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赶月莫停留》长夜无羁

103、第 103 章

　　小路朝前探探，有东西，伸出手摸摸，这是篱笆！

　　难道这山里还有人住着吗？

　　“请问有人在吗？”

　　莫停留其实老早就站在这人面前了，只是刻意隐藏了气息，不让她察觉，倒是想看看她要干吗。

　　小路等了一会，没人回，难道是自己声音太小了？那再大声点吧！

　　“请问！有人在吗！”

　　莫停留摸了摸耳朵道：“叫那么大声干吗？”

　　小路缩起了肩膀，回话的人是个男子，声音十分悦耳动听，“我，我看不见，这里花很香，请问是私人的吗？”

　　“对，是我种的。”

　　小路没想到，居然会有男子种花，本想转身走了，但今年的收成实在惨淡，只能厚着脸皮问道：“那个，我是卖花的，今年山里的野花开得不好，我可不可以跟您买一些花呢？”

　　莫停留看了一眼周围盛开的花海，除开桔梗花之外其实还有许多其他的花，“不用给钱了，你拿去就是。”

　　小路激动得汗都要流出来，“恩公！谢谢您！”

　　小路听见镰刀划动的声响后，便将拐杖放在一旁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别瞎摸了。”

　　小路听得出他的语气轻松，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莫停留采摘了一大把花束放进小路的背篓中，“回去的路认识吧，小心些。”

　　小路摸了摸背篓，里面装满了鲜花，有很多味道是小路从来都没闻过的，非常香，“嗯嗯！谢谢，那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暗月看着莫停留送了一大把花束给那个人类，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这一幕实在太刺眼了！

　　暗月其实并没有彻底吸收完绝清尘，在暗月的心头始终有一丝残魂，它不能说话，没办法表达意志，但是暗月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也正是这一缕残魂，导致暗月并没有继承绝清尘的记忆，所以暗月根本就不清楚绝清尘跟莫停留之间的事。

　　暗月的手紧紧抠住了树皮上，一用力几道划痕深深地烙在树上。

　　略微有些苦涩的笑扯起嘴角，暗月自从面世以来，也算从许多人嘴里听闻过绝清尘的传闻，说他心系苍生，恪守律己，那又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但暗月深知，绝清尘一个道士，又为人师表，却爱上了自己的弟子，绝清尘只能苦苦压抑，可自己又不是他，为什么要忍呢？

　　狂风骤起，小路眯起了眼，风还未止，只听见恩公似乎与另一名男子起了争执。

　　暗月本想杀了这个人类的，没想到莫停留又来拦着，心中的火更大！不许自己杀妖杀鬼现在连人都要管！“你松开！”

　　暗月一肘子打在莫停留的身上，莫停留一时不察，发出忍痛的声音。

　　“恩公？你没事吧？”小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喊他什么？再喊一句试试！”暗月死命想推开莫停留，可莫停留就是不松开。

　　小路已经被吓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莫停留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炸毛了，但还是耐心地哄着，“你乖，你又哪儿不开心了啊？”

　　“不要你管！”

　　小路听着恩公的宠溺的声音，以及另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想来应是熟人。

　　暗月不依不饶，嚷嚷着，“你看我不杀——”

　　莫停留托住他的后脑勺，已经不想再听他叫唤了，低头堵住他的唇。

　　安静了好一会，小路只听见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但两人都没说话了，小路不安道：“恩——那个您没事吧？”

　　暗月对于莫停留的分心很不满意，便轻轻咬了口他的唇，但随即还是分开了，微微喘着气，靠在他的身上。

　　“姑娘快些回去吧，我没事。”

　　小路听见了他们推门以及远去的脚步，再次道谢后便走了。

　　莫停留将人半抱进了房内，捏捏暗月的脸道：“跟别人小姑娘置什么气，你臊不臊。”

　　“哼！那你干吗送花给他呢！”暗月的脸红红的，即是做出凶狠的表情在莫停留的眼中就跟撒娇一样。

　　“她是个眼盲的卖花女，没什么恶意，我只不过顺手摘了几朵给她，都是不好的，那些最好的，我都没摘呢。”

　　暗月的嘴角想压也压不下去，“那你那些好的留着干吗。”

　　莫停留将人圈在怀中，“送给最好的暗月。”

　　暗月踮起脚尖，吻上莫停留的唇，他才不是绝清尘那个胆小鬼，他想做就要去做。

　　暗月闭上眼，引领着莫停留一步步朝床上走去，直到二人滚在一起。

　　次日，暗月揉了揉腰坐在窗边，窗外是勤劳的身影，他托着腮，望着那个人，心觉，也不怪那个道士喜欢，因为，自己也很喜欢。

　　莫停留摘了一大束桔梗拿在手上，回头看去小懒虫已经起来了，走到窗边道：“喏，最好的花，送给最爱的人。”

　　暗月探出身，接过花，替莫停留擦了擦出汗的额角，“只有今天有吗？”

　　“不，每天都有，直到我再也送不动花为止。”

　　暗月亲上莫停留的唇。

　　二人就这么接了一个绵长又甜蜜的吻。

　　小路上次带去街上的花几乎是被抢完的，那些客人都纷纷表示很喜欢，还想要，不够买，小路也很苦恼，很明显恩公的另一位伙伴不是很欢迎自己去，可……最终思虑再三，想着若是不同意，此次卖花的钱也该分些给恩公，怀着忐忑的心再次朝着深山走去。

　　小路的身影一顿，自己身前的人是恩公吗？味道没错，“是恩公吗？”

　　面前的人轻声笑出了声，听声音应该不是，“是另一位恩公吗？”

　　暗月瞧着眼前的小丫头，莫停留现在不在这里，若是自己想让她死，不过是一瞬的事，但，如果杀了她，莫停留会不会不高兴呢，他好像很不喜欢自己动手杀人啊，算了吧，“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还有，你叫我恩公干吗？”

　　小路其实很害怕小恩公的，但他今天心情应该不错，“你们的味道一样，但声音不一样，你们都是小路的恩人，我非常感谢你们。”

　　暗月点点头，“你来干吗？”

　　“是这样的，大恩公种的花客人们都非常喜欢，她们还想要，我便觍着脸再来问问大小恩公的意见，如果不同意也没事，这是我上次卖花的钱，我理应要分给你们的。”

　　小路在说话时就已经听见大恩公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莫停留淡淡道：“钱不用，若你想要，篱笆外的你可以自己摘，篱笆里的，不许动。”

　　小路开心道：“谢谢大小恩公！”

　　暗月修长白净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轻敲了敲，问道：“谁是大恩公啊？谁又是小的？”

　　莫停留对于暗月爱纠结这种小事已经麻木了，就如同每天都要问自己一遍，“你到底爱不爱我？爱我哪里？那你更爱我的左手还是右手呢？”

　　莫停留每天不厌其烦地告诉他，“非常非常爱他，哪里都爱，最爱暗月。”

　　“你是小恩公，因为你的声音比大恩公的要细些，听起来跟少年似的，大恩公的则有些沉稳。”小路道。

　　“那当然了，哪都比他年轻，你听见了吗？你都老了，老头子。”暗月的手任由这个老头子牵着。

　　“恩，对，我老头子，那暗月小朋友乖乖跟着我回去吧。”

　　小路脚步不快，很快便落下了一大截，但听着二人有来有回的对话，小路也有些明白了，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不然也不会躲在这深山吧，不过也没关系，别人幸福就好，跟自己又没关系。

　　“喂，小瞎子，你摘得那个都有点蔫了，你左边，哎，对就是这个。”

　　暗月喝着小茶点，吃着点心，坐在摇椅里优哉游哉地指挥着小路。

　　“她不是叫小路吗？别这样叫女孩子的名字。”莫停留只是想提醒一下暗月，没想到某人的嘴巴以飞速翘起，又不满了。

　　莫停留吧唧一口亲上去，恩，不错，消肿见效。

　　“咳咳，那我叫她小路吗？”

　　小路擦了擦汗，心中骂道这对狗男男，完全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自己累死累活干了老半天了，“没事，小恩公可以这样喊，我不介意的，我，我从小就习惯了，大家都这样喊我，没事的，小恩公。”

　　暗月才不会愧疚，这是什么鬼东西，只是暗月悄悄看了莫停留一眼，他……无法否认，真的很在意莫停留的看法，如果因为这个小瞎子导致自己跟莫停留的关系变得糟了，那么她就必须死。

　　莫停留很想告诉他，那么大的眼睛不要用来偷看人，很明显，“没关系，日后你喊小路就好。”

　　暗月听着莫停留没有丝毫怪罪之意便单方面宣布了小路又能活过一天了。

　　黄昏逼近，小路也告辞回家了。

　　暗月趴在莫停留的身上，一下摸摸他的脸，一下又摸摸腹肌，调戏得好不快活。

　　莫停留沉声道：“谁说要休息几天的，又开始撩拨。”

　　暗月撒娇道：“我没说要来啊，摸摸不行吗？那你摸回来就是了。

　　暗月知道，莫停留十分溺爱自己，他几乎不会拒绝自己任何事，自己可以在他身旁肆无忌惮地任性，吵闹，他总是会宠爱地亲亲自己，抱抱自己，告诉自己，他很爱我，暗月也并不是非要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不可，虽然留在他身边偶尔有些无聊，但只要有他陪着，这不算什么，暗月本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