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到处游荡 ...
-
我所生活的世界生病了，病入膏肓，无法医治，人类走向不死人的过程，有时候我会产生一种错觉，或许现在的我们才是被淘汰的那波人，而不死人才是进化中的人类，我们在和‘天选之子’战斗着，疫情之后也许还会有小行星撞击、地震、火山爆发，谁也不知道自认为幸存者的我们未来在哪来，老天终于在人类自顾不暇的时候再一次地给了我们致命的一击。
这是我被咬伤后的第七天。
离开人类种群的七天，奇怪的是我没有变得毫无理智，没有行走僵硬。伤口处已经泛白结痂，新肉开始长出来，除了在经络处呈现黑青色，其他似乎并没有异常。
我胆子小，不敢去死，甚至觉得变成不死人反正没有意识了，不知道疼痛，干脆就等着被人类处理掉吧，大街上那么多异变的人不差我一个。
可现在的我终于意识到，我成了一个另类。不死人在我身前经过，当我不存在似的经过，我默默地跟在它身后尝试着和它沟通。
“嘿，哥们，你们有吃饭的地方吗？7天没吃肚子饿。”
我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虽然末世之前我一直执着减肥这个大工程，可体重却一直保持在120斤左右，徐沁菲说过，上了三十岁新陈代谢变缓慢，认命吧，胖嘟嘟的也挺好的。谁能知晓末世的这几个月里，我盛邱从一个壮硕的中青年变成了一个骨感美人，仰天叹息。
不死人冲着我张开了獠牙，可却没有扑向我，而是张嘴冲我赫赫的叫嚷着，随手递上了一只手胳膊。
可以，但是我拒绝。
我悻悻地走到了一家便利店了，拿起一个奇趣蛋往嘴里塞，没有往常的甜腻感，拿起展台上的一杯冲泡式奶茶，打开塑封包装，将植物奶粉末和珍珠一股脑儿的倒进盒子里，来到加热水的前台，服务员不死人歪着脑袋看着我冲泡热水的动作手中拿着扫价的仪器，我喝着滚烫的奶茶，可经过我的口腔，喉咙直到我的胃部，都不曾有暖意。
直到第五个饭团被我放进胃里，我知道这些人类的食物，已经对我没有多大的作用了。
可你让我去吃那些腐烂长蛆的残肢，省省吧，等到我完全丧失理智后再说吧。
拿着那杯热奶茶缓缓走出了便利店，今天天气很好，1月初的N市，太阳虽然挂在那儿可天气还是寒冷，身上穿着一件不算厚实的运动卫衣和不加绒的运动裤，却丝毫没有任何冷热感。
假设是以前的自己，早就手脚冰冷抖得不像样，就跟从地狱爬出来的鬼似的。
可现在呢？
人不人，鬼不鬼，卷起自己的衣袖苍白色皮肤已经布满全身，谁能想到以这种方式获得了冷白皮，只不过所有的血管呈现出青黑色。
大抵现在跟电影里的僵尸一样了吧。
一个另类在大街上走着，久违的惬意。
盛邱仗着自己不死人的身份，根据大国哥留下的地址去到了北区一个小区里，走进纸条上写着的楼道，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血迹斑驳的电梯门在缓缓在她的眼前打开，按下8楼的按钮，门徐徐关闭。
盛邱回头望了一眼在角落的几个不死人，一位年纪花甲手中拿着菜篮子的，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尸骸被啃得七零八落地散在电梯中央，一对夫妻模样的不死人不停地撞击这电梯间，不知在这个空间里呆了有多久，居然还没‘饿’死。
转眼到达8楼，盛邱迈开腿大步走向那间802的房间，大门大咧咧地敞开着，她在门口伫立了良久，最终抬腿进了这套房子。
走进空无一人的大厅，盛邱慢慢地打量起了里面的布局，一镜到底的客厅、阳台，右边是厨房和洗浴室，左边的卧室紧紧地关着房门。
盛邱来到左侧的第一间门口，苍白的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往下一扭，悄悄地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比较朴素的装潢，一张中式的床摆放在中间，上面有两双干瘪枯瘦的脚，通过右侧的梳妆台上的镜子，盛邱看到两位‘安眠’的老人，看样子是一代不死人未进化所以走向灭亡。
退出房间来到另外一间次卧，原本会以为会看到大图哥的妻子与女儿，事实却是空无一人。
盛邱打开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没有，都没有。
或许可能还活着！
她飞奔出房门打算跑去呼喊寻人的时候，听到厨房里传来了几声异响，双腿瞬时顿住。僵硬地回过头，向右侧走去打开那扇移动门，一个僵硬且扭曲的背影出现在眼前，听到移动门声响猛然转过头，可怖的脑袋，干瘦的身躯布满青筋，耷拉着脑袋吼叫着扑向发出响动的后方，可除了看到一个同类并没有其他可食用的食物时，停止住自己的脚步，又晃荡来到之前的砧板前。
大国哥全家福里的女主角。
盛邱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手上照片已经被攥出了折痕。
静静地看了会这个在厨房颇为‘忙碌’的背影，退出厨房再次检查了整个房间，确定没有小孩子的踪迹。
爆发的那天是工作日，嫂子不知为何会在家中，小孩子可能在学校？
再次冲进第二间凌乱的房间中，桌上摆放着小学低龄段的书籍，盛邱快速翻找了起来，终于在一本练习册上找到了北区第三附属小学一年二班的字样。
默默地退出房间，盛邱将大国哥的那封信以及全家福的照片放在了客厅里那张团圆桌上，用一个可爱桌面摆件压住，随即转头离开。
走出楼道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盛邱在门口随便上了一辆弃置在街上的私家车，车钥匙安静地待在钥匙中控区。
关上门点火，中控的液晶屏亮起，拿起安全带咔嚓一声扣进，在导航的搜索条中输入第三附属小学，显示通讯不成功，不过离线功能还能使用。电台的频道要不就是电流声要不就直接没有声音。
将车顺利地开到了小学门口，一道伸缩门紧紧关闭着，盛邱也没有熄火，拉上汽车手刹，手脚里利落地爬了进去。
身着保安服的不死人被关在门卫警卫室里，1号教学楼三三两两的‘学生’，有一个学生可能是在高空坠落中异化，坠落时并没有马上死去，被异化之后变成在地上爬行的不死人。也不乏被淘汰的初代不死人的尸体。
盛邱通过教学楼的走廊径直走到了后面的操场，这些学生运气是有多差，看情况是在做早操的时候被突袭了。异变感染的过程和‘屠杀’没有区别，看着操场上那群‘祖国未来的花骨朵们’，盛邱心里只想着毁灭吧。
她不想在大海里捞针，故直接走到教学楼的公告栏处，学校班级分布图清晰地标在上头，一幢楼一幢楼看过去，三号楼三楼小一二班赫然出现在眼前。
盛邱在这座曾经孵化人类未来的校园里行走着，形形色色的不死人在自己身边经过，缺胳膊少腿算比较正常的形象，还有一边走一边拖着自己大肠的，有几个曾经瘦弱的孩子，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蔽体的衣服，像狗一样地四肢匍匐在地上跑。它们跑到盛邱脚边不停地嗅，确认是同类之后又远远地跑开了。
经过三楼卫生间门口时她的身影停顿了一会，往后退了几步，在一面镜子前站立，将卫衣帽子慢慢拿了下去，病态苍白的皮肤下呈现了丝丝的黑青血管。奇怪的是眼睛，没有和不死人一样完全呈现死鱼白，反倒是变得灰扑扑的，像是模糊了眼白和眼乌珠的界限。
“你真丑。”
盛邱对着镜中的自己自嘲地说道，随后又将帽子戴了回去，从包里找出了一双手套，一个口罩，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包裹严实。手在插进口袋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了田酒给自己的那把枪，里面还剩最后一颗子弹，毫无疑问那是留给自己的。
一路沿着血迹和碎肉的地面盛邱抬头看到教室旁边立着的牌子——小一年二班。
窗户及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遮光窗帘盖住了目光能及的范围。将耳朵贴在教室门上，异化后除了没有味觉，其他几个方面倒是更加地灵敏。
听到微乎其微的响动，应该是有活着的人吧，往教室走廊看了一眼，有三三两两的不死人，有老师也有学生模样，幸亏基本都是女老师，这块教学楼学籍最高的也就二年级的学生，可里面真的是活人，危险度还是挺高。
盛邱思前想后，拿出随行包里的电子鞭炮，这是在出任务的时候，经过一家卖蜡烛锡箔的店里顺便拿的。
她打算将这个鞭炮放进一间教室去，等到这层楼的不死人全部进去后关门让它们在里面待一会，这样就有机会去打探这层楼唯一一间窗帘遮住的教室。
行动之前她在门上敲了一个暗号，有节奏地三次敲门，间隔后两次快速敲门，“里面要是有活人，等下如果和刚才敲击模式一样，就给我开门。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完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不死人，吊着眼睛看着自己，还在身边嗅了嗅，见是自己人就拖着干枯发黑的左腿离开了。
盛邱淡定地走到离一年二班最远的教室，随后打开电子鞭炮的开关，电子乐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传出。
忘记自己现在有多么地‘耳聪目明’，鞭炮声响起时都快掀了她的天灵盖，盛邱赶紧远离了电子鞭炮所在，站在门口像位合格的服务员恭候着不死人群的到来。
站在门口盛邱忍不住想到，这要不是它们不会走楼梯，恐怕整个学校的不死人都会来吧。
和之前在写字楼里不同，现在她已经俨然成为它们中的一员，无所谓恐惧和害怕。
不多一会儿，小小的教室就挤满了‘人’，盛邱将电子鞭炮一关，几十号‘人’面面相觑，食物去哪儿了？
“乖乖们，你们就安静地待会儿，等姐姐办完事儿，也不一定放你们出来。”
自言自语完，她来到之前那间教室。
走廊中原本还有几个行动缓慢的不死人，被盛邱狠狠剁下头颅，将藏刀擦拭干净。
……
敲门暗号响起。
等待了大约一分钟，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到处游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