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乱世的一支恋曲》L—道

36、第2章

　　云清和国虹出了门左眼皮就跳个不停，国虹说左眼皮跳是要来财了，这刚好要去厂里，说不定真有什么意外之财呢。

　　王老板的儿子行踪一直保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突然就没了，王家就这一脉香火，如今的打击有多大就不言而喻了。云清只能厚酬王老板了，做了告别，祝他安好，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云清心里一直惦记着嫣然和清玲，想赶紧往回走，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突发奇想的要去订一桌饭菜，以前自己节俭，但是如今有了嫣然，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给她最好的，家里那几个女人做的饭菜实在是难吃，也委屈嫣然这么好几天了，于是叫了国虹一起去点菜。

　　“你终于舍得花钱了，害我们吃了那么就你的练手菜啊。”
　　“嘿，嘿嘿，以后就到外面吃，或者请那酒楼的厨子来家里，好好给你们做饭，国虹你怎么走这么慢，快点啦！”
　　国虹喘着气，她已经走得很快了，敢情现在的女人都是飞毛腿么，想想嫣然再看看云清，简直是要累死她了，才准备加快步伐，云清就甩了她“我先了，你慢慢走。”

　　一转眼云清就跑了，这要是换到了清末，女子在大街上疯跑指不定要被人怎么说呢！

　　一路上云清不喘气的跑着，经过了一家胭脂店，又退了回去，应该送嫣然一盒胭脂吧，洋人的化妆品终是没有这一盒胭脂有味道，想着嫣然的肤色，雪白微红，却看着经常苍白，云清挑了一盒夕阳红的揣在怀里就又跑出了店门。
　　看着一家首饰店，云清又进去了，总要送嫣然东西的，一盒胭脂礼太薄了，看花了眼也不知道哪个好。
　　“老板，挑你们这最贵的镯子，耳坠，戒指，项链包起来，哦，还有那个簪子，都要最好的！”
　　老板又喜又惊，这么个年轻的姑娘该不是刚疯了吧，口出狂言么，确认一下“您先把钱拿来着，我就给您包起来，东西都是个顶个的好，没有半点瑕疵，官太太们都在我这买的。”

　　云清才想起自己随身并没有带这么多钱，但是她一定要买“改日给你送过来吧，今天没带。”
　　果然是说瞎话的贼“嘁！”老板要赶云清走，云清也看出了老板的意思。
　　“京城里永华和永泰的东家还买不起你这些玩意儿么？还是怕我蒋云清没有诚信呐？”
　　永华永泰蒋云清这几个名字放在一起，谁都要陪上七分笑，眼前这女子的气场还真是个老板的样子。
　　云清是个商人，对于她来说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最直接最快速的就是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花钱，花多少都无所谓。
　　于是云清激动的拿着东西就往家跑，很不斯文的踢开门“嫣然，嫣然……”
　　没声音。
　　看过了东房看西房，又去瞧北房，没有半个人影。“难道是集体出门了？”她知道今天冰然和赵彩是要出去的，也对，说不定嫣然抱着清玲也跟着去了呢！

　　云清回了房，拿出买的东西往嫣然的梳妆台上放，想着她坐在这里，对着镜子，自己给她亲手戴上每一件东西，再看着她打上胭脂，她的脸会泛起红色，耳朵，脖颈，手腕都是自己的印记，然后，嫣然一定要穿旗袍，这样才能显出东方女人的魅力。
　　想着想着云清就笑了，原来自己这么重视嫣然，以前却还躲着她，人真是种矛盾的动物啊，明明那么喜欢，还不承认，还要骗自己。

　　当云清感到疲倦，睡过去的时候，国虹已经听路人说了很多今天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和嫣然还是连累了云清。不知道现在的云清在干什么？她们三个逃到了哪里？

　　推门而入，睡意很浅的云清一下子从床上翻以来，高兴的叫“嫣然！”
　　“云清，云清听我说，出事了，嫣然她们…….”
　　看着国虹的脸色和神情，传递着不好的消息，一直存在于潜意识的担心立马泛滥了，条件反射性的害怕，她捂上耳朵，她不想听见任何关于嫣然不好的消息，不想听见，她害怕极了，她不得不抱着国虹好让自己有点依靠。

　　一阵冰霜侵入身体融入肺腑之后，云清颤抖的厉害，心里的结越来越紧越来越死，她甚至都提不上一口气了。国虹抱着她，先不说了吧，等她稍微平静一点的时候再说，也不知道云清是在担心清玲还是在担心嫣然，但不管是担心谁，这下的打击肯定很大，要不然云清也不会这个样子。

　　云清的意识翻来覆去的重播了很多玉玲、嫣然还有清玲的画面，绞在心里的难受让她抓狂，但是内心另外一个声音正在告诉她，要挺住，要理智，收回情绪化，慢慢的的放开了国虹，她强迫自己不能太情绪化，遇事还是要解决的，总不能这样耗时间。
　　“国虹，她们怎么了。”声音冷的像死了一般。
　　国虹讲了路上的听闻，云清的神情就好象在亲身经历一样，极其复杂。
　　“这么说，她们带着清玲逃脱了？”云清有点激动，要是能逃的话，还是能找到的。
　　“好象是，但后来追上去的人很多，现在还不知道。”
　　“走，跟我去找！”
　　“去哪里找？”
　　“去蒋家！”

　　云清和玉玲的事情让蒋家没了颜面，蒋腾飞恨不得手刃了云清，可怎么也是自己的女儿，张景华也是无奈，云清到底有没有和玉玲怎样，是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张景华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若云清真是喜欢女人，自己这个当妈都不会原谅她。

　　蒋家唯一理解云清的就是云高了，他十分清楚云清，因为他自己就是那样的人，不过玉才因为自己投靠了国汀的事情而分手了。他也知道自己愧对玉玲和云清，明明不喜欢女人却面对身体的欲望还是对玉玲做了那样的事情，有了清玲，自己却从未正眼瞧过，敢情那不是自己生的一样。至于云清，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是毫不负责的霸占了妹妹喜欢的人，他也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蒋家看着云清和国虹的到来，既爱又恨，张景华思念女儿也思念孙女，蒋腾飞虽然对于云清恨之入骨，可是再看到她，就好象她刚回国一样，心里升起了疼爱之意，只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

　　“回来还做什么！”蒋腾飞气恼，你跟女人搞，自己在外面住，从未进过家门，如今回来做什么？
　　“老爷，云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再别气了。”张景华当然聪明，玉玲已经死了，自己的女儿也应该正常了。
　　“我找云高，马上！”云清别过脸去，极其不愿意看见家人对她这么不屑的样子。她心里又很是着急嫣然她们。

　　“云高在陆军部供职，这会儿不在的。”张景华站起身来，拉了几下云清，云清这才不愿意的跟着张景华坐了下来，国虹自觉得没意思，去外面等着了。

　　云高终是凭着蒋腾飞的关系进了北洋核心部门，手里握着那么一点兵权，这很让蒋老爷高兴，据说云高现在的官途一片光明，形势大好，还想把玉才也弄进去，玉才死活不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消失了，京城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梁老爷孤苦伶仃，无人送终啊。

　　蒋腾飞实在坐不下去了，叼着烟斗甩了门就出去了，任凭张景华宠溺云清，做母亲的终究要惯坏自己的孩子的。

　　云清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张景华的话，心思全然不在这里，她只惦记着嫣然，清玲，清玲，嫣然……
　　“妈，我晚点再来吧。”云清想要回去，这样子实在让自己煎熬，心里那么难受的还要装作无事人。
　　“他就来了，就来了，吃过晚饭再走啊，妈想你着呢，你这么久都不来，嗯…清……清玲呢？”张景华也是害怕提起这个名字的，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忍不住还是问了。

　　云清本来就敏感着，一听清玲二字，自己心里抽搐的疼，玉玲呢，嫣然呢，清玲呢，自己怎么办呢？她真的想掩饰，但是这情愫就像山洪泛滥了一样，人家要决堤，自己怎么忍得住呢？
　　“云清，你哭，哭，哭什么？”张景华还真没有见过长大后的云清哭过，她这是怎么了？大惑不解，清玲出事了？
　　“妈～”云清再也忍不住了，埋到自己妈妈怀里彻底失声的哭了，她好想玉玲，好想嫣然，好象清玲……
　　“孩子，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有妈给你做主。”张景华也被云清的哭伤感染了，自己也哽咽起来，母女心连心，她的女儿因何这么悲伤？
　　“妈～”云清还在抽搐的哭，她忘记了自己最不喜欢哭，可如今却觉得只有哭才能让她的内心发泄一下。
　　张景华看云清泣不成声，也知道这会儿她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安心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女儿最难过的时候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妈的。
　　半响过去了，云清在张景华的安抚下，逐渐止住了哭声，抬起袖子擦了眼泪，张景华又用手中的帕子重新给她擦了眼角。
　　“我没事了。”云清再一次强迫自己要冷静，要去思考。

　　云高进门的时候看见国虹在自己家里转悠，正在疑惑就看见了云清，他是一脸的惊讶，怎么可能？
　　“……你…怎么…来了？”
　　云清看见云高立马拉他出去说话，看得张景华一脸的莫名其妙，云清回到自己以前住的房子里，关了门，国虹也进来了。
　　“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要帮，作为妹妹我从未让你帮过什么。”云清不绕弯子，她就是来找云高帮忙的。
　　“我？我能帮你什么？”云高一直觉得自己志向很高，后来被玉才狠批了一顿，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只觉得自己是个废物，面对强势的妹妹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何况还愧对于她，所以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帮云清什么，当然如果自己能帮，那将是义不容辞的。
　　“我能让你继续升官，只要你剿了救国会的暗杀团，我可以给你提供信息，但你必须保住一个人，是洛嫣然。”
　　“啊？”云高当然不可思议，救国会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全国最大的民间救国组织，下面有几十个团，分工明确，交际，军工，情报，特工，卧底，商务……很多人都选择暗杀团，因为那些爱憎分明的人认为这种方式是最好的最直接的方式，只要消灭了各种头目，天下就太平了，冰然和赵彩就选择了这个。
　　“云清，你不能这么做！”国虹肯定要阻止云清，云清这不是典型的叛徒吗？虽然她也听说了救国会内部已经变得争权夺利忘了本色了，但它还是云集着全国的爱国人士，云清这么做，算是什么？
　　“我蒋云清管不来那么多政治，我也无心管，所谓的救国到最后不过是争权夺利，都是一己私欲而已，我也有私欲，我要嫣然活着，我要清玲活着！你们听见没有！！”
　　云清说话很激动，嘴里说出嫣然的时候，她不能控制自己，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性口吻，云高不再说什么，于他来说，这的确是好机会，而且自此以后云清也不能再说自己什么了，他们兄妹二人算是同流合污了。

　　云清将一份从赵彩房间里找出的材料交给了云高，上面是暗杀团成员的活动规则，活动时间还有主要成员以及出入地址。
　　云高胸有成竹的接过来“好，我现在就去上报，然后制定计划，部署兵力，但是你能保证我们会碰上洛小姐？”
　　“她肯定会去报仇的，当然还有三夫人和赵姨娘，只是，千万千万要保住嫣然，否则……呵呵，没什么，先谢谢你。”
　　云清意味深长的说完这些话，就开始祈祷嫣然出现了，按照她的性格她肯定会去找那些人算帐，但是她忘记了现在的嫣然最关心的是云清，她会第一个来确定云清是否安好。

　　这样做云清也是冒着风险的，她不敢保证嫣然那样的性子会原谅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必须要嫣然活着，她也不求嫣然原谅，她想自己的心意嫣然应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