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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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从我十六岁进入耶鲁医学院直到今天，陆警官毫无疑问是我所有的病例中运气最好的一个了。”
海军医院的脑外科加护病房中，一位并没有穿着医护服，差不多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只手对着灯光举着一张头部核磁共振的片子，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
“在这种距离下被M-247.62mm直接命中头部还能够活下来，而且神奇的是大脑居然还没有受到不可逆的伤害，更没有给他来个高位截瘫什么的，该说这种人，真是命不该绝吗。”
男人继续看这片子，继续啧啧感叹，而且似乎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位警官的头骨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结构组成的吗？不然子弹怎么可能打不穿呢。”
“不是他的头骨结构特殊，而是陆小凤在中弹的一瞬间反应迅速。”戚少商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就是惜朝推荐来的所谓“脑外科专家”？
大大咧咧的就随便进了重症监护室，连工作服都没穿，随便的拿着片子在看，而且居然还突发奇想的认为陆小凤的头骨结构特殊？
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位“专家”开始看片子之前，还在和他兴致勃勃地讨论他养在加拿大的一匹阿拉伯纯种赛马！
思维跳跃如此跨度，让人不能不佩服啊！
“反应迅速？”
“嗯，当时现场有四人受到攻击，其他三人全部是头部中弹当场死亡，只有小凤一个人当场没有死，而且坚持到了救护到来。”戚少商小心的掀起陆小凤的被子，让他看陆小凤左边打着石膏的手臂。“他在对方开枪的瞬间用左臂举到头侧，用手臂挡住了头部的致命处。所以实际上子弹是在穿过他的左臂，被臂骨阻截削弱了冲击力之后才射中头部的。”
冲击力被大部分消减掉，因而在最后射入头部的时候已经没有足够的力度穿透头骨进而损伤到头部组织了。
这就是陆小凤“幸运”的全部过程。
男人没再说什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陆小凤，看了看戚少商，忽然笑了。
“Leo说NCIS里都是些很有趣而且很强悍的人，果然没错。”
子弹的飞行速度是无法用人的肉眼捕捉到的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我们不是黑客帝国中的数码程序不是救世主，正常的人是不可能做出类似电影中优美华丽又很酷很有型的慢动作一样的看到子弹然后躲避子弹的动作，多数正常情况下，人还是被击中的几率更高些。
尤其是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狙击手。经过训练的优秀狙击手能够完美得在任何地方把自己包括气息在内的一切都毫无破绽的隐藏起来，耐心的等待最佳的攻击时间最后给与目标致命一击。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这样的一击，可以说是一种不可抗因素，是绝对致命的。
在这种几乎绝对之下，陆小凤能够在那万分之一秒里迅速做出判断并保护自己，其能力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放心吧，有我在，陆警官就不会有事，不用多久就可以健康出院。”男人挥了挥手中的片子，笑得很是信心十足。“我向Leo和Hugh保证过，让他们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只健健康康的小凤凰。”
“Leo？”戚少商有些奇怪，是惜朝的朋友？他是知道Hugh是惜朝的名字，不过惜朝亲近的能够达到这么好交情的朋友，他不是应该都认识？
“哦，他的中文名字叫于佑和，是Hugh的表哥啦。”
于佑和？
这个名字戚少商倒是不觉得陌生，财经杂志上时常出现的名字，加拿大籍的华侨，著名大财团总裁的继子，也是该财团的继承人。
不过，南星这次要调查的怀疑是案发现场的大楼不就是他那个财团所属？
调查取证的工作，进行的意料之外的不顺利。不过虽然是意料之外，在厉南星看来却也是情理之中了。
毕竟，一个精明狡猾的凶手，怎么可能会傻乎乎的把凶器留在家中显眼的地方等待警察来发现呢。必然是找了什么安全的或者是隐密的地方妥善的收藏好了。
同时，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是，当警方提出对威尔逊 史密斯的怀疑时，他竟然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一卷证明他在案发当时正在后仓库清点货物的录像带！
根据仓库管理员的证词，史密斯先生虽然作为一个高级主管，但是他时常到仓库亲自清点货物以确保在发货时万无一失。至于时间上就比较不固定了，有时是早上一上班时就去，有时是晚上快下班时，或者是白天他没有其他更重要的工作要处理时也会去。
所以说他在上午十点多去仓库清点货物，于情于理都是说得过去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
厉南星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录像画面，苦苦思索的头疼得像有一只涡轮发动机在里面搅。
因为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NCIS也不能提供出凶器这一最重要证据，对于威尔逊 史密斯的怀疑也不能够成立，不能拘留。而对方高薪聘请的名律师在第一时间赶到，结果对史密斯的问讯也无法进行。
看起来，调查再次陷入了僵局。
要怎么打破僵局呢……
厉南星手里拿着放映机的遥控器，反复一遍遍的放着史密斯在仓库里的那段录像。
从录像的时间上看，他从上午十点钟一直在仓库停留到十一点钟，整整好好一个小时，刚好是案发的那个时间段。
在没有凶器的情况下，要想进一步的将调查进行下去，那么必须要突破的就是这卷录像带。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厉南星再一次从头看了一遍，忽然！
有了！时间！就是时间显示！
一个人，不管多么有时间观念，脚步多么精准，也不可能在十点准准的时候踏入仓库门，在十一点正的时候出门，甚至连一秒都不差！
如果不去注意秒数的话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如果特别注意了的话，小厉教主忽然笑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录像中人的动作明显是比正常人的行为要慢了一些，如果放到快进两倍的速度看的话，才刚好符合那种大公司里人流匆忙的速度。
因为一直都是在用快放的速度在看这一个多小时的录像，所以完全没觉得速度上有什么问题。而如果放到快放三倍以上的时候，才是正常快进的影像。
那么从时间上换算，这显然也不是时间长度为一个小时录像，而是估计在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的影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厉南星几乎要有些得意了。
真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监控镜头正对的一面墙上挂了一个不算小的钟，经过小穆将图像清晰放大处理后，可以很准确的读出他离开仓库的时间：九点十五分。
前后一加，也即是说，威尔逊 史密斯从八点四十到九点十五分这段时间内在仓库停留了差不多四十五分钟，然后在案发之前一个小时就离开了仓库。
一个小时，足够他回到办公室架好狙击枪在合适的时间袭击行人了。
而这样一来，仓库管理员的证词也就不足取信，显然他撒了谎，而且说不准，他还是威尔逊的同伙。
同一时间痕迹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于佑和提供的那份绝密资料可以确定并非作伪。
于是，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作案手段，都出来了。
凶手，已经可以板上钉钉的确认是威尔逊 史密斯无疑。
但是，知道了是他，和能够逮捕他，却也并不一样。
如果说穆鸠平所查的另外几起枪击案的凶手也同样是威尔逊 史密斯的话，多次作案而未被缉拿归案，可见他是多么狡猾，而且手段众多。
同时，从这一伪证就能看出，这个对手不仅狡猾，而且估计还有众多的帮手，虽然不一定是同伴，但是往往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合作反而更加稳固。
史密斯付钱给这些帮手们，而他们帮他掩护。
或许他们并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或许他们只是每人只知道自己要做的那些事情。
要想从他们下手攻破史密斯，恐怕是不太有可能了。
那么，要怎么让他能够俯首认罪？
“南星，”于佑和忽然打断了厉南星的苦思，很是神秘的笑了一下。“我有个法子，或许有用……”
还记得前面所说，NCIS大楼里一声枪响之后凶手被现场擒获吗？
“也就是说，佑和他拿自己做诱饵，故意让史密斯知道了他已经发现他侵吞公司款项的事，以此来刺激史密斯再次作案袭击他？”
海军医院的一间普通单人病房里，下了班的戚少商，解决了又一个棘手案子之后来华盛顿特区休假的顾惜朝，一起坐下来听厉南星讲述这个案子中不为外人所知的一些小细节。
“监视对方的动手时间太被动，不如自己给对方制造假象诱使凶手在我们的游戏规则内玩。”戚少商习惯性的皱下眉，眼里精光一闪。
“没错，如果是目标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离开，而又志在必得的话，那么再谨慎的狙击手也不得不仓促之间就动手。何况动手的环境还是他所熟悉并且长时间观察过的。”顾惜朝点头表示同意，作为一个顶级狙击手，他自然是了解同行的行动习惯。
“不过唯一让我比较惊讶的是南星的枪法！完全不输给我啊！”
“怎么，你的枪法好到足够作为标尺吗？”顾惜朝忽然一挑左边眉毛，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那什么惜朝啊，来来，我们出来好好讨论一下关于你转调NCIS的问题……”戚少商眼明手快的在顾惜朝准备说什么之前迅速拽着他离开了病房。
临走前还不忘向床上的伤员使了个眼色：兄弟，我是舍命给你创造机会了，要好好把握啊！
“南星，这几天辛苦你了。”
“……”
“你看你看，脸上都没剩多少肉了！”
“……”
“南星我劫后余生你都不高兴吗？”
“……”
“南星我大难不死……”
“别说死！”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忽然扑上去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对方的嘴唇！
哎呀哎呀！这可是飞来的美味啊不开动岂不是太对不起群众对不起老大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南星了！
虽然受伤但是依然色心不死的某只立刻狼爪摸上怀中人的腰，蠢蠢欲动中……
“陆小凤我忘了告诉你！医嘱要清心寡欲三个月，否则当心头部伤口恢复不好留下后遗症！”顾惜朝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那只狼爪。“戚少商你胡说什么……谁说要调……NCIS……去做你上司……压得你……”
声音渐渐远去，但是原本投怀送抱的人已经早就远远的逃到单人病房附带的浴室去了。
哎，该说海军医院的条件好呢还是不好呢！
午后明媚的阳光下，头上还包着纱布的陆小凤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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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章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