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一张由车祸引出的茶几》一瓶陈醋

6、葬礼

　　第二天，退了烧的紫堂告别不二一家，准备坐车回道观。
　　“需要我送你吗？”身穿青学黑色制服，背着网球袋的不二侧脸问。
　　紫堂摇头，“不用了。不二还要上学的吧？送我到车站就很感激了。嗯，还有昨天真是麻烦了，要由美子姐姐把房间让给我。”
　　不二微笑，“不会啊。我家人都很喜欢小寒呢。呃，可以这么叫你吗？”
　　被不二亲昵的称呼吓到，看着小熊一脸惑人的微笑，紫堂下意识点头，“可以啊。”完了以后才回神，暗骂，中了美男计了！
　　紫堂低头快步走。不能再给他施展美男计的机会了。
　　渐渐走进车站，不二开口再次打破沉默。“以后，还可以见到小寒吗？”
　　“啊？”紫堂抬头。“不二怎么这么问？”
　　“因为啊，只有小寒知道我的地址，我却完全不知道小寒家住在哪里。所以只能小寒找我，我找不到小寒。”不二说的有些委屈。
　　看着不二的表情，紫堂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耍赖不想做饭的师父，微微呆住。片刻，才说：“不二不用担心，很快我们会见面的。”师父死了，爸妈一定会接她到东京的，他们很快就会见面。
　　“那我等着小寒来找我。”不二笑。“车到了。小寒，要保重哦。”
　　“嗯。不二也一样。”紫堂走到前面，“要活着等我回来看你。”最后那句话，声音小小的，随风散去。
　　不二睁眼，冰蓝的眼睛看着车里去。小寒……

　　回到道观，师父的遗体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道馆处处挂着白色的布，灵堂也已经布置好了。
　　“小寒，你回来了。”
　　“妈！”紫堂意外的叫道，声音还是很沙哑。
　　“听说了李师傅去世的消息，我就请假回来了。我们担心你应付不了。”紫堂妈妈上前抱住紫堂。“小寒，你瘦了好多。而且嗓子好哑。”
　　紫堂笑，“妈，才一天不会瘦很多了。稍稍有点感冒。”
　　“你昨天去哪里了？”紫堂妈妈问。
　　“碰到朋友，去朋友家住了一个晚上。”小寒轻巧的解释。“妈，都布置好了吗？”
　　“快了，你不用担心。”紫堂妈妈心疼的抱紧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哭呢？那么重要的人离开，为什么连哭都不哭呢？
　　“妈，那我先去休息了。”小寒鞠躬，离开。
　　不能哭。师父在天国看到不坚强的自己，会心疼的吧。强迫自己把眼泪收回去，嘴角带着师父生前最喜欢看到的天真微笑。紫堂寒，你做的很好。

　　三天后，李松的灵堂布置完成。小寒跪在门口，迎接一个个跟李松有交情的人。
　　“紫堂，节哀。”
　　“紫堂，不要难过。”
　　“紫堂……”
　　……
　　这些安慰的话，她听到麻痹。只是一一微笑回礼，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绝望，一一回道：“谢谢关心。”
　　“呐，紫堂，给你吃。”眼前突然出现一块漂亮的抹茶蛋糕，“这是迹部家大厨做的，平常可是吃不到哦！吃了会开心起来的！”
　　“谢谢，向日。”笑着接过。原来是近几年常来这里蹭下午茶的冰帝三年级正选和从八岁开始就把这里当餐厅的凤和日吉。吃了蛋糕就会开心起来？也只有单细胞的向日会认为是这样吧，“请到里面先坐下吧，师兄和妈妈会招待你们。”
　　“紫堂的妈妈？”众人有些诧异，“不常见呢。”
　　“是啊，妈妈平常不来的说。今天是来帮我的。”小寒淡淡解释，不想多谈。
　　“平时都一个人么？太过分了！”
　　“不会。”轻轻摇头，“是我要求单独跟师傅住在道观，爸爸妈妈平常工作也忙，不来看我很正常。”
　　“小寒太可怜了……”这下，连迹部女王的眼里都闪过对小寒的同情和对小寒父母的鄙视。
　　“真的不是……”她摇头，却发现自己解释无能。她的想法，就连李松也无法完全理解。其实，她是怕和这一世的爸爸妈妈相处的。她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既然能穿越一次，那么谁可以保证不会穿越第二次？如果真的和他们处出了感情……那么就算回去的希望摆在眼前，她还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么？显然是不能的。至于李松……一开始她也是尽量不让自己放下心的去接受，但这几年中，李松始终在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美好，让她去接受这个世界，也接受他。而跟凤、日吉他们关系好，也是站在一个观众的角度，她想到时候她抽身没有任何问题才放心的让自己和她们交朋友。
　　这种想法，真功利呢。小寒自嘲一笑。可是她想回去，她无论如何都想回去！说她无情说她冷漠说她什么都好，只要让她回去！
　　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她这么多年宁愿让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里也要实现的愿望，却那么难那么难……
　　“小寒。”
　　小寒转身，“不二？”茶色的头发，永远微笑着的脸，不是不二是谁？在他身后，还有手冢冰山跟冰山的爷爷手冢国一。是跟着手冢一起来的吧。
　　“手冢爷爷好。”
　　“嗯，”手冢爷爷脸上有掩不住的悲伤，“想不到李那么早就去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老家伙了。”
　　“师父去的很平静，”小寒淡定的说，“他说他要去陪那个人了。”
　　“是落樱吧。”另一个人也插入。
　　“真田爷爷。”小寒微微诧异，行礼。
　　“好。当年你才那么点，现在都这么大了。”真田爷爷有些感慨，“一代新人换旧人，以后还是靠你们了。”说罢，拉着手冢爷爷拈香进门。
　　“小寒，你怎么认识手冢爷爷跟真田爷爷的。”不二问。
　　“师父在日本武道界很有名的，手冢爷爷他们经常带着弟子上门切磋，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不过没见过手冢国光和真田玄一郎就是了。”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她都找借口躲开了。
　　“手冢跟真田怎么没跟着进去？”算了算人怎么都少两个，歪了歪头从挡在面前的不二旁边看过去，一冰山面瘫一大叔面瘫正面对面进行眼神交流。突然，冰山开口，竖起耳朵，所有人都十分认真的听墙根。
　　“幸村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这是冰山。
　　“他有事，（是有病吧。此乃小寒脑补。）听说你们今年很强。”这是皇帝。
　　“嗯。关东大赛请不要大意的上吧！”这是冰山。
　　“啊。立海大的三连霸三联霸没有死角。”这是皇帝。
　　“……”这是冰山。
　　“……”这是皇帝。
　　“……没了？”这是众人。
　　然后，随着四道冷冻光线的扫过，顿时没了声音。
　　这时，华丽的迹部大爷担负着回温的重任上前。“撒，手冢，关东大赛是让我们来一场华丽的比赛吧！”说罢，还打了一个响指。
　　“嗯，全力以赴吧。”手冢点头。然后和真田一起进去了，边走还边在眼神对杀。
　　“大家也先进去吧。”小寒说。
　　“嗯，我们到里面去等，前辈也早些迎完客进来吧。跪着很痛的。”说话的是温柔的凤。
　　“很快的，也没多少客人了。”小寒淡笑点头。不二他们这些人算是来得很晚的了。
　　随着凤开的头，其他人也鱼贯而入，路过她时还说一句“节哀顺变”。小寒一一点头。节哀顺变啊……可是那家伙，让自己没办法节哀呢。
　　“小寒啊，人总有一死，早晚而已，我已经看得很淡了。呵，我倒忘记了，你死过一次，比我看得更淡……
　　“我不知道我死后会不会像你一样幸运的重来一次，但我知道，死，对我是一种解脱……
　　“如果你真的为我的死而再次变成六岁时那个把自己关在城堡里不出来的小孩，我就真的罪过了……
　　“小寒，我喜欢看你笑。如果你真的认我是师傅的话，就笑吧，让我在九天之上也可以看到你的笑容而不是眼泪……”
　　那个家伙……小寒仰头让眼泪倒流回去。不能哭，不能哭啊，让他在天上也不能安心的话，自己就真的太失败了。
　　可是……他怎么还在这里？
　　“不二，你不进去么？”
　　“那么多人，气氛一定很沉闷。”不二一瞬间让笑容如常，仿佛刚刚看到她仰着头让眼泪倒流时的心疼表情完全不曾存在，“所以，想在这里陪陪小寒呢。一个人，也很寂寞吧？”
　　“……不会啊，那家伙陪着我呢。”看着天空微笑，“他在上面陪着我呢。”
　　不二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哭呢？那天那么脆弱的人，不过短短几天没见，怎么会坚强成这个样子？看不到眼泪，看不出悲伤，好像就跟一个正常人一样。是无情还是什么？不二想不通。

　　“已经没人了！”时间已到，小寒站起来揉揉已经没有知觉的膝盖，“请不二先进去吧，我想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你不去，好么？”不二看着她的脸，半天才发问。
　　“不想去呢。”此时的小寒倒更像平常的不二，一层微笑的面具戴上把所有的情绪都掩盖，“每个人都会在那里说‘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一上午下来听着都有些烦呢。还不如去做点东西来吃。”至少这样，就算是流泪都不会有人看到。
　　不二面无表情，很久笑容绽放：“那么，请加油吧！”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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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开始都写得很匆忙所以原来的很多细节问题没有考虑……ORT我对不起大家……不过这章应该会好一点吧……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