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八那些偷听心声的狗男人》墨洗

54、“二十积分”

　　古代繁文缛节很多，好在程子煦的老母亲看着也不是那种喜欢搞事情的老太太。

　　亲自给焦悦介绍了程家的主要人物后，就拉着人说起话来。

　　程家人口简单，除了程子煦的母亲之外，还有两个成了家的叔叔，程子煦这一代，还有一个堂弟和一个堂妹。

　　初次见面，看着没人像搞事精，焦悦很是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除了暴露自己之外，她最怕的就是碰上宅斗啥的。

　　那样的话，简直要命。

　　她可不觉着自己能笑到最后，毕竟，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突然搞些高大上需要智商和情商的游戏，那还是早点狗带比较好。

　　程子煦眉心微动，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说辞，听起来可不像出自他们珩朝的孤魂野鬼。

　　难道，天外来客？

　　用过早膳，焦悦就在迎喜和另外一个新来的丫鬟冬灵的陪伴下，出了将军府。

　　在外面流连的人并不多，偶尔见到的店铺，老板看着都苦着一张脸，仿佛为了生活操碎了心。

　　得了原主所有记忆的焦悦没有太过意外，经历了几场灾难的国家，要是还能热热闹闹的，那才让她惊讶。

　　把一整条街逛完后，两个丫头的手上多了一些不知名野草。

　　都是从路边一些老农手里拿来的，没人认识这些野草，老农挑挑拣拣准备扔了，被焦悦看到，跟老农要来的。

　　老农不认识，但焦悦却认识。

　　这个时节，放在现代可能早了一些，但到了这儿，曲麻菜看着倒是已经长成了。

　　看得出来老农不认识曲麻菜，焦悦也不认识老农赖以生存的那些菜都叫什么名字。

　　对于那些不认识的菜，焦悦不是没有好奇心，但暂时还不想去尝试。

　　说实话，她其实不太喜欢曲麻菜的味道，但初来乍到，这个时代又百废待兴的。

　　能给餐桌上多添一份能吃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家……府里有鸡蛋吗？”

　　“有的夫人。”

　　“好的多谢。”有就好，对焦悦而言，曲麻菜也就只有炒鸡蛋，比较合她的胃口了。

　　从街头走到街尾，除了那一把“野草”之外，焦悦再没有买任何别的东西。

　　看她对胭脂水粉的铺子始终目不斜视，迎喜还好，冬灵却有些担心，张张嘴，最终还是没忍住。

　　“夫人。”

　　“嗯？”

　　“夫人不买些胭脂水粉吗？”

　　“你想买吗？想买的话，就跟迎喜一起进去看看吧。”

　　“不，不是。”冬灵的年纪小，一着急嘴巴就噘得老高，“夫人不买一些吗？”

　　焦悦回过味儿来，扬扬眉，“是谁吩咐你了？”

　　“是，是将军。”冬灵解开腰间绣袋递了过去，“将军昨夜嘱咐过奴婢，今日若夫人出门，就带上夫人多买些夫人喜欢的。”

　　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焦悦有些明白了，原主确实挺喜欢买胭脂水粉的。

　　身体不好，脸色常年苍白的缘故，所以原主使用化妆品的频率，比这个时代其他人更多一些。

　　时间久了，在别人的眼里，大概就是极喜欢胭脂水粉的模样了吧。

　　她接过冬灵递过来的绣袋，绣袋刚刚入手，就听见仿佛从脑海里传来的机械声播报着，“二十积分。”

　　“……”焦悦看看四周，“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看到两人动作一致摇头，焦悦心里就有了数，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珠串，打开了荷包。

　　里面有三坨大小不一的碎银，这个时代，几坨碎银究竟算是几两，焦悦还没有任何概念。

　　虽然很想知道这所谓的二十积分究竟是怎么换算的，又究竟能用在什么地方，但眼下她也没时间去探究。

　　“以前买胭脂水粉，只是需要罢了，并非喜欢。”

　　“那……”

　　“这些银子，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是。”

　　回到将军府，焦悦还没来得及去探究积分之事，就先在将军府上看到了三个娇客。

　　温婉的，英气的，可爱的，三个外貌上佳，气质各有不同的女人一碰上她，就先行礼，喊了她一声“姐姐”。

　　姐姐？

　　焦悦眉梢一挑，如果她没记错，她现在站的是将军府，能在将军府上对她喊姐姐的，可想而知会是什么身份。

　　原主的记忆里，这位程将军好像并没有什么妾室啊通房什么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仨儿，哪里冒出来的？

　　只是这么随意一想，焦悦的心里就有四个字飞速飘过：暗、度、陈、仓！

　　嚯，厉害了……

　　对于面前冒出来的几个女人，焦悦倒是没有什么恶感。

　　古代嘛，妻妾成群那是常态。

　　她身处其中无法接受是她的事，别人乐意接受，那是别人的事。

　　看得出来迎喜有些为她生气，冬灵确实纯粹的担心，焦悦哭笑不得，对三人点点头，“你们好，准备去逛花园？”

　　已经做好被发难的准备，可焦悦却出乎意料的和颜悦色，似乎让三人挺惊讶的。

　　足足愣了几秒，才整齐划一地行了个半礼，“是的姐姐。”

　　“那就去吧，我也有事，就不招呼你们了。”

　　比起计较这些，对焦悦而言，眼前先弄清楚积分怎么算，又要怎么用来的更加重要一些。

　　她走的潇洒，殊不知后方三个女人，以及三人身后的随从，却足足原地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位，夫人她……”气质比较可爱一些的女人姓臣名子宜，是柳城一小官的掌上明珠。

　　气质比较英气的女人姓李名芳芷，为柳城太守府庶女，闻言斜睨了臣子宜一眼，“难道你还希望她直接大发雷霆，将咱们发卖出去不成？”

　　温婉女子掩面轻笑一声，“芳芷妹妹说笑了，我等虽身份低了夫人一等，却也不是能随意发卖的小妾。”

　　三人虽然要么是小官的女儿，要么就是稍大一些官家的庶出，但确实如她所言，也不是将军夫人能随意处置的存在。

　　只不过……

　　李芳芷和臣子宜是怎么想的姑且不说，在温婉女子的心里，焦悦见到她们却半点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比大发雷霆更让她心堵。

　　可要说这位将军夫人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吧，想起刚刚将军夫人的模样，她又觉得不像。

　　这么一琢磨，这姑娘，莫名就对焦悦生了一些兴趣。

　　听说将军夫人打小身体不好，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夫人才在两人大婚的第二日，就张罗着将她们召进了将军府做客。

　　但刚刚打个照面，对方面色红润，走路带风，看着可不像身子骨弱的。

　　三个女人心里怎么想的，焦悦不知道。

　　但焦悦现在确实很想发火，而且，是对老太太发火。

　　跟三个女人分开后，她正准备回去关上门好好研究一下积分的事情呢，就被老太太让人喊了过来。

　　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在逼逼叨叨纳侧室纳妾的事儿。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的身体不好，给儿子多找几个老婆也是为了夫妻和睦什么的。

　　听到一半焦悦就笑了，原主确实身体很不好，你要帮儿子纳这个那个的，纳就得了，还什么为了别人夫妻和睦，我可去你的吧。

　　合着给人家夫妻俩之间找三找四找五的掺和进去，还是为了让人家夫妻俩性生活愉快，然后夫妻和睦？

　　呵呵哒，我可谢谢你个大头鬼！

　　早上看着还正常的一个老太太，这会儿怎么就不干点正常人该干的事儿呢？

　　程子煦回府，过来跟母亲问安的时候，人还没进去呢，就听到某人心里的怒吼。

　　被震得脚步一顿，落脚的时候，下意识放轻了不少。

　　仿佛一不小心，就能让站在房间正中央的姑娘彻底暴怒。

　　即使如此小心翼翼，听到动静回头的焦悦，还是没忍住瞪了程子煦一眼。

　　倒不是对程子煦已经有什么感情了，但是被老太太这么一掺和，她莫名就不想让老太太达到目的。

　　想给儿子找小三小四小五传宗接代是吧？门儿都没有！

　　清清楚楚将焦悦的心路历程听的明明白白的程子煦，本想拒绝此事，现下却闭上嘴，默默看着。

　　他就想看看，这位不知从何处来的姑娘，究竟要如何应对。

　　可惜了，焦悦向来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扭头就把程子煦推了上去。

　　“母亲，您想要给……”

　　【我该叫的亲密一点，还是该叫的矜持一点？】

　　总算想起原主对程子煦的称呼，焦悦话风一转，“咳咳，您想要给子煦哥纳妾，儿媳自然不会反对，但您是否问过子煦哥了呢？”

　　【心累，算了，爱咋咋的吧】

　　“……”迎上老母亲的视线，突然就被推出来的程子煦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低头，“娘，今早不是对您说过了吗，阿瑾身体已然大好。”

　　“可是……”老太太犹豫地瞅了一眼焦悦的脸，“看着确实跟今早一般面色红润，但…”

　　“娘不必担忧，儿子会好好照顾阿瑾，日后时机成熟，不会耽搁您抱孙子的。”

　　见母亲有些松动，程子煦再接再厉，“想想您与父亲之间。”

　　“好吧，那我就想法子送那几个姑娘回去？”

　　“劳烦母亲。”

　　【这就，完了？】

　　焦悦眨巴着眼睛，被程子煦领出老太太的房间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按照正常逻辑，母子俩不是该好好争论一下啥的吗，就那么，一两句话，就不折腾了？】

　　程子煦哭笑不得，这姑娘，倒是想的复杂。

　　“爹和娘当年成亲的时候，都未曾见过对方。”

　　【咦，讲故事？】焦悦眼睛一亮，跟程子煦挨得近了些，方便倾听。

　　“婚后，他们二人虽有些生疏，但相处久了，感情也就慢慢好起来了，但……”

　　“嗯？”

　　“先帝荒唐无道，就在爹娘感情渐深之时，因宫中美人枕头风一吹，就张罗着要给父亲赐婚，甚至，想夺了母亲诰命。”

　　【嘶，这皇帝小脑裹畸形了吧】

　　【不过，皇权至上的古代，怕是想拒绝都难】

　　程子煦并不懂对方心里那句话究竟何意，但也大概听得出来这是在骂先帝。

　　“父亲并未答应，当时究竟如何让先帝免了这番心思的，母亲和我，都并不知晓。”

　　然而后来，父亲的兵权便被一降再降，可能发现处境凶险，父亲自请解甲归田，带着一家老小，远离皇城，重新安居。

　　虽然母亲的诰命最终也没保住，但夫妻家人齐心，日子过得却也不错。

　　直到他交上了一个朋友。

　　听到这儿，焦悦忍不住了，想到对方现在的身份，还有原主的记忆，将事情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个朋友，不会就是现在的君王吧？”

　　“对，你猜对了。”程子煦笑眯眯地。

　　现在想想，他平生最大的幸事，约莫就是与君王相识于微末，然后并肩作战，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破而后立吧。

　　虽说如今艰难一些，但比日渐腐朽恶臭的前朝，终究是更加让人期盼。

　　都说皇权无情，但当今却给了他们这些驻守四方的将士最大的自由。

　　年节之时，若有心，便回去皇城一趟，陪着当今把酒言欢。

　　若不想，也可待在自己驻守的地方，与同样未曾归家的将士们谈天说地。

　　看得出来，这君臣之情确实深厚了。

　　相处不久，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翻一翻原主的记忆，这程子煦的三观也挺正直的。

　　能让这样的臣子拥护的，估计人也不会太差劲。

　　除非，堂堂将军，看人的眼睛很瘸。

　　毕竟已经到了这个时代，比起将军眼瘸看错人，焦悦还是更乐意相信当心皇帝确实是个挺好的人。

　　既然这样……

　　如果积分真的有些用的话，也许可以利用利用？

　　想到积分，焦悦有些着急，忍不住对程子煦摊开手，“你这里，有一两银子吗？”

　　【先看看一两银子长什么样的再说】

　　程子煦的反应不慢，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索性问身后跟着的小厮要了一两银子给焦悦。

　　接过银子，焦悦再次听到机械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二积分。”

　　【所以，一两银子等于两个积分，荷包里那些应该是十两咯】

　　得了答案，焦悦又将银子还给了小厮，“多谢。”

　　虽然不知道焦悦心里想的积分究竟是何物，但以程子煦的理解，恐怕这积分之事，会是一件好事。

　　因此，焦悦迈着有些匆忙的步伐离开后，程子煦的心里不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