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夏》沙陌

67、第三十四章 子言的坦白

　　“哥。”木诺皱眉，沉声开口。
　　易宸轩和苏辰的脸色也有点为难。
　　“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莫子言看到我们几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是淡然一笑，“我不过是来道别而已。”
　　于是我们这一行人集体错愕了。
　　莫子言却不在意，抬头，目光越过我站在我面前的木诺的肩头，看向我：“Anna，单独说几句话好吗？”
　　我一愣，想了想以后，慢慢点了点头。
　　木诺他们看了我一眼，就默默站到了一边，说了句“我们在大厅等你”后就又转身走回了屋里。
　　.
　　.
　　月色错落。
　　我走到他身边，不想气氛太过尴尬，于是就率先笑问：“怎么？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家里窝着睡觉，跑我家门口来吹什么风？”
　　莫子言闻声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会有你这样凶巴巴的女的？”
　　我挑眉，对他的评价颇感自豪：“这是新时代女性的表现！”
　　莫子言于是挫败了，末了，不动声色地别开眼，若有所指地开口：“Anna，你说你也开着一个公司？”
　　“恩。”我老实地点头。
　　“奥祁，对吗？”
　　我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惊得一下就抬头看住了他：“你都知道？！”
　　莫子言点头：“恩。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滑出一丝让我心凉的弧度。
　　“那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不自觉地退开了他一步。我就说自己怎么会这么好运，来美国竟然还会和M.O.S的总裁碰上……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场设计好的局……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我是恨别人骗我的，可是，面对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恨不起来……一年来，他对我的好，对我的照顾，对我的纵容……这些，我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么多次被我刻意回避的细致关心，那么多次在我遇上麻烦时的主动替我解围，那些，我能感觉到，那不是装出来的……
　　莫子言听到了我的这句话，却是忽然就自嘲地一笑。
　　“勾引你，这就是目的。”
　　我一听，顿时就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却在碰上他是目光时读懂了一切……
　　“……考验吗？”我顿时就感觉有些无语……美男计？以此来考验我的心志和定力？洛姨她还真是，幼稚的可以……
　　莫子言不置可否，只是淡笑着提醒我：“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有人或许已经拿着我们两个的合照在洛肖面前兴风作浪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震惊了，合照？兴风作浪？……米拉也掺和进来了？
　　莫子言看着我的样子，垂了垂头，随即抬眸，承诺一般开口：“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的号码你有，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立刻打给我。我24小时开机。”
　　我有些气闷……这种事情一向是越解释越混乱的……兴风作浪，我闭着眼都能想到会出现什么情况……要死！
　　心里忽然就变得很烦躁，我皱眉：“不必了。我现在回去，或许还来得及解释。”
　　说完，转身就想离开了，可是却在忽然之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
　　我惊了一下，随即就不动声色地想要挣开，可是动了几下却发现他的力道那么大，我根本挣不动，于是也就放弃了，索性转过身：“还有事吗？”
　　“还能做朋友吗？”轻若浮云的声音从莫子言的口中缓缓滑出，竟染上一层薄薄的喑哑，“现在告诉你真相，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他的话，落在我的耳中，让我的心不由得一动……其实，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受了他妈的嘱托而已，本来错就不在他。更何况，既然只是一场考验，那也根本无所谓谁对谁错。
　　“我认定的朋友，一辈子都不会变。”我抬眸对上他的眼，微微一笑，“子言。”
　　“你不在乎我骗了你？”可是面前的这位自责意识过分强烈子言同志却似乎不相信我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一切都一笔勾销了，诧异地反问。
　　我无所谓地耸肩：“一开始我也不是隐瞒了我的身份？所以，我们扯平了。”
　　他看住我眼，神色有些不可捉摸，然后唇角慢慢扬起，却让我觉得有一丝苦涩的意味。
　　“你果然……与众不同……”
　　我也笑：“不是我与众不同，而是你接触的雌性物种太少了！”
　　“还会回来吗？”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以后点头：“会吧……还有两年时间呢。再说，我不来美国你就不会飞法国或者我们亲爱的祖国来探望我啊？！”
　　可是子言听见我的话，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我的话。
　　我在一片静默中有些感觉不自在，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还被他抓着，于是就怨念了：“喂，子言同志，我说……”
　　“如果，”可是我的话还没讲完就忽然被子言打断了，“如果你没有先遇到他，你有可能留在我身边吗？”
　　我听完他的话，一怔，脸微微感觉有些热。不过还好，他现在的目光也被他前额的刘海挡住了，所以，我们谁都看不到谁的窘迫。
　　“子言，悲情男主角这种角色不适合你来演。”我饶了一圈后，避重就轻，有些不自然地调笑。
　　子言，对不起。很多事情，没有如果。我只有一颗心，给了一个人，就已经再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的话讲出口了以后，手臂上抓着我的力道就渐渐松了，最后，终于彻底消失。
　　子言背过身，不再看我。两只手撑在车门上，狠狠紧握着。
　　“没事了，你走吧。”
　　六个字飘进我的耳里，是我从不曾听过的语调……我没法形容……
　　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的了。朝着他的背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转过身朝屋内走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Anna，如果……别委屈了自己。记得我在这里。”
　　身后，他的声音轻轻响起。
　　然后，是车门的开合。
　　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