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太阳有多美

2、不再年幼无知（2）

　　奶茶店门口。
　　王子廉坐在露天茶桌上，刷着手机视频打发着时间。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王子廉面前停静止不动。
　　“你是王中远的儿子？”眼前戴着墨镜的男子是王峻玮。
　　“你是？”王子廉不认识眼前的人，而眼前即使是不摘掉墨镜的陌生男子身上，也有莫名的熟悉的感觉。王子廉从对方冷漠的神态中已敏锐的嗅出此人来者不善。
　　王子廉这一问，王峻玮沉默不语。二人就这么凝视对方。
　　只是两人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个事。
　　“我爸是王中远，你又是谁？”王子廉沉不住道。
　　“王峻玮。”
　　“不认识。”王子廉实话道。
　　“王中远将你保护地很好。”王峻玮沉声道。
　　“你怎么认识我爸的？你究竟想说什么？”王子廉有些不耐烦道。
　　王峻玮不自主地捏紧拳头，似笑非笑道“你会知道我是谁的。”只见他起身，径直地向路边的黑色劳斯来斯。
　　有专人打开车门，王峻玮钻进车内。王子廉纳闷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奇怪怎么就突然被人问起。
　　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管是外貌特征还是神态，都有几分相似。虽然王子廉的长相过多遗传了他的妈妈，丹凤眼，卧蚕眉。 一朵小跑到王子廉面前，王子廉收起刚被‘打扰”的疑虑。 “第一天上班，累吗？”他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上了一天班，都没创造出来价值，”一朵嘀咕道，“我跟你说，我那部门的设计师们真的像拼命三郎，我这初来乍到的新人哪敢走在他们前头。” “给你的奶茶！”见到一朵，王子廉郁闷的心情消了大半。 一朵要求在路边大排档点两个菜，王子廉顺着她的要求，他没怎么吃，看着一朵狼吞虎咽。对一朵来说，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不合你的味口？”一朵往嘴里送凉拌芦笋，问王子廉。 “奶茶喝多了。”王子廉说的是实话，夹了块鱼放入一朵碗里。 一朵吃饭很快，这是她从小练就出来的，两碗米饭三下五除二就已见底。 AA制，好几年的习惯，谁也不占谁的小便宜。 从公司附近到住的地方不足二十公里。 一朵心情极好，一路都是一朵在说，王子廉在听。 每次一朵坐王子廉的机车，都不会去抓王子廉的腰，她觉得是情侣才有这样亲昵的动作，依如刚在转弯处王子廉为了避让公交车和路边的行人，机车稍微倾斜时，一朵有些重心不稳，但她依然是牢牢地用双腿夹住车身，双手抓着车尾的座架。 巷子外两人道别各回各家。 隔老远，一朵看见客厅灯火通明，隐约听到麻将声。她皱了皱眉，闷声开门进屋。两男两女正在麻将桌前起着牌。
　　没看见庄佳玲的身影。 烟草的味道钻进一朵的鼻孔，她下意识里用手捂住鼻子屏住呼吸换鞋。 “小丫头回来啦。”正摸牌的胖女人对一朵笑着。一朵礼貌性地微微一笑，然后低着头进她的房间。 “老刘，你这根烟抽了不能再抽了。”胖女人对嘴里叼着烟的男人道。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话多……” 庄佳玲从阁楼上下来。 “刚是我们那丫头回来了吧？” “回来了，这丫头是越来越漂亮了。” “以前这丫头看到我们还打招呼叫叔叔阿姨，现在都不怎么理我们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你不叫他，他还懒得理你。” “以后就在这边找个婆家，我来给这丫头介绍一下怎么样？” “这你们可是知道的，我哪能给她做主。”庄佳玲边说边推开一朵的房间。 “厨房里给你留的饭菜你没去看啊？” “我吃过了。”一朵忘记给庄佳玲说她不回来吃饭的事了，脸上挂着对庄佳玲的歉意。 “你会不会尊重人啊你，你不回来吃就不能提前说……”庄佳玲也不顾外面打着麻将的人，冲着一朵喋喋不休。 “您以后不给我留就行了。”一朵自知理亏，想也想后果。 “开始挣钱了，有能耐了，这可是你说的，把你养大了，你可以把这个家一脚蹬了——”
　　庄佳玲不依不饶，被一朵打断，“我没能耐，我只是忘记给您发微信说我不回来吃饭而已，您非要搞出个子丑寅卯吗？您外面还有客人在，您不怕他们笑话，我可以跟您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太不像话了，你当我是泼妇——” “我没说，是您自己认为的。”一朵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气得面红耳赤的庄佳玲。 “是啊，我就是个后妈而已，活该被你轻视，活该被你气死！”庄佳玲气急攻心道。 一朵懒得再跟她争论，索性走出房间上阁楼去看看一凡。 一凡比一朵小七岁，刚上九年级，眉清目秀，军训回来，黑了不少，瘦了，个子反而更显高了。 岁数相差不大的姐弟俩并没有因不是同一个妈生的而不亲。

　　“一凡，几天不见你，又高了！起来跟姐姐比一比，看比姐高了多少——”一凡不等一朵说完，兴冲冲地从床上坐起来赤着双脚往姐姐面前挺着腰板站直。 “都快高半个头呢！”一朵笑呵呵的。 一朵让一凡跟她分享他在军训的事，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子，讲到军训时的趣事时，泛着光的脸上还有淡淡的腼腆。 一朵也跟他讲她军训时的一些趣事。 一朵想起两月前的其中考试前的那个星期六下午，继母与三个牌友正酣战时，一凡嫌影响到他复习，抱怨了两句，结果一凡的亲妈当着外人骂一凡白眼狼不孝子，就像骂一朵时一样，一凡气盛，一下子将麻将桌给掀翻在地，一凡用他的“不孝子”行为换来了家里安静的半个月。 姐弟俩聊了很多话题，让她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也让她想到很多，作为继女，她还是幸运的，经常挨骂也没少块肉，至少没让她过挨饿受冻的日子。 亲爸以挣多些钱养活全家为由，年初背着行囊出门，年末带着大包小包来弥补他不在家的日子，挣的钱更是每月按时定点地汇入庄佳玲帐户里。 都说继母不好当，她亲爸不信这个邪，人家把他水灵灵的闺女这不都拉扯大了嘛。 翌日清晨，一朵趁庄佳玲还没起时，去厨房准备早餐，打开冰箱，前一晚剩下的两只螃蟹，小半碗红烧牛肉上堆着一坨青菜。 冰箱冷藏室有庄佳玲包好的饺子和馄饨，保鲜屉里放着几个鸡蛋和火腿肠。 一朵暗自感叹，她已经成年，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因为被她骂后不理她了。
　　“你是不是又教唆我儿子跟我吵架？”正准备洗锅烧水煮饺子时，庄佳玲在一朵背后突然出现，阴冷着一张还未洗漱的脸。
　　一朵被突然冒出来的继母吓得锅都差点没端稳。
　　“我干嘛要教唆一凡？您想象力真丰富。”一朵红着脸道。
　　“我可把丑话说前头，哪天一凡又跟我吵架，你就是罪魁祸手，我绝不会放过！”庄佳玲幽幽地说。
　　一朵没了做早餐的兴致，放下锅，解围裙，她忍着，忍着不要让庄佳玲看到她杨一朵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能耐，你又甩脸子，你甩脸给谁看——”
　　“我没能耐，我嘴笨，我躲可以吧？ ！”
　　“这个家若不是你爸交给我，我早就丢了跑了。这些年……”
　　一朵强调自己“不争，不争”千万不能跟她争，逃之夭夭。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