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之——蛇眼》yutong

3、章三

　　华盛顿时间中午11点30分，在戚少商一路绝对可以领到一沓交通局的罚单的可以摔断脖子的可怕速度的飞车下，他和厉南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海军下设的医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陆小凤仍然在手术室，手术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
　　把厉南星安置在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之后，戚少商去找了专门负责的人，了解陆小凤的情况。
　　据医院的工作人员说，陆小凤算是非常幸运了。当时枪击案发生的时候，四个受害者，都是头部中弹，三个当场就死亡了。而陆小凤，到底不愧是调查组的精英探员，虽然他是第一个中弹的，但是他似乎稍微有所察觉，在中弹之前抬起手臂挡在头部前面。结果子弹尽管射穿了他的手臂射断了他的臂骨进而命中他的头部，但是由于巨大的穿透力已经被消减了不少，几乎没有穿透颅骨，只是造成了头骨骨裂，和比较严重的脑震荡。
　　还有，这位工作人员翻了翻陆小凤的检查报告，头部的透视发现还有轻微的出血。
　　如果说严重的，也就是这脑震荡和出血了。毕竟是人类最精密的中枢组织，而且也毕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所以如果在手术结束麻醉药消退之后能立刻恢复意识，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反之，如果无法醒来，那么轻则瘫痪重则成为植物人。
　　瘫痪？植物人？
　　戚少商笑笑。
　　不会的。无论是这两个中的哪一个，都不会是陆小凤的最终结果。
　　他相信他对陆小凤的了解，和他对陆小凤对厉南星的爱的了解，就像他对惜朝。
　　他们，都不会让自己最爱的人，为了自己受这种缠缠绵绵的折磨，所以不为别的，就只为了爱人，他也绝对，会没事的。
　　只不过当他带着满满的信心回到手术室门口准备安慰一下厉南星的时候，他发现，刚才还有些软软的哀伤的厉南星，不见了！
　　厉南星此刻，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绝对不是什么都没看。他的眼神这会儿很坚决，而且目光焦距明确，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是无助，是彷徨，是心碎，是惊恐”。
　　他在讲电话。
　　照说，厉南星和顾惜朝，都在骨子里有种少年人的热血，也有种神奇的正义。他们，几乎都不会在医院，古迹这类的场所讲手机电话。因为他们都不希望手机的射线在古迹中，在病人的身体里，留下任何的辐射。
　　所以这会儿，看到他居然在讲电话，在手术室门口，用那种，几乎可以说是狩猎者的眼神注视着窗外……戚少商忽然觉得，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或者说，一种让他背后汗毛竖起来的，兴奋的战栗。
　　就好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在遇到强大的对手时，在匣中争鸣，急欲越鞘而出一较高下的感觉！
　　厉南星这只，一直在沉睡的豹子，终于醒了吗？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惜朝。”
　　惜朝？
　　他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戚少商的注意。
　　戚少商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老大，这个案子，交给我做吧。”他说，不是征求意见，不是询问，而是要求，并且，似乎不打算接受否定的答案。
　　“南星，按照规定，你该回避。”戚少商摇摇头，不太赞同。
　　南星他这会儿，几乎可以说是被复仇的欲念点燃了吧。这样子的南星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不知道这样子的南星会做出什么，他不能让他就这么挟着复仇的火焰去随便燃烧。
　　“少商，放心吧，我有分寸，不用回避。”厉南星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自己的要求。然后把电话递给戚少商，“或者让惜朝和你说？他最了解我的，他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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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忽然觉得，其实南星也挺狡猾的，让惜朝来说……这不是对着他的软肋敲吗！惜朝那好口才，那堪比第三宇宙速度转速的思维，到头来他还不是个服从！
　　“少商！”然而还是希望能听到那边声音的戚少商刚把电话放到耳边，那边顾惜朝配合无比默契的开了口。“相信南星吧，他可以的。”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说服的说辞，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顾惜朝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冷静客观，少了平日里淡淡嘲讽的语气，此刻听来，却再正式，再具有说服力不过。
　　“我知道了。”戚少商点头，给厉南星看，回答，给顾惜朝听。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片刻不曾分离的兄弟，没有人会比顾惜朝更了解厉南星了。而在工作方面，就算是对他，顾惜朝也鲜少会感情用事的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少商，我这边刚刚进了一个很严重的案子，暂时恐怕是不能回去帮你们。”顾惜朝一边说着，电话那边还一边“咔哒咔哒”的响。
　　“没关系的，你安心工作，我们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戚少商宽慰他，“南星也不会有事的。”
　　“嗯。你们两个也要注意安全，我看了那边传过来陆小凤的病例，凶手恐怕不好对付。”那边持续的“咔哒咔哒”响。
　　“好的，我们会小心的。”戚少商说。“惜朝，你在干嘛呢？”
　　那么规律的声音，又那么清脆，惜朝说他在工作，好奇怪的工作时发出的声音啊！
　　“我在钳肋骨。”顾惜朝的声音，不带半点儿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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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默默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结果，在厉南星的坚持下，这个案子他SOLU。
　　厉南星从手术室门口离开的背影，终究是坚定的。也让戚少商终于意识到，就算是睡着的豹子，也不可以去招惹的。
　　你说，你把他招惹醒了，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小凤，你要好起来！我等你！
　　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厉南星最后转头看了手术室方向一眼，便不再流连的安静离开了。

　　说起特别探员厉南星，NCIS几乎所有人都会说一句话：是个温和的人啊。
　　然后呢？下文呢？再继续问呢？
　　没有了。
　　和他同事了三年的所有NCIS的工作人员——当然除了戚少商和陆小凤——甚至包括A组的电脑天才儿童穆鸠平和材料专家阮明正在内的其他人，对厉南星都无法形容的更多了。
　　A组，有大将作风的戚少商，有风流多情的陆小凤，甚至还有借调过来却被所有人都知道的雷厉风行的顾惜朝。他们这些人，风头实在太健，被所有人如同故事一般的传说。结果，一向温和又喜欢低调行事的厉南星，几乎就湮没在他们三人的光影中，虽然也被大家知道，但是却常常是容易被遗忘的那一个。
　　然而我们说，遗传基因，有显性的也有隐性的，这就是为什么有的父母都是双眼皮而子女却是单眼皮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外祖父有色盲，母亲没有，外孙却有的原因。
　　基因，是一切的原因。
　　于是，厉南星的基因是什么样子的呢？
　　提这种问题的人，大概会被我们敬仰膜拜的顾法医鄙视到死吧。
　　我们有相同的从父亲那里得到的Y染色体，和相同的从母亲那里得到的X染色体。难道，会有其他组合的结果吗？
　　（请自行想象，顾法医那著名的挑眉嘲讽顾氏笑。）
　　那么答案自然不会是别的。
　　厉南星和顾惜朝的基因，除去个别的变异不算，几乎完全一样。
　　这点，我们早就知道了。
　　那么说，他们两人的性格，会完全不一样吗？
　　如果说，这是基因变异的结果，那么这变异的也太过分了。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太可能实现的。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两人的这条“性格”的基因，表现在顾惜朝身上是显性的，而表现在厉南星身上，就是隐性的呢？
　　好吧，这不是生物课。
　　其实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证明一点，无论厉南星平日里，多么的温和柔软，多么的好脾气就像一只很乖的小猫，但是！
　　没错，就是但是！
　　他和顾惜朝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有顾惜朝这样子雷厉风行，手段凌厉的兄弟，厉南星，怎么可能会是软豆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