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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太宰府,洞房内*
朝歌起身,走向架子上被支棱起来的银铠。
这件银铠是由他亲手制作,上面的刻纹是他一笔一划雕成,却是守护之阵,非攻击阵法。
只不过,这件赠予晁错的银铠,没有那件玄雷铠用心,没有那么多的甲片,用得也仅是百多根金银丝……
朝歌抚摸银色铠甲,喃喃道:“阿错,我曾经也替那人制作过一件铠甲,用了我六年零二个月的时间,代表陆风鸣这个名字。
上面用了一千三百一十四片甲,一百一十一颗铆钉,代表一生一世一双人,五百二十根丝线串连,代表我爱他。然而,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那件铠甲的意义。”
晁错闻言,猛地后退了一步。
他呆呆地看着他,痛苦地喃喃道:“你与我说那么多过往,意义何在?告诉我你还爱他?如今你作为妖族要与他双宿双飞吗?”
状若疯癫的眸子闪过杀意。他握紧拳头,退回床榻。他看着那边的朝歌,流转回榻上面色僵硬的胡裴尸身,露出了痴醉般的癫狂神色。
“你走吧。这是我和阿裴的洞房花烛夜,不是你的故事场。我曾说过,阿裴若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会去追他回来。”
朝歌转身,看着去榻上躺下的晁错,阖目滚下眼泪。
晁错躺在胡裴的尸体旁边,耳闻他的故事,心里起了悲哀之意。他抬起手,凝聚气劲,一掌就要拍向额头。
朝歌张口无声,直接以术法定住晁错。
他缓步上前,坐在榻沿,与晁错绝望的目光对上。
“阿错……”朝歌摇头,落泪道,“我不想你死。你是大周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你是他们的军神,你的肩头扛起的是大周百姓的安危。这些是你曾经教会我的道理。你冲入冰原,只为寻他们的尸体回来。阿错,殉情枉死,不是你的路。”
晁错无法动,沉色撇开眸,张口道:“那我的阿裴还能为了这样的阿错,回来吗?”
“不能。”雷冥尊突然现身,旋手把震惊的朝歌摄取过来。
他解开朝歌施展在晁错身上的术法。
朝歌震惊的看着雷冥尊,再及他身上显现得那副银色玄雷战甲,竟怔忡在原地。
过往雷积山的记忆再次袭击他。
晁错跳下床,取过床头的短/枪旋长,直射雷冥尊。
雷冥尊抱着朝歌,避开枪尖,冷静而自持道:“本尊予你知晓,你和朝歌确实不合适。何况,你的命途不该如此。”
“屁话。我管你如何。你抢我的人,我就要抢回来。”晁错大喝一声,旋枪再刺。
朝歌从雷冥尊的脸上回过神,贴在冰凉的玄雷甲上,探手一把握住直刺而来的长/枪,朝震惊的晁错道,“阿错,不要。”
晁错气得大口吸气,狂怒地呼啸了声。
然而,他的生息被锁定在结界内。
太宰府里的客人早已散去,也没有几个侍从、侍女守夜。整个太宰府一片寂静,唯有几盏红灯照亮了一方。
晁错愤怒地扔了长/枪,凝目在朝歌的脸上,阖目滑下了伤痛的眼泪。
他捂住脸,男儿流血不流泪,生死战场也已走下来,却忍不住这刻的情伤、心痛……
雷冥尊看向同样垂目的朝歌,淡色而铿锵道:“朝歌,为今之计只有一法,是你来还是为师帮你?”
朝歌握紧拳头,闭了闭眼。
他知道雷冥尊的方法,挣开雷冥尊的束缚,亲自上前。
晁错看着朝歌近前,面对他复杂伤情的目光,摇头喃喃道:“不要,阿裴。不要……”
朝歌捧住晁错的脸,张了张口咽下哽咽。
“阿错,就当睡了一觉。醒来后,天空依然是蓝色,你守护的大周还在,喜欢你的人也依然在。至于他,”目光看向榻上的胡裴尸体,朝歌再次向晁错流着泪微笑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偷,昙花一现,不值得你如此倾心以待。他不配。”
“阿裴,如若你这么做,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我晁错宁愿清醒着送你离开,也不愿懵懂不知、背心而行。”晁错咬牙,红目瞪向他身后的雷冥尊。
朝歌的手一下子从他的脸上滑落,颤抖无法自己。
【阿错说得对。如此痛苦,世间有一个朝歌就够了,还要再来个阿错吗?为什么裂魂之术被破解了?为什么?】
他同样愤恨的瞪向雷冥尊。
雷冥尊却是目光沉凝,旋手御灵,击昏了朝歌。
晁错一把揽住朝歌,却被对面的人再次摄了去。
他恨声道:“前世你负了他,如今百般算计我与他,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也不配做他的师尊。”
雷冥尊目光发沉,一言不发,抱起朝歌,直接送他回雷积山的空间。
他旋手一握,抓住了晁错的脖颈,渐而收拢。
阴司白河赶紧现身,拱手道:“尊上,手下留情。若为一凡人沾染孽债,等于自毁前程。”
晁错呵呵嗤笑,昂着脖子,咬牙怒目道:“有本事你杀我啊。胡裴他对你早已失望。他的痛苦煎熬是你一点手段就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白河呸了声:“你胡说什么。若不是尊上,你怎么能死而复生?若不是尊上,这狐族二王子早就被天道降罚,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你当裂魂火刑好受?你当冥则降罚轻易?你当……”
“够了。”雷冥尊目光轻闪,旋手封印了红眸怒瞪的晁错意识海,彻底封印了晁错有关朝歌、胡裴的记忆,并加以篡改,成为好友之流。
雷冥尊放开晁错后,昂面向天,若流光般划去金都城的上空。
他悬立在金都的夜空,抬手御诀。
“吾以九幽冥界之主、陆风鸣之名,以命魂之术改幽魂朝歌之命,运转人间世道,归入正统。”
白河看向大型术法铺展金都,心急如焚。他喃喃道:“尊上为了这个幽魂,竟然施展大型改忆之术,定会受到天罚。”
雷冥尊施展大型禁术后,再令众多阴司现身,以遵他的命令去更改人间有关胡裴一生的部分细节。
金都城里,太宰府之名被改为大元帅府,一名晁府的女子被阴司摄来入了晁错的洞房。
当雷冥尊再次踏入洞房室内时,遇到一直蹲守的白九州的阻拦。
白九州看着这位强者,压了压往日冷肃的气势,恭敬道:“阁下就是九幽新任冥主?”
雷冥尊的目光从白九州的脸上滑过,淡色道:“朝歌他不日就会回归妖族。你且回万妖林等待。如今,人间的事,有些是他处理太过,还得本尊遵守幽冥法则,替他善后。”
说完,他穿过白九州,直接踏入洞房室内,旋手摄取胡裴的凡人之躯,转投入胡府玉芝院。
一切就绪后,雷冥尊令众阴司善后,亲自携带雷积山空间球,回归九幽。
一入九幽,他就被大型改忆之术反噬。
事情发生就是发生,天道会拨乱反正,会惩罚该惩罚的人。
雷冥尊这般做,等于在走捷径,避免朝歌遭遇天道改命之罚。
又是他替朝歌承受了禁术反噬的天罚。
**
人间,金都的天蒙蒙发亮。
天明时,金都人的记忆里只有大元帅晁错娶义妹文竹为妻,红妆十里、繁花如锦。
街上行人、商户、早点铺子、摊前,人人都在谈论大元帅府晁错将军迎娶义妹文竹的故事。
街头人甲道:“哎,那嫁妆铺了半条官门大街,这真是一段旷世奇恋。”
街头人乙道:“可不是嘛,那文竹姑娘等了大元帅十年,人间痴情女啊。听说,从前还奔赴西北战场,助爱人击退兽潮,可歌可泣啊。”
街头人丙道:“听说文竹姑娘以前还是私馆,被大元帅一脚踢了私馆墙头救下来,成就英雄救美之说,结下一段倾世佳缘。”
……
**
大元帅府,晁错抚额头醒来,看着旁边熟睡的女子,再及入目的红烛灯台。
他张了张口,压下了哽上来的无端涩意。
文竹睁开漂亮的迷离眼睛,见到晁错的面容,露出倾慕的神色,糯糯喊道:“夫君,你醒了。”
晁错张口轻嗯了声,如常般冷沉道:“起来吧,今日还得回晁府,拜见爹娘。”
文竹羞怯地颔首,随晁错起身。室外,属于她的侍女已经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
后院里,胡林拖了儿子北掬出了大元帅府。
他骂道:“够了,掬儿,你仰慕大元帅,也不必住到人家府里来呀。走,跟我回胡家去。”
北掬摸了摸后脑勺,一脸不解地随亲爹的拉扯出了大元帅府。
**
相较于大元帅府的喜事,官门大街的胡府却是愁云一片。
六卿太宰胡裴已经病了多年,在医师胡琛的陪伴下,于今晨在玉芝院里病逝,享年二十有五。
季暮云、胡云深匆匆赶到玉芝院,被胡品年推搡出来。
胡品年压抑伤心,朝母亲和父亲道:“爹娘,你们先别进去,胡琛哥正在替大哥……替大哥……”
季暮云闭目,滚下热泪。
她扑倒在胡云深的怀里,嘶声大哭。
胡云深拥着妻子,抹了泪,哽咽安慰:“好了,暮云。裴儿的身体一直不好,如今撑到他梦想有成,我们该替他高兴。
他出入一直要人照顾的,如今……如今……呜……”
胡品年悲从心起,轻声啜泣。
胡琛作为医师,至三年前就是胡裴御用医师。他从室内出来,朝众人轻点了头。
季暮云推开品年,直奔入室内。
她看向卧室榻上铺盖白布的儿子,痛苦悲伤的大喊道:“裴儿……呜……我的儿啊……”
胡云深跟她入室,见到这番铺白场景,痛心疾首。
他连忙扶住跌撞的妻子,同她一起来到榻边。
胡品年含泪命令胡府的侍者准备白事,为兄长举办丧事。
继大元帅大婚的喜事后,金都里紧接着响起哀歌。
胡府挂白,金都女子尽皆为年纪轻轻就早逝的太宰叹惋啼哭。
元姬女帝为纪念太宰胡裴的新政,特以国礼安葬。
此礼,由太宗太保轩辕端主持,大元帅大将军替女皇送葬太宰入胡家祖坟。
一直隐在暗处的白九州看了这出冥界篡改凡人记忆的大戏。
冷肃的他难得叹了口气。
【当年道魔大战遗留许多问题,这算是冥界完成一次转世净塔的失误,失落的灵魂归导入正途。
随即,白九州返回碧瑶宫。【既然冥尊如此说,那就先回碧瑶宫等待阿弟吧。】
**
雷积山洞府,朝歌自昏睡中醒来。
他奔出殿宇,想要离开雷积山空间,却怎么都出不去。
他愤怒地狂呼:“陆风鸣,你出来。当年你把我关在雷积山,如今你又这么做。陆风鸣,你出来,你我之事与他人无关。你不要伤害晁错,你出来。”
然而,数日过去,雷积山里除了荼辉这只兔妖和一个懵懂稚童,再无旁人。
朝歌喊累了,倒在竹林里发着呆。
他不知道陆风鸣会如何处理晁错,兴许是让晁错失忆、胡裴身死……那样,晁错是不是就回到他本该的命途?
这般假想几日后,他又漫无目的地回到雷积山顶的宫殿,曾经朝歌的寝室。
朝歌环顾四周,寝殿本在他当年离开前被破坏殆尽,如今却完好如初。
他痴痴地笑着,忆起那日封禁晃动,担心陆风鸣有异,强行以命破禁的样子。
朝歌苦笑了声,坐在宫殿门槛上,远眺雷积山下的西海。
本在金都忙忙碌碌,如今一下子空闲下来,有些无所适从。
*千年道魔之战时。*
朝歌催动心法,破开陆风鸣离开前的寝殿封禁,直奔向道魔战场。
他依循雷积山身份符的指引,飞到道魔战场的边沿。
朝歌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陆风鸣的布置。
他被魔君副使殁婴抓住,殁婴以朝歌的性命威胁陆风鸣现身。
陆风鸣带弟子隐在暗处,眼见朝歌被魔族凌虐,赤目欲裂。
然而,他得听从仙盟的安排,不能擅自妄动,破坏仙盟制定的诛魔剑阵计划。
朝歌知道自己鲁莽,但他咬牙支撑。
他不能拖师父的后腿,但是魔族的魔气实在太疼,侵蚀他的神智、脑海,令他忍不住喊叫出声。
陆风鸣一直忍着,直到后方的人传信来说筑魔剑阵布置完成,才敢出现救下朝歌。
殁婴咯咯冷笑,他以自身魔体为祭,施展炼魔之术。
朝歌体内的魔气直扑陆风鸣。
他岂能让魔人得逞,直接推开陆风鸣。
朝歌抗住炼魔之术,却挡不住陆风鸣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看着脸上冰寒一片的师尊,喃喃道:“师父,你厌恶我了吗?”
陆风鸣撇开脸。
他的回答是打的殁婴节节退败。
最后,殁婴自爆,以满天魔气吞噬陆风鸣带来的三千弟子,临死狂呼啸道:“陆风鸣,本使今日就让你和你的三千弟子魔化,成为魔族的马前卒,哈哈哈……包括你的爱徒,且看你到底是先救哪一方,还是舍身为徒……哈哈哈……”
陆风鸣眼见弟子一个个入魔癫狂,再也不顾忌了,直接以紫霄雷霆击散魔气。
他拉着同样被紫雷击中、还有一息尚存的朝歌,直奔仙盟后方。
朝歌看着师尊,眼里满是自责,以及他安好的欣慰。
他看着陆风鸣一身银色战甲,立在仙盟军中,眼里是自豪骄傲。
只不过,魔气入体,他被安排在军中灵医的队伍里驱魔,陆风鸣也忙得脚不沾地,不能来见。
彼时,仙剑宗昊天剑主,天地宗的玄钰地仙等诸多仙门,组成十六尊者的诛魔剑阵静待魔君戕无的到来。
朝歌却已经扛不住魔气入体的侵蚀痛苦。
他自己跑去见陆风鸣,得知他开了九幽旋门,送了被殁婴杀死的三千弟子前去往生。
当朝歌赶去时,陆风鸣已经沉色从九幽回来。
他看着朝歌,一言不发,叹惋般道:“为什么不听话?你不该来。”
“我不要死在看不到你的地方。”朝歌委屈道。
陆风鸣摇头,看着这般任性的徒儿,心有悸动却无法回应。
他眨下眸,撇去多余的心思,淡色道:“道魔战场危险,为师送你回去。”
“不,陆风鸣,我是不是活不了了?”朝歌抓住了他的手,交握之处,体内的魔气如有意识般直往陆风鸣身上钻去,吓得他赶紧收回手。
陆风鸣握了握拳。他沉色看着这般瑟缩的朝歌,心里很痛。但他还有事没做,不能舍身救他。
他压了压口,转身离开此处。
十六大能的诛魔剑阵成型,魔君戕无也引入剑阵之中。
正魔两方分别以正道昊天剑、魔道月镰为器,牵动天地灵魔两力,在诛魔剑阵上方展开了搏杀之举。
风雷仙尊看着道友一个个祭命入阵,以阵势强提昊天剑的威力,他也一样,早就备下赴死决心。但朝歌制作的银色的玄雷战甲起了作用,玄雷大阵强提昊天剑能威,保下陆风鸣一命。
正魔两气交汇,直插入天穹,蔓延向君州各地。
天破了个洞,天道为自救,以天威之势压制魔器月镰的反扑,得以令昊天剑主和余下等人封印戕无至天璧山。
所谓天璧山,正是天道破损落下的山石。
戕无虽被封印,但是正魔两道、两器相抗的能量还没消失,顺天破开的口子向八方席卷而去。
陆风鸣眼见昊天剑主在能量的冲击下消散,也已备下赴死之心。然而,朝歌突入战场,他抱着陆风鸣,睁一双清澈孺慕的眼神。
“师父,那日我去营帐里找你,悄悄在玄雷战甲上附着一丝灵识。我偷偷启动战甲内部的传送符印,就可以最快的速度来你的身边。”朝歌拥紧他,不舍地流下泪来。
陆风鸣愣怔地看着天地间被正魔能量的黑幕渲染,喃喃道:“为什么不听话守在雷积山。那里有为师给你布下的护山阵法,足以庇佑你躲过此劫。”
“嗯……”朝歌摇头,昂望他坚韧的面容,如往日般调皮风流地笑起,“没有你的雷积山,又怎么会是我家呢?陆风鸣,你把我关了一次,这次轮到我来关你。”
“朝歌……”陆风鸣闻言心有悸动,然而被内伤反扑,待他察觉有异时朝歌已自碎心脉。
朝歌以命开启九幽,以魂携裹陆风鸣直扑九幽旋门之下。
正魔此战散发的能量,劈天裂地,致使星河倒转、海天逆流。
数以亿计的君州生灵横尸遍野,山河海陆,无不染上血色。
若能在此战中逃脱,唯有以身带魂逃离君州。
然而,世间一片萧寂,即使奚落转角的生还处也已哀寂。
苟活之人哀莫大于心死,对世间已无“生”之欲望。
朝歌不愿意陆风鸣死,以自身之命开启九幽,携带陆风鸣遁入九幽躲避。
九幽内,大量的死灵扑落而来,忙得冥尊和阴司一众脚不沾地。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风雷仙尊拥抱那一缕幽魂,痛苦而自责。
“朝歌,你以为世间如此,为师可以苟活吗?”陆风鸣目中有湿润,寒霜冷厉的脸上一片煞白。
他看到朝歌的灵魂在九幽的法则下重新凝聚,咬牙压下心底勃怒而起的狂躁。
成为幽魂的朝歌旋身相看,见着师尊阴沉沉的眉眼,不由莞尔。
他道:“陆风鸣,你活了下来。”
“呵,朝歌,你以为你死了,以灵魂带为师……带我入九幽,就可以救我?”陆风鸣痛苦的抚了抚额头。
大战中的伤正在侵蚀他的内腑法体,不日也将兵解。
朝歌咬了咬唇,漂浮向前。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仅是不想陆风鸣死,还有问一个答案。
“陆风鸣,我问你,自宫羽山相识,你对我……”
大量枉死的幽魂挤入冥界,尚有意识的幽魂在大喊:“外界大乱了呀,天地阴阳失和了,生灵五行颠倒了。
天道降祸了呀。”
九幽之主也来到九幽入口,喃喃道:“天授意,地成盘,人间战场即中宫。浩劫中苟延残喘的生灵,即是万千棋子。天地会布下禁锢生灵的三才大阵,最为简单却极为庞大的困杀之阵。自此,天道自锁,以吞噬世间强者之灵赖以自补,自养其身。”
陆风鸣挥手就携裹起话还没说完的朝歌,转身穿过一众幽魂直掠过忘川,向往生池奔去。
前来九幽的枉死幽魂实在太多,挤在九幽的道上,拥挤着陆风鸣。
但陆风鸣的心里、眼里就是在君州界的混乱祸及九幽前,先一步把朝歌的灵魂投入往生池去往生。这样,兴许在君州界下属的小世界里,朝歌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朝歌看着一言不发的陆风鸣,沿路一直问他:“陆风鸣,你说实话,在宫羽山上你是不是就喜欢我?”
往生池边,朝歌被陆风鸣一把推出去。
陆风鸣沉双利眸看着旋身面对、往池中倒下去的朝歌,心伤引出体伤。
他压下直扑而上的血气,为了咽下伤势,那个“是”字无法出口。他不想让朝歌看到这般虚弱的师尊模样,转身背对他。
朝歌的眼里流露震惊、惊惧、以及无限的不甘。他在掉入往生池时,看着陆风鸣那一角电纹袍角逆幽魂向前而去,巨大的魂心痛苦蔓延周身。
待他从往生池里心有不甘,再扑棱起来,早已无陆风鸣的影子。
他在池底沉睡近五百年光景,却依然无法入六道往生盘。他的记忆里唯有那一角电纹袍角,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他在池底挣扎睁开眼睛,逆幽魂之流,从池里爬上来。
彼时,九幽早已大乱,阴司烦不胜烦,见到这么个不遵规矩的幽魂,对他拳打脚踢,施展各种锁魂之术令他屈服。
朝歌偏是不愿意。“陆风鸣,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然而,步出得每一步,过往的记忆就在渐渐地消失。他站在奈何桥上,被踢跪在石阶上,被幽魂踩踏而过,心里能记住得就是那一角消失前的电纹袍角。
“是谁,你是谁,为什么我这么痛苦,不甘心……不,我要找到你,我要问你一声,你是谁?”
朝歌便是这样一步步爬过奈何桥、望乡台,伴随鬼魂们不解的讥笑,拖着残魂来到忘川河边……
1.这就是朝歌前世。他在君州道魔能量波及风雷仙尊时,先自碎心脉,以命开九幽,带风雷仙尊遁入九幽,以求他能活下去。
2.风雷仙尊第一次入九幽是送三千弟子前去往生。第二次入九幽是被朝歌以命开九幽带下去,同时,他送了朝歌前去往生。
当时,魔君戕无虽死,但还有很多余下的魔族还未解决。风雷仙尊剩下残命,还要去相助仙盟联军解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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