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无尽债》九奚山下凡渡劫的仙女

60、（五十八）

　　“前路难行，娘子一定要小心。”和他在一起，只会拖累她，只要她还爱自己就足够了。

　　许宣手里多了枚戒指和项链，一个星星一个月亮，给她戴上之后脸上升起一抹悻意，“送你的新婚贺礼。”

　　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许宣了，又舍不得，又怨她另嫁他人，白夭夭也故意道，“多谢兄长，也请你将我的祝福带去仙鹤姐姐那里，祝她新婚快乐。”

　　许宣没讨到便宜，把丢丢重新抱回自己怀中，看到小白脸上的难过和担忧，忍不住宽慰她，“你别太担心，我一定尽全力去找女儿的下落！”

　　饕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听到女儿这个字眼，心里好像被人扎了一根刺，“那是你的…！”

　　白夭夭和许宣同时看向饕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白夭夭差点从云头上栽下去，跑到他面前问，“我的女儿…你见过她吗？饕餮…你可见过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婴？”

　　“没…谁见过你女儿？我没见过…生完孩子失心疯了吧你。”饕餮下意识否认，那孩子是斩荒交给他的，冷凝死后…死不见尸，后来他就把这孩子当成自己女儿在抚养，一个月了…多少有了些感情，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夫妻的孩子！

　　“你嘴巴放干净，谁失心疯，是不是要我把你另外一只手也砍下来！”

　　正当三人争吵之时，潇湘带着和亲的队伍款款而来，只见她屏退也左右参与到了他们的对话中，“真是热闹啊，紫宣，你不愧是九重天第一人，带着人走得这么快？”

　　“我只是来送小白，并无他意。”许宣松开白夭夭的手，丢丢发现娘亲不抱他了，又开始低声呜咽起来。

　　饕餮看到潇湘，自然而然想到妖帝，没想到他大好前程，如今竟是为斩荒所累，如今需回到东海询问父王再行确认，若斩荒真的戏耍于他，他定不会放过他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那便好。不劳上仙亲自送人，白夭夭，这便跟随我的队伍回北荒吧。”

　　白夭夭点头称是。

　　许宣看着他们离去，伤心之下坐倒在云端悄然落泪，还是齐霄寻了过来，青帝说为防许宣捣乱，要自己看好他。

　　“许宣，小青她去哪儿了？怎么我一直都没有见到她？”没想到她这次走得这般干脆，若是换了平常，肯定不死心追着他屁股后面纠缠…

　　这一下子干脆不理他，齐霄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破军格不见了么？”他放手放得倒是干脆啊，小青这都离开一个月了，今日他姗姗来迟，自己又不是替他看小青的？

　　北荒

　　“妾身白夭夭，见过主母，今后必定小心侍奉，不敢有误。”白夭夭点茶技艺还生疏着，学了几天勉强有个样子。

　　这样的茶，潇湘的确也看不上眼，手下意识攥紧了丝帕，听师兄说她从前是紫宣的妻子，被逼无奈才来做了侍妾，今日看那情形的确如此。而且斩荒对她很是重视，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人物的？“起来说话，听闻你身子不适，我会请妖族懂医术的大夫为你诊治，今后你养好身子，我好为你安排侍寝。下去歇着吧。”

　　身边的婢女适时提醒，“妖后，按照规矩，主母侍寝，侍妾需在一旁守夜。”

　　“我倒把这事给忘记了…待妖帝回来，我问过他的意见再说。紫宣和我师兄是好朋友，我是四海之战后才拜入白帝座下，对他倒不大熟悉。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让他喜欢上你的？”能让一位命世之才跌入凡尘，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白夭夭想说什么，口张开一半却不知如何说起，“我们是两情相悦，从前…我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爱上我。后来妾明白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情啊…是最没有理由的。”

　　潇湘听罢这话，脸上是不可察觉的失落，“没有理由…那他抛下你，也没有理由吧。”

　　“青帝用天下苍生挟制他，百草仙君用教导之恩绑缚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无解的局，忠与孝不能两全，他要背负的实在太多，竹杖芒鞋轻胜马，我们追逐这样的境界，却忘了自己的处境。”白夭夭释然一笑，或许分开，对他，对自己都好。

　　“忠与孝，究竟是忠字在前，你这是在为他开脱。”

　　“人心偏，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偏。我对妖帝无意，更没争宠的资本，妖后不必视我为敌，言语试探。”

　　潇湘手里的手帕终于完全松开，“你下去歇着吧，晚上不必守夜。”

　　九奚山

　　许宣正给丢丢换着尿布，青帝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空气中还有小孩子的味道，“为师托凡间的地仙找了位乳母，你看让她过…”

　　“不用师父操心，孩子已喝过羊奶了，今日叨扰师父徒儿心中有愧，明日便带着丢丢回凡间去。”许宣很是熟练地给孩子换好衣服，垫上新的尿布，还从一旁拿了一碟珍珠粉给小丢丢擦身。

　　青帝莫名有些心疼，都一千年不见了，他也不说多陪陪他这个师父，“如今你已飞仙，还去什么凡间？”

　　“师父，徒儿已经成家立业，不再是未经人世的小孩，不需要父母时时看顾，再者，朝暮的下落不明，徒儿有自己该做的事情。”许宣已想好，若师父再劝，也不必留这一晚，即刻便走。

　　“是，为师一开始是安排那些产婆准备在她生产之时直接要了白夭夭的性命，天帝有私心，可为师也有为师的私心，为师不想你今后飞仙还要受流言蜚语的影响。如今三星命格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晓，天帝要你做下一任天帝的太傅，大好前途，你的修行之路和未来，为师不能不替你考虑。”青帝觉得自己和他掏心窝子说上些，紫宣一向听话懂事，会理解他这个师父的。

　　念在他是师父，是长辈，许宣才没有在一开始打断青帝的讲话，接下来听得越发气愤，“替我考虑？师父又做不成我，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师父让产婆们作恶不算，还要替换徒儿给她疗伤的药，小白的伤口迟迟无法痊愈，您亡人之心不死，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师父做这些的时候有考虑过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