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陆厉]妖孽横行》xiaoku

12、第 12 章

　　眼见戚少商昏迷不醒，顾惜朝却唯恐其中有诈，不敢将阵法收回，只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伸手帮他把脉。只觉对方脉象混乱，伤势虽说不致命，但要养好，多少也要几个星期的。顾惜朝正有些犯愁，突然感到身后杀气纵横，他侧身一闪，便见一道金光擦着他的脸颊划过，逆水寒一脸肃杀地看着他，白衣上还溅了血迹，宛若修罗。
　　神兵与主人之前自有心灵感应，想来，逆水寒捉妖时便感应到戚少商有难，才会急匆匆赶了回来。
　　“我早就劝过戚少商，对妖怪之流还是要小心行事，你果然也觊觎他的九现神龙。”逆水寒冷冷一笑，“他九条神龙已失其八，你若将最后一条拿走，他既刻便会毙命，你的命是他所救，小狐狸，你当真要这样对他？”
　　顾惜朝听了，脸色一沉，似乎亦有所松动，随后却又针锋相对道：“若我当真要取他性命，以你现在之能也拦不住我。”
　　“那你就动手吧。”逆水寒抱胸站在一旁，竟是摆明了要袖手旁观，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竟毫无出手的意思。“他救你，却反被你所杀也是他的业障，怪不得旁人，你若杀他，我便可以从中解脱，真是求之不得啊。”
　　“他身上的八条金龙是怎么死的？”顾惜朝皱着眉，没理逆水寒的阴阳怪气，轻声问道。他再傻也知这种情况，若真的强行拿走最后一条龙，不但戚少商要死，他恐怕也很难承受金龙能量的反噬。他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传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我遇到他时，他身上的金龙已经死了六条，余下两条被他用来摆了逆九阴冥阵，救他的情人。”
　　“难怪他对那阵法那么熟悉。”顾惜朝听了，眼里掠过一丝伤感，低声喃喃道。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示意神哭小斧将阵法收回，随后将戚少商抱到他卧室的床上。
　　男子脸色苍白，眉头微皱，嘴角处还有干涸的血迹，十分狼狈。
　　顾惜朝盯着他的脸，沉默了片刻，随后转身离开，“若我有命回来，再向他道歉。”
　　逆水寒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要去哪里？”
　　“对面楼上的那个，也是我的对头。”顾惜朝淡淡地说，“我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倒不如先发制人。”
　　“我随你们一起去。”逆水寒道，“青龙在那里。”
　　神哭小斧化成人形，冷哼了一声，朝逆水寒露出一个不屑地神情，随着顾惜朝往出了大门，朝对面的楼上走去。
　　英绿荷跟在他们身后，亦随之上了楼去。
　　这种情况，自不用说，由两样上古神兵打了头阵，虽说逆水寒和神哭小斧向来不对盘，但面对层层法器还是协力打破。
　　这幢看似平常的居民楼绝不一般，一进楼道，顾惜朝便觉有阴气扑来，他们慢慢上楼，逆水寒的金光和神哭小斧的紫芒纠缠在一起将楼道角落里的一张符纸绞成碎屑。随后，顾惜朝便感到楼顶法术大震，他眼角一跳，大吼了一声：“快退！”随手率先出了这居民楼。
　　空气里，看不见的波动仿佛海浪一般一层层袭来，顾惜朝咬紧牙关，右手握剑，左手捻了个剑诀，用自身的力量与之相抗。他胸前的暖玉突地光芒大胜，将他包裹在一团红光之中。
　　神哭小斧与逆水寒狼狈地退了出来，头发衣衫都已经有些凌乱。
　　“在屋顶上！”逆水寒寒声道，率先飞了上去，神哭小斧亦紧随其后。
　　顾惜朝眼见这情况，左手握住暖玉，包裹在他身上的红芒很快将整栋居民楼包围，随后他也飞了上去。

　　趁此机会，英绿荷飞快地闪入居民楼，朝二楼飘了过去，她奸笑着到了屋内，看到一个男子正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她飘过去，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鲜于仇，我终于找到你了。”男子看到英绿荷滴血的脸，发出一声惨叫。

　　另一边，戚少商幽幽转醒，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无其他。没了妖狐，没了鬼怪，没了上古神兵。他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心里竟生出一丝惆怅。轻叹了一口气，他勉强起身，准备吐纳休息，好歹将身上的伤养好。
　　他感到逆水寒传来战斗的波动，心想这妖怪倒是有几分实力，竟让逆水寒都未将其消灭。戚少商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这才发现对面的楼上有红光隐现，似乎有什么法宝将那居民楼笼罩其中，不禁有些纳闷，想着对面那位不好惹的仁兄不知又在搞什么鬼。
　　还未待他仔细查看，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戚少商走过去开门，便看见息红泪抿着嘴站在外面。
　　“红……红泪？”他吓了一跳，赶紧把人让了进来，继而纳闷的发现赫连小妖竟然没有跟来。
　　此时的息红泪已经是年近五十的样子，黑发里掺了银丝，更是掩不住眼角的皱纹和皮肤黯淡，明显没了光泽。与戚少商站在一起，就如同母亲和儿子一般。只是她眉眼间仍然一如往昔的清艳，依旧能看得出曾经的美貌。
　　“只有你一个人？”息红泪冷冷地问道，她看到戚少商永远不变的容颜，心中多少有些难过，只好用冷淡来掩饰，现如今她已经不复年轻时的美貌，再见戚少商，心中如何能如同往常一般。
　　“嗯，我给你冲杯茶。”看到昔日的情人，戚少商有点手足无措，赶紧冲到厨房去拿了茶杯出来，却发现那上面落满了灰尘，还有一只蜘蛛在里面安了家。
　　“不用忙活了，我有事找你。”息红泪淡淡地说。
　　虽说隔了多年，但戚少商看着息红泪还是有些没底气，陪笑着道：“你说你说。”
　　“我大限将至，再过几日，黑白无常大概就要过来了，我想来问问你，可有法子，将我体内的金龙重新炼出，还给你。”息红泪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谈论天气，与己无关一般。
　　“红泪！”戚少商声音微微一颤，他几乎已经遗忘了时间的力量，毕竟他已经活了太多的岁月，三十年，只不过弹指一瞬，如今却突然告诉他，曾经倾尽全力救助的女子终究要死了。
　　“少商，你是修道之人，反而看不透这些吗？”息红泪轻叹了口气，“当初我就不赞同你用那种方法给我续命，如今我就要死了，也算是尘归尘土归土，这些年我看了很多经书，渐渐有了些感悟。少商，生死轮回才是万物常理，你也曾用这样的话教训过别人，自己又为何参不透呢？”
　　红颜弹指老，戚少商想到息红泪昔日的模样，眼前一热，轻轻点了点头，“我只是……有些猝不及防而已。金龙已经剥离，便不能收回，何况这些年，金龙的力量也已经转化成了你的力量，没有什么用处了。”
　　息红泪听了，眼神微微黯淡，“我和小妖欠你良多，若有来世，希望能有偿还的机会。”她说完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目送息红泪离开，戚少商颓然地坐到沙发上，直到身后红光闪烁。他有些诧异地回过望过去，才隐约感到对面的居民楼楼顶上传来的波动。
　　想到逆水寒至今未归，戚少商心中咯噔一下，他本以为顾惜朝已经离开，却原来去惹那煞星去了。他犹豫了片刻，又想到逆水寒也在那里，终究是拿了法器符纸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