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博士的理由 ...
-
短短时间内，盛邱里脑子就飞速转过了许多想法，最后眼珠子一转，她一个鲤鱼打挺，从瘫着的状态蹿到了DR.J的面前，男人嫌恶地捂着手帕往后退了几步。
上次来的时候，比今天还血腥的场面，他都能面不改色地走进，今天反而是寸步难行的模样，难道‘N.J’还有洁癖？
“有啥不方便的，可太方便了。”
盛邱不计前嫌上前亲热地挽住了DR.J的手臂，拉着人就往外走。
DR.J鼻子和口腔中霎时弥散着辛辣与重油的下水味，他不着痕迹地想抽出手臂，挣扎了半天却摆脱不了盛邱的钳制，绷着脸冷声道，“华国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礼义廉耻，请与我保持距离！”
“你脱我衣服摸我手的时候可没这么有素质啊。”盛邱语带调侃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身旁的人。
两边耳朵染上潮红，额头的青筋逐渐凸起，男人急忙开口解释道，“那是实验！况且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
盛邱趁他羞愤没有反应过来摸了摸他的胸口，挺结实的，怕突然刺激到这个还算克制的博士，适时地松开了手。
“哎，男人啊，既然你这么翻脸不认人，我也只能认命不是。您打算带我去哪儿疙瘩‘秉烛夜谈’？”
“这边，跟我走。”DR.J用劲正了正衣冠，长腿一迈，不再看盛邱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盛邱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将一张巴掌大小的卡片扔向了身后的两人。
田酒轻巧地接住了卡片，手掌一翻，将东西藏在了裤袋中。
智明眼尖地看到，黑色的卡片上有一道熟悉的蛇纹。
盛邱这时无比感谢DR.J对他们的‘信任’，居然未在房间里装摄像头。
……
盛邱紧跟着DR.J来到走廊另一侧他们未踏足的地带。
“我们尝试着将你的血液分成等量份，以原液浓度、稀释成不同比例的液体，分别注射给了对照组和实验组。”DR.J离开了这个招待贵宾的地方，又恢复了知性优雅，随意将那条真丝手帕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
“哦？不会那么快就用完了吧。刚刚那一顿可补不回我缺失的血液，掠夺性地消耗，再抽我变木乃伊，可再生资源就灭绝了哦。”盛邱无所谓地回着话，她本人可比国宝稀缺。
“你不关心实验结果吗？”DR.J放慢了脚步，扭头看向在他身后几步路正东张西望的盛邱。
后者抽空瞥了他一眼，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沿路的实验室，漫不经心地回复道：“但凡你的实验成功了，哪有这时间和我在这遛弯呢。而且，如果这么轻易就让你们制造出跟我一样有思想有抱负有体力的‘新兴青年’，那我也太不值钱了吧。”
除了田酒说的一个暴走的实验体以外，他们对于其他的实验状态并不清楚，盛邱自己也不是这方面专业人士，不过谁还没做过实验呢，反正她实验成功了一定不是这幅如丧考妣的神情。
DR.J的眼睛不由黯淡了下，随即恢复正常向前走去，“你说得没错，所有注射你血液的实验体，无一例外都异变了，可惜都没有保持住理智。就因为如此，我们有在考虑制作你的克隆体。”
盛邱惊讶地顿足，前者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下了脚步，皮鞋在光滑的瓷砖上伫立，并未转头。
“我的DNA遗传信息居然还能使用？是不是意味着在某种方面，我还是人类？”身后传来女人的问话声好似带着些期待与疑惑。
DR.J挺直的上半身颤动了下，随后转过身直截了当地说，“不确定。不过很奇妙的一点，你的DNA遗传信息没有缺失，也没有变异或者增加什么片段，碱基对的数量还是跟人类一样，然而你外部特征结构证实已然不是我们口中的‘人类’。”
“那你确保制作出来的克隆体与我相似，既已变异又保持和我一样的思维与习惯方式？”
盛邱朝着DR.J走去，闲庭信步地望着四周，哪怕从田酒口中听来许多信息，但都不如自己眼见的真实。
“我们不需要再造就一个‘你’，与我们而言，只要仿生体上有和你一样的生物识别就行，目前实验室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克隆体，而且……”DR.J稍稍停歇了一瞬，“你的思维模式和行事举动，没有归集可循，简单来说，不好驯化。”
“……”
盛邱委屈，明明这段时间消停多了，这博士对女性的认知真片面。
过后的一段路，两人之间再也未说话，盛邱发现绕了一圈他们再次走到了那间实验室，不至于又要拿她做实验吧？！
警惕地跟着DR.J往里走去，却没有想到这位博士径直走向了那个有可能是出口的实验缸。
就这么大喇喇地当着盛邱的面，DR.J亲吻了实验缸，恰好位于缸中那人的脸颊部位。
盛邱：……啊，好变态！
半圆形的实验缸缓缓地向里边倒去，就像是从前护城河上放下的桥梁，然后又转了180度，露出了平坦的背面。
DR.J该不会是某部著名魔法电影的粉丝吧，里面校长办公室里好像也有这个暗门。
这打开门的方式，真是空前绝后。
随着平坦背面完全的展现，盛邱的瞳孔突然放大，原本像看马戏的懒散姿态变得警觉起来，右脚忍不住向后挪了半步。
令盛邱骇然的不是这个装置，而是实验缸的背面。
那是另一个与正面的女性实验体完全不同的标本，崎岖不平的脸，快要裸露的牙齿，通过下半身的□□官，可以推断出是个男性。而他的四肢位置几乎与正面的女性重合，不过小了一整圈。所以从正面压根看不到他的存在，一直到翻转，才显现出了他的存在。
DR.J回身绅士地朝盛邱挥了下手臂，邀请她先进去。
盛邱忍着心底的抵触，一步一步不安地走了进去。
当两个人都进去后，那个门再次翻转、升了上去。
盛邱在不算明亮的光源中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和那道‘门’之间，居然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断层。
“这个实验体是本身这样，还是……”寂静的封闭空间里，盛邱控制不住想要擒贼先擒王，如果把DR.J控制在手里，他们就能找机会逃脱出去，而她现在的力量应该足以应付这个男人吧……
“那个女性是本体，但是她本身患有肌瘤癌，作为先批实验者，她的肌瘤居然能够发展成人形状，是不是很奇妙。”DR.J付回应打断了盛邱的想法。
盛邱：？？？
这人怕是有什么大毛病。
不过盛邱努力扯了扯回自己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小风筝，她现在不能妄动，要是打破目前的‘平和状态’或是将DR.J另外一个主教人格给‘刺激’出来，那就把逃生的希望给完全泯灭了，况且对于逃生计划，先前也未与田酒、智明两人商量，连累其他人是不明智的。
脸上浮现个牵强的微笑，即刻跟上了DR.J的脚步。
这个密室不是很高，约莫就2米，对于盛邱很逼仄压抑，她看了看快要触顶的DR.J，“为什么要把这个地方造得这么矮？你们在扎克地区最不缺的就是做实验的场地。”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就我这种孤寡的性格，有兄弟姐妹他们也不会想和我有联系，我是独生子女。”何况我那爹妈压根就不把我当做亲生的。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对夫妻自从把自己扔给外婆之后，就去国外发展，她这个女儿，还不如隔壁老王来的亲切。
“抱歉，那你可能无法理解，那种想要为手足付出一切的心情。我众多的兄弟姐妹们生活在比当下你看到的还要恶劣的境况，他们在有限的空间里，苟且活命，然后消逝，从此在世上不留一丝痕迹。这里是为了提醒我，为了什么开始研究潘多拉，这是我的目的，也是我的动力。”
盛邱嘲讽地在他背后笑了笑，合着就是三不五时看看自己的初衷，保持那颗赤子之心，就他家人是人，其他人啥也不是呗，装什么圣父，装腔作势的。
“博士，您研究的信念原来是家人在支撑着你，可你是否想过，你在让这世上成千上万的人失去家人，流离失所。是不是和你的实验本质背道而驰。”
男人在昏暗的走廊中滞留了一会转过身，镜片的反射晃闪的瞬间，盛邱似乎在男人脸上看到无助与隐忍，可转眼即逝。
“不管是不是我，总有人会复活远古病毒，地球上的温室效应就目前造成的平均气温上升和极端天气加剧，已经开始导致永久冻土融化，本身这一系列变化就会使大量‘僵尸病毒’苏醒，将它们提前研究，至少不会像新冠病毒一样被打的始料不及。”
“一己私欲而已，难道你没看到，万间春暖花开不会再来临，迎接幸存人类的只剩下黑暗无望。”盛邱努力控制自己的拳头不要朝博士的脸上挥出去。
“你说得没错，我和兄长不一样，一开始答应实验，就是为了能寻找迄今为止未知生物及病毒能否在家族遗传史上改造DNA来弥补打娘胎里出来的残障劣势。”DR.J被药剂泡肿胀的双手捂住头蹲了下来，挣扎映现在脸庞上。
“这条路太难了，我告诫过JIN不要妄想着靠不成熟的病毒或者生物去控制人类，然而他的自大傲慢迫使我们之间的初衷发成分歧，我想利用母体治人，可他却想靠着这场生化战争获取更大的利益、地位和权势。这该死肮脏血统所诞生的怪物，就应该在潮湿阴暗的角落中腐化。”
盛邱对于他们家族遗传病史从田酒口述中听过，却不知他们金家人也有两派。
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内幕。
“说得再多，你也是帮凶……”
“你以为没有我，JIN就不会继续下去实验吗？倘使不是我在，你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盛邱的话被情绪不稳定的DR.J打断，原本想去扶持的右手僵直在男人的眼前。
“你什么意思？”
“嘿嘿……”DR.J眼睛从手指空隙出露出犀利的目光，“谁能想到那些病毒不是单单DNA病毒，而是RNA，那可是绝对的宝藏！”
盛邱之前听闵一其说过，DNA病毒在复制的时候错误率比较低，在异变程度上来说不太会变化，而RNA病毒由于是单链结构，本身不稳定，复制的时候极其容易出现变异，甚至研究员对其之后的一系列变异反应都不能百分百掌控。
在N市看到从不死人头颅里出现的那条朊虫，从研究所得知未知生物信息，盛邱觉得自己离不死人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所以从一开始，并不是什么朊虫病毒，也不是未知生物，只是你们研究出来的生化物？”
盛邱盯着还蹲在走廊中间的喜形于色的男人，他保持着蹲姿左手撑着下巴，从下往上仰视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猎杀后嗜血后的快感。
“‘僵尸病毒’只不过是对远古病毒未被提取状态下的称呼，哪有那么容易感染，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带去好好看看。”‘DR.J’撑着单撑膝利落起身。
“跟紧点，可千万别被突然出现的小可爱们拖走咯。”
是另外一个人格吧，因为对于实验的巨大分歧导致‘他’出来了吗？
盛邱留神四周，小心地跟在男人的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博士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