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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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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飞龙十七年,四月二十五日夜。
神都洛阳的西街一点没有因为夜色的降临而变得沉寂,反而是灯火通明,人潮熙熙攘攘,繁华更胜白天。
若说平日里西街的夜市就够热闹了,可远远不及今日。那是因为今日是当朝宰辅明阁老的寿辰,夜晚宰相张大人在“栖霞楼”专门为明阁老摆下寿宴,邀请了一众官职显赫的高官,京城里更是有无数达官权贵应声而来,给明阁老祝寿。所有人都以今夜能进奇溪楼楼门为荣耀,西街上更不同往日,两侧站着齐刷刷的神都卫士兵,手中都执明晃晃的长枪,为明阁老寿宴保驾护航。毕竟神都衙门的上上下下可不敢为了这寿宴不出意外,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呢!
“刘大人,你让神都卫披盔戴甲包围西街,只恐百姓会说我这寿宴扰民啊。”栖霞楼明堂内,一个威严的男声慢悠悠从上方的主座传来。
下方第二排桌子上马上站起一人来,躬身向主座上说话之人行礼,说到“明阁老,下官万万不敢,圣上今日还亲自召见下官,询问寿宴安排事宜,唯恐被宵小之徒钻了空子。圣上对阁老您的安危可是甚为上心,本欲将左右神武卫调过来把守栖霞楼的,下官以恐惊扰百姓为由,这才劝圣上放下了这心思。”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唏嘘,“左右神武卫”可是皇帝的亲勋卫队,那是代表了皇室至高无上的地位,皇帝竟然打算派出“左右神武卫”来为明阁老寿宴护卫,看来在皇帝心里,明阁老泰山北斗一般的朝堂地位,绝非虚传。
“圣上感怀老夫,天恩浩荡。刘大人,你以百姓为先,此事你做的很好。”清晰低沉的声音缓缓从主座上传来。
神都府府尹刘辅赶忙深鞠一躬说到“承蒙阁老谬赞,下官愧不敢当。”随后坐下,默默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周围的一众人纷纷对他递来了恭喜中夹杂着些许嫉妒的眼神。刘辅今日安排得当,回答的更得当,当众为明阁老长了面子,得了阁老的称赞,连胜三级还会远嘛!
这个小插曲过后,明堂内又恢复了觥筹交错之声,众人脸上都展露着最明媚的笑颜,一遍对同桌而坐的同僚们敬酒,一遍用眼角窥探着主座上的情景,只要明阁老身旁一有空隙,马上就会有人前去敬酒。而自觉身份地位不够分量的,还会拉上几个同级的官员一同前去。主座周围好不热闹。
饶是据说明阁老酒量极好,千杯不醉,恐怕也顶不住这一晚整个神都官员的轮番敬酒。那些没收到请柬的小官,也在栖霞楼外排着长队,只等能疏通疏通关系,进去凑上一番热闹。前来祝寿的礼品已经摆满了整个大堂,楼道以及后院的院子,下人们正往来之中向外搬运,运上一辆一辆的大马车,什么明珠珊瑚,什么翡翠珠宝,还有奇花异草,珍奇走兽,好像只来看看这祝寿的贺礼,就已经是普通老百姓想不出的开眼界。
毕竟,送了礼未必能讨好到宰辅明阁老。而没送礼,或是送的礼轻了,让明阁老知道,那恐怕下场是没有人担待起的,到时大祸临头就不知道当初抠门是为了那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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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座上的明政此刻已起身离席,托词酒大不能再饮。宰相张问亲自扶着他向后堂走去,明政一推再推,坚持一个人上楼休息。
为明政安排的休息房间宴前他已经去过,并和张问等大臣在里面议事许久,所以他自认熟悉不需随行。宰辅明阁老不爱使用下人贴身服侍是全朝堂都知道的事,他本人并不是什么节俭之人,甚至吃喝无度会被弹劾骄奢。街头巷尾传言,明阁老不用贴身下人据说是因为他已亡的男妻曾经做过他的贴身小厮。
他高大直挺的身形不住晃荡,脚下也觉得轻浮起来,看来,他今夜着实饮了不少。他自己心里也默默嘲笑自己:“毕竟也是四十五岁的人了,这酒量远远不及年轻时了。”
楼下前堂人群推杯换盏的声音传到楼上,让他不觉烦躁,身体也热了起来,两只手正要去送送领口,此刻偏偏酒劲上来,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眼看明政这一下要摔个瓷实,一个力道从胳膊处传来,将他向后拉去,可惜他酒劲在身,自己站立不住,又由着劲向后倒去,最后结实地砸进了一个胸膛里。
这一下,明政也觉时态,赶忙向身后看去。
是一个身着淡绿色的素袍的青年接住了他,这青年比他矮上一头,单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五官更是清秀,然人看着那么的舒服,尤其是一双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干净。
明 政痴痴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完全的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低声的叫了一声 “茗儿”。他颤抖的双手就要扶上青年的双臂。明政似乎眼眶都湿润了,没看见青年眼神里充满的疑惑。突然来临的一个强势的拥抱,明政将绿袍男子紧紧地扣在怀里,将头紧紧地压在男子的肩膀上,十指用力,仿佛要掐进怀中人的肉里。
青年被他抱住来不及心里震惊和疑惑,实在是这人用力过大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了,他伸出手抚摸着这个激动到难以控制住不停颤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终于,禁锢在身上的力道松了下来,身前人的呼吸也平缓了。正当他准备抽身从眼前的怀抱中脱离时,一只大手拉住他的大臂,拖着他撞进了身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