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柏牧城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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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柏牧城被一阵闹钟声吵醒，可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早就不是快速起床洗漱吃饭后去学校了。
那个地方，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日常基本就是宅家。但今天是个例外。
不知是谁打来了电话，柏牧城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没有备注，应该是不太熟的人，他也没有几个还跟他联系的熟人了。
“大柏啊，是我。”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中穿出。
“啊～曦语姐姐啊～”他换上吊儿郎当的语气，这是他一贯利用的伪装。
“来我家喝酒吗？”那头的南曦语显然习惯了他的作风，“老大小柏和小岑也来。”
“好啊^o^~。”他换上衣服，“我这就过去。”
听着电话里稀稀疏疏的声音，南曦语道:“你不会刚起床吧。”
“呀，被你猜到了。”
南曦语语气有些无奈，“九点多了，你昨天又熬夜了是不是。”
柏牧城没有说话，像一个犯了错被家长批评的小学生。
“不要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南曦语继续说道，“就算现在不上学了，也要养成良好的作息时间。”
“知道啦，知道啦。”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大柏啊，你真的想好了，不去上学了？你知道，如果你还想去上学，我和其他人完全可以送你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你的学校。”
“有用吗？”柏牧城的语气冷了一点，“就算换一个学校还是一样，我会害死更多人的。就像他们说的。”
“大柏...”
南曦语还想说什么，却被柏牧城挂了电话。
如果南曦语的弟弟还活着，大概和柏牧城一样大了吧，说的那么关心，还不是在他身上看到了逝去的影子。
快速收拾好，正要去酒柜拿酒，却突然跌倒。柏牧城扶着疼痛的头，从口袋里拿出两片药吃了下去，最中是一片苦涩。
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黑色的发色让他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
病又加重了吗？这是报应吧。
南南曦语住的地方在郊外，柏牧城平时没来过，看着导航绕了几条路才到。
“咚咚”
“小岑去开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站着门前的男人似乎不太欢迎他，总之表情不太美妙。
“不让我进去吗？”柏牧城道。
岑晏给他让了路，没有说一句话。
客厅中除了他全到了，南曦语在做饭，柏南岑坐在江宿眠旁边看电视，岑晏在给他开门前似乎在打游戏。
“就差我了啊。”柏南岑看着房子了的四人道。
岑晏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我还能以为什么，岑大少爷可是从来都不迟到呢。”
听着柏牧城阴阳怪气的话，岑晏很想过去和他打一架，可老大在这呢，他打不过岂不是很丢脸。
“来了就去帮南曦语做饭。”原本安安静静玩手机的江宿眠出了声，毕竟除了柏牧城和南曦语会做饭，剩下的都是厨房杀手。
一直忙活到快中午，终于搞完了所有菜。
“要吃饭了，都饿了吗。”一个头发微长的女人端着最后的菜走出来。
回应她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曦语姐，你问他们不如问问我，他们可什么都没干，我可是刚睡醒就来给你干活了，连早饭都没吃了，快饿死了。”
岑晏淡淡地来了句，“是你起的太晚了吧，要不然肯定能吃上饭。”
柏牧城:.........一天不怼我你能死啊。
“好啦，别拌嘴，吃饭。”南曦语的语气很柔和，像是在劝自家弟弟一样。
说着，南曦语从桌子上的柜子里拿出一坛酒。
“我亲手酿的。”她有些自豪，“今天喝这个，大柏拿个那个红酒就留着下次喝。”
她又拿出酒杯，打开坛子，“你们有口福了，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可是我们村的酿酒小达人，那几百号人都比不过我。”
“曦语姐的家乡有很多酿酒的人吗？”柏南岑问。
“是啊。”她陷入了某种回忆，眼中闪烁着什么，“我家在S市，那边的人以酿酒为生。
不够今天你们的口福不只是我高超的酿酒技术，还有老大友情提供的H10316号玫瑰和大柏做的菜。”
H10316号玫瑰?角落里的小柏盯着酒坛的眼睛都快盯直了，那个价格被炒到几十块一朵，连江宿眠也只养了一百多朵的玫瑰?江宿眠禁止他碰，居然转手就送给了南曦语了那么多！?
江宿眠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只是低头抿酒。
玫瑰的香气在口中炸开，浸泡在酒中的玫瑰花瓣沾着酒水，色彩鲜艳，犹如滴进酒中的鲜血。
——的确是好酒。
*
菜没有动多少，人倒是被南曦语喝趴了几个，柏牧城趴在桌子上，看着还在劝别人喝酒的南曦语，心里对她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以后...啊不，他喝酒永远都不要再和南曦语一起了。
清晨，柏牧城从南曦语家的桌子上爬起来，不知是发病了还是宿醉，总之他的头特别疼。
走之前，南曦语给他打包了一份菜，“凑合着吃，别不吃饭。”
“哦。”柏牧城接过菜。
他走到玄关口，从口袋里摸出两片药，直接吃了下去，跌跌撞撞走出了门，不巧的是，这一幕被岑晏看见了。
“呦，生病了？”岑晏没好气地问。
柏牧城忍着口中的苦涩，勾起了嘴角，“关心我啊？”
“想多了，只是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天天吃药。”
柏牧城脸上的笑容一僵:“那就不如您所愿了，暂时还死不了。”
他们的家并不顺路，就算是顺路，恐怕他们也互相不会说一句话。
柏牧城不知道他和岑晏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差，反正他们刚见面就看对方不爽。
回到家，他又从口袋摸出几片药，头痛感依旧不止。
他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就这样睡去，再也不醒来，也好。
“咚。”似乎是又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
柏牧城撑起身体向卧室走去。地上散落着照片，一个和新华字典差不多厚的相册掉在地上。
柏牧城走过去拾起照片，看着一张合照上的小男孩，眼中有些恐惧。
是你吗？小唯...
照片上的小男孩笑的十分灿烂，可这却让柏牧城感到惧怕。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满手鲜血，和躺在自己怀中的柏牧唯。
不对...柏牧城摇了摇头，小唯早就死了，他死了啊。
......哥，我疼。
柏牧城的脑子里不断循环着这一句话，这是柏牧唯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阴影。
他是被领养的孩子，大概才一岁就被他的养父母带回了家。
他也曾被他们视为珍宝只到柏牧唯的出现。他比柏牧唯大了两岁。小时候的事，他早就不记得了。
因为养父母对柏牧唯的偏爱，他从小就不是太喜欢柏牧唯。
可柏牧唯却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他从小和柏牧唯在一个学校，他喜欢的，柏牧唯也要喜欢，他有的，柏牧唯也不会少，柏牧唯就像他形影不离的影子。
那个男孩，生命最终定格在了18岁，那年他大三，柏牧唯大一，他记得很清楚，大概是晚上九点，他和柏牧唯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他的同学也对这见怪不怪。
当时是在楼梯上，他吵不过柏牧唯，也自知理亏，正要往楼上走，柏牧唯就跟了上来，他们学校的楼梯又窄又陡，柏牧唯跑的有些快，跑到柏牧城身后的一个台阶刚拉住他的衣角，就没站稳摔了下去。
柏牧城感到腰间的衣服被谁拽了一下，便回头看去，却看见了掉下去的柏牧唯。
他想也没想，以最快的速度奔了下去，可还是晚了，柏牧唯的头磕在了楼梯上，血流不止，他抱住柏牧唯，打着120，他感到柏牧唯轻轻地拽了下他的衣服。
那只手很无力，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最终，他没能撑到救护车来，在柏牧城怀里死去了。
学校总会传些风言风语，最后被传成了柏牧城气不过把柏牧唯推了下去，那片楼梯后来重新维修，血腥味却似乎怎么也洗不去。
他的养父母信了学校的谣言，一口咬定是柏牧城害死了他们的亲生孩子。
却因为学校监控拍下一切，柏牧城被无罪释放了。
后来呢?
他退了学，和养父母解除了亲子关系。在一天自己一个人在路边喝酒时，江宿眠找上了他。
那天祂撑着一把黑伞，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银灰色的眼睛中满是冰冷的色彩，光洒在祂背后，却又被祂牢牢遮住，祂轻生问他，“孩子，你愿意和我走吗？”
他回答了什么?
他说，“我愿意。”
“你想要什么。”江宿眠问他。
柏牧城有些畏惧祂的眼睛，从祂脸上移开视线，“我想...洗涤我的罪恶，以及，自由的灵魂。”
不等江宿眠回答，柏牧城又说道，“您想要什么，或者说我身上有什么事值得您去索取的。”
江宿眠轻笑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睛，“聪明的孩子，我想要的，是你绝对的忠诚。”
“至于自由的灵魂...用性命来交换吧。”
他看着江宿眠，恐惧感由心底而生，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神。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柏牧城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