没有任何可以指引方向的星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冰川完全消失，库洛洛就看不见周围有什么明显的参照物了。
　　他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向前还是向后。视线范围内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已经无法判断方向了。长久停留于海天一色的海上，人的视觉很容易出现疲劳，如同身处无边无垠的雪原之中，看多了同一个颜色会让人迷失自己的方向。
　　库洛洛干脆闭上眼睛，暂时关闭视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他在辨别空中一直漂浮着的旋律的方向，自从他进入这片海域，空中的旋律就一直没断过。在不同区域，旋律的强弱是不同的。他现在所处的区域，旋律的强度就比在海滩上要强。或许，旋律最强的地方，就是这片海的尽头，尽头，或许就是出口。

　　听了很久，库洛洛朝他判定的方向走去。一开始还只是走，走了一会儿，库洛洛干脆跑起来。被他双脚带起的水花不断溅起，形成一段水上足迹，很快又消失无踪。
　　训练有素的念能力者，在基础体能方面，与常人有着很大的差距。常人一天最多跑八九十公里，1小时跑步世界纪录在21公里左右，24小时不间断跑的世界纪录在300公里左右。
　　奇犽在神速“疾风迅雷”状态下，10分钟就能跑出40公里，时速达到了240公里。念能力者中有奇犽那么快速度的屈指可数。
　　奇美拉蚁中的豹子基度，就有180公里的时速。他还能保持这种速度相当长的时间，甚至能仅凭脚力跑出面积并不小的NGL。那也是蚂蚁和豹子两种种族天赋叠加后的结果。
　　库洛洛没有这么快的速度，1小时跑个50公里，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要跑个一天也没问题。基本上幻影旅团的成员都能做到。
　　库洛洛不时数着自己的步数，来判断自己跑的时间和距离。差不多6个小时后，他来到了一片静水区。

　　这片区域栖息着许多生物，许多纸的生物。栖息在水面上的，纸的生物。库洛洛之前没在这片海域看到的生物，一次性都出现在了这里。所有的生物，都是纸做的，尽管有着斑斓的颜色，纸的纹路还是清晰可辨。
　　一到了这个区域，就有一只流淌着海的颜色的纸蝴蝶飞到库洛洛身边，那是蓝色多瑙河蝶，库洛洛曾在新闻上见过，数量十分稀少。
　　那只蝴蝶轻轻盈盈飞到库洛洛指尖，悄无声息停在那里。
　　蝴蝶能成群生活在水面上吗？
　　库洛洛没有思考这样的问题，正如他没有思考蝴蝶为什么是纸的。他都站在海面上跑了，还思考这些做什么？
　　库洛洛决定叫这个地方“蝴蝶屿”，尽管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生物。

　　蝴蝶在库洛洛指尖停了一会儿，就飞了起来，绕着库洛洛转了几圈，朝一个方向飞去。库洛洛不由自主地跟在蝴蝶身后。
　　此时，天空中流淌着的旋律不知何时已经变了，那是《晴朗的一天》。库洛洛没有注意到，只顾着跟在蝴蝶后面。

　　蝴蝶一直飞，一直飞，飞得越来越快。
　　蝴蝶的飞行速度不算快，也就三四十公里的时速。但是蝴蝶飞行的高度和距离，都十分突出。有些蝴蝶飞行高度在七千米以上，有的蝴蝶的飞行距离甚至能超过一万公里，横跨海洋和大洲。
　　那只蝴蝶并没有飞得很高，一直在离库洛洛头顶不远的空中飞着。库洛洛紧跟着，一蝶一人就这么持续移动了很久。
　　一直到满目深浅不一的蓝色逐渐变深，周围的光线逐渐暗淡，蝴蝶才渐渐停下来。它带着库洛洛来到了一片花海，真真正正生长在海里的花的海洋。

　　出现在库洛洛眼前的，是一片盛开在夜晚，流淌着月光颜色的睡莲。静悄悄地绽放着，与周围的海水融成一片深深浅浅的蓝。
　　库洛洛闻到了一股幽淡的香气，这是他在这片海域闻到的第一种味道。香味沿着夜风飘散，若有似无的雾气便弥漫开来。夜风晃动了睡莲的花茎，纤细的花瓣微微颤动，剔透的露水坠落下来。
　　库洛洛接住了露水。
　　露水上似乎也有朦朦胧胧的蓝色，蓝色融入库洛洛的手心，那是月光与海水的颜色。库洛洛看着自己的手，一点蓝色若隐若现，似乎有一朵月光睡莲开在了他手心。

　　那只蝴蝶飞了过来，在库洛洛面前转了几圈。
　　看清蝴蝶在空中的轨迹后，库洛洛闭眼又睁眼，他没看错，那轨迹是求助的信号。
　　库洛洛思考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问：“你是要找我求助？”
　　听见库洛洛的话，蝴蝶转得更急了。
　　这下库洛洛确定了，不是他的错觉。他已经放弃思考这种事的可能性了，毕竟他都跟纸蝴蝶说上话了。
　　“你要让我救谁？”
　　蝴蝶向前飞去，库洛洛跟上去。
　　到了莲海深处，蝴蝶就在原地打转。库洛洛拨开浮在水面上的莲叶，月光替他照亮了视野。水面下，隐隐约约，映出了一个人影。
　　一个，躺在水中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