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猫]前传·初始》冥界·归来

2、初始

　　如同其他千千万万的小村庄一样，这个小村庄也没有了青壮年劳动力，在田里劳作的、操劳家事的、去外面交易的全都是妇女、老人，经历了无尽的战火洗礼，虽然非常可悲，但是连小孩子那种天真纯真也有种发自自内心深处的阴郁。
　　虽然还有人生活在其中，整个村子却死气沉沉、没有“人气”。

　　“那个孩子……一个人？”
　　“是吧，没有看到其他人，一定是躲避战祸跟随大人离开家乡，却和他家的大人失散了，自己走到这里的。”
　　“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就是就是。”
　　“真可怜呐，还是个孩子……”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村子并不丰茂却也可以养育全村人的土地上，几位正值壮年的妇女在田里劳作了一上午，正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休息、乘凉，意外地看到一个小孩子的身影从远处渐渐走来。随着那个孩子渐渐走近，妇女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好像透过眼前这个孩子看到一个悲戚动人的故事。
　　孩子越走越近，他那小小的身影更加清晰了。全身都包裹在一块破旧的披风中，只有脸露了出来，那可以看见的脸上也脏兮兮的，唯有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清晰。
　　在妇女们进行丰富想象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走到村口，并且向她们走了过来。
　　“日安，众位夫人。我是从前面的村子来的，能否允许我借住在村中呢？”孩子开口，还是雌雄莫辨的童声，却有种诡异的、令人不由自主遵从的魔力，“我可以帮村里干活、吃得也不多、而且过段时间就会离开，能不能暂时住在这里呢？”
　　“啊啦～～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呢。不过，这件事要由村长决定哦，来，我带你去村长家。”方才最先发现他的那位妇女和蔼地看着这孩子，拉起他的手向村里走去，边走边说，“我是秀子，你就叫我秀姨好了。”
　　“谢谢您，秀姨。”孩子懂事地应着。
　　秀子非常健谈，一路走到村长家，从众位大人间的争斗到前几日刚除过草的自己田地都说到了，同时把这孩子的身世问了个一清二楚。
　　“啊，那里就是村长家了，自己过去吧。村长人很好的，一定会让你留下来的。”
　　“非常感谢您。”孩子深深地鞠了一躬，一个人走向村长那同样破旧的房子。而秀子回到了村口的大树下，其他妇女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孩子……”
　　秀子清咳一声，说：“冷静，冷静。那个孩子太可怜啦！你们可不能在他面前问这么失礼的问题，我们虽然读过书、不懂什么文化，这些基本的做人的道理还是要遵守的。唉～～可怜的孩子啊……”秀子说着说着，就开始擦拭眼角。
　　“那个孩子，到底怎么了？”
　　“很可怜啊，刚懂事就因为家里粮食不够而被遗弃，虽然能自己活下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后来，一个好心人让他先去寻找父母，在这过程当中，一定会找到活下去的意义。所以，他就开始不停地旅行，寻找自己的父母。”秀子在说话的过程中，不断地擦拭溢出的眼泪。
　　“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呐～”
　　“所幸让他长住在村子里好了……”
　　听到这孩子波折的经历，满足了好奇心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微薄的同情。

　　不知那孩子与村长谈了什么，总之，不久之后，村长召集村中所有的人在村口的大树下。
　　村人到齐之后，村长向众人介绍了身侧俊秀少年：“这是将在村里借住一段时间的耀一君，秀子，耀一君就交给你照顾了。”
　　“是。”秀子上前一步垂手应道。
　　那孩子，耀一，向秀子点点头，微笑。“未来一段时间里打扰你了，秀姨。”
　　秀子满脸慈爱，上前拉着耀一的手不放，“说什么‘打扰’啊，真是太见外了，你就把秀姨家当作自己的家！一直住着就好。”
　　耀一腼腆地笑笑，没有答话，安静地跟着自来熟的秀子进入她家的院子。
　　走进准备让耀一居住的房间后，秀子放开两人交握的双手，开始东翻西找，错过了耀一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那种复杂的表情。
　　“……耀一君介不介意穿旧衣服？”还在翻找的秀子突然出声询问。
　　“不介意的，我穿着现在这一身便好。”耀一在秀子开口的同时便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温和地笑着回答。
　　秀子回过头，不赞同地皱眉，“怎么行！耀一君现在穿着的衣服已经到了极限，没办法再次清洗了，不是么？”
　　耀一继续微笑，“没关系，补一补就好。”
　　强势地把刚刚找出的，几乎可以算得上崭新的衣物塞到耀一怀里，站在他面前，利用身高的优势提升自己的气势，吩咐：“先去好好洗个澡，吃顿饱饭，充分地休息！”
　　确实被秀子的气势压倒，立刻答应。抱着手中的衣物，向村旁的小河走去。
　　看着少年有些僵硬的背影，秀子好笑地摇摇头，自顾去准备欢迎耀一的丰盛的晚饭。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短暂的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耀一便从秀子那里接手了大半的家务，而且干得很是不错。
　　当秀子起床后，看到温热的早饭和整洁的内室，惊讶得下巴几乎掉在地上。站在一边，小心观察着秀子反应的耀一却露出一丝真实的微笑。
　　“秀姨……是、是不是耀一哪里做错了？”半晌没见到别的反应，脸色暗了暗，微微低下头，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问。
　　被声音惊醒，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回答：“不会，耀一君做得非常好，嗯～～闻起来好香，谢谢你啦。”
　　听到秀子的表扬，刚刚还垂头丧气的男孩抬起脑袋，露出大大的笑脸，只是那笑意未能入眼。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个笑容有如面具一般，但注意力大半在早饭上的秀子没有发现，嘴里还在泛泛地夸奖耀一“懂事”“能干”。
　　观察完秀子的反应，把脸扭到她看不到的角度，讽刺地勾起嘴角，无声地说“愚昧”。这一瞬间，耀一像是历经沧桑的老者般，有种“看破红尘”的漠然。
　　“啊，”吃到一半时，才发现少年并不在身边，抬起头来后知后觉地问，“耀一君不吃吗？”
　　“这就来。”恢复成温文少年形状，应道。
　　之后的许多天，耀一都秉持着“深居简出”的“好习惯”，鲜少有人在外面见到他，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摘下头巾。要知道，那种把耳朵都包进去的方法，连女性都因为不太美观而不愿意使用呢。
　　村子里好事者甚至用这件事来打赌，赌为什么耀一从来不摘头巾。也有胆子大缺心眼的，直接跑到耀一面前，直白地问“你干嘛老带着头巾？”。遇到这种情况，耀一只是抿嘴微笑。原本只能算是中上之姿的脸，在刻意的微笑时，那姿色，勾魂夺魄。
　　新来的人带来的浮躁气氛刚刚过去，又有一位意外的访客来到这个偏僻·荒凉·没有多少人口的小小村落，这位访客比耀一更加吸引村民的好奇心和注意力，因为，他是一位——除魔师！
　　惯例在村头歇晌的妇女们最先发现了那位随时都是“发光体”的除魔师，鉴于除魔师这个响亮的名头和其代表的力量，妇女们不敢大意，也许还有些不好意思？总之，她们集体向村长报告了这件事。
　　打发走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人们，村长快速地整理仪容，向村头迎去，待他赶到村头，却看到耀一与除魔师长久对视的诡异画面。

作者有话说

　　抹汗，终于开始真正地修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