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风火未及时》北冥翼鱼

6、一见倾心

　　“你是哪家的媒婆？怎地私自进别人的家？”
　　“媒婆？我不是媒婆”
　　“不是媒婆来我家做什么”
　　“我是将离”
　　蔡云端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认识将离这么个人。
　　他走进屋子，此时光线照了进来，他看清了坐着的人的容貌。是个姑娘！面容清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光线的照耀下，显的宁静淡雅，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粗鲁了。
　　这时将离突然开口:“饭菜合你的胃口吗？”
　　蔡云端:“什么饭菜？”
　　将离:“之前我来过。”
　　蔡云端恍然大悟，“那些饭菜是你做的？”
　　将离点点头。蔡云端有些高兴，忽而又皱起了眉头，高兴的是，那个为他做饭的人终于出现了。但是......
　　蔡云端:“村民的鸡鸭是你偷的？”
　　将离:“我没有偷过村民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买的。”
　　蔡云端有些迷惑:“真的？”
　　“我可以证明！”这个时候绫戈走了进来。
　　将离:“是你”
　　绫戈:“就是我，我已经查过了，村民的鸡鸭不是将……将离是吧，不是她偷的。”
　　蔡云端:“那就奇怪了，那村民的那些牲畜都去哪里了”
　　将离:“我真的没偷。”
　　蔡云端这回才仔细打量将离，以前确实没见过，问:“姑娘为何要为我做饭？”
　　将离站起来伏了伏，又看了眼绫戈，才说道:“恩公办的案子多，早已不记得了，小女一家都曾受恩公恩惠，双亲已去，独留小女一人，恩情难忘，此举乃为了报恩。”
　　绫戈心想，编的倒有模有样，不过按将离那日的说法，好像也没毛病。
　　蔡云端:“敢问姑娘双亲姓甚名谁？”，将离听到他如此问不知怎么回答，绫戈见状说:“好好的提她双亲干嘛，你这样提起让她多伤心。”
　　果真将离佯装湿了眼眶，要做擦泪状。蔡云端见姑娘哭的伤心也没办法只好不提了。还连声安慰。
　　绫戈在旁边心想，果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绫戈:“好了好了，别哭了，还有正事儿呢。”

　　绫戈:“这件事有点奇怪，我们还得往细了调查。”
　　蔡云端:“怎么个细法？”
　　绫戈:“明日把村民丢的牲畜和日子统计清楚，把将离给你做的菜也统计清楚，明日我们再看看联系找线索。”蔡云端:“好，明天我就吩咐去做。”
　　绫戈:“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又回头看了将离说:“将离姑娘和我一道走？”将离看了看蔡云端起身告辞。
　　绫戈:“你要做什么？”
　　将离:“报恩。”
　　绫戈:“人妖殊途，你应该明白。”
　　将离:“我知道，我不求别的。”
　　绫戈:“你这样对他没有好处。”
　　将离快走两步绕到绫戈身前噗通跪下，绫戈吓了一跳，赶紧要拉她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将离:“姑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绫戈:“你知道，我法力没有你高，为何如此说？”
　　将离:“刚才姑娘没有揭穿我，可知姑娘心善，还请姑娘在尊者跟前为将离说情，宽限将离一些时日。”
　　绫戈:“尹文磲渊？”
　　将离:“实不相瞒，小妖前些日子探得恩公将有一生死劫，因为法力低微，到底是什么样的劫难还未可知。应劫之期不会太远，我只想替恩公化了这个劫难，从此也就再不相欠了。”
　　绫戈一听，没想到这花精如此重情义，当下心软，便应了。

　　夜凉如水，蔡云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白天的事，想起白天那位姑娘。知恩图报，说明人品很好，还会做饭，说明贤惠，长得也秀气，突然心中生起别样的悸动。

　　绫戈回到清木草堂，师父和师兄还没回来。过正厅却看到尹文磲渊坐在里面。
　　绫戈走进去问:“你怎么又来了？”
　　尹文:“怎么，不欢迎？”
　　绫戈:“我可不敢，渊山少尊主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才对。师父他老人家还没回来，尊主可有要事？”
　　尹文悠闲的扇了两下扇子说:“蹭饭。”
　　绫戈:“我怀疑……怀疑……”
　　尹文:“怀疑什么？”
　　绫戈:“你们渊山的作风是不是有问题？”
　　尹文:“……”。

　　饭菜做好后，等了一会子，也没见师父和龙未回来，绫戈想起了将离的事，便与尹文先下了筷。
　　吃饭的时候绫戈还主动给尹文夹菜，尹文有些不解，不过却有些欢喜。饭都吃完了也没见师父和龙未回来，尹文:“兴许是有事耽搁了。”绫戈不知该怎么替将离求情，因为她跟尹文磲渊着实不算熟络。吃完饭绫戈提议带他街上走一走消消食。
　　尹文:“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绫戈:“我以前难道很吵吗？”
　　尹文没说话只是摇着扇子。
　　绫戈见他这把扇子不离手，便问:“你这扇子这面是空白，那面是什么啊？”
　　尹文：“秘密。”
　　绫戈:“心上人？”
　　尹文没有否认。
　　绫戈:“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给我看看？”
　　尹文:“说了，是秘密。”
　　绫戈:“是那个也叫“阿炎”的女子？”
　　尹文突然停下脚步，合上扇子，看着绫戈。绫戈被看的发毛。吓的赶紧往前走，看样子是个情伤，不然不会这么大反应。
　　尹文:“站住！”
　　绫戈吓得站住:“我不是故意戳你心窝子的，失恋乃兵家常事，我不会因此而鄙视你，而且以你这条件，也不难再找......”
　　尹文:“闭嘴”。
　　绫戈自觉好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乖乖的禁了声。
　　尹文:“你今天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绫戈正想怎么跟他说将离的事情呢，自己跟这位渊山少尊主顶多是打过几个照面，顶多再有几个杏仁饼子的交情，平时自己对人家也不怎么恭敬，这情怎么求啊。
　　不过正好尹文磲渊此时问了，那自己就提一下吧，答应了将离，怎么着也要尽力。
　　绫戈:“确实有事，那个花精你还记得不。很漂亮那个”
　　尹文:“然后？”
　　绫戈:“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以你的法力，洞察这些不难。”
　　尹文:“我已经警告过她了”。
　　绫戈:“你看，蔡云端也挺苦的，父母双亡，将离呢，只是想报个恩，你能不能稍微抬一下您宝贵的手，给他们留点时间？”
　　尹文:“天道自然，逆天而行，害人害己，人妖毕竟殊途。”
　　绫戈:“帮帮忙好不好，只给他们一点点时间，将离报了恩就走。”
　　尹文不语。
　　绫戈:“尹文磲渊，你好歹吃了我那么多杏仁饼子，你就当是报答我的杏仁饼子行不行。”
　　尹文还是不语，绫戈有些生气了，“你这人怎么如此不通人情，所以才会失去挚爱......”
　　尹文听到这话，被击中，此时绫戈与尹文面对面站着，尹文一把将绫戈拉近怀里，绫戈被这猝不及防的拥抱搞的懵了，没有想推开，尹文俯视着她，绫戈看到尹文的眼睛里有痛楚，有忧伤，不知怎地，自己也被牵起，如此痛楚，如此忧伤。
　　过了好一会尹文放开她，道:“好，我答应你，给她们时间，你莫要后悔”。便转身离去。
　　绫戈楞在原地，眼里竟有眼泪。怎么会这样。绫戈也暗暗后悔，今日怎的如此言语无状，去戳人家心窝子呢，自己真是混蛋。

　　回到清木草堂，龙未和师父已经回来了。
　　绫戈见师父靠在椅子上很是疲累，道：“师父，你怎么了？”，再一看，吓一跳，只见麒麟道人整条腿黑紫，还肿的老高。麒麟道人此时闭目不语，龙未手里拿着药过来，绫戈:“师兄，怎么回事？”。
　　龙未:“师父不小心被碧蔓蛇咬了。”
　　碧蔓蛇？绫戈是知道的，虽不至人于死地，但是会让人神智不清，咬到哪里哪里就会没有知觉。解法是百年以上的黑珍珠贝粉热敷。
　　要找这珍珠贝只能去海里，夜里看不清，只能等天亮了。
　　绫戈:“师兄，我明天去海子里找黑贝，我会叫齐婶过来看顾师父，你安心的准备封印的事，没有几天了，师父现在这样，这两天只能靠你了。”
　　龙未有些踟蹰，道:“要不明天我去吧。”
　　绫戈：“不行，这下师父需要修养几天，就你自己的话可要吃累了，封印的事可耽搁不得。要以大事为重，咱不能丢了麒麟道传人的脸面”。龙未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终是没有开口，点点头答应了。难得龙未以大局为重一回，没有事事以她为重，绫戈略感欣慰。
　　第二日一大早绫戈便出了门，交代过齐婶，好好照顾师父，如果蔡捕头来找，就说完事后会去找他。
　　此时太阳刚刚从虚海上升上来，笼的海子有些缥缈。虚海已经封渔了，只待封印过后开放。眼下魔气还四散着，肯定是请不动渔民了。
　　这黑贝，只能靠运气，避水的法术还是学过一点的。绫戈双手结印，只见周身笼着一个罩子，便入了海子。入水的感觉不太好，才找了一会，胸口倍觉压抑。绫戈有些纳闷，按理说施了避水的法子，不会有这不适的感觉才对，越是入深水越是难受，绫戈归结为是自己修为太低。一定得加紧练功了。
　　百年以上的黑贝，还得往深处走。绫戈已经入了极深的海子，远远的看见前面有闪烁的光亮，圆的黑的还一闪一闪的，绫戈以为那是黑珍珠，如此硕大，必是百年以上的了。然而这珠子还不是一个，是一对，似能吸引人，绫戈朝着它游去，意识却逐渐变得淡薄起来，待接近的时候竟然已经全然失去了意识。
　　尹文磲渊正在北山净化魔气，突然感觉心口一跳。她有事！赶忙跃上鸟背，鸿鹄似感受到了主人此时焦灼的心情，振翅飞起朝着虚海方向而去。
　　龙未正在西山顶开这最后一个灵眼，心神不宁，似乎思想斗争了半天，一拳打在旁边碗口粗的榕树上，向山下跑去。榕树应声断做两节。
　　绫戈慢慢沉在海底，旁边却有一片黑暗雾气，雾气里有一双硕大的眼睛正盯着她，缓缓向她靠近。
　　黑雾里面探出两个类似触角的东西，忽而缠上绫戈，要将她拖进黑雾，眼看就要隐入黑雾之中，一道白光显现，那两只触角断做两节，尹文磲渊收剑回身，绫戈落入他怀里。
　　那两只眼睛见状，也消失在黑雾里。尹文没有去理会，看着绫戈，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为她捋了捋鬓发，捋完手一僵，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他既怕她是，又怕她不是。地鬼也还没有带来消息。尹文自知想的有些远了，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绫戈，说了一句:“还是安静些好”，说罢将结界张的更大了些，带着绫戈向上而去，鸿鹄已经在海子上盘旋了一会了，只见主人带着人冲出海面，鸿鹄立马飞过去，尹文和绫戈直接落在鸿鹄背上，乘风而去。
　　龙未赶来时，只见海平线上翻滚着乌云，“绫儿！”龙未跃入海中，瞬间化作白龙向海底游去。
　　他已经感受不到这海里有绫戈的气息。心跳的厉害，自己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出生没有感受过爱，是绫戈的出现让自己觉得世间原来是有温暖的，是有色彩的。不顾撞上珊瑚礁石，龙未只想快点找到绫戈，一水的鱼儿们全都吓得让路。
　　“天族！又是天族！待我出去，定要搅的天翻地覆！”。龙未赶到时，听到黑雾里传来声声怒吼。
　　“父王！”龙未开口。
　　黑雾里停止怒吼，只听到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龙未:“父王，她呢？”，龙未有点紧张，此时绫戈是不是遭遇了不测，连带着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刚说完龙未就被一股大力甩出去撞在珊瑚礁石上。
　　“不孝子！不担心你父王的死活，却担心一个丫头！”
　　龙未爬起来，用手捂住胸口，嘴角溢出血来散在水里，引来鱼儿追食。似乎有些怒，龙未一挥手，那些追食的鱼儿瞬间成了血末。
　　“父王，你答应过只取珠子！”
　　“你应以大业为重！复兴烛龙一族！如此儿女情长，废物！”。
　　龙未：“父王，我知道你恨凤族，可绫戈她是无辜的”。
　　烛龙：“你母亲死的多惨你没有亲眼所见，被炎火灼烧九九八十一天，一丝精魂不剩，他们都该死！”
　　龙未没有再说话。自己没有见过母亲，父亲又被封印在此，从小生活在孤独里，只是那一抹阳光，那一抹温暖……
　　烛龙：“龙儿，你不要再说了，你回去好好看着那个丫头，雮尘珠还没有稳定，不能让别人登了先。”
　　龙未听了这话心里一松，绫戈没事？
　　“不过，渊山的人看来也盯上了，你要多加谨慎，还有封印的事……”
　　龙未从海子里出来，直奔草堂，父王提到了渊山，看来绫戈被尹文磲渊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