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小可怜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卷了个毛

5、第 5 章

　　若说陆羡之不想询问小学弟名字是假的。

　　可陆羡之想，既然大家都强调叫Cyan这个名字，大抵也可能源自于小学弟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名字。

　　毕竟，虽然A大虽然学长学弟相差年纪不多，但在同校里，叫二狗、金宝一类的名字也是存在的。

　　陆羡之看着小学弟的脸。
　　联想着李金宝，陈二狗，苏大宝，南宫富贵之类的名字。
　　突然理解了有些人不喜欢自己名字的心理，甚至也理解小学弟不喜欢自己名字的心理。

　　这种名字确实和他的小学弟不配。

　　陆羡之怅然地看着小学弟茫然的眼神，又联想了无数个名字。
　　最终还是意味深长地轻轻拍了拍小学弟细瘦的肩膀，安慰：“没事，Cyan这个名字很好听，你不要难过。”

　　“……”谭京墨微愣。
　　不用多想，都大抵猜透了陆羡之要维护他自尊心的想法。

　　他对这种送上门的解决麻烦并不介意，便随着陆羡之演了这出戏，极其自然地将眼帘垂下，故作些许落寞地点了点头。
　　给足了陆羡之将这一点细微情绪收入眼底的机会。

　　引得陆羡之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心底些许冰冷溶解，不由得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

　　第一个走出A6607寝室的是元宗星。

　　谭京墨却没有在意元宗星说的那句“我们先走”的话，而是极为鲜少的将视线落在了陆羡之的身上。

　　他散散缦立原地。
　　走廊昏黄的灯光，将他原本单薄的背脊衬的愈发纤瘦。

　　偶然，四目相对。
　　谭京墨对视了陆羡之从人群中回视的眼神。

　　陆羡之单纯的思绪像是落在他发间的一撮极其微小的白色绒毛一般，好看穿到无所防备。

　　谭京墨些许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未曾回应室友言稚投来的眼神。
　　而是闲庭信步走向了陆羡之。

　　他故意没有开口。
　　而是在陆羡之明显僵硬在原地时，淡淡招了招手。

　　那一刻，空气中似是都凝住了。
　　空气中散发着雪松融化的诱甜香气，拌合着冷调的清风。
　　趁着昏黄灯下，将那一束独一明亮的光线，渲染微茫散发出一丝不真切的感觉。

　　让他不禁在朦胧的意识间，形成了些许莫名的默契，在谭京墨招手间，无意识附身下去。

　　他僵持着，意识还未回笼，就见谭京墨抬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朝着他的发间探去。

　　？

　　不会有头皮屑吧？

　　他来之前洗过澡了。
　　况且他的头皮很健康，并非这类体质。

　　陆羡之十九年青春里，从未有过这般苦恼。
　　可在谭京墨抬臂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的眼神些许慌张躲闪。
　　莫名的心虚，让他隐隐不安。

　　没想还未等他回神，就见谭京墨极其轻柔的在他的发旋中取下了一片细小的绒毛。

　　心如五味杂陈。

　　欣喜的是谭京墨在观察他的小细节。

　　窘迫的是自己仅与谭京墨见面第二，就发生了这样仪表不端的事。

　　“……”陆羡之看着谭京墨修剪整洁的指甲隐隐透露的淡粉色，突然想隐藏在楼道的阴影里。

　　反倒是谭京墨平静的注视着他。
　　无公害的眼眸微微弯起，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

　　很轻，却落入心间口，引起无限波澜。

　　陆羡之一时忘了起身。

　　反倒是看到谭京墨反常举止的元宗星不信邪，也在一旁捡起了一片羽毛放在了头顶。

　　哪想着，纵使他十分刻意的路过了谭京墨和陆羡之的身前。
　　谭京墨也熟视无睹。

　　甚至……还在他盯久了，想不出究竟为什么，陆羡之能得到全校独一份差别对待的时候，扫到了谭京墨在陆羡之别过头起身的空隙，悄然扫视而来的眼神。

　　那眼神极冷，仿佛看路边垃圾袋般的神色，让元宗星些许沮丧。
　　跟着狼狈的取下羽毛，不再自取其辱。

　　谭京墨却没兴趣再看元宗星如何。
　　他一向不喜欢跟87分以下的男性来往。
　　如果元宗星不是陆羡之的室友，大抵要打到82分，没有半分来往可能。

　　谭京墨用净白的指尖掩了掩单薄的外衫。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冷白清透的脸上。
　　仅有眼尾泛着些许微红，流露着微薄的生命气息，让人觉得像是精致摆在高昂商品橱柜的BJD般，精致得让人不忍触碰。

　　谭京墨却只是直直的屹立在原地。
　　纵使暖黄色的灯光尽数打在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上，他也依旧疏离，不为任何事波动，只是缓缓抬起那一对纤长微卷的睫毛，任由其上落下点点暖光。

　　未染声色。

　　哪怕是炎热的夏天，望一眼，也有一种浅浅弥漫而开的，初雪融化得冰冷，漫及全身，遥不可及。

　　直到陆羡之转头过来回看他的那一瞬间，元宗星才肉眼可见谭京墨的眼睛像是初雪上突增了一束淡桃粉梅一般。
　　眉眼轻弯，有了不同往日冰冷的温和。

　　元宗星惊讶到几乎张开嘴巴。

　　他瞅着两人，将视线落在了同样诧异的苏祁身上，视线交叠。

　　很明显，苏祁也对谭京墨的反常感到惊讶。

　　陆羡之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似的，些许失神，连刚刚跟苏祁搭话的冷峻脸色都缓缓放柔，朝着谭京墨的方向露出了似有若无的笑容。

　　元宗星吞咽了一口口水，求救似的看向了苏祁和陈肆。

　　没想还没等苏祁和陈肆回应，他就看着陆羡之落在谭京墨身上的眼神太过专注，导致……倒着……走着走着……

　　险些踩空……

　　“……”

　　元宗星原本想去扶，哪想陆羡之核心能力强，一个反转，就规避了刚才的狼狈。

　　陆羡之面色一凝，氛围下沉。
　　如果不是刚刚亲眼所见，元宗星根本想不到刚刚些许狼狈悬空在楼梯险些翻下去的是陆羡之本人。

　　而后，元宗星看着谭京墨还想说什么。
　　没想陆羡之着急忙慌，不似往常般的大步一迈，径直走下楼梯。

　　不过三秒，陆羡之身影就全然消失众人的视线了。

　　而元宗星顺着楼梯扶手与扶手之间的缝隙里，刚好看着陆羡之在离开下一层楼前，抬手扶额明显困扰自我谴责表情。

　　大脑当机。

　　没能看到谭京墨不经意流露的些许笑意。

　　而是心想：完蛋，陆羡之沦陷了。

　　世界要末日了。

　　*

　　回到寝室，陆羡之滑动手机的动作些许漫不经心。

　　他坐在寝室的人体工学椅上，手指漫无目的滑动着朋友圈，脑海里过得却是刚刚险些踩空的瞬间。

　　那一刻，他好像用余光看到了自家小学弟流露的错愕眼神。

　　陆羡之闷声，手指不禁再度附上了额头。
　　燥热感愈发浓烈，抬起手指插入了黑色的碎发中。
　　胸口堵着的几分懊悔，却无论如何都消解不去。

　　“靠，不得不说，Cyan可真好看啊。”陈肆回了寝室还没停下念叨。

　　没察觉陆羡之虽是默着声，却在陈肆开口的那一瞬间，食指似有若无地磨了磨手机的边缘。

　　尤其是回想到Cyan这个名字时，陆羡之手指便极为异常得加重了些许。

　　“可不是，我其实不太喜欢爱情剧的。但是男主角说的那句命中注定，我真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了Cyan的脸。”元宗星见陈肆议论无碍，便也大大咧咧附和。

　　独独苏祁静声，顺着寝室落下的灯光，将视线落在了陆羡之愈发加紧去磨手机边缘的动作。

　　陆羡之那力度极其细微。
　　肉眼可见他的手指从轻轻磨动，转换为了极为用力，将指腹陷于手机的边缘，氛围下沉的愈发严重。

　　苏祁不经意地勾了勾嘴角。
　　散漫的表情轻轻扫着陆羡之愈发凌冽的眼神，浅道：“怎么突然好奇起学弟的名字？”

　　“对啊，而且我还看到你跟Cyan……”元宗星听苏祁这一提，恍然想起了喂食的事情。

　　可这一开口，苏祁和陈肆好奇的眼神投射而来，将他尽数欲要脱口而出的话吞回。

　　理智回笼。

　　这要是在寝室说了这件事，陆哥还不得杀了他？

　　“陆哥，你要了Cyan的名字，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元宗星连忙干笑着挽回。

　　连苏祁和陈肆都不由顺着元宗星的视线，看向了陆羡之。

　　“我不喜欢的男的。”陆羡之语气没有半分波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转回。

　　“哈，哈哈。可你也不喜欢女的。而且我觉得，这判断，源自于你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吧？”元宗星调侃。

　　“我们只是学长学弟关系。”陆羡之凌冽的视线扫到元宗星。

　　元宗星一时哑语。

　　他挠了挠头，求救似的看向了苏祁。

　　苏祁明白其意，确实散散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将手机递给了陆羡之，“我去洗个澡。Cyan最近学业上遇到了些许问题，有时候会问问题。你若还算有空，就帮我回复一下吧。”

　　陆羡之接过手机，没回应。

　　“密码是031121。”苏祁嗓音清润，“谢了，阿陆。”

　　陆羡之默着声，轻嗯了一声。

　　“哈，祁哥深藏不露啊，03年11月21日？那不是……”陈肆还没说完，就被元宗星强硬捂住了嘴巴。

　　“说什么呢你，那么多人过生日，撞日子了也说不定。”元宗星撇了撇眼，趁着陆羡之没注意时，下意识撇了撇他的方向。

　　陈肆大抵明了，跟着撇了撇嘴，没将031121是Cyan生日的事情说出来。

　　宿舍恢复了安静，陈肆出门串寝室，元宗星出门打水。

　　陆羡之却在手机响起特别关心音扫到Cyan的备注时，走至了阳台。

　　【Cyan】：（图片.JPG）

　　夜晚的晚风拂过耳侧细碎的发尾。
　　陆羡之看着屏幕上Cyan简洁拍来的一道中值定理题，淡淡敲着键盘，发送了基本解法。

　　在A6607寝室收到消息的谭京墨却顿了顿。
　　冰冷的眉梢微微上扬。

　　纵使对方没有自报身份，也还是不经意压了压嘴角，从聊天与解题思路中，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故作没有识出一般，发了一个少许困扰的表情。

　　【Cyan】：（小可怜抓头.JPG）
　　【Cyan】：（对手指.JPG）
　　【Cyan】：我还是不太懂…哥哥，可以……语音吗？

　　陆羡之手指一顿。
　　不知怎的，朝着阳台的一边走去，甚至还鬼使神差地发送了一句[好]。

　　邀请语音的通知来得很快。

　　他其实不少用这样的方式聊天。
　　可还是在看到语音通话显示着[Cyan]的名字时，心律跟着语音邀请的声音一齐加快起来。

　　陆羡之不禁滚动了一下喉结，接听了电话。
　　没有说话。

　　小学弟却像是没有丝毫介意一般，试探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夹杂着些许撒娇的意味一般，将周围所有的声音尽数掩盖，“哥哥？”

　　陆羡之的身边明明很嘈杂。

　　隔壁宿舍打闹的声音。
　　八卦闲谈的声音。
　　浴室的水声。

　　可在这一刻，他却只听到了耳机里，那句微微上扬试探的尾音。

　　他说，哥哥。

　　哥、哥。

　　陆羡之不由心头一紧，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被吞没。

　　“麻烦您了，哥哥。”小学弟像是没收到回应，沮丧生怯一般，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又像是离着耳机的麦克风极进，夹杂着低低的细.喘。

　　陆羡之再度滚动了喉结。

　　他……对谁都叫哥哥吗？

　　陆羡之话哽在喉，沉顿了许久，才将藏了冰一般的声音说出：“无碍。”

　　明明只是简单两字。
　　对面像是愣住了一样。
　　停顿了许久，才缓缓试探：“陆……学长？”

　　“……”陆羡之陷入默声。

　　连周围都极其鲜少的陷入低压。

　　他心想——

　　叫苏祁哥哥。
　　叫他陆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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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谭京墨：谢邀，故意的，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