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两种选择 ...
-
“不要吵！烦死了。”盛邱看着眼前的场景，比菜市场讨价还价还热闹，另一边门看上去已经快支撑不久了。
她望向幸存者们，他们的眼里充满了不安、迷茫、害怕，这样的眼神她在从西诚大厦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好几回，甚至在梦里，他们也这样望着自己。
她无权为任何人做决定，只能说出目前她觉得可行的想法。
“我和我的同事是从斜对面的写字楼过来的，当时，我们也有食物和水，可是我们还是经历了九死一生跑到了安全点。为什么？因为如果这些东西耗尽了，我们就会困死在大楼里，像没有食物的老鼠死在下水道里，没有人发现，你们的父母不会知道，你们的子女不会知道，你们的朋友也不会知道。”
盛邱又面向刚刚那个觉得有门在就安全的人，“我们写字楼里都是防爆的钢化玻璃，可是没有变异的不死人持续撞击一段时间就有裂痕了，现在挡在我们前面的是什么门，可以罩住霓虹国核电站防止泄露的玻璃罩吗，不是！那只是道铁皮做的卷帘门。但是，不死人已经进化了，你能确定它们不会再进化吗？”
盛邱说完环视了四周这些人，犹豫还在他们脸上挂着。
“我们出去了能去哪儿呢？家里人联系不上，老伴也走了，运气好多活了十来天，一把老骨头，走不动，也不想走了，要走你们走吧，别管我了。”几位年迈的老人平静地坐在角落里说道。
“我们知道，出去也是死，在这也是死，你们年轻，命还长着呢，就不要带上我们这几个老累赘了。”
几位老人家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想活命的人还是占大部分的，纷纷起身准备自己所有的物资，小部分人还在脑子里想着出去的可能性。
盛邱不再说什么，人各有命。
她朝着简小忋、秦娜娜和潘小黑走去，另外三人早在盛邱站上去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开始默契地打包了，他们必须要出去，因为身上背负着两个人的希冀。
“我会把这里所有人带出去的，留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郑号易看着眼前这些人说道。“我是军人，我的天职就是要保护人民。”
“长官，我知道你有作为军人的职责和使命，但是这不现实，就说在这安全点附近，还有多少居民区、多少写字楼，你能救了所有人嘛。”巢健破天荒地问了起来，他不应该对军人产生质疑，可现在他们更不想听到有人随意给他们画饼。
“至少，我不会放弃眼前的任何一个人。”虽然对他来说，闵一其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其他人同样的重要，他不能像盛邱一样，明知道这边已经快沦陷了，就默认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就这样留在这里，等着绝望慢慢降临，他做不到。
盛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把随行包背上了肩膀，手上拿着唐刀，来到郑号易身边，“唉，凡事量力而行，你的人能保我们所有人吗？或许对于他们来说，留下是更好的选择呢。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中校。”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郑号易的眼眶有些红了起来。
他感到无力，因为知道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安全点的人除了有几个经历过与不死人的周旋，剩下很多就是一开始就在这儿的人，甚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也想着是不是留在这儿，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马上联系临时指挥部，让他们在路上接应我们。请务必相信国家，相信你们的子弟兵们，请不要那么早的放弃。”郑号易说完拿出背带上的卫星电话，找了一个有卫星信号的地方打开PIN码输入号码。
“喂……”于彦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背景嘈杂且忙碌。
“报告于指挥官，我是郑号易，东区安颐街666号安全点，即将沦陷，现请求撤离，并申请人员保护。”
“郑中校？你没有和昨晚派送物资的车队一起回来？”电话那头的人回问道，语气带着惊讶。
“临时个人原因所以并未一起返程，您的语气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郑号易斟酌了一会开口问道。
盛邱和闵一其在他通话期间，站定在他的左右两边，不好的预感在盛邱脑中浮现，物资车没有回去？
“中校，截止到目前，前往安颐街安全点的物资车并没有回来复命……”对面电话停留了几秒钟，“去往其他三个安全点的物资车也一样。”
郑号易忽然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身体往前一个踉跄。
“中校？中校？”于彦彬焦急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我在听，请继续说。”盛邱扶住了郑号易的手肘，眼光不离卫星手机。
“从昨天晚上10点以后，他们的卫星电话已经联系不上，所以我们趁着现在白天，根据手机GPS定位，正往失联地赶去，实在没有多余的人员能去接应你们。”于彦彬说完那头就传来几声枪响，电话随即就被挂断了。
郑号易手持电话，脑海里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他是这里军衔最高的人，不能慌也不准自乱阵脚，他抬眼看向闵一其，突然觉得好笑，可能连这个都保不了吧。
远处的士兵和群众们都简易收拾起自己的物品，不时朝着这三人看来，盛邱趁大伙都不注意，一个巴掌甩在郑号易脸上，“你现在不是犯浑的时候啊，大家都看着你呢，你可不能表现出我们所有人都快死的表情啊。”
郑号易被一巴掌拍醒，其实并不重也不痛，但他有理由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他只是在考虑事情，并没有丧失该有的积极性，人还是要救，一个都不少。
“郑号易，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告诉我，你的武器有多少？防御物件是多少？你需要知道这个安全点有能力自保和无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数，而不是傻子一样的发呆。”盛邱说完就不去管他了，快步来到等待着他们的群众中间。
“电话打通了，他们说会派人来支援我们，但他们过来也需要时间，因此我们现在需要自救。只要能上门口的绿色大卡车我们的成功率就到了80%，所以你们要不要一起？”
盛邱平时不喜欢笑，但是她每次笑都很有感染力，像是在干涸的沙漠中看到绿洲。
“爷爷、奶奶，车子就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我们只要稍稍的挪挪步上去就行了。咱们活着都不容易，那个中校刚才听你们这么说都要哭了，说自己没本事，连我们这些人都带不回去，怕领导怪罪。你们就当行善积德，不要让他被领导骂呗。”盛邱依偎在那几位年纪大的老人身旁。
似乎也是想到自己家那几个小孩，有人摸了摸盛邱的脑袋叹了口气，“囡囡啊，你说得有道理，老头之前也是当过兵的，你们有枪给我把，老头子不会给你们丢人现眼。”
闵一其拉住想过去解释清楚的郑号易，“中校，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她这是欺骗，是谎言，没有人来接应我们，他们需要知道真相。”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自欺欺人呢？”闵一其点破道，“活着起码还能想象，死了可什么都没了。”
盛邱看着刚一群死气沉沉的人，有了些生机，又矫捷地奔向郑号易他们地方，“哎，笑面虎，别装深沉了，刚我说的那些物资都拿出来，大伙一起分一分。那道门抵挡不住多久了。”
是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行性吗？确实没有了。
郑号易吩咐把武器、防护服都拿了出来，有和不死人争斗过的人优先穿上防护服。
盛邱看着这些专业防具忍不住问了闵一其，“你做的？”
闵一其颇为自豪的点点头，“是，根据第二代变异不死人研究出来，尽可能的隔离人的气味、热能。”
“挺厉害哈。”盛邱真心的夸赞道，“甚至可能还有磁场置换缓解装置吧。”
“你……你怎么知道？”闵一其在隔离服的内层有填充装置最新的材料，除了能够阻挡99%的气味，还能改变一些负能量的磁场，就像水晶的功效一样，但是他们的新型材料更加的轻便。
“之前关卡口的那些军人就穿着这些衣服，我看那些不死人就像得了白内障，嗅觉也不太好的样子，行动和之前2倍速完全不能比，那唯一有可能的变数就是在衣服上了，是吧，闵教授。”
盛邱穿上之后确实觉得很轻便，不太会影响自己的行动能力，伸手朝他比了一个心。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啊。”闵一其被夸的都要掉进棉花糖堆里，就是有股甜蜜蜜的滋味。
“哦，郑号易和我说，你个战五渣除了喜欢研究一些比较科技含量高的东西，也没什么实力可言。”盛邱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装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他说你实力为0，没有他，你活不下去。”
闵一其哈了一声，“我可是靠自己本身走到安全点的。”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人家就不听呢。”
“你讲话不要那么婊里婊气的。”闵一其随意地拍了下盛邱露在帽子外面毛茸茸的头，拿回去的时候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嫌弃的说道，“你这是几天没洗头了？”
“哼，用你那发光发白的脑袋好好想想，现在谁家还能煮菜没有油的，我都可以贡献我的头油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两种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