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向你》见鲸落

6、第 6 章

　　手机响了起来，陆嘉和以为是李宸瑶打过来催人的，结果是急诊部的电话。

　　“滑雪场有几个发生了碰撞，伤得挺严重的，陆医生，你现在能赶过来吗？”

　　“马上。”陆嘉和挂断电话，就急匆匆地奔赴手术室了。

　　纪因也听到了她的电话，望着窗外的月亮，不禁感慨起她们做医生的，也是真忙啊，节假日也没法好好休息。

　　“朋友，你挺牛的。”隔壁床忽然说了一声。

　　“嗯？”纪因茫然地看过去。

　　“住院不到一周，就跑出去两次了，还每次都被医生拎回来。”病友笑了起来。

　　纪因讪讪一笑，躺在床上，琢磨着还是等身体情况好转后再说吧。

　　元旦假期，有几个调休的员工特地来探病，经理也来了，两人简短的开了个小会。

　　台球厅也忙得很，董翔没时间过来，燕子挤出点时间，跑到病房里来织毛衣：“把手张开。”

　　纪因伸开双手，燕子拿着起好针的毛衣在她身前比量一番，确认好尺寸，这才收回去。

　　对床的病人妈妈忍不住笑道：“现在还会打毛衣的年轻人可少了，小姑娘你怎么还会这个？”

　　“我妈以前很爱打毛衣，没事干就跟着学了点。”燕子笑道。

　　“你俩是亲姐妹吗？”那阿姨又问道。

　　燕子扭头看了纪因一眼，纪因吐出葡萄籽：“是啊，难道我俩长得不像吗？”

　　“我瞅着不是很像，还以为是表姐表妹呢。”阿姨笑道。

　　“我俩一个随爹，一个随妈。”燕子说。

　　“难怪呢，前几天来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啊？”

　　“是的。”

　　“怎么没见你姐的男朋友来过？”

　　“她压根就没有。”

　　“哎哟，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还以为早有男朋友了呢。”

　　燕子幸灾乐祸地看向纪因：“听到没？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谈恋爱啊？”

　　“财富自由的时候吧。”纪因吃着葡萄，不吐葡萄皮。

　　“什么时候才算财富自由？”

　　“等全国各地都有延华超市的时候，就算自由了。”光是想想，都美得很。

　　燕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老妈还在，说不定早催着你结婚了。”

　　“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她就是不会。”纪因嘟囔道。

　　*

　　“陆嘉和，你为什么昨晚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多尴尬吗？！”李宸瑶在电话里吼道。

　　陆嘉和闭着眼睛，睡意仍然很重，嗓音含糊：“昨天来了几个急诊病人，紧急手术，没法接电话，抱歉......”

　　“我就知道！”李宸瑶又生气，又拿她没办法，毕竟是救人的事，还能怎么办。
　　“我跟我同事道了一晚上的歉。”

　　“不好意思，她要是觉得生气，也是正常的。算了，就这样吧。”陆嘉和闷头说道。

　　“我一猜你没来，就是被病人绊住了，跟她解释你肯定是做手术去了，她也表示谅解，也愿意约下次再跟你见一面。”

　　“那她人还蛮好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行不行？”

　　“明天不行，我要值班。”

　　“下周末呢？哦不对，下周末我们得加班，她也没时间。”

　　“算了吧，瑶瑶，你看我这情况，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啊。”陆嘉和叹了口气。

　　李宸瑶安静片刻：“行吧，既然你们没有缘分，就算了吧，我回头跟她说说。”

　　“嗯嗯，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后，陆嘉和也睡不着了，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她刷个牙，就跑爸妈那儿去了。
　　“还有吃的吗？赏我两口。”

　　老妈暂停了电视，给她热了两个菜。

　　吃饭的时候，老妈满怀期待地在她旁边坐下：“昨晚见面如何了？还合眼缘吗？”

　　“压根没见上，临时出了几个急诊。”陆嘉和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还是算了吧，就我这情况，可能正约着会呢，突然就被电话叫走了。跟我谈恋爱，也怪受委屈的，您说是不是？”

　　柳嘉叹了口气：“哎，你这工作真是......又累又没时间的，连个恋爱都没时间谈。”

　　“谁工作轻松啊？”陆嘉和笑道，“还是你这样退休的才轻松，有钱有闲，没事催催女儿恋爱，骂骂老公出气。”

　　“去你的。”柳嘉笑了起来，“你不会是想退休了才去谈恋爱吧？”

　　“那可没准，黄昏恋也怪浪漫的，一谈就是一辈子了。”

　　“新的一年了，能不能说点吉利话。”柳嘉起身，去拿她的外套，准备送去干洗，掂在手心里怪重的。

　　她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苹果：“你不是不爱吃苹果吗？这哪来的？”

　　“一个病人送的，你拿去吃吧。”陆嘉和吃饱饭，擦了擦嘴。

　　“正好你把它吃了，挑食这毛病真是给你惯的，我现在就去给你切了。”柳嘉说干就干，去厨房三两下就切成了块，放到她面前，“赶紧吃完，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我真吃饱了。”

　　“你吃不吃？”

　　“妈，妈妈~”

　　“叫美女都没用，赶紧的。”

　　陆嘉和慢吞吞地吃了一小块，假意要打电话，穿上衣服就溜了。

　　*

　　假期很快就过去，病房里有两个人出院，住进来了两个年轻人。
　　听说这两人是在滑雪场上发生了碰撞，一个单板，一个双板，赔偿的事都掰扯了好久，这下还住到一个病房，也算是热闹了。
　　“明明就是你横切雪道，就知道耍帅，害我都爆装备了。”
　　“我明明是走的正常线路，单板不让我切雪道，是想让我跟你一样当鱼雷啊？这事就是你双板全责，都看到我在前面，也不知道控制一下速度和线路。”

　　两人吵个没完，还让其他人评理。

　　纪因乐呵呵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吵架，忽然间看见几个白大褂进来了，立马端正态度，坐直起来。

　　“你俩还吵呢。”陆嘉和笑着走进来，“给你俩把钢板拆了，就老实了。”

　　众人笑了起来。

　　“滑雪的尽头是骨科，以后滑雪多注意点。”陆嘉和检查完他们的情况，又被小男孩喊住了。

　　“陆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我想跟朋友一去去玩。”

　　“下周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那我出院以后，还能来医院找你吗？”

　　“最好是不要了。”

　　“找你玩也不行吗？”

　　“玩可以，但不要在医院，这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陆嘉和来到纪因床边，还未开口，纪因就熟练地回答：“膝盖不痛，就是很容易痒，好想抠一抠。”

　　陆嘉和检查着她的石膏：“先戴一周看看，脚踝恢复得不错的话，可以换个外固定。”

　　“好。”

　　后面几天，纪因都老老实实呆在病房里。

　　燕子和董翔一有空就过来，呆不了多久，就会被她赶走。

　　她闲来无事，下了个狼人杀小游戏打发时间，偶尔听听病友们扯八卦。

　　“陆医生长得可真漂亮。”单板滑雪者说道。

　　对床的女生笑道：“每个进来的病号都得这么说一句，哦不对，纪姐还没说过。”

　　“这话还用说出来吗？我以为人尽皆知的事，压根不用提呢。”纪因道。

　　大家笑了起来，小男孩喊道：“等我长大了，我要娶陆医生！”

　　“我也要娶她！”斜对面的一个小女孩也跟着喊。

　　把大家都逗乐了，滑雪的那两个男生也跟着喊：“我也要娶陆医生。”

　　“那我也要娶，都别跟我争！”对床的女生嚷嚷道。

　　一屋子病友全喊完了，纪因也忍不住配合一下：“那我也娶一个陆医生？”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白大褂：“谁要娶我？”

　　众人纷纷指向纪因。

　　纪因：“......”
　　无语了病友们。

　　陆嘉和好整以暇地走过来：“你有什么想说的？”

　　纪因：“我......我只是个平民，没什么好说的，过，下一个。”

　　“那我跳预言家，纪姐刚刚确实说了要娶你的话，咱们就把她投出去吧！”对床的女生大笑道。

　　“笑这么开心，走吧，去拆骨钉了。”陆嘉和微笑道。

　　“呜呜呜呜。”女生立马笑不出来了。

　　纪因很不厚道地捶着被子笑。

　　“你不要乱捶，捶到膝盖上的话，我也是要捶你的。”陆嘉和说。

　　纪因立马收声坐好，乖巧如斯。

　　前来探病的燕子走到门口，见到这一幕，别提多震惊了。

　　等陆医生和护士们把对床的女生带去手术室后，燕子才不可思议地走进去：“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听陆医生的话......”

　　“谨遵医嘱，你懂不懂，医生的话都不听，是不要命了吗？”纪因理直气壮地说。

　　“你前几次偷跑出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听医嘱了？”

　　“那就是金钱的魅力了。”纪因拿出手机，给陈总老妈打电话，唠唠闲嗑。

　　“你都快成她亲闺女了。”等她挂断电话后，燕子才吐槽道。

　　“这是金主妈妈，谁能让我挣钱，谁就是我妈。”纪因接过她递来的进货单，确认无误后，签好字递回去，“我车修好没？”

　　“这阵子修车的人比较多，老板说也该保养保养了，还在店里呢。”

　　“有点脚痒。”

　　“不是吧你，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去骑车呢？！”

　　“我说的是脚痒，真的脚痒！”纪因从石膏缝里挤进去一根手指，压根碰不到发痒的地方，难受得很，最后找了根棒棒糖，伸进去用棍子戳了戳。

　　“纪因，你又在干什么呢？”陆嘉和一走进病房，就看见纪因在捣鼓石膏。

　　“陆医生，我痒得很！”纪因难受道。

　　“忍一忍。”

　　“忍不了。”

　　“再忍几分钟，等我这边忙完再说。”陆嘉和给对床的家属讨论着手术之后的注意事项。

　　仔细叮嘱之后，才转身去查看纪因的情况。

　　纪因宛如一条死鱼，瘫在床上。

　　“不痒了？”陆嘉和笑问。

　　“不......”纪因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是忍着呢，快帮帮我......”

　　陆嘉和看了眼时间，还是坐下来，帮她去取下石膏止痒，顺便检查了一下脚踝的情况，才重新戴上。

　　“怎么这么容易发痒啊。”纪因忍不住嘀咕。

　　“可能你敏感肌吧。”

　　“......”

　　陆嘉和走进厕所去洗手：“脚踝恢复的还行，你要是能保证好好修养的话，过几天就给你换个外固定。”

　　“好！”纪因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把石膏脱了，限制行动不说，还闷热得很。

　　“那我走了。”

　　陆嘉和走到门口，旁边两个护士经过，问道：“陆医生你怎么还不去吃饭，食堂都没菜了。”

　　“马上就去了。”陆嘉和说。

　　纪因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完了，又耽误陆医生吃饭了。

　　几分钟后，燕子提着饭菜回来，还没等放下，就听纪因催道：“你快去找陆医生，把这份饭给她吃。”

　　“啊？”燕子云里雾里地拎着饭菜，“怎么突然要给陆医生？她人呢？”

　　“她刚出去，快去找她，把你这份给她吧，然后再重新买一份。”

　　“可我买的是螺蛳粉啊，这个给陆医生不太好吧？”

　　“那就把我的给她吧。”

　　“可我给你买的是你最爱的臭豆腐啊。”

　　纪因捂脸。

　　病友们纷纷抗议：“你俩去厕所里吃！”

　　【纪因】：陆医生，你吃到饭了吗？

　　【陆嘉和】：嗯，怎么了？

　　【纪因】：吃的什么？

　　【陆嘉和】：我妈做的[三菜一汤图片]

　　纪因看着碗里的臭豆腐：“我的午饭突然不香了。”

　　“本来就不香。”燕子辣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