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书中炮灰反派后》白月小仙君

32、好乖

　　宁沅呼吸一窒，试探的反问道：“那朕能去吗？”

　　聂倏的语气带有几分威胁，他是能听出来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宁沅还是平衡起了利弊。这种时候，他不想惹得这人不高兴。

　　聂倏收回身，并未开口，小皇帝却已经从那张冷脸看出了答案。

　　宁沅提高音量道：“朕今日还有要事，就不去华阳殿了。”

　　殿外跪着的沐黔顿了顿，眼睫倾垂。小皇帝的拒绝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如此说出口又莫名让人失落。因这位帝王很少会拒绝自己，如今就未免受其影响。

　　水雾之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他是越来越好奇，这位苏美人到底是何许人。为何入了这皇宫，却极少有底细让人盘查，隐藏得如此神秘。

　　沐黔不好再说什么，想来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多说无益。没再选择多留，他起身退出殿房。

　　德休殿内空留两人，又诡异的安静下来。宁沅没去华阳殿，聂倏倒没那么冷漠了。沐黔走后，宁沅重新帮人擦拭身体。

　　洗浴伺候了一半，小皇帝打了个喷嚏。

　　明明是泡在温热的泉水里，也还是有些受凉。一身搞得窘迫，聂倏轻瞥了眼小皇帝，没再继续洗下去，而是上岸扯过衣架的长袍穿在了身上。

　　“起来。”，聂倏伸来只手，宁沅犹豫了会握了上去。

　　衣袍全是水，纵然离开了浴池，也还是在淌水。聂倏叫了下人进来，拿来了新的衣衫。

　　换衣梳洗从前都是长柳带人伺候，今日聂倏却让那些人都退了下去。

　　宁沅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比如等他糊里糊涂脱了外袍，抱着锦帕擦拭头发时，才反应过来是聂倏在帮他更换衣物。

　　这人耐心的，时不时会惜字如金的说句话，例如抬手、转身，因其做的太自然，所以导致自己完全没有戒心。

　　“……”

　　“朕自己可以。”，只剩下最里的里衣，小皇帝没让人继续。

　　聂倏亲自照顾他，说来是件毛骨悚然的事。宁沅宁愿自己来，他侧过身脱里衣，拿过干净的衣衫穿上。

　　白如玉的肌肤，身材在北阳国男子中略显娇小，身段刚好，养的娇贵导致膝盖肘都泛着粉意，整个人就像是件昂贵一碰就碎的瓷器，经不起任何撞/击。

　　太瘦了，聂倏手腕无意识的轻搂了一下，盈盈一握的腰身，太弱，恐怕也受不了什么。

　　眼底的白消失，换而来的是件明黄圆领贵气的衣袍。聂倏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走近帮人擦还在滴水的湿发。

　　锦帕刚好盖住小皇帝的头，他抬手顺着这人的头发揉了揉，拭去了多余的水分。小皇帝闷哼哼的露出张白乎乎的脸，脸颊是憋红的红晕。

　　几缕墨发不安分的挑落下，半遮住少年清透的眸子。宁沅卷长的睫毛发颤，瞳孔明亮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好乖……

　　聂倏心底道，双手停顿，很想做些什么。某些冲动毫无征兆的涌出来，想抱着，想捏脸，还想肆无忌惮的亲昵……

　　他压抑住这份欲望，止住冲动，只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小皇帝和他之间隔着两个国家，宁沅到底是西越国的王，若照计划来看，他陪伴不了太久。自己不能留在西越国的皇宫，离开的结果是必然。

　　聂倏既想任由这份感情继续发展滋长，又在遏制自己的一些行为，避免失控。

　　若是能夺取西越，将人强掳回北阳，或许就不用在意这么多问题。

　　但这小皇帝，恐怕也不想离开西越、

　　聂倏思绪渐远，思考着对策，直到宁沅打断他，“美人好了吗？”

　　“……”，聂倏停下手，放下锦帕。

　　宁沅微微笑了笑，移开半步到一旁，顶着半湿的头发，乖巧道：“朕让人去备好晚膳，一会与美人一同用膳可好。”

　　“嗯。”

　　应答下，宁沅唤来了下人。难熬的第二日，终究以这顿晚膳画上了句号。宁沅与人用过晚膳，有些头疼，睡得早。聂倏倒没折腾他，放他睡了过去。

　　等过了一夜，快近第二日晌午，宁沅醒来时便到了三日的最后一日。

　　小皇帝心情不错，难熬的日子眼看快到头，一觉醒来还发现这一天已经费去了半日。

　　聂倏似乎不怎么急着折磨自己，对这流逝的时间也表现的很平淡。

　　洗漱后随便吃了点东西，殿外有人求见。

　　竹翠山的秋茶，仙品楼的糯糕、因这是皇宫，还是有人想法子寻了来。

　　下人盛送上来时，宁沅也是第一次见这糕点和茶。一旁聂倏倒是见怪不怪，并未表现的稀奇。

　　“想吃？”

　　宁沅点头，聂倏食指敲了敲，随后将东西推到他面前，“吃吧。”

　　在某一刻，宁沅倒觉得聂倏没书中写的那么可恶。小皇帝不想产生这样的错觉，他将其归结于东西是皇宫的人送来的，这人或许怀疑有毒，才会让自己试试。

　　但这样的想法很蠢，宁沅意识到聂倏从来就没防过自己什么，这次的糕点也单纯的只是突然“大发慈悲”，赏给自己的。

　　秋茶清甜，糯糕软糯，宁沅一边吃一边喝，没想的太复杂，该吃吃该喝喝，总归少不了一块肉。

　　于是这么慢吞吞的过了会。

　　“吃完了？”，聂倏突然问。

　　宁沅嗯了声。

　　聂倏余光见最后半块糕点进到小皇帝的唇瓣，才抬起头撑着额不急不慢，“我饿了。”

　　这话说的坦然。

　　“？？？”

　　宁沅听到时很想把刚吃的糕点都吐出来，但他做不到。

　　聂倏的东西，他本就不该碰。小皇帝见其明显有话要说，或者说一开始这人就想好了。

　　聂倏道：“还请陛下亲自下厨，用以偿还这次的糕点和秋茶。”

　　——华阳殿。

　　暖意的风吹过冷宫再到一处后院的角落，细微的阳光下，四处是分类装好晾晒的药草。

　　石桌上精致的盒子里分别盛有数个不同的瓷瓶，瓶中是治疗瘟疫所研制出来的丹药。沐黔将木盒合上，拿起给了守在外长跪李府的将士，又叮嘱了几句。

　　待人离开，身着翠绿长裙的阿悦才走近，“世子殿下，襄阳皇室本就对我们不闻不顾，视作棋子，我们何必要安什么好心，在这种时候还送去治疗瘟疫的药？”

　　“我所关心的并非皇室、”，沐黔转过身，边走边道：“瘟疫死的多是百姓，这药是为了他们。”

　　“况且，我们也需要和襄阳内部取得联系，插手朝政，这是一个契机。”

　　沐黔走近整理桌子上晾晒的草药，阿悦跟了上来，“如今襄阳乱成一锅粥，的确是时候插手朝堂。”

　　“阿悦会尽快让宫外的人放出消息，散布世子殿下此次仁义之举。”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次雪中送炭，无论药效如何，都一定会收获民心。远嫁他国的世子殿下，忧心天下百姓，千里送药，民间少不了传颂。

　　“那位苏美人的消息，打探到了吗？”，沐黔问。

　　阿悦叹了口气，摇摇头，“回禀世子殿下，城外的探子说根本没听闻过什么苏美人。”

　　“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沐黔停了下来，“若非民间，就只能是皇权贵族。那苏美人性子作风不似常人，出现的时机也是巧合。你去查查，看其他五国有无一位姓苏的皇室男子。”

　　“阿悦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