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南曦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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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南曦语起的格外早，她组织了一场聚会，现在就坐等人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容易回想起往事。
她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了十一岁，几年她三十多岁了，可那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却还是让她难以忘怀。
她和弟弟是同父异母，她从小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长大。那个地方有不少陋习，重男轻女是常有的事情。
让她记忆深刻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她们村的人有近亲结婚的习俗。
她家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但在那个村庄，她们家很正常。
她的妈妈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姨，生下了一个女孩，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那时她的小姨才十五岁多。
过了十几年，她的妈妈又生下了她。
后来妈妈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带着未出世的弟弟死了。
她父亲就想再娶一个，可当初为他生下一个女儿的的小姨早就嫁人了。
当时她十岁，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大概才刚成年不久。
那个人渣，把他的暗爪伸向了亲生女儿。村庄里没有一个人反对，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特别惊奇。
在父亲娶了姐姐不久后，姐姐就怀孕了。
次年，生下了一个男婴。
不幸的是，这个孩子是畸形儿后脑勺上长了一只手，四肢也很扭曲。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会认为男婴是家里至高无上的宝物。
可她受不了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把手伸向了四肢狰狞，出生还没有几天的弟弟。
——她亲手把他掐死了。
之后，她冒着大雨，开启了下山逃亡的路。
雨水打到树叶上，迸溅出水花，此时是雨季，有不少被雨水打掉的树叶，树叶在地上有些腐烂，呈黑色，把南曦语的衣服弄得很脏。
很快，父亲发现已经死去的弟弟，和不知去向的她。
全村人穿着简陋的雨衣打着手电筒去找她，那是她见过的，最大的雨。
山上的泥土吸进水后很滑，一不小心跌倒就会丧命。天空已经完全染成黑色，浓重的色彩让人喘不过气，街上的雨水堆积的有些厚。
南曦语一路小跑下了山，身上满是污泥，全身都被淋湿。
她蜷缩在一家人的屋檐下，大红色的门框被潮湿弄的有些掉色，劣质的红色染上了她洗的发白的T恤。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她遇见了她人生的转折点——江宿眠。
祂长得有些阴柔，俊美的面孔在这个偏远的城镇十分少见，银灰色的眼睛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江宿眠撑着一把黑伞，更显得他神秘。
南曦语还记得江宿眠向她走来时，她心跳的声音。
喜欢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可那只是过去式。
祂是不可亵渎的神明。
二十多年了，江宿眠还是那张脸，皮肤好的让南曦语羡慕嫉妒。
每次看见有小姑娘对江宿眠动心她就会默默翻白眼。
鬼知道这个老怪物多少岁了，她的经验告诉她，喜欢江宿眠基本上是没有结果的。她被江宿眠带走后，本以为能过上小时候在村口和几十个人一起看的爱情片一样的情节，结果江宿眠只把她当免费苦力。
......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南:，去开门，门外赫然是她回忆中，的主角之一，和他新捡到的苦力。
这一刻，她觉得江宿眠很适合幼师这个职业，也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对小孩子拉着脸，又不得不去逗小孩子开心的江宿眠真是很可怕。
“来这么早，进来坐吧。”南曦语看着江宿眠这个老狐狸身后的柏南岑，被萌了一脸血。
虽然柏南岑不是长得可爱系的那一种，甚至长相有些攻击性，但这没关系，行为可爱就可以。
“拖鞋在柜子里，自己拿就可以了。”南曦语给他们打开了电视，走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需要帮忙吗？”江宿眠换好拖鞋站着厨房门前。
“可以吗？”南曦语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
当然，回答她的是江宿眠‘你在说什么的眼神’。
“柏南岑，进去给南曦语帮忙。”他使唤人的手法日益娴熟。
“哦，来了。”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迅速起身，反应速度令人心疼。
本来南曦语还挺欣慰，不过这种欣慰感很快就消失了。
“柏南岑你给我滚出去！”南曦语看着厨房里的种种十分糟心。
江宿眠闻声而来。
“怎么了？”江宿眠问。
南曦语捏了捏鼻梁，强迫自己冷静:“自己看吧。”
她交给柏南岑的任务十分简单，仅仅是切菜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不会，本来是要做成糖醋鱼的鱼，完全被剁成了肉泥。
“行了行了，别帮了，你还是去看电视吧。”南曦语将他打发走。
不过柏南岑也没完全闲着，被江宿眠塞了钱，去重新买鱼了。
而那成肉泥的鱼，被南曦语做成了丸子。
“...今天是6月30日，今后，我会去S市开展新的工作任务...故地重游，我会比平时做的更好。”
......
坐上了车，南曦语还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她回去了，就这样，不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光明正大地回去了。
“到哪了?”南曦语问司机。玻璃撞上雨滴，雨水四溅。
又下雨了，S市多雨，她听着雨声，心里有些烦躁。
“南小姐，快到了，穿过这个山，就能到市区了。”司机回答她说的话。
南曦语看着摆动的雨刷慢慢刮掉雨水，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鲜艳的指甲，心中有不尽的思绪，“市区?这里什么时候有市区了?”
路有些难走，车轮滚在泥地里，发出了粘稠的水声，司机道:“前几年刚建起来的，听说耗了不少钱，南小姐要是想逛，可以来找我，我对这边很熟。”
南曦语感觉什么东西从心中而出，堵住了她的气管，快喘不上气了，她从口袋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一只。
“有火吗？”她问。
司机依旧目视前方，一只手在摸索着什么，良久，摸出了一小盒火柴递给了南曦语:“我不抽烟，没有火机，南小姐将就一下吧。”
南曦语接过火柴，划开一只，火光在狭小的车内亮起，她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以后有空带我转转吧，给你双倍价钱。”
终究是不一样了，不论是地方，还是人。
到了酒店，雨还是下着，南曦语听着雨水打窗子的声音，随手拿起了一本书，《极夜》作者叫阮若星，挺有名的，很有想象力的一本书，写的是书中的主角和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人相爱了，看完书，已经是深夜，南曦语收拾好东西就睡着了。
没有什么可怀念的，她跟着江宿眠走的那一刻，她就和这再也没有关系了。
一夜无梦。
在接下来，是谈生意，一切都是她计划之内的。
会所里，南曦语穿着大红色礼裙，对面坐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
“马老板，您要的货物可都在景福山了，当初答应的钱，可一分都不能少。”南曦语表面和马老板和和气气，实际上已经在心底骂娘了。
这个马老板就是个笑面虎，阴险狡诈，那双狐狸眼一弯，谁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和他相处起来南曦语感觉很不舒服。
“我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反悔，只是，”马老板看看南曦语，笑了笑，“同样的东西，绪恙的价钱比你们少了整整三百万...”
南曦语明白了他的意思，抛下了刚才的恭恭敬敬，顺间变脸。
“找死。”南曦语拔出藏在大腿的刀，扑到对面，死死地按住马老板，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她正要刺下去，就被抓住了手腕，一丝鲜血从马老板的脖颈流下，“这是干嘛，我可没说要解除合作哦。”
闻言，南曦语松掉了按住他的手，刀却依旧抵在他脖子上。
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后面很顺利地谈好了并一次性付了全额。
*
“今天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不对劲在哪，马老板很可疑，像是故意说绪恙引起注意。”南曦语给江宿眠视频聊天，报告着今天的工作情况。
“哦?你是说，马老板另有目的?”江宿眠还在吃饭。
“是的。”南曦语冷静分析，“先是表明自己的意愿，再拿绪恙与我们对比，说出绪恙比我们优惠的言论，最后却给我们签了约...他是故意提出来的。”
江宿眠似乎吃完了，用纸擦了擦唇，笑了一下，“马老板长得好看吗？”
“啊？”南曦语被他问的一愣，随机努力回忆男人的脸庞，“好，好看。”
江宿眠看起来很悠闲，“我认识马老板，他不姓马，姓白，名叫白肆源，就是一花花公子，至于绪恙，他与绪恙有仇，想接我的手除掉绪恙。”
“那你的意思是...”
“帮他一把，恰巧我和绪恙也有些私人恩怨...”江宿眠笑的让南曦语有些发毛。
南曦语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是不是和白肆源不止认识。”比如是拜把子兄弟之类的。
“啊，这样也能被看出来?”江宿眠承认的大方，“前男友，和平分手。”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只留南曦语慢慢消化巨大的信息。
所以，她今天差点杀了自家老板的拜把子前男友?不对啊，什么时候的事?她这几年一直看着江宿眠和她家小南岑眉来眼去，那个白肆源也就20出头的样，难不成她家老板脚踏两条船?
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际关系啊。
翌日.
今天是验货的日子，南曦语早早上路，山上寂静的可怕。
见到马老板，她有换上了和气的面容，那马老板还算不计前嫌。
“那好，今晚我就回X城复命了下午请老板您喝酒。”
“好啊。”白肆源笑道，“顺便帮我向你们老大问候一下。”
南曦语翻了个白眼，“我们老大现在已经找到了毕生所爱，你打他的主意了。”
白肆源低声笑了一下，声音十分勾人，“没想过再续前缘，男朋友当不成还不允许当朋友了。”
“知道了。”
今晚动身回X城，忙了一天，十分劳累，再加上酒精的缘故，使得南曦语有些难受。
“本来是想玩几天的，但是老大急着让我回去。”南曦语一身酒气喝司机搭话。
“南小姐想来，可以随时找我。”司机回答着。
南曦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呵呵地凑过去:“要不你跟了我们吧，包吃包住，老板没有架子，怎么样?”
气息喷洒在司机的侧脸，酒精味在鼻间萦绕，他的眼中看不到有什么情绪，只是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他在等。
良久，车停了。
“怎么了？到了吗？”南曦语模模糊糊地睁开眼。
“南小姐。”司机的头是低着的，“对不住了。”
他从身后掏出一把枪，还没等南曦语反应过来，血就溅到了她身后的车窗上。
南曦语一脸惊愕，然后倒在了座椅上。
“做的挺干脆嘛。”司机右耳的耳机中传来一道声音。
“然后怎么办？”司机问。
“丢下去。”
......
“出事了。”江宿眠拿起一个黑子。
“哦?你明知道，为何不去阻止?”坐在他对面的神秘男人穿着斗篷，斗篷上还沾着未风干的水滴。
“我只是旁观者、他们的续命人。”有一个棋子落下，“我无法改变未来，他们总该要死的，延长他们的寿命，只会让他们徒增痛苦。”
“那就放手不管了?”神秘男人说。
“这是‘命运’的职责，不是我的。”江宿眠眼中没有任何情感。
“都想起来了吗？”神秘男人收回下棋的手，撑着脸看他。
“只是回想起了一些，并未全部记起。”江宿眠自顾自地继续下棋。
“那吾呢？”
江宿眠摇了摇头。
男人站起身，摘下斗篷帽，露出一双狐狸眼，“吾叫做‘现在’或许，你也可以叫吾白肆源。”
白肆源低着头看着江宿眠，“几百年不见审判者大人，没想到大人学会骗人了。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朋友。”
“哄小姑娘的话而已，她对你的戒心很大。”
白肆源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就来找吾吧，吾就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南曦语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