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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错相思 ...

  •   萧千策下了朝若是没有要紧事,不出意外必会去将军府报道。府上的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众人心里都清楚,宝亲王只恨不能将亲王府搬到这将军府。
      对于宝亲王和凤翎将军之间的关系,几乎什么样的猜测都有,最大胆的猜测便是这二人断袖分桃,可是对于稍微了解这二人一点点的人而言,这个传言完全毫无可信度。
      首先铁心竹虽然长了一副被人压的样貌,但是身为将军的气势无人敢轻视,霸道强硬的态度从来不知收敛,凡是无法用理智来处理的问题,她铁心竹都靠武力来解决,在世人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硬汉子,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任人压。
      其次便是萧千策,一身雍容华贵、温润高雅,随时随地给人一种温和的错觉,为何是错觉,只因温和的人会让人感到亲切,但萧千策的温和却会让人想要避开,他的柔是阴柔。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于腹中,只以温和示人,如此‘温和’的人在气势上却比铁心竹还更胜一筹。
      两个都是要强的人,所以绝对没戏。
      这不,两个人为棋盘上一子半子的输赢而大打出手,毫无王爷和将军的形象可言。
      府中下人全都装做没看见,偷溜到僻静的角落下注赌输赢,而做庄的自然是铁家那个爱钱如命的二小姐。
      “来来来,买定离手。”
      于是,新来的下人买将军赢,老油条些买王爷赢。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府中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
      “报……报……”
      别报了,快说结果,众人等的心急。
      “王爷一剑削断了将军的发带。”
      老油条些乐了,以往常的经验将军十有九输,正要收银子,那小厮又开口了。
      “可是将军一枪挑断了王爷的腰带。”
      啥?那这个输赢怎么算。
      铁心菊一双玉臂一搂,一堆银子入了怀。
      “打个平手算庄家赢。”说完,抱了银子大摇大摆地离开,留下一堆泪流满面的下人,他们的月钱啊!
      铁心菊抱着银子边走边乐,却被两个人给拦了下来。
      一招黑虎偷心,那一包银子已换了一个主人。
      “哇!真沉。”披头散发的铁心竹叹了一声,随后将银子一分为二,将一半递与身旁但笑不语的萧千策。
      “本王的腰带很贵。”语气一片云淡风轻。
      铁心竹甩鼻音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又将自己那一份分了一半给萧千策。先前说好了五五分账的,这家伙越来越狡猾卑鄙。
      两人分完银子,铁心竹挑了一块最小的递给铁心菊,安抚道:“我和王爷打得辛苦,二妹就委屈点吧。”
      铁心菊不依,铁心竹没办法只好扯萧千策的衣角,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说:你也给点。
      “本王的腰带很贵。”萧千策只一句,彻底灭了铁心竹的念头。
      铁心竹回二妹一个无奈的眼神,这可是王爷小气,不能怪你哥抠门儿。
      铁心菊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王爷和将军,合起伙来骗自家下人的钱,不过她好像忘了,她也是帮凶来着。
      拿着讹来的银子,二人自是跑到尚京城中最有名的醉仙楼去大吃一顿,凭着二人能够压死人的身份,老板自然腾出最好的雅间招待。
      这不,透过精致的镂花窗户,繁华街景尽落眼底,熙熙攘攘的人们穿梭如鲫,一派和乐升平之象。
      萧千策又转眸睇向铁心竹,如今御翰的太平盛世虽然并非铁心竹一人的功劳,但眼前人绝对功不可没,若非他将贺南守得固若金汤,皇帝哪有精力去治理天下,‘他’看似单薄的身子扛下的却是御翰的半边天。
      历来边关武将两年一换,以免有人拥兵自重,然皇帝登基已是五年有余,却从未有过将铁心竹调离边关的意图,就是丞相屡屡提及边关换将之事,皇帝也无半点动摇,要知道他的皇兄是出了名的多疑君主,即便是对待他这个同胞兄弟,他的皇兄都顾忌猜疑甚至打压,却独对铁心竹信赖有加,似乎有点说不通……
      铁心竹见萧千策一瞬不瞬地瞅她,眉头一蹙,赶紧将面前的脆皮甜鸭腿肉往自己碗里划拉,生怕人抢似的,这样护食的小动作惹得萧千策温笑不已,才赫然回转思绪,就凭铁心竹无半点心机的呆样,真是不值得人堤防。
      不过,边关的伙食不好吗,这人好瘦!萧千策兀自思量,不住将好菜往铁心竹碗里放,在他眼里,眼前人太过矮小单薄。
      其实说铁心竹矮小和单薄是不准确的,萧千策只是用男人的标准来衡量,若是对女人而言,那她根本高得不像话,甚至还比大多数的男人还要高,而且她也是练武之人,身子能单薄到哪去,当然和天生就高人一等的宝亲王一比,是有些不够看。
      他并非沉迷于这个呆子的绝色之姿,只是那人眉宇间散发出的英气以及言谈举止间的那股豪气,让他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
      百看不厌,正是如此。
      正吃到高兴处,楼下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打马声的临近,街道上开始拥乱不已,行人惶恐纷纷,匆忙避道两旁。铁心竹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华服的男子骑马飞驰而过,一路上差点踩踏到数位行人,不过男子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自是不会在意一帮贱民的死活。
      “哟!韩修那小子发迹了?居然如此张扬,没想到韩相那样低调之人竟会生出这么一个耀武扬威的儿子。”铁心竹哼声不爽道,她看不惯那人嚣张跋扈的态度。
      “皇上前不久刚封韩修做了左卫神策大将军。”萧千策面上云淡风轻,内里却已是风云变色,提拔韩相的长子韩修为将,虽不至于让其取铁心竹而代之,但肯定会消弱那呆子的兵权,而明眼人都清楚铁心竹是他宝亲王的支持者,打压铁心竹也就是针对他这个王爷,他倒是不在意皇兄的刁难,但是让韩相一派的势力做大,他不放心,因为韩相并非像铁心竹所言那般是个安分之人。
      “不错嘛,正二品,不过还是没我正一品的官职大。”铁心竹乐道,吃得不亦乐呼。
      萧千策不住摇头,就这家伙脑子里那些豆腐渣想法,永远都不会有危机意识。要不是他一直在官场里罩着这呆子,‘他’这战神哪能平安活到现在,这人压根就不会为官之道,执拗的性格得罪了多少人他都懒得替‘他’数了。
      大吃一顿后到付账时,两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铁心竹没好气地道:“你是王爷,俸禄多,你给。”
      萧千策没动作,只是才刚一张嘴,声都还没发出来,铁心竹一看他那嘴型就知道他要说:本王的腰带很贵。立马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老老实实地付了帐。
      没见过那么抠的王爷,她都把自己以前的腰带送给他了,他还不知足,可是,仔细想想,她的腰带和王爷的腰带的确不等价。
      两人有说有笑地下楼,还想趁着兴头去听评书,却在出门时遇见了寻王爷的侍卫。
      醉仙楼前侍卫林立,一辆马车横在大街中央,这般架势,想来是皇上招王爷进宫才是。
      不等来人禀明状况,铁心竹一脸魅笑道:“王爷走好。” 说完接过一旁侍卫牵来的马,一翻身利落地跨上马背。
      “帮本王拿着。”话音未落,一包银子入了铁心竹的怀。
      “不怕我携款私逃?”铁心竹无意间一记扬眉,落下万种风情。
      怔愣间,萧千策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就算他逃到海角天涯,他也会抓他回来。
      “去去。”宝亲王没好气地赶人。
      振臂,挥缰,翩然而去。
      直到铁心竹的身影完全没入人海再也寻不着踪迹,萧千策才上马车,进宫去。

      铁心刚回将军府,就见一个粉衣女子匆忙朝她走来,近身后悄悄递给她一纸笺,她展开一看,上书道:小楼轩一聚。落款一个嫣字。
      于是她又调转马头去了热闹的集市,在一处叫小楼轩的地方停了下来。
      所谓的小楼轩,不过是一家卖衣饰的小店,里面的衣衫千奇百怪,正常人嫌少过问,来此的大多是青楼女子、艺馆男子以及一些官家舞伶。
      铁心竹进门后随手挑了几件男子的长衫看看,他的娘喂!这也叫衣服,遮的住上面就挡不住下面,怎么穿?
      “好看吗?那是我的新作。”随着一声娇滴滴的细语,从后堂走出一位绝代佳人。
      对于一向以简单明了为主的铁心竹,这些充其量不过几缕布条的东西,她不屑穿也不敢穿。
      不过对方是个难缠的主,她只好昧着良心说谎:“很好看。”
      “真的,果然有眼光,那你就全买下吧,我给你算便宜点儿。”女子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
      铁心竹肠子都悔青了,她该实话实说的。
      “你堂堂丞相千金,怎么跟我讨银子。”铁心竹转头,对上那个鬼灵精的韩嫣。
      御翰双绝闻名天下,铁心竹是其中之一,另一位就是这韩嫣。
      韩嫣是御翰丞相韩墨的二女,相貌倾城倾国,品性娴雅端庄,通晓琴棋书画,尤其在音律方面,更是无人能及,早年在御翰先帝前所弹一曲‘似水流光’,深得重光帝赏识,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韩嫣因此闻名。
      两人一静一动,一文一武,双绝齐名。
      不过,外人口中的韩嫣绝对只是表象,铁心竹和韩嫣从小相识,由于两人的家中家教都十分严苛,所以经常偷摸聚在一起互道苦水,暗地里走得特别近,铁心竹对韩嫣也许比她亲爹还了解,真正的韩嫣古灵精怪,虽然聪慧敏锐却胡闹任性,若论起泼闹程度和她家二妹心菊不分伯仲。
      明明是个官家千金小姐,却瞒着家里偷偷开了这个小楼轩,做些稀奇古怪的衣衫往外卖,韩嫣曾说‘琴棋书画都不是自己的,惟有这小楼轩才只属于她。’
      有梦想是好事,所以铁心竹一直都在支持她,相府千金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每次韩嫣的小楼轩遇到困难,都是铁心竹出面替她解决。
      “实话跟你说吧,我准备跑路,想跟你借点钱。”韩嫣小手一伸,做讨钱状。
      “没有!”铁心竹一口回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丫头哪次借钱还过。
      “没有是吧?”韩嫣早料到铁心竹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会借她,而她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
      “是的,除了借钱,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说的话可算数?” 韩嫣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
      “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好,你娶我。”
      “行,只要不是借……等等,你说啥?”铁心竹平调突然拔高,有没有搞错,突然说这个。
      “你娶我好处多多,绝对不会辱没了你,而且,丞相千金配少年将军,那是绝配,你明天就来我家提亲吧?”
      韩嫣一副嫁不出去的模样让铁心竹一头雾水,她知道韩嫣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可她怎么突然想嫁想疯了呢?
      韩嫣和铁心竹同年,都已是双十年华,只不过韩嫣是七月初一生的,铁心竹是七月初七。照理说女子这个年龄早就嫁人了,可韩嫣却一直拖着,一是韩相位高权重,势力不输宝亲王,能与之门当户对的人极少,二是韩嫣挑剔,就算是双绝之一的铁心竹在那韩二小姐眼里也只能是勉强及格,其他男人更入不了她大小姐的法眼。
      那为什么韩嫣急着要嫁铁心竹?那是因为她无意间听见父亲和哥哥商量要把她送给皇上做妃子,以她那心在天边的性格决不适合待在皇宫,而且,她不要过‘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的凄惨生活。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把自己嫁掉,而最好的人选就是铁心竹,虽然并不爱‘他’,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关心她,而且又肯支持她的小楼轩,所以嫁给‘他’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不行,这个我做不到。”废话,她自己都是女人一个,怎么娶她。
      “为什么不行?难道真如外面的传言,你不喜欢女人,你喜欢的是宝亲王。”
      这一句差点让铁心竹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她是喜欢萧千策没错,可别人怎么知道的?
      “你给我说清楚,这传言怎么回事。”铁心竹揪住韩嫣,势要问个明白。
      韩嫣不急不缓地把外面的传言一一说给铁心竹听。
      在一大段诸如门前鸟,□□花之类隐晦的词语穿插其中之后,铁心竹很想问韩嫣一句,‘你确定你真的是大家千金,而不是青楼老鸨?’
      末了,韩嫣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说不定我抱起来比王爷舒服。”
      铁心竹连解释都省了,黑了个脸扭头就走人,她要回家清理门户。
      看着铁心竹离去的背影,韩嫣摇头,唉,非逼她动真格儿的。
      “小桃子,去帮本小姐买几斤蒙汗药来。”
      “哦,买蒙汗药做什么?”身后粉衣丫环不解。
      韩嫣看着小桃子,嘴角扯过一抹坏笑。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
      “哪句?”
      “霸王硬上弓。”
      “啥?”

      这次从皇宫回来,王爷心情好像很好。同在马车上的随云心中暗忖,王爷神情依然沉敛,但却少了那股迫人的压力。
      自从修武帝登基以来,已经许久没见过王爷心情如此之好。可是,就连他这个侍卫都能感觉到王爷同皇帝间那剑拔弩张的阵势,王爷为何一点也不上心,就他们在宫中的眼线传回的消息,得知皇上已有收回铁将军兵权的打算。
      “你说这玩意那家伙会喜欢不?”
      那家伙?谁?随云被王爷突如其来的问题弄晕了头。
      看着王爷手里的银色丝绦,用剑的人都知道那是系于剑眼处的装饰品,又不是什么宝贝。
      萧千策珍视着手中的饰品,千万缕银丝纠缠成一个同心结,打第一眼见到它时他便觉得和那青冥很配,细一打听才得知这东西叫‘相思’,送给那个人正好。等皇帝收回那家伙的兵权,他还指望拿这玩意哄人开心呢。
      铁将军?除了铁将军的事,世间万物恐怕皆入不了王爷的眼。王爷对铁将军早已超出了拂照之情的范围。
      对王爷自顾自的问题,随云选择以沉默作答。
      收回兵权就意味着那个呆子不用再去贺南,那家伙能留在他身边,他萧千策求之不得,自然心情愉快。
      “去将军府。”他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不是回宝亲王府?”随云回禀,眼看转个弯就到王府正门了。
      “本王有说过要回王府吗?”
      随云无语,王爷是没说来着。
      于是,夜色下,马车掉了个头,往将军府而去。
      萧千策进了将军府直奔铁心竹所在的院落,见书房有光亮,料是人在那里。他是将军府的常客,所以没人拦他,当然也没人敢拦他或是拦得住他。
      推门而入,萧千策一眼便瞅见桌案上趴着个人,他随即转身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再一个手势,示意他们退下,自己轻掩门扉,提步走向睡得正香之人。
      见铁心竹手握着笔就这样睡着了,萧千策不免有些好笑,困成这样?
      萧千策拈纸入手,细一看,水墨长眉轻拧,一双墨玉般深邃的眸子透出光彩。
      不经意间地一声轻叹,唤醒了铁心竹,她循声望去,和那双冷中带柔的双眼撞了个正着,勾魂眼半刻怔愣,然后心虚地回避。
      他是真是梦?
      等等,他手上拿的是什么!铁心竹心中开始敲锣打鼓。
      瞅着萧千策手里自己的真迹,她想抹脖子。
      “那个……”该怎么解释那一张写满他名字的纸,就是面对千军万马她也没有此时来的紧张。
      “好丑。”
      啥?她还以为他会误会,没想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她心下一丝失望顿起,但在一个扬眉间湮灭。
      “字丑不犯法。”她是武将不是文臣,写不出那方正秀美的字,
      “字丑是不犯法,但把本王的名字写的如此不堪入目就是你的罪过。”
      萧千策走到桌案前坐下,铁心竹正要起身将让出椅榻,却被人抓小鸡一般提起,往那人腿上一搁,长臂一览将她圈入怀中。
      铁心竹全身僵硬,不敢妄动半分,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教你写字又不是打仗,放轻松点。”萧千策看着怀中的石头不免好笑。
      “哦。”铁心竹含糊一句,心头已是锣鼓喧天。
      萧千策握住铁心竹的右手,带她执笔,蘸墨。
      初落笔,笔锋柔而韧,然后急转如风,轻重有度。
      他带她在纸间引凤游,她只能望着笔尖一开一合,笔墨由浓转淡,失落云端。
      最后一个长尾收笔,恰似他的雍雅潇洒。
      一个‘策’字,上首飘若浮云,下部矫如惊龙。
      如同她和他,一个是云端客,一个是云中龙。
      二人着了迷,笔走不停,一个贪恋手中软玉,一个眷恋身后温香。
      一页宣纸似江山,任二人挥墨豪迈。
      墨迹留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防惆怅是清狂。
      日上三竿,竹轩的院内蛰伏了好几路人马,除了始终不曾离开的王爷的侍卫,就属菊轩和兰轩的人来得最早,铁心菊一大早听到消息就拉了四弟和乐正欢一起来看热闹,眼看着日头偏正,就连一向清冷的梅轩主人铁心梅也带着丫环来一探究竟。但众人只是在院内待着,没人敢进竹轩的书房。
      竹轩院内虽然人多,但却没人发出半点声音,众人全是眼神交流,生怕惊扰了书房内的人。
      随云最是着急,这早朝的时间早过了,昨夜王爷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对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只是猜测。
      大家的眼神交流大致如下:
      铁心菊:大哥被压了?
      乐正欢:别问我,我不知道。
      铁心兰:不可能,被压的一定是王爷。
      随云:放屁,他敢压王爷,不想活了。
      众人眼神争执不下,都看向一旁的铁心梅,意思让她来评个理。
      铁心梅执湘妃扇不急不缓地摇着,半晌才吐露出她认为最为可能的答案。
      “许是互攻。”
      旁边一干人等闻言,抽的抽、倒的倒,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见有人先开了口,铁心菊也小声提议:“不防赌赌。”
      经过半天争议,由乐正欢做公证人,三姐弟一致赌大哥在上,随云只有一个人,接了他们所有的注,赌王爷在上。
      不提院外那一帮胡闹的人,再回过头来说书房内的二人。
      铁心竹睁眼时,第一感觉就是右胳膊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疼。
      “醒了。”萧千策的嗓音有些沙哑,入耳又是一种魅力。
      “嗯。”怀中人轻声呢喃,似猫。
      许是昨夜的床有点硬,才会让她觉得仍有些疲。扭身想换个舒服的姿势,才发现自己被禁锢,猛然间灵光一过,铁心竹什么睡意全吓没了。
      那个,她身子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环住,两只手也被人握住,搭在她的小腹上……
      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让她学会了临危不乱,表面强做镇静,内心却在疯狂地嚎叫,她昨天晚上居然和萧千策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在椅塌上靠了一夜。
      她居然把王爷当肉垫……要死啦……这不是重点,铁心竹欲哭无泪,看一眼王爷的手所处的地方,若是再往下一寸多一点,就会发现她……她没那个啥。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以前也曾在一张床上睡过,只是并无肢体接触,而且她一晚上都会保持清醒,以免露馅。可昨天晚上,她滴酒未沾却也糊涂了,不仅和他疯了一夜,最后还投怀送抱,铁心竹暗恼。
      不着痕迹地从萧千策怀里脱了出来,立在桌案前,颤悠悠地来了一句:“那个……早呵。”
      “哼,哪里早。”
      萧千策闲散地换了个姿势,并未起身。
      铁心竹细一瞧书房内书案所投出的影子,乖乖!都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嘿嘿。”铁心竹抓头讪讪干笑,心稍宽,听策的语气,他好像并没发觉什么。
      铁心竹头抓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你没去早朝?”
      萧千策斜睨了一眼一旁有点傻气的家伙,废话!
      “你该早叫醒我的。”铁心竹怨道。
      呵,有意思,他都什么还没说,那个一觉睡到饱的人倒是先开口抱怨。昨夜他拥他入睡,一夜好眠,其实,他也只比怀里的人早醒那么半分。
      虽然误了上朝的时间,可一夜温存,却也让萧千策心情大好。
      铁心竹瞧萧千策一脸懈怠之态,这情景突然让她想起这么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她呸,她想什么呢,她才不是红颜祸水。
      铁心竹活动一番筋骨,见萧千策还没起身,调侃道:“你要是喜欢我那椅塌,待会儿叫人给你送王府去。”赖够了没,赖够了就快起来。
      萧千策对铁心竹的调侃不以为意,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腿,那里,麻了。
      铁心竹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扶着桌子大笑,他是王爷啊,这会儿形象全无。
      “没良心的东西。”不帮他拿捏就算了,还敢笑的如此猖狂。
      “王爷息怒,小的伺候你起身。”铁心竹学了那宫里太监的语气,一番戏言,近前来为他推拿。
      “疼吗?”
      “你说呢。”
      一声嗤笑。
      “你被压那么长时间试试。”
      书房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够外面那一群附耳贴门的人听个清清楚楚。
      随云面色铁青,王爷不争气,他这个做侍卫的脸上也无光,不甘愿地输了银子。
      萧千策临出门时,随云下意识的去扶,被王爷瞪了一眼,忙收回伸出去的手。是他考虑的不周到,王爷是什么人,就是被压也绝搁不下那脸,所以随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暗暗吩咐下面的人把嘴封紧点。
      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半天时间,王爷同将军翻云覆雨的事传遍了整个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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