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胜一筹》没猫有猫病

2、心动的开始

　　第二天早上
　　许诺迷迷瞪瞪地醒来，发现身旁已经只剩下一个浅坑，看上去梁方宇已经起床走了。
　　黄油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孔，她下意识掀开被子起床，迷迷瞪瞪地套上手边梁方宇昨晚穿的衬衫，光脚走到了香气的来源处——厨房里的煎锅。
　　梁方宇穿戴整齐，上身黑色T恤衫，下身水洗蓝牛仔裤，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给她做早饭。
　　许诺这还是第一次宿醉跟别人睡完之后有早餐吃。
　　她打着哈欠坐到座位上，迷糊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地面。
　　昨晚被他们弄乱的地方都已经恢复了原样，地板上那些残余的痕迹也被收拾干净，从进门到卧室脱下来的那些衣服搭在沙发背上，很整齐的样子。
　　好新奇。
　　许诺托着下巴，不自觉多看了梁方宇两眼。
　　这个男人又帅又会关心人，按理说，如果这么有钱的话，为什么会有她一进酒吧门看到的那种颓唐的脸色呢？
　　相处了一个晚上，许诺知道梁方宇不是那种文艺青年，喜欢忧郁地思考问题，偶尔会颓废一段时间之类的。
　　许诺一向不喜欢文艺青年，觉得他们喜欢无病呻吟，总会散发一些负能量出来。这种观念许诺从来不说出口，也知道这个很片面，但是没办法，她就是不喜欢且生理性厌恶这种人。
　　在她看来，梁方宇不是那种人。
　　“梁先生啊，你为什么不开心呢？昨天晚上你一直都有点……唔……我说不好，有点心事？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正在做饭的梁方宇一愣。
　　认识许诺短短的几个小时以来，这个女孩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让他刷新对女孩这种生物的认知，都会让他感到惊讶。
　　“嗯。”
　　“你跟我说说呗，反正我也不认识你，你对我还挺好的，咱们聊聊天。”许诺用筷子夹起来煎蛋，笑呵呵地看着他，“煎蛋很香，为了报答这个煎蛋，我就当一把树洞。”
　　梁方宇坐到许诺对面，盯着桌面想了想。
　　“我最近工作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梁方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说出来第一句话之后，后面的就会容易一些了。
　　“我……现在属于半失业状态，做不了我喜欢的事情，只能为了生计做一些我不情愿做的工作，和我的梦想背道而驰。”梁方宇想到了自己被迫接的几个广告，和一些他不喜欢的宣传。
　　他想从艺人爱豆男团转型成真正的演员，他为此默默学习揣摩了很久，可是没有人会找一个没有流量的艺人上电视，他没有科班出身，演技这方面属于是没有任何口碑，本身的团体又不是很火，现在他基本上就是慢慢淡出了大众视线了，想转型很有些难度。
　　“哦，这样啊。”许诺要了一大口煎蛋，含混不清地回答，“梁先生你这也太理想主义了，有时候人为了生计就是要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的，你没必要为了这个不开心，也不需要因为这个感到背叛了梦想。”
　　她咽下煎蛋继续说道，“你要这么想啊，现在你所作出的牺牲，都是为了之后的梦想而铺路，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只要你心中的梦想还有一线希望，有一点实现的可能，那么现在再低迷，都只是成功之前的暴风雨罢了。”
　　“还有啊，就算一件事情很难，可以曲线救国嘛，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时候，从中汲取消息历练自己，等你能平和地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让不喜欢的事情也变得有价值起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正在坚定地朝目标走去。
　　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我学文，文科那三科里我最不喜欢地理，简直就是理科，超级难懂。但是其实我学着学着发现地理还是很有趣的，我可以学到各种地理条件，在平时看纪录片的时候也会和知识呼应上，甚至我后来都发现地理可以和政治以及历史学科联动，通过分析人文地理环境来解释帮助记忆历史背景和政策原因。
　　你看我虽然不喜欢地理，但是我把它变成了我学号其他科目的垫脚石，让我不那么难受了，还受益匪浅。”许诺托着下巴很认真地对着梁方宇说道，“梁先生，你是个好人，不会一直这么低迷下去的，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人很准的。”
　　本来前面的话让梁方宇对这个女孩有几分刮目相看，但是最后一句话中带着的几分幼稚让他忍俊不禁。
　　“你怎么知道你看人很准？”梁方宇将许诺面前的盘子收走放进水槽里，心情好了不少，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我就是知道啊，我以前看好的人现在都很厉害。”许诺掰着手指给梁方宇举例子，“建筑学院那个姓秦的，医学院的盛同学，法学院里我的好朋友，以及我哥哥和我家的便宜弟弟，都是我看好的人，也都确实很厉害啊。”
　　梁方宇笑笑，不以为意。
　　或许她先前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小小年纪就看人很准？这倒是不见得，只是因为她很优秀所以身边接触的人都很优秀罢了。
　　能说出先前那些话，可以看出来许诺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把一些东西看得很明白，但是有些时候又因为涉世不深会显露出学生特有的懵懂天真。
　　“嗯，我相信。”
　　“梁先生你多大了啊？”许诺眨眨眼，又开始使坏了。
　　“二十三。”梁方宇刷干净盘子放在沥水架上，不紧不慢地回答她的问题，“还有什么想问的？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
　　许诺撇撇嘴，看他这么听话地全盘托出，突然就觉得不好玩了。
　　“算了，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好了。”许诺拿过手边早就放在那里的柠檬水，咕嘟咕嘟喝下去了大半杯，“我要回学校了，你有没有衣服可以穿啊？”
　　梁方宇在刷锅，在喧嚣的水声中提高了音量，“没有，你就穿昨晚的那身吧。”
　　许诺身上还套着梁方宇的衣服，这件白衬衫很大，长度甚至可以参考那种超短裙穿在她身上的效果，想来梁方宇至少有个185，不然衣服也不能对她来说这么大。
　　沙发上放着她皱皱巴巴的衣服，上面一股子酒味烟味，闻上去就是夜店的味道，压根没法穿回去见人。
　　要是就有点味道还好，她好歹还能勉强套着出去再买两件衣服穿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衬衫上胸口处的两粒扣子不翼而飞，现在一穿就一定会春光乍泄。而内衣就更离谱了，黑色的bra后面的扣子被硬生生扯裂，别说穿出去了，套在身上都做不到。
　　许诺这是第一次碰见这种离谱的情况，以前再怎么样好歹内衣和衣服都是完好的，也不至于毁成这样啊……
　　“那个……那个……”许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拿着破破烂烂的内衣干瞪眼，她想叫梁方宇去给她买件内衣，但是磕巴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说。
　　“怎么了？”梁方宇从厨房里擦干手解开围裙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穿着他白衬衫的许诺站在客厅里。
　　兴许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太匆忙，她扣子都扣错位置了，扣子也没系上几个，锁骨上淡淡的红痕通过大开的领口清晰可见，衬衫堪堪遮住重要部位，两条光洁的腿和内裤的边角露在外面，赤足踩在从外面照进来的一块阳光上。阳光下她的头发变成了发红的棕色，皮肤有着淡淡的光泽感，白衬衫被照着半透出衣服下的曲线，诱惑又美丽。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他那件白衬衫可以这么有情趣。
　　不过接下来许诺的话，让他完全没了欣赏的心思。
　　女孩举起黑色的蕾丝内衣，给他展示上面裂开的地方，“喏，你看，穿不了了。”
　　梁方宇脸爆红，偏头不去看许诺以避免自己内心疯狂的愧疚和害羞。
　　另一边许诺还在激情输出，“我还是第一次看着能把内衣毁成这样的，这力气也太厉害了吧？怪不得技术那么好……是不是没少扯内衣啊？欸，你别走啊，帮我出门买个内衣呗，不然我没法走啊。”
　　梁方宇红着脸，拿过许诺的内衣扔回沙发上，“我没。”
　　“啊？你没钱？不能啊。”许诺懵懵地看着他。
　　“我没有总把内衣毁成这个样子，这是第一次发生……”梁方宇快步走到门口，拿着钥匙穿鞋准备出门。
　　“你要出门？”许诺已经不在乎梁方宇到底以前有没有干过类似的事情了，她见梁方宇要出门赶紧嘱咐他，“欸，我的穿的是B……”
　　没等她说完，梁方宇就急匆匆地关门走了。
　　“……这能买对吗……”许诺悻悻地摸摸鼻子，“我还没告诉他具体尺码呢……”
　　二十分钟后，梁方宇拎着两个大购物袋子回来了。
　　许诺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剧，身上还是那件白衬衫，见梁方宇回来了一骨碌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梁方宇此时有点恍惚，他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个女孩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在家里无聊得要发霉地等他回来。
　　“那个……”许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给他看了看自己手机已经变红的电量，“你有没有type-C充电器啊……还有我能不能用用你家的浴室洗个澡？身上酒气有点重没法这么回去……”
　　“啊？哦，可以可以，充电器在那里，浴室你用吧，但是没有女士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只有男士的。”梁方宇带着许诺到卫生间告诉她东西都在哪，“浴巾和毛巾在那边的架子上，吹风机在柜子里你要用就拿出来。”
　　许诺点点头，虚假地笑着把门一点点关上“梁先生啊，你，出去呗？”
　　“啊，好。我这就出去。”梁方宇慌不择路地从浴室出去，差点被门口的防滑垫绊倒。
　　“噗。”
　　在门关上前，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十五分钟后许诺就裹着大浴巾出来了，头上包着毛巾，发梢正往下滴滴答答地滴水到白色的毛巾上洇湿了一片，她皱着眉闻了闻身上皮肤带着的晶莹水珠，好像水珠里还带着男士沐浴露的味道。
　　“男士洗发水和沐浴露都闻起来这么奇怪吗？”许诺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怨，“一点也不好闻，一股怪怪的薄荷和……男人味？”
　　梁方宇沉默着，觉得自己对于这个问题完全无法回答，当了二十四年男人他是第一次被人说，他用的东西味道奇怪。
　　许诺拿过两个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五套各式的黑色内衣和六套搭配好的成套的女士衣服。
　　“呃，我穿不了那么多？”许诺看了一眼吊牌，嘴角抽了一下，“还有我买不起这种衣服，可能没法付你钱啊……”
　　都不用说一套，就里面最贵的一件衣服，就抵得上许诺半个月的生活费。
　　“就当我赔你了，不好意思我扯坏了你的衣服。”梁方宇眨眨眼，“对你来说很有负担吗？你可以只拿一套走。”
　　许诺暗骂万恶的资本家，一套的价格也不是她能负担的起的啊喂！她那件地摊货的衣服才五十多，这里面最便宜的上衣都要加个零，一想到要付那么多钱她就肉疼啊！
　　她看了看内衣的价格，觉得这还算合理，但是她依旧是很无语，为什么一个黑蕾丝内衣也能被他买出五种款式？五彩斑斓的黑吗？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但是她很羡慕。
　　不过她还是得在心里夸一句梁方宇，他的眼光真心不错，买的六套衣服都很好看，都是许诺一眼看过去就会喜欢的样式。
　　“呃，不用了我付不起，我，我只拿一件衬衫就好了。”许诺恋恋不舍地放下她最喜欢的一套衣服，从里面抽出来那件最便宜的衬衫，五百块的衬衫。
　　她觉着内衣的钱她就不付了，毕竟都烂成那个样子了实在是不能穿了，他买本来也和原先的价位差不多，衬衣至少缝巴缝巴还能穿，她委实不好意思坑他五百块钱。
　　梁方宇注意到了许诺脸上的神色，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突然想起来许诺还只是个学生，没什么钱也是正常的。
　　他回忆了一下买衣服用了多少钱，恍然。
　　哦他居然六件衣服花了一万多啊，按照大学生的平均生活费水平来说，至少三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
　　就算他送给她这些贵重的衣服，学校里的人也会觉得她的衣服来路不对吧。
　　“好。”梁方宇将其他的衣服收回到袋子里再次装好。
　　许诺觉得这些衣服恐怕是要被退回去了，不过在退回去之前，她至少记下来了这些衣服的牌子和样式。
　　那些衣服真的很好看，她也是很喜欢那些款式，虽然现在买不起，但是她可以等以后有钱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