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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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好奇怪啊，今天我去茶馆打听消息的时候，分明有很多官兵涌进来勒令茶馆不许再宣传崔姓男子忘恩负义的故事，但那官兵头头临走前，居然留下一句，‘故事不错，换个主角名，爷爱听’……”
“现在的官兵都这么礼貌了吗？吩咐人做事都带笑。”
小翠汇报完这一茬又说起接下来的怪事：
“还有还有，我回到客栈的时候，有一队官兵拿着我们女装的图纸过来盘问，明明店小二不知情下回答了有京北过来的客人，但那队官兵跟耳聋一样，嘴里嘀咕着没有就下一家……居然直接走了。”
“查人好敷衍哦，本来我都吓得手脚发软了，没想到我们就这样躲过一劫！”
小翠后怕地喝下纪初棠递给她的茶，忙又抬起眼急切地询问：
“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没事，才这么淡定啊？”
小翠说完，又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太愚蠢。
她家小姐肯定是算到今日大吉，所以才无忧无虑地一觉醒来睡到自然醒啊，她刚才也太不镇定了！
跟着小姐怕什么？
纪初棠倒是并不知道自己前几年救的几个读书人正悄无声息为她保驾护航，不过崔子山忘恩负义的消息传开后，她确实为了提防被报复，昨晚就派了铁牛去季家寻求帮助。
虽然铁牛并没有见到当初他们帮助过的季壑，但显然季壑早就跟符里的人都打过招呼。
据铁牛说，他亮出玉佩之后，就受到了季家管事的热情接待。
等他说明情况，管事还派了一队人说是让他们跟着铁牛过来，随时保护沈家父女安全。纪初棠昨晚见过那队季家符兵，各个身带煞气，瞧着就是很能打的样子。
其中他们的队长郭梁，还佩戴了据说是季壑特意留下的御赐宝剑，上可宰贪官污吏，下可杀不敬之人，总之先宰后奏只要有原因都不会被追究的牛逼宝剑。
纪初棠的心安了。
小翠却是因为昨晚月事难受叫纪初棠打发去睡觉没看到，今儿才遇事有些慌乱。
“呀！小姐是说三年前我们救的那个季公子，他来头这么大啊！”
听到纪初棠说起，小翠那圆溜溜的眼睛更亮了：
“季家……季公子……啊，他不会就是京都茶馆里说的那位常胜将军吧，我听说西南大胜，季将军不日就要回京呢！说不定还能见见他……”
“哎，当年我们不过稍稍救治季公子，人家就愿意鼎力相助，再瞧瞧崔狗贼，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姐当初看上的要是那季公子该多好，人家长得也很俊美呢~”
纪初棠没想到小翠的小嘴叭叭说着，说到最后一双眼睛又忽然闪出那种姨母般的神光，忍不住伸出手指就弹了小翠脑门一下：
“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买些茶点慰劳下季家符兵，毕竟这几天的安全都要靠他们呢！”
小翠哎吆一声后，乖乖听小姐的话去准备茶点了。
也是到客栈大堂，她才发现那些从早上就杵在客栈的便衣壮汉原来不是住客，之前她还以为是什么镖局里的保镖呢……
“诸位大哥，吃点东西吧，这是我家公子吩咐送过来的，辛苦你们了。”
“多谢。”
符兵头头没有推拒，但吩咐属下用茶点时，都是分班轮替，很有警戒性的样子，这让小翠不由多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小翠心头又生出些熟悉感来。
“这位大哥，你有双生兄弟吗？”
小翠脑海里飘过惜缘镇菜市场那位杀猪卖猪肉的壮汉模样来，她觉得眼前粗眉大眼的符兵头头，长得可真像那位砍猪肉精准到分毫不差的猪肉奎啊……
虽说那猪肉奎脸上半面都是恐怖的红色胎记叫她不敢直视，但总觉得如果去掉那印记，人家猪肉奎就跟眼前的人很像很像哎！
“没有。”
符兵头头撇过头冷冷回答了一声，不想深入交谈的样子。
小翠被他忽然散发的煞气震慑到，本想追问的嘴巴一闭，遗憾地往楼上走去，不过在推开房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嘀咕了一句：
“真像啊，但应该不是双胞胎吧，惜缘镇距离这京城好几天的路程呢……”
……
两天后，大约是京城巡防搜了两天都没抓到沈家人，茶馆里也不再流传崔姓男子恩将仇报的消息，礼部尚书千金与状元的婚事还是如期举行了。
崔子山坚定沈家人肯定是被京城官兵搜捕人的大阵仗吓到已经屁滚尿流地逃离，他一大早就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收拾了自己，并骑上高头大马一袭红衣朝尚书府前进。
迎接新娘的路十分顺畅，崔子山望着从尚书府抬出的十几担子嫁妆，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本来他的计划里还有带婚礼队伍沿着京城主街绕两圈炫耀的，但被京都谣言一闹，崔子山也怕夜长梦多，干脆接了新娘就催着队伍往回走。
因为崔子山在京城根基浅，尚书大人怕女儿受委屈，所以两人婚后的府邸是尚书大人所赠。
加上崔子山没有双亲，尚书大人干脆前脚送走女儿，后脚又坐轿子来到早已宾客盈门的小俩口府邸，做他们的长辈证婚人。
“恭喜恭喜啊！”
“真是一对璧人呐~”
“状元爷前途无量。”
听着一声声恭维祝贺，崔子山牵着新娘手里的红绳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
只要娶了尚书千金，今后他的仕途将一片坦荡……闹出沈家那种事情尚书大人也护着他，肯定是十分看好他的！
他新娶的娘子虽然容貌不如沈芳菲，但胜在娘家实力雄厚，看来婚后还得好好哄哄她，让她多去岳父那里美言几句。
崔子山嘴角的笑容快要咧到耳根，他一手牵着红绸一手朝宾客们打招呼，一双眼睛更是充满了喜气。
这些宾客一个个都是大来头啊，吏部的李大人，刑部的霍侍郎，京城巡查御史赵大人……正四品、副三品、正二品的……要不是岳父官大人脉广，这些比他官大很多的大人物，哪里会屈尊来参加他的婚礼呢？
不过在未来，凭着他的能力与岳父的提拔，他肯定也能做上高处的位置！
上首，尚书大人也收敛了平日的官派头，笑得慈眉善目。
“一拜天地。”
耳畔，请来的傧相喜笑颜开地高声呼喝出婚礼必备礼节。
终于要拜堂了啊！
这三拜之后，他崔子山就跟尚书大人有脱不开的紧密联系了，就算尚书大人不满他，也只能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尽力提携他了。
要是他能力出众被圣上看中，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压过尚书大人一筹，尚书大人毕竟会年老，他老来说不定还得靠他鼻息过日子呢……
崔子山一边牵着尚书千金连在一起的红绸朝外面拜，一边已经开始幻想未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灿烂官途。
只是等崔子山一鞠躬抬起头来的瞬间，他的视线里却忽然出现了满脸愤恨的沈老爷与瑰丽动人的沈芳菲身影。
他肯定是看错了。
哈哈，沈芳菲父女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婚宴上，就算他们没有逃命，没有喜帖他特意向巡防处借的守卫也不可能让人闯进来。
不会是他昨晚过于激动没睡好产生了幻觉吧？
崔子山嘴角的笑意不减，也没工夫去擦擦自己的眼睛，只打算忽略那两道身影继续转头去行第二礼。
然而他转头后却发现，原本慈爱笑着的岳父大人此时一张脸神色莫名沉了下来，而等崔子山怔愣之际，耳边宾客的窃窃私语也随之而来：
“这几人是什么人，怎么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礼部尚书千金的婚礼也敢来闹事，什么来头……”
“啊这……不会是前几日京城闹得风风雨雨的传说中被辜负的沈家小姐他们吧？”
“崔姓男子，谁不知道就是当今状元郎，昨儿个去茶馆听话本忽然换了新话本，京城里也出现很多官兵，我还以为沈家人被悄悄……。”
“张大人半生精明的人，怎么如今看人这么不准？”
“听说是尚书千金非状元郎不嫁，张大人你也知道多疼女儿了，要是我女儿这么不听话，非被我打断腿。”
……
周围的声音窸窸窣窣传入崔子山耳中，结合准岳父忽然沉下的脸色，崔子山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看到的沈家人不是他的幻觉。
捏着红绸的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崔子山的小腿也微微发颤。
他想不明白沈家人怎么能进到符里，但此时他已经不想去想。
这个婚，他一定要结。
沈家就算拿出婚约，他也一定要否认是自己写的，只要岳父大人想保住脸面，那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话把沈家几人赶出去。
沈家不过无权无势一商贾家庭，他们斗不过官的。
想闹也是闹不了什么的！
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崔子山胸腔里就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他决定忽略那些闲言碎语，至少先把婚礼进行完再说其他。
于是崔子山狠狠瞪了眼在那发呆的傧相，示意他婚礼继续。
礼部尚书没打断崔子山的行为，显然也是气归气，打算先完成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毕竟有野心的人他不反感，他只是觉得崔子山到底年轻，办事一点不牢靠，平白让他脸上无光。
“二拜高……”
“崔狗，你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怎配娶尚书千金为妻！”
可惜崔子山与礼部尚书不要脸地打算继续婚礼，纪初棠却不能让他们如意。
要不是在古代，她都打算今天带着个喇叭过来公开处刑崔子山，好在原身的嗓音使足劲还是挺大的。
纪初棠这一声“崔狗”，可谓是骂得嘹亮，在场只要没有耳聋，都被迫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乎崔子山与尚书大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发青，而那红盖头下的尚书小姐，捏着红绸的白嫩手指也微微发颤。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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