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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刺杀 ...

  •   白日里战星云去了趟宫中,她原想着秦皇病了多日定然会积压下好些政务,但她到章台宫后正殿看过,里头一卷多余的竹简也没有。

      四处整洁严明,各类书册按卷堆放,摆满了好几个架子。

      她去时,左右丞相像是听到风声,跟着便入内求见。

      左相范乾义同右相钟正言都已至天命之年。只范乾义清瘦,身量单薄,蓄着一把花白的胡须,眼尾微垂,双唇薄而泛白;钟正言矮胖,面目圆润,眼小,一笑便瞧不见,偏生他又爱笑,看来满是喜色。

      “拜见尊亲王殿下。”两老头齐齐行礼。

      他们一向是说不到一处,今日因着要对阵战星云便伙同着走到一起。

      战星云立在秦皇的条案前,缓缓转过身,余光瞥了朗观一眼,朗观立即去闭上了殿门。

      殿内彻底静下来,许久战星云都没开口。睁着眼将左右丞相盯着瞧了半晌,俩老头子莫名地开始心慌,也不敢直起腰来。

      钟正言为人更圆滑,他装作抹了一把额角,扶着腰仰头,小心翼翼地,“殿下可是不满臣等?”

      “哦?此话怎讲?”战星云寻了一旁的条案跪坐下来,“难道不是两位丞相商议好了要来给本王下马威?”

      两人一惊,慌忙跪下,齐声告罪,“臣惶恐。”

      他们自然知道战星云会猜到他们的用意,但实在没想到战星云竟就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

      战氏尊贵,世代皆是英才,统御秦国兵马,护卫边疆都是功勋,可他们到底有些看不上年仅二十的战星云。不是否认她的领兵之才,而是质疑她的理政之能。

      战星云接了监国的担子便料到了满朝对她的看法,但她却没将他们当回事。

      “惶恐什么?有什么想说便说,是要拿出几桩棘手的事考校本王一番,还是要摆出什么艰难震慑本王一回,亦或是要搬出瑞王一家言明本王监国名不正言不顺?”

      她一样样说出他们的打算,范乾义和钟正言哪还得上嘴,哆哆嗦嗦又叩了头,“殿下恕罪。”

      “别在此碍眼了,滚吧。”

      “臣告退。”

      两人诚惶诚恐到了外头,走出章台宫才算回神。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试探一番尊亲王,怎么紧要话一句没说便被遣出了殿?

      范乾义侧头,钟正言转身,两人对上眼,各自哼了一声,大袖一摆,朝相反的方位离开。

      战星云实在是气恼的,不是恼两人近前试探,而是恼百官安逸日子过久了,眼见着全都是些尸位素餐的。

      若她为臣,帝皇离去,怎么着也是忧心朝局是否动荡,怎的这些货色全想着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风光权势去了。

      既然没几个成器,她战星云也不必给他们什么脸面。

      此后,战星云又在殿里四处寻摸了一回,耽误到夜幕降临这才折返。

      待战英处置徐安归来,战星云便将兵符给他,命他去京郊调派一些人马。

      而她自己则预备回寝殿好生歇一宿。

      夜色寥寥,月辉柔柔地洒下,各处披着温润的光。寝殿檐下,徐安挺直脊背跪着,十五岁的少年,肩头还袒露着稚弱。

      战星云没急着近前,远远看了他良久。他心里一定想着要自己的命吧?

      徐安察觉到一注目光,转头便见战星云立在一株枝叶枯黄的桃木后方,远远看着十分斑驳。

      他收起恨意,但流转间也被战星云看得真切。

      战星云面色未变,抬步近前,弯腰掀开徐安的衣襟,特地瞧了那烙印,十分满意,手落在少年肩上拍了拍,恰如穆融抚摸那家犬。

      徐安紧握双拳,正想着自己该用怎样的面目面对眼前人,不等他琢磨明白,战星云已抽身离开,青梧等侍婢随之入内伺候梳洗。

      不久,侍婢尽数退去,满庭寂静,他松了口气,斜靠着檐柱,睁大了眼,并不准备入睡。

      月上中天,万籁俱静。

      徐安扶着檐柱起身,解开自己粗布衣裳,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

      这是当时洗浴时他在屋里捡来的,他疑惑那里为何会有把刀,也猜想或许是圈套,但这也是机会,他怎能甘心放过?

      于是将匕首用腰带缠起带在身上,枯坐半宿等这一个夜深人静的机会。

      猫着身子,脚步轻轻,推开殿门,自己就这样顺利地潜入。

      外头尚有月色,里头却是一片漆黑,他也不慌,靠在门上缓和片刻,在能看清一点内里摆放时才再度动作。

      床榻在是在最里侧,绕开屏风摆件入内,那层层帘幔之后就是他的仇人。

      徐安抬手举起了刀,腕上一颤,像是极兴奋的。又近了两步,左手撩开帘幔,战星云披散着发,身着玄色里衣,平躺在枕上,颇为恬静。

      他将匕首缓缓落在她心口,便在约摸一寸之地,战星云倏地睁眼。那眼里全是清明,并无半分初醒的朦胧。

      果然,真是她的局!她是又想玩弄于他。

      战星云扣住他的手,暗自用劲,徐安颓然跌在塌前,眼眶微红。

      “知道是套还向里钻?”战星云起身,卸下匕首,解了徐安的腰带绑上他的手,另一端系在榻凳脚上。

      徐安又不作声了,缩成一团,等待即将面临的责打。

      “说话。”战星云踹了地上的人一脚,冷喝道。

      徐安痛呼一声,这会儿才觉着怕,“我……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战星云不死,他永无出头之日。

      “现在知道怕了?”战星云轻声一笑,她其实是满意徐安的奋不顾身的,但没有来的见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恼火。

      于是取下挂在墙上的鞭子随手落在徐安身上,也不多,就打了十鞭,随后便不再理睬这倔强的小奴隶,放了帘幔睡下。

      战星云是真睡了,可徐安却因着身上新伤叠旧伤难以入眠。

      匕首被丢到屏风外头,不算远,还在月色下泛着冷光,似乎触手可及,但他却被捆着难以挪动半分。

      他痴痴地望着匕首,匕首引诱着他。这样的刑罚比之身上鞭伤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身躯上的疼与心尖上的折磨交杂在一处,甚是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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