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女巫》龙琦鲁斯

10、小动物们

　　说起来，玛丽也遇见了不少生活在森林中的动物。
　　一日，刚过中午便下起雪来，寒风呼呼狂舞，雪花也随风而起，越下越大了。
　　白鹿王召集回族群，要赶回雪湖边的聚居地。玛丽也骑在雪莉身上，紧紧跟在白鹿王的身后。但雪莉本身体力有限，身上还带着一个大活人，很快便更不上族群，慢慢落在了最后。
　　不知从何时起，在林中疾行的不只是白鹿群，一群绿眼睛的狼群跟在鹿群身后，玛丽偶然回头，只一眼便吓的身上发寒，但怕吓到雪莉，玛丽嘴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玛丽一路都提心吊胆，紧张的快要窒息，脑中雾蒙蒙一片，像是倒灌进了雪湖的的冰水，冻结的无法正常思考，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度日如年。有极端的恐惧中，唯有贴身的圆形石块持续不断散发的暖意，能安抚她寒冷的身体。
　　出乎意料，尽管玛丽每次回头都能看见那一双双发光的眼睛，但狼群始终没有上前来，只是不远不近的跟随。
　　雪莉突然发出一声欢快的呦呦鸣叫声，脚步雀跃的跳动了几下，竟停下了脚步。玛丽惊慌的回头，这一次却并没有看见那些如影随形的、发光的绿色眼睛。
　　玛丽有些茫然与虚弱，怔怔的看着身后空空的森林，一时回不过神来。
　　直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了下自己的肩膀，冰冷干燥的脸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一亲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玛丽和雪莉实在是落后太多了，白鹿王一路疾行，将族群送回了居住地，鹿王又转身回来找掉队许久的一人一鹿了。
　　剩下的路，换成白鹿王驮着玛丽回去。玛丽几次回头，却再也没见到过那些绿眼睛，这让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力，那些真的不是幻觉吗。
　　只有依旧脱力的身体，隐隐颤抖发麻的手脚，以及背后的冷汗在证明那些都是存在的。
　　照旧在雪湖边分别，为了感谢白鹿王的及时赶到，玛丽将斜挎包里几乎三分之二的果子给了它。剩下的三分之一喂给辛苦的雪莉，在它耳边低声许诺，明天给它带更多。
　　目送白鹿们离开，玛丽正准备回家，天气太冷，风雪也渐大了，还被吓了一身冷汗，她此时只想回去煮碗热汤喝。
　　附近的林中又亮起了一双双莹绿的眼睛。
　　玛丽只觉脑中又空白了一瞬，下意识想要直接踏水离开岸边。但是她的心中莫名升起奇妙的感觉——要不要留下来看看呢？我只是看见一些绿色光点，真的是狼群吗？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狼能和前世一样吗？
　　头脑中一片混乱，玛丽本能的想要远离危险，但脑中又充满了奇怪的想法，让她始终无法抬起脚步，只能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玛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与林中的幽光对视。玛丽不记的过了多少，只觉手脚都冷的麻木时，林中走出了一匹身高只到她小腿高的灰色小狼。
　　小狼似乎也很犹豫，向前两步就回头一次，犹犹豫豫的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玛丽身边，围着她转转嗅嗅，发出稚嫩的叫声。
　　不知为何，玛丽突然不怎么紧张了，胸口上石头发出的暖意，在她全身发冷时，显得格外分明起来。
　　玛丽不再强撑着身体，软倒跪坐在雪地上，注视了小狼一会，福灵心至的向小狼伸出一只手来。小狼却好似被吓到了，跳起来后退了两步，又扭头回望了下林中的幽光，过了一会，才缓缓上前，小心的将一只前爪放入玛丽的手心里。
　　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话吗，狼群什么时候离开，自己怎么回到家中，一切都模糊的。玛丽病了，昏昏沉沉几日，反反复复的梦见高山、雪峰。
　　那几日的风雪也格外激烈。
　　雪停的那一晚，月光大亮，玛丽裹着皮毛被子，在窗边呆做许久，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一夜无梦，第二天，玛丽的病就好了，摸着胸前的圆形石块——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石头……好像变小了一点……错觉吗？
　　尽管那一天受了惊吓，身体好后，玛丽还是坚持同鹿群外出。对玛丽来说，她已经受够了只能呆在屋中的日子。
　　也是自为之后，每次鹿群回返时，驮着玛丽的白鹿从雪莉，变成了更可靠的白鹿王大人。
　　………………
　　又一日，在一片乱石地中，玛丽呆在一块巨石上晒太阳。这是一片林中难得没有多少大树的乱石地，石头间隐约有干枯的草叶在雪中冒头。天空毫无遮拦，玛丽沉迷的望着高空上被狂风吹乱奔跑的云层。
　　一道不断在空中盘旋的身影引起了玛丽的注意——飞的真高呀！风这么大，它真的不冷吗？
　　它大概是不冷的，在天空上顺风盘旋了许久。似乎是发现了心仪的猎物，它猛的收回翅膀，从高空俯冲而下。地点并不在玛丽身边，她不由地有些遗憾。
　　它的模样神似玛丽前世从电视里看见的雄鹰，但体形更加庞大。玛丽是在它落进森林中才发现这一点，它俯冲下来的身长近五米多。似乎是出师不利，它很快又拍着翅膀飞了上了，近十五米的翅膀上大片大片的白色羽毛，与偶尔点缀着天空蓝的修长羽毛。
　　玛丽更好奇了，忍不住站起身来，想看看能让的更清楚一点。
　　玛丽很快看见了让巨鹰一击落空的生物，是一只灰毛的兔子，如果有人立起来近十米的兔子的话。巨鹰在天空中盘旋，显然不甘心就此放弃，猛然间疾冲而下，一双有有力的勾爪闪着乌光。
　　兔子之前能逃脱魔爪显然不是运气使然，只见它一抖身体，一身皮毛竟变成一根根粗壮的钢针，同时猛地跳起，险险避开这一击。巨鹰的攻击落空，还末来得及重新飞起，免子便翻滚着冲撞而来，钢针穿过巨鹰厚实的羽毛，带出一片血花。
　　巨鹰只来的及发出一哀鸣，便被撞飞出去，只见一阵雪花飞杨，林木拆断声不绝于耳后，巨鹰落进了一片低凹的山谷中。
　　从玛丽的视角已看不见巨鹰之后的样子了，只能看见兔子又一抖身体，钢针又变回了厚实的灰色皮毛，只见点点鲜红点缀在上面。兔子原本还算可爱的脸裂开了，字面意意的裂，脸颊的前面与左右两边各裂开一张血盆大口，一层层尖锐的牙齿看的人头皮发麻，它猛然奔向巨鹰所在的山谷。
　　玛丽没有在多看后面的事，一身冷汗的她转身奔向鹿群的所在地，她已经明白了，若说巨鹰还能算物种不同的普通生物，那只兔子，毫无疑问就是魔物。
　　……………………
　　看见小狐狸们，是在一个小雪纷飞的下午，玛丽在一条小溪边看见了它们。
　　玛丽坐在上游一块巨石下躲避风雪，听着流水声，只觉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也被溪水带走了，只留下一片宁静。
　　小狐狸们就是在这时来到溪边饮水，不一会便一起嘻戏打闹起来。一只大狐狸蹲守在溪边看着，慵懒的半眯起眼睛，一身橘红色的背毛与雪白的腹毛上沾着片片细雪，环顾之间，自带天生优雅。
　　偶然间与玛丽对视上，玛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大狐狸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不一会又移开视线，玛丽才松了口气。
　　狐狸们并未久留，不过玩耍了十几分钟就离开了，玛丽却对大狐狸的眼神回味良久。怎么说呢，只能说不愧是狐狸吗，真是自带种族天赋。
　　……………………
　　玛丽与她的动物小朋友，则相遇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
　　玛丽难得没有四处乱跑。昨晚看到一个精彩的故事，玛丽一时舍不得放下，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才有回味中睡下，今天便有些精力不济，依靠着一颗离鹿群不远的大树打盹。
　　迷迷糊糊中，只觉有什么柔软温暖的小东西在自己面前钻来钻去，低头一看，只见到一只皮毛浅褐色的猫咪，正在嗅她腰间的挎包，时不时用牙去咬，用爪子去挠，从包上流出来的果汁来看，已经有不少果子被爪坏了。
　　玛丽不由心疼，连困意都少了些，连忙打开挎包，将被咬坏爪坏的里子都拿出来。猫猫被突然动起来的人类吓到，发出一声惊叫，猛地往后跳了几步，爬上了一棵小树，小心观察一下，见玛丽没有追击，只专心翻看包里的水果，把坏的都拿出放在一边。
　　猫猫嗅着空气中清甜的水果香气，不由又蠢蠢欲动起来，偷偷爬下树来，小心的向水果靠近，前近三步退两步，偶尔还假意向旁边走开后又绕回来。
　　玛丽其实在猫猫下树时就发现了，但不想再吓到它，便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只是看着小猫的动作，不由觉得可爱的很。
　　坏掉的水果不多，猫猫一直集中咬一小处，玛丽将它们都放在干净的雪地上，便站起身——小猫又被吓的后退两步。
　　玛丽离开了树下，走向鹿群，直到走到白鹿王身边，才忍不住回过头去——猫猫已经吃上了果子，时不时四处张望，又低下头猛吃起来。玛丽被猫猫的小动作萌的不行，不由露出姨母笑来。
　　不知是对水果有些执念，还有什么特殊寻鹿技巧，接下来玛丽总能在鹿群的觅食地遇见到贪吃的猫猫。
　　玛丽不由地开始散养这只贪食的猫猫，刚开始是水果，后来忍不住带小鱼来——为此多莉和卡卡留下来的冻鱼都不够吃了，玛丽只好想办法用枯藤做了鱼网用来捕鱼，由干网眼做的大了，网上来的都是大鱼，为了将网顺利拉上来，玛丽想了不少办法。
　　一人一猫就在食物链接中熟悉起来，也算是朋友了，偶尔也愿意让玛丽摸摸自己的头毛和后背，玛丽给小猫取了个可爱的昵称——甜莓，因为最初见面，玛丽的包里就装着甜甜果与地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