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吗》岸寻

18、Chapter 18

　　晚上，聂恩静和周芷晴一同到家。
　　周志和今天倒是巧合了，以往天天能来接周芷晴，今天破例加班了，所以并没有来接她们。

　　时隔几个月，聂恩静再次回到这个大而温暖的家，这家她不常回，毕竟在真正意义上，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周志和这个家，有两百多平，装修尽显奢贵，在一线城市这算大户了。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晋江小说阅读

　　一进家门就看见关滟端着一盘水果在客厅边吃边看剧。
　　关滟是周芷晴的母亲。

　　周芷晴换好鞋也没管身后的聂恩静，叫了声：“妈，放学了。”
　　关滟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自在的吃水果，瞥到门口还没找到拖鞋换的聂恩静，嘴里吐出几个葡萄籽，指唤周芷晴：“去帮你妹妹找一下拖鞋。”

　　周芷晴这才转身看到门口弯腰找鞋没找到的聂恩静。
　　周芷晴走过来，帮她找，没找到。

　　聂恩静立即垂下眼睫，柔声说了句：“谢谢。”
　　周芷晴直起身子，走到一个房间里给她找。

　　关滟屁股也没从沙发上挪动一下，随口聊天似的说道：“你这拖鞋也不知道是去哪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人穿落了灰，被志和当垃圾给扔了。”

　　啪——
　　周芷晴翻了双新的鞋，稳稳地落在聂恩静脚下。

　　聂恩静没急着换鞋，听到这个身子僵下来，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片刻后，才冷静下来。
　　关滟自始自终都一副放松随意的姿态，就如家中闲着无事干的长母。

　　聂恩静本身来这就拘谨，看到周芷晴准备往她房间里钻时，聂恩静也往自己的房间里钻。
　　但是关滟叫住了周芷晴，只让她过去。

　　聂恩静朝周芷晴看了眼。
　　周芷晴被叫住后，脸上透露着些许疲惫，走到沙发那坐着。
　　聂恩静独自进了自己房间，但不敢随意关门，这样毕竟不礼貌。
　　她铭记“礼貌”二字。

　　聂恩静放下背后的书包，坐在床上，听着门外客厅母女俩的对话。
　　关滟在关心周芷晴的学校的成绩。
　　关滟：“那天给你班主任交代的，让你下个月办一下住校的事，她给你说弄好了没？”
　　周芷晴的声音听着有点郁闷：“还没有，我不想办住校。”
　　关滟没反问，没给她求情的机会：“不住校家住的这么远，你指望你爸天天都能来接你？”
　　周芷晴没说话了。
　　关滟再次劝她：“晴儿，高中学业这么紧张，现在可不是你轻松的时候啊。”

　　聂恩静在房间里听着，总觉得周芷晴被她母亲管的实在太紧了。
　　接着，周芷晴说话了：“可是我妹都不住校。”

　　聂恩静注意力瞬间变得集中。
　　周芷晴在说自己吗，她很少叫自己妹妹的。

　　关滟二话不说：“她和你一样吗。”

　　聂恩静瞬间抿住嘴唇，力道有点重。

　　“她住老人家那里，又离得近，也就两站地铁的距离，你这距离十来公里的。”剩下的关滟没多说。
　　可聂恩静自觉的把剩下的话补齐了。

　　聂恩静和周芷晴没有多少相似点，唯一相似的，就是有同一个爹罢了，其他的都是周芷晴有，她没有。
　　能一样吗。

　　聂恩静坐到床的边缘，对这关滟句话细吟了很久。
　　可能，这只是随口一说，也许这只是无意的举动。
　　但对她来说不一样。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敏感的像个刺猬，想扎人。

　　聂恩静静静地呆在房间里，心里空落落的。
　　没等怎么感知到，眼角就落下一滴泪水。

　　她靠在床角，深深吐了一口气，抽抽了两下，不打算继续听她们讲话了。
　　聂恩静拿出手机玩。
　　看到了闫桡发来的信息。

　　闫桡：［今天被欺负了？］
　　闫桡：［不会又哭了吧。］

　　聂恩静眼睛震颤着，从床角上坐起来。
　　她盯着这俩两句话看了很久，然后抬手抹了下眼角。
　　泪水被轻轻擦拭下来。
　　聂恩静看着指尖地湿润有些失神。

　　闫桡怎么知道她哭了，他有感应器吗。
　　虽然，他们好像说的不是一件事，可是当下的心情，看到这样的一句话，聂恩静还是忍不住心疼。
　　像荒岛即将溺水的人，被所有人遗忘，突然岸上走来一个人，为她丢下一块浮木。
　　闫桡就是她的浮木。
　　好像现在...他是唯一关心她的人。

　　聂恩静准备给闫桡回话。

　　客厅里的交谈还在继续，聂恩静又被吸引过去，手停顿住。
　　关滟：“明天的舞蹈课你多跳一会儿，别跳了两下，一下课就跑了，人家刻苦的孩子都会留下来多跳会儿，就你跑的快。”
　　周芷晴不咸不淡的：“嗯。”
　　关滟：“还有声乐课，老师给我说有考试的，你紧张点。”
　　“...”

　　聂恩静垂下眸子，心中再次上升起了莫名的委屈。

　　说到舞蹈课，聂恩静自小也有这个兴趣。
　　小时候，其实周志和给她和周芷晴都报了舞蹈课，聂恩静腰细腿细的，骨头还软，跳的很轻松。
　　周芷晴就要费力一些，小小的她因为下腰不知道哭了几次了。
　　所以聂恩静练的比周芷晴好，只是自从她离开这个家，就没有学过了。

　　除了她自己，大概没人知道她喜欢舞蹈。

　　唯一接触舞蹈的机会，就是爷爷奶奶邻居家的小妹妹，那会儿邻居经常拜托她去接他们家女儿，就与邻居小妹妹混的熟，久而久之，和小妹妹的舞蹈老师也混熟了，能蹭几节课上...

　　过了好多分钟后，聂恩静咬着下唇，心颤了又缠，鬼使神差的，给闫桡回复了这样一句话。
　　[只有哭一下下而已。]

　　-

　　闫桡今晚被谢宜恩他初中认识的一群哥们拉出来认识了一下。
　　一待就是一晚上，不过男孩子家里基本没有什么门禁问题，出来玩，活着就行。

　　闫桡他们吃完饭就去打篮球了。
　　公园里的球场，被一群活蹦乱跳的男高中生霸占，不远处的旁边有一群放着音乐跳舞的阿姨。

　　打得一片混乱的球场上，混着一群男生的声音，
　　“闫桡——，你犯规！”

　　“懂什么，这叫战术性走位。”闫桡说。

　　“不带这么打球的，谁家躲球是把球当排球拍出去在接住的啊？”有个男生气呼呼的抱怨道。

　　闫桡：“谁规定不能这样了？我那叫投不叫拍OK？”

　　见这俩人快吵起来了，谢宜恩慢悠悠地走到闫桡身边，笑着和那男生说：“陈烈，你玩不起啊，人闫桡没犯规，你打不过就说人犯规。”

　　陈烈吆喝着：“来来来，叫个专业裁判过来看看！”
　　闫桡瞅了陈烈几秒，手中的球向篮筐一投，投进了。

　　“那你叫来，不打了，你们继续。”

　　闫桡走到长椅那休息，谢宜恩和元浩陈烈一同也跟了过来。
　　其他人见一下走了三个人，也失去了斗志，纷纷下场不打了。

　　闫桡面无表情的扭着手腕，活动筋骨。
　　陈烈笑呵呵地凑过去：“害，打球而已，上头吼几句很正常啦兄弟，怎么还生气了呢？”

　　闫桡拧了下眉，语气中分明有点不爽：“你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能够影响闫桡情绪的，向来只有他在乎的人。
　　所以大部分时间，闫桡的情绪都挺稳的，在这么热血沸腾的年纪里，也没和几个人发生过口角冲突。

　　陈烈“害”了一声，尴尬地仰望天。
　　对，他不值得，谁值得。

　　[叮咚]
　　Q．Q的铃声响了。

　　闫桡闲得没事，打开手机。
　　还没解锁，第一眼落入眼中的是...
　　聂恩静的Q.Q消息。

　　闫桡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还没看她发的什么，歪头问了下谢宜恩：“你今天说，看到她来班门口找我了？”
　　谢宜恩一瞅他这得瑟样儿，就明白了，低头去看他手机屏幕，突然就换了说法：“那可说不定，廖婷婷后来给我说，钥匙是她拿的，小丸子可能是来找别人的。”

　　闫桡挑眉，看着他。
　　表示深深地不信。

　　谢宜恩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继续说：“拜托，咱们班不止你一个帅哥好吗，非得来看你？”
　　元浩也在一旁补充，举着一瓶矿泉水往嘴里送：“闫桡你原来这么自恋啊，没看到我也挺帅的吗，万一是来找我的呢。”

　　这句话他实在没忍住，闫桡直接一瓶水扔了过去。
　　谢宜恩替闫桡说了那句话：“你先治治情商吧，别每次都让小姑娘哭。”

　　闫桡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打开了手机。
　　这个新认识的陈烈也坐不住，眼睛朝闫桡的手机屏幕偷看，看到那一瞬间，陈烈的表情变了：“聂恩静...？这不是我初中同校的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吗，漂亮到很多人都慕名听说过。”
　　闫桡听到这话，看了看陈烈。

　　谢宜恩问：“真假？有这么漂亮？”
　　陈烈：“对啊，追她的可多了，长得纯，身材辣。”
　　谢宜恩抓住重点：“你还看过她身材？”
　　他们都只看过穿校服的。
　　陈烈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似的：“那还有假，当年也是咱们学校风靡的萌神，萌，但野！什么短裤短裙啊，穿的都数不过来了，只不过后来被她爸给揍了，再也不敢那么野了。”
　　元浩闻言才明白：“嚯，原来也是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谢宜恩说：“不良少女。”
　　元浩打一个响指：“对！”

　　几个人聊了这么多，唯独闫桡没什么反应，好像不关心似的。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也看过了。
　　闫桡一副没怎么认真听的样子，可实际上，还是听了全部。

　　接着，兄弟几个都凑过去看，将他的手机内容看了个精光。
　　一堆人瞬间开始瞎起哄：“闫桡你怎么还主动关心人家呢？”

　　元浩：“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闫桡你也想看清纯妹妹穿短裙了是吧。”
　　“哈哈哈哈。”

　　青春期的男生，对这种事的敏感程度是最高的时候。
　　很难有人在被说和哪个女孩儿怎么怎么样时会崩的住，不管真与假。
　　闫桡也一样，只不过表现并不明显，他脸上有些松动，但听到元浩的话后，“啧”了一声：“看nm的短裙，我有那么变态？”
　　元浩一顿，慢悠悠道：“那肯定啊。”
　　话落。
　　周围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元浩还在嘀咕着：“男人最了解男人了好吗...”

　　闫桡又“啧”了一声。
　　但竟然...无法反驳。
　　谢宜恩见状赶紧笑话他。
　　他也这么认为，男人没有不喜欢美少女的好吗。

　　可…
　　闫桡神情有些凝重，想了想，面带了些许认真：“但在人女生背后讨论这个，才是真的变态，再说这个，我撕了你们的嘴。”
　　抛开这个不谈，喜不喜欢好不好色归一码，但是这么大剌剌地在别人背后说这个，又是一码。

　　几个人瞬间闭上嘴，看闫桡跟看外星人一样。

　　谢宜恩评价：“好男人，自愧不如。”
　　当然，语气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闫桡打开手机看了起来，当他终于看到了这句话时，眼神骤然一变。
　　[只有哭一下下而已。]

　　真的哭了？

　　他眯着眼看了会儿，没急着回复，而是看了一圈围在周围的兄弟，想了想，低头说了句：“都撒开点。”

　　有人说：“哎呦？闫桡你害羞了？”
　　闫桡用手抓了下头发，没吭声，表情令人捉摸不定。
　　谢宜恩还是了解他，知道往哪个位置看。
　　耳朵。

　　看了看，然后确定了。
　　耳朵有点红。
　　闫桡又吼了一声：“哎都散开，别看我了。”

　　兄弟几个并没有生气，反而谢宜恩说：“来哥几个都退开点，别影响我哥发挥了。”
　　谢宜恩在关键时刻还是以助攻为主，闫桡这样的这祸水，还是早点定心的好。

　　闫桡这才放下抓头发的手，垂眸，将手机拿起来看，看着这句［有哭了一下下而已］。
　　前思后想。
　　谢宜恩不怕拒绝的单独走上来指导他：“闫桡，会不会聊？”

　　一瞬间，空气中再次弥漫着令人陶醉的沉默。
　　这话，搞得好像闫桡真的有什么想法似的。
　　至于真假，一看便知。

　　闫桡听了眼睛一闭，然后睁眼瞥他：“聊天还能不会？”
　　没明确拒绝。

　　谢宜恩得瑟：“那我必须比你会啊，你只有一张脸，平时也没见过你说骚话。”
　　说罢，谢宜恩没管闫桡同不同意，直接把手机抢过来看他们之前的对话。

　　本以为闫桡会发毛，结果，手机被抽走后他手在空着悬着，等了几秒就将手放下来，默许。
　　闫桡手撑着地，歪头去看。

　　谢宜恩笑着瞥了眼闫桡，然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闫桡盯着他飞快的打字，眼睁睁地看着他发了一段话。
　　［女孩儿的眼泪很值钱的，别哭。］

　　闫桡表情一变，嘴角的弧度僵了僵，两秒后，闫桡伸手去抢手机，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儿，然后偏头问谢宜恩：“我让你发了吗？”
　　听着，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还以为只是打下来让他参考一下，好啊，这谢宜恩直接点发送了。
　　谢宜恩耸肩：“替你发喽，这样说比较好，信我的。”

　　“你多冒昧啊？”闫桡死死地盯着这句话，总觉得这话有点...暧昧。
　　确定这样好吗？

　　谢宜恩安慰他：“哎呦你放心，她也喜欢你，不会觉得你冒昧的。”
　　闫桡听到这句话，愣了。
　　她喜欢他？
　　不过很快闫桡就觉得不可能，才认识多久，怎么会喜欢，又不是一见钟情。

　　谢宜恩再次强调：“信我。”
　　闫桡转身，不再让他碰一下手机。

　　几秒后，谢宜恩捂着闫桡的耳朵：“别红了，没出息啊。”
　　闫桡一拳将人推开：“找死。”

　　聂恩静那边，收到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