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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新婚之夜 ...

  •   看着昂西越来越近,我忙在屋子里跟他玩起了捉迷藏。他进我退,他退我继续退,如此几番下来,我顿觉体力上有点儿吃不消。而昂西的脸色,也未见得有多好。
      “普丽莎,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他终于立住了,脸色不悦地说道:“难道,除了安迪,别人就不能在你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安迪……为什么又要提到安迪,难道这些人,一定要用这个名字将我刺得百孔千疮吗?
      见到我有片刻的迟疑,昂西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其实,安迪并非你所见的那么纯良。”
      怎么又提到了安迪,还是安迪的坏话。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说法。
      我索性扭过头,懒得听这家伙吹风。
      看到我一脸不配合样儿,昂西的最后一丝仅存的耐性算是被我彻底磨光了。“普丽莎,那个人,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他猛地冲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努力摇晃道:“你可知,安迪他是个什么东西。为了让你相信他,安迪几次拿你的命来做冒险,还记得帕拉吗?”
      帕拉,那只骄傲的法兰西母鸡,我自然不会忘记她。如果不是她把我从医院里劫出来,也许我早就回美国了。
      “那一次劫持,是帕拉的私自行动,但如果没有人给她放水,她又如何能把你从安迪的防护网中将你带走?”昂西的眼,满是血丝的冲我吼道。
      帕拉……安迪放水……我的耳朵嗡的一声响了起来,如同万千蜜蜂在耳边飞舞。
      安迪那夜焦急的眼神,犹在我的眼前,夹杂着帕拉阴冷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昂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普丽莎,你是不是总有头痛,当安迪不在你身边时,这种头痛就会非常厉害?”
      “这和安迪,有什么关系?”我摸了摸头,对昂西的说法不予置否。
      昂西松开了钳制我的手,眼中的目光,逐渐冷溶起来:“你真是个傻瓜,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昂西背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手搭在门锁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可仿若过去了一个夏天。
      昂西终究没有打开那扇门,他回过头来,面向着我,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看向我。一股冷风忽的从我脑后门那里吹了过来,嗖嗖地吹得人刺骨。柬埔寨,有冬天吗?
      在我愣神的当口,昂西已经脱下了外衣,正要往床上躺。我忙闪开身来,可就在此时,一双长臂搂住了我的腰,将我揽到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昂西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变化多端的主儿,刚才还摆出一副要走的样子,现在就想脱裤子变禽兽了?
      呸,想得美。
      我毫不留情的伸嘴咬向昂西的手,牙齿深深地挤进了他的肉里。这家伙的手上,有股淡淡的熏香,难道他刚才还去上了香?
      真不理解这些亚洲人,他们口口声声吃斋念佛,暗地里却做着人神共愤的事情,鄙视一下。
      “在床上时,最好别乱动。”昂西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比刚才低哑了几分。
      一股暧昧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檀香的味道愈来愈浓。而我身后,更如添了一个大火炉,烧的我脸红红的。
      我的颈后,忽然湿润了起来。一股酥麻感如过电般通过了全身,我不禁颤抖了一下。这个家伙,竟然……吻了我?
      懵然中,我松开了嘴,对他手腕上的两排血红的牙印子竟视而不见。
      我的脑海,此刻成了一片空白。我怎么忘了,今天好歹是我与他的新婚之夜!
      此时,昂西的手已经伸入到了我的衣领里,在我身上摸索起来。他呼出的灼热气息,不断喷到我的脖子后面,我的身体越来越热,可心里却越来越冷。
      终于,昂西覆身压了上来,而我也在同时,抡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顺势就要往他的头上砸去。
      然而,一只强有力的手却抓住了我即将砸下去的瓶子,将它扔到了一边。对着我眼睛的,是一双充斥着红色血丝的暴怒般的眼睛。
      “你就这么想为安迪保持贞洁,你这该死的笨女人,你……”昂西的手高高扬起,下一秒,一个大大的巴掌就会落在我的脸上。
      小时候,爸爸暴打我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心中那个盘绕已久的魔鬼——那个拿鞭子抽打我,不高兴时抓住幼小的我狠狠暴打一顿的魔鬼。
      过去那些恐怖的记忆忽的涌上心头,我大叫一声,手臂不知怎的,仿佛有了千斤之力。我死死地抓住面前那个惊愕中的魔鬼,狠狠地踢打起来。
      “普丽莎,普丽莎……”黑暗中,仿佛有人在我耳边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手上忽然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暖,冲破了层层乌云,为我的世界送来了久违的阳光。
      是谁,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这种感觉,让我如此心安。
      “对不起……”似乎有人紧紧地抱住了我,刹那间,清幽的檀香氤氲在我的鼻间,我的意识开始沉重起来,昏昏沉沉的感觉愈来愈重。
      朦胧中,我的耳畔响起了一阵男子的歌声。歌声低哑,且带着浓郁的柬式怀伤,仿佛电影《情人》里,美丽的法国女孩站在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举行着婚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抗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不把你放在心里。
      只是,你是否也在这样思念着我?安迪的心思,我不得而知。为何那么久了,都不见你来救我?
      当我醒来时,天已微蓝。昨夜围绕着我的檀香,早已消融在了熹微的晨光中。我身旁的被窝,仍留着昨夜之人的余温,尽管他已经不在了。
      我揉了揉还有些沉重的头,回想起昨夜,我似乎看到了爸爸又在凌虐我。这种恐惧的感觉,伴随了我实在太久,让我现在还对男人心有畏惧。
      床脚旁的衣凳上,早已有人放置了几套整齐的衣物,有休闲装、正装,还有一套美丽的笼纱。怀着好奇心,我打开了这套黄色的笼纱。纱布的手感非常好,上面的刺绣图案全是人工用金丝线细细绣上去的,笼纱的左肩上还配了一条红色的缎带,喜庆味道十足。
      相信穿上它的人,一定是很美丽幸福的女人。毕竟,结婚,终于挽住了爱人的手,这无疑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刻。
      就在我拿着笼纱神思的时候,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在看到我手中所持的笼纱后,她的眼嫉妒般的眯起。当我意识过来时,我的身后猛地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直直推倒在地。
      我“哎呀”了一声,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梳妆镜中,映出了帕拉那双发红的眼。
      安迪放帕拉回来了?然而此刻,我真不想与这个疯狂的女人面对面。
      “该死的你。果然是只狐狸精,别以为你占了先生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他会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帕拉一番声色俱厉的指控,貌似已经掌握了我是个坏女人的证据,尽管,迟钝的我现在还没想到我什么时候勾引了别的女人的丈夫或男朋友。
      懒得与这个疯子计较,我避之不及地走了出去,可帕拉却不依不饶地堵在了门口,咄咄逼人道:“先生根本不爱你,他身边的漂亮女人,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把你踩在脚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我痴心妄想……跟这种女人在一起说话,真是鸡跟鸭讲,根本没有互通之处。于是,我冷言回道:“这一点,烦劳帕拉小姐你不用操心了。你若有本事,早就把这位花心大少拴住了。我虽然比不上你口中的那些女人,可最后还不是做了昂西的妻子?”
      帕拉的面色宛如一盘酱油,黑黑滴让人忍俊不禁。她就差没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别以为你胜利了。先生他根本就不爱你,不爱你。若不是老先生,你根本就进不了这个家门。总有一天,你会被赶出去的,到时,你就会知道先生她有多么讨厌你多么不爱你……”
      “帕拉。”一声不悦的男音在门口响起,昂西正阴着脸,看着帕拉的眼中汹涌着怒火。
      “你就这么跟你的主母讲话吗?”昂西走进了屋子,站在我身边,很自然的伸出手臂,搂住了我。一股强劲的温暖,立刻涌了上来,他看向我那坚定的眼神,似是在告诉我,不要害怕。
      看到我与昂西间的柔情款款,帕拉的眼圈忽的红了起来。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有你好看的表情,随即说了声低低的“对不起”,捂着脸跑了出去。
      “让你见笑了。”昂西松开了搂住我的手,波澜不惊地说道:“帕拉和我一样,父亲都是养父的手下。不过,他们先后过世,我和帕拉也就先后被养父收养。帕拉是个女孩子,本来养父想为她找个好点儿的人家,可她哭着喊着一定要留下来。后来,就做了我的保镖。你知道的,在柬埔寨,没有父母的女孩子,命运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所以,她的性格,慢慢地就变得很怪。有时候会冲撞些,你不要介意。”
      我不要介意……我真不想跟那种人介意,更不想跟这一群无聊变态的人介意!
      “好了,今儿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去吃早餐吧。父亲已经等不及了。”说完,他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向餐厅走去。一路上,他的神色都不是很好,为什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是在担心帕拉吗?
      不管他心里现在想的是谁,我那过去的新婚之夜呦,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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