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随想》暮春小花

62、第62章

　　我有个喜欢按时按量吃饭的胃，这非常不符合如今的工作和社交需要，好在蛋哥懂我。于是，他主动提出现在已经6点了，该吃晚饭了，并且要热食不能用德国面包糊弄。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从车窗看到一家意大利餐厅，所以用餐地不是问题，距离远近而已。我和蛋哥简单收拾一下就去蛋哥父母的房间，结果发现从阿尔卑斯山回来的表妹及男友，以及随我们来的H奶奶都在那里聊天。蛋哥父母从几十公里的城里超市购物回来，买了一些薯片之类的零食和瓶装水。蛋哥提到大舅从东德过来将近800公里，小舅一家为了等小儿子学徒培训结束才出发，一定很晚才能到达会合。而且一行19人去餐厅吃饭，定位置等桌子也不一定有准信，不如大家分开行动提高效率。最后他直言他老婆我肠胃柔弱需要按时吃饭，所以现在我们就去吃饭了。我一点不觉得他拿我做挡箭牌有什么问题，事实上我的胃已经在造反，而他开车疲劳饥肠辘辘，也需要一顿大餐慰劳犒赏。于是我和蛋哥直接步行出了酒店，走了不到百米就看到路边左手处的餐厅。一进去真的是人声鼎沸，差点就座无虚席。还好我们就两个人很快就被安排到一张小桌子，意面、沙拉和披萨真的是欧洲饮食不多的王者，啤酒是蛋哥解乏放松的利器。服务不错，上菜速度适中，在这样一个集中旅游和疗养的小城市里，就别要求太多了。价格和小费也是独家垄断，还在味道不错，餐后还送店家自家小酒，我和蛋哥谢绝了额外的酒精，小费就按普通标准给的。送的小酒真是免费的吗？想想你等会儿要给的小费，无论是出于虚伪的礼貌还是面子，顾客肯定都会多给，店家稳赚不赔，这一招把希腊人的精髓学到了。饭后我和蛋哥回酒店后才看到开了8小时高速终于到达的大舅一家三口，他小儿子因病无法出席婚礼及聚会。
　　蛋哥的大舅我也有好些年没有见到，这一面真的让我有点小震惊。不过刚60的他，怎么远看去就是蛋哥外公前几年的样子。一拖四的负担和常年随公路建设项目到处奔波的压力，分明都写在脸上。只要所在项目距离离家在4小时车程内，蛋哥大舅都是每周五连夜回家，隔周一一早出发上班，把周末丈夫和爸爸以及女婿的责任进行到底。蛋哥是他大舅小儿子的男宗教引路人，但因为两家离得距离实在太远，加上蛋哥外公去世后，蛋哥大舅圣诞节乃至复活节都基本不回M村，所以蛋哥这个引路人当得挺不合格。同样的，蛋哥爸爸作为蛋哥大舅大儿子的引路人，这次甚至都没跟这个小伙子多聊上几句。诚然，也聊不上几句，毕竟人家已经出于药学研究生即将答辩毕业，还通过了国家药学统一考试，甚至已经提前有研究室给他就读博士的位置。蛋哥爸爸在所在的大公司下属的一家工厂倒班工作已经30年有余，距离退休还有几年。4个月前他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术，好在没什么大问题，目前还在恢复期。别问大舅妈为啥没工作，人家现在刚找到新工作，因为小儿子也要去念大学了，读的是建筑工程，看来是要走父亲的职业道路，也挺好。之前蛋哥大舅长期不在家，光靠外婆一个人根本兜不住日常和孩子的所有，于是大舅妈婚后一直在家，直到现在25岁的大儿子即将研究生毕业，21岁的小儿子也马上进入大学校门。不容易，真如那句名言，德国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好多生活、工作上的取舍和付出。
　　随着蛋哥的小舅一家四口及蛋哥弟弟一家四口也前后到达酒店，于是这一行17人终于前往餐厅吃饭，我看了下时间7点55。我们把他们带到餐厅门口后，在附近饭后消食散散步就回了酒店。后来才知道他们等到9点30才端到盘子吃饭，我心里叫了声“我的个乖乖”，暗暗庆幸早早去吃了饭。否则等到这个点吃饭，我的胃肯定不行。而且他们吃吃饭喝喝酒，很快就到11点去了。蛋哥打电话给他妈妈问到明天大家9点集合吃早饭，然后下午去参加民政局领证仪式。
　　转天早上我们一行19人去了附近唯一一家面包店咖啡厅吃早饭，除了价格高其他一言难尽。但就这样，居然要提前定位否则就只能被关在门外喝风。这个值不回票价的早午饭吃得我神情恍惚，然而12点的时候我只能在酒店房间里啃面包喝水。定时定量吃饭在德国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你基本都在家，毕竟考试时间安排在11-13点，开会定在10-14点是常有的事。因为我睡眠不好头晚吃了半片安神药，可是在陌生环境的我依然睡得不好，更兼有半夜楼道里前后两次有人大声好说话，我前后总共只睡了不到3小时。终于熬到下午3点的民政局手续，我们一行6辆车浩浩荡荡来到民政厅，居然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目击者。准新郎新娘开着一辆67年首发早就停产的小车最后抵达现场。那辆车是old money的象征和宠儿，实在是有别于我参加过的其他婚礼所见到的婚车。但居然不是德系车辆，呵呵，真的挺耐人寻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