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打工人升职日志》怀若子幽

2、新人生的求职与入职（2）

　　“嘀嘀”，仪器规律的声音，白色的天花板与被单，床头的输液架，手上的滞留针，还有身上无法忽略的痛苦。

　　哇哦，不错，开局读档重来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云泽睁开眼，对着手上磕到的乌青看了几眼，随即视线凝聚在床边柜子，上面放着几件杂物，钥匙串、烟和打火机、工作牌、钱包和……完好的黑色手机。

　　组织的目标是那个手机？子弹击穿还不够，还要回收？连存储卡都损坏怎么可能还有线索，行事也太谨慎了吧。

　　是的，他之前检查过手机的情况，电路板和存储卡都烧穿，什么都没发现。

　　可既然组织取回了东西，他的价值也就没有了，为什么他还好好的呆在医院里，没被组织解决，还是其实“那个东西”还在他手中。

　　云泽抓了抓头发，算了，记忆没有，线索也没有，还是别瞎猜了。

　　拿起手机，黑色的外壳没有任何装饰，他按亮屏幕。没有联系人，没有来电和信息，连常用的app也没有。

　　难道组织还好心的在回收手机后换上新的，显然不可能，云泽心里嗤笑一声。

　　检查了一遍，果然有麦克风摄像头等的异常权限，还有隐藏的未经许可向外传输数据的程序。他也不直接删除，而打算编写个小程序篡改这些传输信号。

　　他用手指在触摸屏上敲打字符。尽管他的手修长而且灵活，可在手机上编程还是挺不方便的，而且没有设置过习惯关联输入的手机，真的要一个个字符打。

　　啧，麻烦。

　　病房的门被推开，“你醒了，上原君？”穿着护士服的女性走了进来，“好在我发现，不然上原君就危险了呢，不小心在房间里摔倒失去意识。”

　　护士小姐又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补充了一句：“如果上原君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会有护理来帮忙，不用不好意思的。”

　　“你发现我的时候，还有什么其他人吗？”

　　护士给了否定的答案，“有人探望上原君吗？”

　　“不，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云泽低下头继续敲程序，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时间，用这部没装什么相关软件的手机，利用医院wifi入侵了医院的监控，随便找了之前一天的视频把昨天的覆盖掉，又把时间戳之类的小问题修改了。

　　这部手机的性能真的很可以，比起穿越前最新的智能机还好用，不知道是不是酒厂的黑科技，还是这个世界的科技就是这样的。

　　心里感叹一声，接着他继续编起了程，房间只有细微的触屏按键音，仿佛交织起旋律。

　　他低垂着眉，整个人显得柔顺而平和。

　　在离医院不远的小路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靠在阴影里。

　　伏特加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分割成四块，上面两块正是云泽正对的脸和正在编写中的程序，下面两块则是地图，地图上的红点定位在医院那里。

　　“算这小子识相，他说自己计算机技术好，倒也没吹牛。”伏特加看着源代码，有些惊讶于对方简洁高效而又带着奇思妙想的编程风格。

　　过了不久，屏幕中的黑发青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随即上方两块的内容变成其他，下方左边的定位也有所改变，只有右下角的红点依然钉在医院那里。

　　“走了。”副驾驶座上一直没说话的人开口，车内只有显示屏的光芒，被帽子衣领长发齐齐遮住的脸几乎看不到，嘴边有点明灭的红光。

　　伏特加将笔记本盖起，发动了车，“看这家伙的资料上写得是鉴识专家，没想到还有这个技术。”保时捷缓缓驶离，“他的身份也有点用处，大哥，要不要发展成外围成员。”

　　病房里，云泽放下手机，觉得有些疲惫，躺在床上闭上了眼，心里想着如果还能睁眼才算保住了小命。

　　他想得很明白，组织没杀他是因为还有价值，但他自己不知道这个价值是什么。

　　改监控是表明立场，写程序是展现价值，他想活命这是唯一的选择。

　　他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求职。

　　也还……蛮新鲜的？

　　在他陷入沉睡前，突然想到：如果对方只是单纯想监控他，免得他暴露组织呢？那样他其实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手机带在身上，不做出什么报警之类的举动就行了，毕竟他失忆了嘛。

　　不，不会吧，那他刚才一顿操作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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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泽离开医院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一天，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出大门时还觉得阳光有点刺眼。

　　他在门口的花池旁站了一会儿，中午的阳光很快让他出了一身汗，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在病床上感觉自己要发霉的云泽却挺喜欢这种感觉。

　　有时候人不病一场，感受到身体的虚弱，就不太注意自身的健康，他现在只想好好运动一番。好在原主应该也是喜欢运动的人，身体有薄薄一层肌肉，主要在腿部，也许是跟他一样会长跑锻炼身体。

　　一辆车在云泽面前停下，驾驶座的窗户放了下来：“走吧。”

　　云泽扫过对方的脸，这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五官没什么特色，带着黑框眼镜，眼袋明显，穿着普通的男士职业装。

　　点了点头坐进车内，在带安全带的时候，他看到后座还有吃过的便当盒。

　　“这么忙还来接我，辛苦了。”云泽露出温和的笑容，没有叫出对方的称呼。

　　这是“他”的表哥，原主小时候父母交通意外丧生后，被姨妈一家收养，云泽不用想都知道两人很是熟悉，从小一起长大，要是有什么小名昵称没喊对会让人觉得奇怪。

　　石田鹿谷瞟了云泽一眼：“你呀，不用这么客气，这么一副没脾气的样子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云泽没接话，依然微笑，这是他这段时间推测出的原主待人接物模式，通过来病房探望他的同事朋友们得知的。

　　主要依据探病的女同事在他装睡时相互的聊天，比如“上原君这么好的人居然遇到这种可怕的事情。”“没有上原君的笑容办公室都暗淡了呢。”等等。

　　总得来说，他得出的结论是，原主是个温和有礼、热心体贴、工作能力强的老好人。

　　“嗨嗨嗨。”云泽微笑着点头。

　　石田鹿谷无奈地转换话题：“下午我还要上班，先送你回去，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让由纪子多准备几个菜，庆祝你出院。”

　　云泽望向窗外，嘴边依然带笑：“下次吧，今天实在是有点累。”虽然入侵了不少地方的数据库，知道了原主的生平履历，可这些也仅能让他知道他的亲属关系、学历、医疗情况、社会保险之类的，没法推断他的性格、处事方式等等。

　　单凭在病房里听到的三言两语就随意模仿可能会出现巨大漏洞，所以他此时并不打算跟相熟的人接触太多，至少要等他从居住生活环境、社交网络、银行卡消费的大量数据中提取有用部分，完善对原主的侧写再说。

　　石田鹿谷欲言又止，最终轻叹一声：“……好，你多休息。”

　　这反应好像有点奇怪，云泽假装没注意，把玩着一直拿在手里的袋子，里面是原主的随身物品。

　　之前来探望他的表哥显然有点五大三粗，没想到给云泽带衣物，不想穿病号服出院的他只好拜托护士帮忙买了一套，短袖休闲服只有裤子有个口袋，没法把钱包、手机等都塞进去。

　　没多久车就停下，云泽目送表哥离开后，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建筑。这是一个看起来就有些年头的住宅楼，泛黄的外墙，六七层的高度，入口处连门禁都没有。

　　经济状况很一般啊。云泽从袋子里拿出钥匙，朝管理员打探出具体住在哪一户的方法还没实施就宣告失败，他缓缓走向楼道，仔细观察手中的钥匙，这样依照锁型他能排除一部分，再加上分辨里面是否有人，剩下的只能一个个试了。

　　所幸他钥匙串上的钥匙并不多，其中还有一把带着本田标志的折叠钥匙和一把明显较小的可以排除。

　　没多久，云泽打开了三楼一户房的门。玄关右侧的半透明玻璃挡板后是开放式厨房，进门正对的是客厅，客厅后面是阳台，厨房与客厅间有一条小过道，过道两边有盥洗间和两个房间。

　　是极简的装修风格，浅色大理石质感的瓷砖，白色的墙面上没什么装饰，65英寸的大电视立在客厅，前方是米白色的沙发和透明的茶几。

　　云泽又推开房间门，一间卧室一间堆放了不少物品的杂物间。

　　就像精装修的样板房，工整而没什么生活气息。衣柜里的衣物和冰箱的食物又说明这的确有人居住。

　　云泽不明显地皱了皱眉，不喜欢，但也能接受。

　　他关上门，将钥匙扔在桌上，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打扫，直到太阳西沉，他将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过这是必须的，不然他有点难接受住在别人的地方，尽管这个别人是“他自己”。

　　将衣物和厨余垃圾分开收好，等着那类物品回收日再扔。云泽怔了怔，这不是他的习惯，穿越前他并没有在这个国家生活过。

　　大概这也在原主的知识范畴，所以他知道怎么做吧，没多想，他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夕阳，决定下楼熟悉一下附近环境顺便解决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