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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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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音挺直了肩膀,站稳之后,连忙把手缩回。
裴仲彥瞧见她的动作,把手伸回。
归宁寺的主持才姗姗来迟。
玄妙年近百岁,头发花白,精神气却十足,见了裴仲彥也不像旁人那般畏缩,只拿着手持,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裴指挥使大安。”
看见谢容音,眼神闪过担忧,“谢檀越,怎么在此处,我让人送檀越回去吧。”
谢容音常年在寺内养病,与主持相熟,颔首道:“有劳主持。”
没多久,就来了个小和尚,把谢容音扶回去了。
玄妙又露出几分不明的神色,“裴指挥使,可否留下来听老衲一言。”
归宁寺是皇家寺庙,玄妙又活了近百岁,天子少不了召他进宫探讨长寿之法。
裴仲彥服侍在近前,与玄妙的接触只多不少。
裴仲彥神色冷漠,项明从别处回来回禀没有其他漏网之鱼。
他头也没回,淡淡道:“不必了,你的话还是留给想听之人听吧。”
说完,手一挥,锦衣卫压着叛党浩浩荡荡地离去。
玄妙站在大殿内,只是叹气,又吩咐人把殿内的尸体运出去,清水冲洗过地板,血水在地面淅沥沥地淌,一滴一滴涌入土壤里。
血腥又潮湿。
———
北镇抚司
阴暗的诏狱内,叛党的惨叫声声声不断,裴仲彥一脸漠然地坐在审讯架前,修长的手摩挲着茶杯。
昏黄的火光落在他冷厉俊美的脸,轮廓如刀刻,五官深邃幽暗,他像匍匐在黑夜里的狼,猝不及防就咬断你的喉咙。
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里,裴仲彥神色自若,没过多久,惨叫声戛然而止。
项明到跟前请罪,“属下该死,刘杨已经昏死过去了。”
裴仲彥也没指望他能审出什么,先前陆陆续续抓捕的叛党骨头硬得很,嘴里也确实没什么有用的价值。
刘杨却是叛党的头目,无论如何都是要审出来的。
裴仲彥抬脚往里走,一边问:“人找着了吗?”
项明抹了把冷汗,回:“人已经在路上了。”
裴仲彥点头,继续往里走,没多久行至一间牢房前,刘杨被绑在审讯架上,气息微弱,浑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
双手双脚的筋尽数挑断,像一条频死的狗一样残活着。
裴仲彥没有任何同情的心理,审不出来,死的就是锦衣卫。
裴仲彥舀起一大勺盐水泼在刘杨身上,死尸一般的人也被疼醒,他疼得抽搐,嘴里支吾痛骂:“狗……狗贼,你……你不得好死。”
裴仲彥走到他的跟前,浑身压迫的气息袭来,他一把摁住刘杨的头,鹰一般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刘杨刺穿。
“我好不好死尚未可知,你现在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仲彥眼底泛起嘲弄,语气冷厉。
刘杨眼里满是血,嘴里的牙齿残缺不全,一字一句却也清晰,字字诛心:“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裴仲彥放开他的头,居高临下地看他,慢条斯理地道:“刘大人的家眷择日就要到京都了,希望那个时候,你的嘴还是这么硬。”
刘杨瞳孔放大,猛地挣扎起来,语气凄厉,“裴仲彥你不得好死,你永远都不会懂人的情感,你就是个怪物。”
裴仲彥举步走出狱牢,项明跟在身后,奉上干净的手帕,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大人不必在意这叛党的胡言乱语。”
裴仲彥接过,仔仔细细地擦拭手,垂眸淡淡道:“在意什么?怪物?他说的是事实,这件事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要是把什么的话放在心上,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项明见他神色淡淡,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说不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