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流光有意故人心 ...
-
说完这两句话后，两人又是长久的无言。靳菡也觉得自己好像冷淡了些，毕竟人家王爷之尊，还陪着她一个小女子跑这么远的路，对他而言，可算是施舍了天大的恩惠了吧。
她用眼角偷瞄了萧五一眼，却发现萧五正在冷冷看着她，连忙又转过头去。
兴河镇附近有一条河，弯弯曲曲地绕着张家沟而过。这里风景极为优美，一望都是绿油油的原野，令人心旷神怡，也难怪孟云楼会选择这里做为别庄，既可以安养身子，又能雇佣佃农收租，何乐而不为。唯一小小的不好就是地方偏远，要购置生活用品十分艰难。不过，以孟家的财大气粗，恐怕也不在乎运送一些器具。
两人装扮成在此游历的小夫妻，衣饰简单朴素，各自牵着一匹倦马，相互间靠得甚近，说话声音极低。
“你就不能挽着我的手吗？”萧五冷冷地说。
不要得寸进尺了……她默默地想，却只能在强权下低头，无言地挽住了萧五的衣袖。
“张阿牛目前就住在兴河镇燕子巷，孟家的人一定在附近有眼线，此时若是只要我们过去询问，便会引人疑心。”
“那该怎么办？”
“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就是我去找孟云楼，逼着孟云楼放人。不过孟云楼和太子走得甚近，他未必会买了我的面子，即使放了人，可能我和太子之间立刻势如水火，他必定设法将我除去。太子在朝中势力极大，而我们又去往南疆，可能随时会有危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上策自然就变成了下策。”
“那中策下策呢？”
“中策就是放一把火，烧了燕子巷，孟云楼为了张阿牛的安全，自然让人拼死相救，即使他未脱离险境，但你看到他完好无缺，孟云楼又是以礼相对，恐怕也不会这么担心了吧。只是这燕子巷十几户人家怕是不保，可怜他们所有的积蓄，都在一场大火中毁于一旦。”他慢条斯理地，话语中也毫无怜悯之意。
“其实你早就定了主意，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废话？快把你认为的下策说说，我们立刻去做就是。”她恨不得狠掐萧五的手臂一把，但理智终于克制住了她。不是他自己的事，他果然漫不经心，还慢吞吞地列了什么上中下策。
“这下策说起来甚是危险，却是不知你敢不敢？”他垂下眼睛，似乎也在为自己话多而感到惊讶。
“有什么不敢的？”
“我们深夜潜入燕子巷，设法与你那阿牛哥哥见上一面。”
靳菡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犹豫道：“这太冒险了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五冷哼了一声，“真不知那张阿牛有什么好的，便得你如此费尽心思。”
他神情轻蔑之极，瞬间点燃了靳菡的怒火，气鼓鼓地道：“总比你好得多！”
“我有什么不好？”他一脸的匪夷所思。
她卡壳了一下，似乎也在犹疑……论外貌，萧五俊美挺拔，论身份，是当今皇帝的儿子，论钱财，更不必再提。
“看来你一直是眼睛糊到屎了。”他冷冷地说。
“张阿牛就是比你好，他对我百般照顾，又温柔，又细心，连我不乐意吃饭他都能注意到，还偷偷给我留了鱼尾巴，你呢？你只会给我吃大蒜！”她几乎气极，张口就说，话一出口，立刻后悔。她对张阿牛的爱情甚浅，大多只是感激之情，但和萧五只是主公和幕僚的关系，主公给夹了大蒜算个啥？不给小鞋穿就该偷笑了。
她偷瞧了萧五一眼，却发现萧五一直微微上挑的眼角垂了一下，大惑不解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足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她也囧了，把头扭过一旁，说：“要去燕子巷之前，最好先探探路吧。”
她心里原先的那点愧疚早就消失无踪，反倒是一直在想萧五听到她那句话时心里是什么想法，心里翻来覆去只是想着一个念头——他该不会误会她对他有什么想法了吧？
虽然卫光照曾经做过萧五喜欢她的猜测，但那毕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萧五对她再好，很有可能是想打感情牌，希望她为他办事。
其实她说那话是真的没有想入非非，而只是把两个男人的品德做了一个浅显的对比……好吧，其实每个男人在对待他们的不同女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对下属总不能温柔体贴吧。
总而言之，就是她一时情急无脑失言。她暗暗呸了一声，继续与恢复正常神情的萧五商议了一阵，决定相携出门看看燕子巷附近的状况。
骑马的时候戴着纱帽，如今步行，她便只蒙了面纱，以利于和萧五“多多亲近”。
燕子巷虽说是一条巷道，但其实只有十几户人家。收到的消息是张阿牛住在原先一个姓秦的员外府里，孟云楼后来将这里买下，却只做下人的住处，他嫌这里吵闹，另外辟了别庄，买了丫鬟去伺候。
秦府的大门紧闭，高墙大约有三米高，都是黄泥烧制的墙。靳菡提出要用九龙索攀爬，但萧五说不行，因为九龙索没有带，若是让铁匠铺打造的话，不仅难以打造，还会惹人怀疑，即使打造出来，这黄泥墙恐怕也承受不住。
萧五的建议是自己先攀上墙顶，再把她拉上来，整个过程说得轻描淡写，轻而易举。她开始时颇不以为然，直到后来看到他在附近找到一棵大树，极为敏捷地攀爬上去，朝秦府里望了一阵，查看里面的守卫岗哨时，她终于忍不住道：“你该不会会武功吧？”
“强身健体自然学过一些。”他难得地谦虚了一下，从树上跃了下来。
最终确定进入和离开的路线，两人徘徊在秦府外已花了两天的时间。好在终于查清秦府里最多只有十几个人，或许是孟云楼并没有想到靳菡竟然打算夜访秦府，所以人手并不多，就连他自己还一直住在孟家的山庄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流光有意故人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