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风火未及时》北冥翼鱼

24、水落石出

　　自西延皇室出了上次一事，西延太子大婚便沦为人们的笑谈。据说西延国王真真动了气，本来就风烛残年的身子没几天就撒手人寰，终传位于二皇子穆垒。这新任西延王，但凡有议论者，皆以妄议皇室被诛杀，吓得天下人纷纷住嘴。另外得了高人相助，雷霆手段，不多久就收了两个边国，吓得其他国家纷纷俯首。
　　穆垒此时正与人在书房密谈，穆垒：“今年的勇士大会不太平，多位勇士都已失去功力，着实令人可惜，不知阁下可有听说？”与穆垒密谈的是一个头戴铁质面具的男子，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听这面具人的语气，并未见他对穆垒有多恭敬，答到：“大王初登王位，要处理的事情颇多，这等小事实属微不足道。”穆垒：“还望阁下遵守我们的约定”。对方冷笑一声：“大王想要得到的不都已经到手了吗，接下来该是完成我想要的了，大王也不要忘了！”说罢，未等穆垒开口，一个闪身已消失不见。
　　这边，尹文磲渊翻阅渊山藏书阁，终于得到了女娲石的线索，其中一条线索直指昆仑山。在尹文翻阅典籍的这些时日里，熏月一直侍奉在侧，她除了骨子里高傲，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即使她心里难耐绫戈的出现，但是也没有去追问，她知道能束缚住尹文磲渊的绝不是靠死缠烂打，她自认是这世间优秀之人，能与渊山尊主相配的就只有她渊山圣姑。于是这次尹文磲渊的昆仑山之行，她争取到了随行。
　　第二日出渊山山门的时候，却早已有人等在那里，是祁谭。祁潭本就是尹文磲渊的左右手，祁潭任左使，更是仅次于尊主之下。尹文本想让他坐镇渊山，奈何这是老尊主的意思。父亲的意思，尹文明白，近些年来自己的做法在父亲眼中颇出格，让祁潭随行，除了让他辅佐以外，更多的是时而提醒自己，不要忘本。于是三人便启程前往昆仑山。
　　绫戈与时译结盟后，每天忙于调查勇士大会的事。本来上次大家都以为西客栈会出事，接连守了几天，却偏偏没有。绫戈琢磨了琢磨，之前大家追查的方向可能错了。综合失踪过的勇士事件来看，最先出事地是东，南，北，的大客栈，再之后就比较分散。很明显，先是挑集中在大客栈中的优质勇士下手，大客栈的优质勇士不足后，便去搜罗分散的优质勇士。还有一点可疑，城西的友来客栈，为什么没有出事，是因为没有优质勇士吗？绫戈根据猎人圈的资源得到的资料发现，这些出了事的勇士，没有一个是西延国的人。稍微一调查，果然，友来客栈被当地官府包下，住的全是西延国的勇士。绫戈思考着，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西延为了保证自己国家的胜出率所以搞出来的事情？不对，西延是个很包容的国家，他需要网罗天下人才，而不是拘泥于本国，举办勇士大会的目的便在此，每次的胜者大部分都是被西延网罗了去，从西延当前的强大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人才的看重。
　　绫戈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时译，时译突然对这个丫头刮目相看，还是有点头脑的嘛。阿洛听完两人的谈话，转头问时译：“你怎么没有被抓走啊，姐姐都说了优质勇士都被抓走了呢，你不是说你在赏金猎人圈有名气的吗？原来你不是优质的呀！”自从上次时译说阿洛能卖个好价钱，阿洛便一直对时译带有敌意，抱着胳膊端坐，一副不屑的小模样。时译确实也报名参加了勇士大会，他知道出事的勇士中有些实力还不如自己，那么这么看来自己也算是优质勇士。自己没有出事......这时时译突然拍桌子道：“报名册！”绫戈：“什么报名册？”时译：“每个参加勇士大会的人都会递交官府一份报名表，上面有个人的信息，官府会将参赛者信息编成一个册子，叫报名册，方便查阅管理。”绫戈：“这很正常，一般的比赛都会做花名册。”时译：“是正常，但是不正常的地方是我的那份报名表我胡乱写了一个住址。”时译因为来九渡来的晚了些，大部分客栈都已客满，眼看报名期快过，自己只能先去报名，便胡乱写了一个住址。”绫戈恍然大悟，原来时译是因为此而躲过一劫。绫戈当下有了猜想，能如此熟悉参赛勇士的信息，手中绝对有花名册。结合起友来客栈那一次，按理说有些赏金猎人经常与官府打交道，衙役们应该是认得的，那天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追拿埋伏在侧的猎人们呢，答案只有一个，他们不想赏金猎人掺和进来。这样来看的话，这事莫不是与官府有牵连，于是绫戈制定了一个计划......
　　要进昆仑山必经九渡。尹文一行人也到达了九渡镇。听闻这里有三年一次的勇士大会，熏月为渊山圣姑，长年呆在山上，并且沉睡了那么多年，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热闹。熏月提议在九渡镇多住些时日，也去看看这勇士大会。祁潭自然是顺着熏月，尹文也没有反对。
　　这日午后，集市又骚动起来，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在逃窜，后面有一个人追赶着，这个庞然的怪物还对着街道两旁的人怒吼，吓得百姓四处逃窜，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译就三下五除二将怪物拿下，封禁乾坤袋中。这时，一个樵夫跑过来对着时译直鞠躬：“多谢壮士相救，不然我早已命丧这怪物之口啊！”这个樵夫，便是绫戈乔装的。樵夫又对着人群说：“之前我也请过别的勇士来降服怪物，但都不得，这时译大侠没多光景竟拿下了它，神人也啊！”时译赶忙挥手道：“过誉，过誉了，如果大家有事，尽可到城南那荒废的药庐找我。”
　　晚上时译在药庐已早早安睡。子时一过，几条黑影便跃进了药庐。随着一阵轻烟过后，时译便睡的死死的，两个人扛起他便走。另一个人在翻他的乾坤袋，嘴里嘟囔着：“什么都没有，妈的，本以为会收获一个厉害的”。绫戈在暗处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一路相随，走了个把时辰，直走到一个湖边，湖边西侧有一断崖，断崖下有个洞穴，这一行人直接进了那个洞穴。绫戈不远不近的跟着，进了洞后，躲在一个洞壁犄角，也不敢探头，只听里面的人说：“凑够了吗？”另一个人回答说：“算上刚才这个，正好十个。”“一会少主就要过来，先把这十个人送上祭坛。”又问：“另一边呢？”回答：“还，还差一个”。只听一声鞭子抽进肉的声音，刚才问话的是个小头目，说道：“废物，这点任务都完不成，如果耽误了主人的要事，就拿你们顶上！”一群人赶紧跪下求饶，刚才挨鞭子的人说道：“旗令大人饶命，您知道的，官府不允许我们动西延的人，外来人不多，再加上最近动静大，勇士们都警惕起来，已经十分不好抓了，这九渡的精怪也被我们抓的七七八八了。”这个旗令大人回首又挥了一鞭子打在这个人身上：“一会少主来，你们自行解释吧，看少主是否饶你们一命！”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洞口有动静传来，绫戈见状不好，赶紧隐匿于一个黑暗的角落。绫戈暗自庆幸，自从醒来后功力日益精进，这气息收敛的功夫也已经炉火纯青。在高手之中隐藏自己不在话下。
　　洞中的人见到来人，都毕恭毕敬的屈膝，大气都不敢出。看来，这人便是他们口中的少主了。这少主的跟班出列向旗令了解情况，而这个少主从进洞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吩咐手下做事只挥挥手，点点头就行了，莫不是个哑巴吧，绫戈心里想着，又觉得无比佩服他这个跟班，连哑语都会，一看就是深得这个少主信任，果然行走江湖需要有一门技术。
　　正想着这些。只见那个少主又动了动头，身旁的几人迅速动作就绑了几个洞中的人。下一刻洞中便充满了“少主饶命”，“旗令大人救我”，“旗使大人救我”之类的话。那个会哑语的翻译应该就是旗使大人，他又翻译那个哑巴少主的话说：“少主有令，任务完不成的需要受到惩罚。既然人数不够，那就你们自己来凑，带上祭坛！以后还有谁敢偷懒，完不成任务的，都仔细些！”。
　　绫戈心想，心够狠，连自己的人都害，太可怕了。正想着，突然“嗖”的一声，一只短刀飞了过来，还好绫戈现在反应快，短刀插进了离自己两寸的石壁上，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扎在脑门上了。绫戈自觉已经足够谨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对方实力不可小觑。这一动作后，洞内的黑衣人都向绫戈攻来，绫戈心想正好试试自己当前的功力。与此同时，那个少主拿出一个瓶子似的物件，走到洞中央的祭坛，念动着咒语，要完成某个仪式。这个时候，已经被搬上祭坛的时译突然跳起来，甩出二尺青峰，直奔施咒者而来。眼看仪式被打破，已无法完成，那黑衣人少主已起杀意，招招直奔时译命门，眼看时译要顶不住了，大吼绫戈救援。时译险险避过几招，身上还是挂了彩，这时黑衣人少主也祭出剑来，眼看要刺中时译喉咙，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挡在了时译前面，接下了这一招，只接下了这一招后，庞然大物迅速缩小恢复原状，原来是阿洛。阿洛是小妖怪，法力还不强，当前只会这一招，就是化形成大妖怪，但是也只是花架子，如果不能吓跑敌人，就也没什么用了，能接下对方一招，已实属万幸。绫戈见二人已陷入困境，随手料理了两个黑衣人。便飞身朝这边而来，对方人多，不宜恋战，绫戈对时译说：“你去解决他们，这个我来！”时译：“你行吗你！”绫戈：“瞧不起谁呢，今天就让你刮目相看！”绫戈与这个所谓的少主对上，这个少主一身黑衣，头戴铁质面具，虽然是个哑巴，但是气势倒强，不行，自己也不能输，绫戈捋了捋头巾，为了方便行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绫戈也是戴面巾出来办事的，扬起下巴，摆出一副你谁啊，不服来打我的气势。对方稍微动了动，绫戈以为他要放大招了，决定先发制人，快速出剑刺向对方，对方只愣了一瞬，便接下她这招，然后与绫戈缠斗起来。不得不说，对方招式刁钻，厉害的紧。几招过后，不分输赢，这让双方都认真起来。时译没想到绫戈武功这么好，料理喽啰的空档观战，对绫戈使出的几个招数暗暗叫好。这还真得对她刮目相看了。
　　绫戈与那黑衣人又过几招后站定，绫戈抬起剑尖，一捋头发掉落，原是挑断了对方的一捋鬓发，绫戈得意的朝对方笑笑。对方虽然戴着面具站在那里，可是绫却觉得对方也笑了一笑，这时，绫戈感到面巾的带子一滑，果然，面巾的系带被对方挑断。绫戈侧头，用手接住面巾，她有些生气，但是这不是生气的时候，对方也很难缠，并且阿洛也在这里，她得速战速决。啪的一下扔掉面巾，收起长剑，嘴中念道：“逍游！”。只见逍游立刻出现在绫戈手里，绫戈抬起头手中握着逍游说：“我要动真格的了！”就在绫戈转过头的一刹那，黑衣人少主手中的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绫戈见状，心想，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了？剑都扔了？又转念一想不可能，对方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很可能也像自己一样，要弃剑召唤更厉害的法器，那么自己还是得先下手为强，手一挥，逍游直出，圆贝直直打在对方肩上，对方当场吐出一口鲜血。绫戈赶紧乘胜追击，刚要再次挥动逍游，那个旗使突然攻向一旁躲着的阿洛，绫戈赶忙去挡，没想到他只是晃了一下，下一刻就拉起那黑衣人少主向洞口退去，绫戈看到那个黑衣人少主似乎张口说了话，他好像说了一句“公主”......

　　虽然大部分黑衣人都已撤退，可是祭坛上还有几个顶替祭品的。时译：“还好还有些收货，不白折腾！”绫戈一边给祭坛上的人解绳子一边说：“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时译也来帮忙：“净瓶。”绫戈：“什么净瓶？”时译：“ 猎人启示录上有记载，我见过图样，就是一个顶厉害的法器，可以专门收集天地灵气，用于加持自身法力，据说后来落在一个道士手上，但是这个道士为了走捷径提高修为，动了歪心思，用它收集精怪现成的灵力来加持自身法力，我刚才看到那个头目手里拿的就是净瓶，没想到人的法力和功力也能收来用！”。绫戈突然联想到阿洛父母的失踪或许真的是与此有关。
　　绫戈和时译弄醒了一个祭坛上的黑衣人，想问出点什么来，奈何小喽啰知道的情报并不多，能问出来的都已经被绫戈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原是他们的主子要修炼什么功法，所以需要吸收大量的灵力来提升。最近频繁失踪的妖和人，确实也是他们所抓，精怪没有放回而人放回，原是精怪的灵力可以源源不断，只要每次适量索取，再将他们关押在集天地灵气的地方，过一段时日灵力就能恢复，这样就可以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了。而人的灵力和功力修回来需要的时间太久了，只能一次索取。旁边的阿洛听到他们的对话，激动的跑过来：“你们把我阿爹阿娘抓到哪里去了！抓到哪里去了！”一边说一边爬上祭坛，抓着黑衣人的衣服使劲拽，渴望着他说出他阿爹阿娘的下落。时译看着这样的小阿洛很是心疼，想到了自己也是孤儿的不易，之前本来一直斗嘴，自己还提议卖了它换钱，而刚才阿洛却救了他，时译一把掏出大刀挂在黑衣人领口：“问你话呢，说！”黑衣人：“具…具体哪里我也不清楚，只听他们提到过昆仑山，好…好汉饶命！”。阿洛听完就直嚷着要去昆仑山找阿爹阿娘。昆仑山？绫戈心想，昆仑山自己早晚也要走一趟的，看样得提上日程了。
　　绫戈安抚好阿洛后，对时译说：“敢不敢上昆仑山？”时译：“那有什么…有什么不敢的！”。时译心里是有点突突的，昆仑山地势险要，长年冰雪覆盖，再加上还有这伙子贼人，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抓去祭坛了，上昆仑山颇有点得不偿失。绫戈：“老规矩，我见习，你带我混猎人圈，赏金归你！”。一听到赏金，时译的两眼就直冒火星子，当下便答应了。
　　时译答应上昆仑也是有考量的，钱肯定是顶顶重要的，能不能找到这伙贼人领赏金另说，最近猎人圈得到一个消息，有上古神物女娲补天石可能藏于昆仑山。由于绫戈身份不明，有些重要消息时译并没有透露给她。尤其是看到刚才绫戈的身手，还有那件不同寻常的法器，都昭示着绫戈身份绝对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