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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被开门声吓到的温苒不小心磕在了他的锁骨上,牙齿上的疼痛感让她下意识发出一声闷哼的“哎呦”声,嘴唇触碰到锁骨的那一瞬间,那些细密的痛感瞬间被烧上脸颊的羞臊覆盖,随后,门口传来了一声尴尬的解释:

      “二叔,那个鱼……不,不好意思,我瞎了,什么都没看到。”

      羞于转过头去的温苒被那个人的手掌心摁住后脑勺摸了一下,随着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书房内重新回归一片寂静,有风穿堂而过,拨弄着枝叶扫在木窗上,留下一片簌簌声响,清润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他关切的问:

      “磕到牙齿了?”

      温苒点了点头,往后退了步,摇头道:“没事,不疼。”

      他只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随着她往后退的动作收了回去,放在刚刚被他磕到的锁骨上摸了一下。

      锁骨上有个齿痕,她的牙齿肯定撞疼了。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温苒不敢看他的眼睛,回到卧室就反手把门关上了。

      原来牙齿磕到锁骨也是会疼的。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磕到他的锁骨了呢。她的牙齿都那么疼,他的锁骨会不会碎掉?她想着想着又摇了摇头,她的牙齿又不是铁做的。

      但如果让她重新回去确认他的锁骨有无大碍,那怎么好意思!

      思来想去,温苒只好从床上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

      -【刚刚忘记问了,你的锁骨还好吗?】

      那边一直显示在输入中,最后发过来的却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任景川仰着脖子,露出一小节清晰分明的下颌角,他将食指放在锁骨上那个红起来的地方指给她看:

      -【它还好。】

      原相机镜头下的肌肤纹路清晰可见,一个暧昧的红色痕迹印在那个性感的锁骨上。

      她越看越觉得这张照片充满了色气,情不自禁的把脸埋在枕头上蹭了几下,想要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可是转念一想,一个齿痕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是夫妻的话存一下也没事吧?

      想到这里的瞬间,她直接翻出手机,干脆利落的红着脸将那张照片上保存到了相册里。

      中午,任岩留在这边吃饭,任景川把做好的清蒸鱼分成了两半,一半让他带回去给哥嫂,一半他们三个人解决。

      任岩这厮是有点脸皮在身上的,早上不小心打扰到他们新婚小夫妻温存,吃过午饭就准备开溜,谁知道还是被精明的任景川拦下来,勒令他打扫完厨房带着垃圾一起走。

      任岩嗷嗷叫着,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嘴里碎碎念叨:“二叔你真够狠的,早知道我不来了,真是赔了大鱼又折兵。”

      “这话你应该和让你用假鱼获来我这里探查情报的婶婶说。”

      任岩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会被二叔戳穿:“那鱼真是我钓的,我自个儿钓的。”

      “野生鱼和养殖鱼从味道上就能闻出来,”任景川落过去一个白眼,转眼就看到那小子沮丧的看着他:

      “是婶婶说的,这事儿办成了就给我换份工作,我不想呆在厂里……”

      任景川强势的打断他:“我不同意,你婶婶敢把你捞出来,我就弄你去煤机厂烧锅炉。”

      听着叔侄二人的对话,温苒忍不住笑了,任景川骨子里应该是个热情的人吧,他只有在面对亲人才会露出这样嘴上不饶人的一面。

      她这一笑,倒是让任岩想起来了,二叔做的决定婶婶不能扭转,但二婶肯定能啊,他立刻歪着头看着厨房外面:

      “二婶,你公司缺人吗?什么销售啊,文员啊,助理啊。”

      温苒倒是一直缺个助理,开口道:“我确实缺个助理。”

      任岩眼睛蹭的亮了起来,结果下一刻,她又提:“但这事儿你得和二叔沟通好。”

      找任景川商量比登天还难,他想从她这里找突破口,阴阳怪气的说:“哦,原来二婶你怕我二叔啊,我以为这家你做主呢。”

      这么显眼的激将法温苒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平静的点了点头:“夫唱妇随没听过?”

      这是任景川做的决定,叔叔肯定比她更了解侄子,她相信任景川那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满脸绝望的任岩一扭头就看到二叔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二婶根本就是在虐狗。

      他这个亿千瓦大灯泡,从早上到现在,被他们两个翻来覆去虐的体无完肤。

      单身狗的命也是命好吗!

      他干脆的拎起地上的垃圾袋,临出门时忍不住的说道:

      “那我还是打螺丝去吧,您二老慢慢秀恩爱,告辞。”

      温苒看他真的走了,伸着脑袋往门口看:“别生气啊,你真生气了呀?”

      任岩早已把门关上,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倒是任景川悠悠的说了句:“他没那么小气,只是习惯偷奸耍滑,需要治一治他的脾气。”

      温苒好奇的问他:“我记得他当年读的是财大,你怎么会安排他去打螺丝?”

      高中时期,任岩虽然是班级里有名的问题生,说来也是厉害,愣是在高三最后半个学期突飞猛进,考了个还算不错的分数,去了财大。

      “他高中时父母离异,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那半个学期我一直在他身边补习,算是没浪费我熬夜换来的补习时间。”

      “原来是这样啊。”说起这事,温苒就想起了复读一年的夏星,“要是那时候认识你就好了,你这位大神要是帮我闺蜜补课,她就不用复读了。”

      任景川浇花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向温苒,那时候她不认识他,但他认识她。他忍不住说:“那时候我认识你。”

      “是吗?”温苒却没有往这句话里的深处去细想,“那果然是在家长会上见过吧,那时候当班干部,会留下来给家长发学生试卷一类的。”

      “是在文化宫,在那面贴满了沉香树形成的宣传角下。”

      说来,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由于侄子成绩不理想,预备走艺术生的路子,还好那小子小学初中都有学画画,临时报个课外班抱佛脚是唯一的方法。那天,他去艺术班逮侄子回家补习,被香道研习社一位老师邀请进去体验了几分钟,出来时,他看到一位少女站在那个宣传角下面,仰着头那上面的沉香树科普。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连衣裙,梳着马尾辫,仰着头看墙壁上的内容,她不知道从那简介上看到了什么内容,叹了口气以后和身边的闺蜜说:

      -“结香原来是个那么漫长又痛苦的过程啊,还真是世界以痛吻我,我仍报之以歌呢。”

      他从未听过有人这样形容沉香,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过来,母亲总说沉香是一种很坚强,很神奇的东西,原来这个意思的背后蕴含着这样一句话。

      他与她初初的那一面,仅仅只是出于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而已。只是后来他没想到,那个女生看到他站在香道研习社门口,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句:“老师好。”

      那之后他报了香道研习社,总是隔三差五就能和她撞见,然后被她毕恭毕敬的喊上一声“老师好”。

      听到任景川说起这件年代久远的事情,温苒才隐隐约约对香道补习班门口的帅老师有那么一点印象,也终于明白躲雨那天的第一眼,为什么会让她有一种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的错觉,谁能想到四年后的今天,自己会成为他的太太呢。

      说起这段陈年旧事的任景川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你喊了那么多次的老师,我都没回应你,你倒好,越喊越自信,还一次比一次大声。”

      “作为老师,每天要回应的学生太多了吧,而且,我那时候怀疑你耳背。”

      她会这样喊很多次,完全是性格使然,无论对方是否回应,她的礼貌教养就是这样教她的。且他不回应这种问题,她也从没有产生什么挫折和不愉快。

      她一开始就当他是老师,自然从未怀疑,甚至因为他不回应,怀疑那老师耳背,从那以后就放高了一个音调,越喊越大声。

      温苒说到这些,觉得自己以前对他多有冒犯,走到他跟前和他说:“不过我那时候喊你老师绝不是因为看出你年纪大,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你是大人,而我是学生。”

      文化宫里有很多年轻的美术老师或是钢琴老师,她一直以为他是教钢琴的,后来发现他从香道研习室出来也自信的觉得他是来找其他老师的。

      因为一提起香道,大家都以为那里面是穿着道士服的古稀老人在“修仙”,那么年轻的人怎么会去学习呢。

      温苒从不觉得他和香道沾边,直到婚后亲眼目睹,才觉得他这样温雅的性子和香道是绝配,沉香点燃后那股子徐徐而来的香味,是一点点浸进生活和环境里的。

      她觉得他也是这样,明明没有在她的脑海里留下过深刻的出场,却好像那一缕沉香,一点点浸进了她的生活和日常。

      她已经习惯和他一起生活了。

      任景川想起她闺蜜说过的老男人一类的言辞,又想想那时候被她误会成老师的各种心态,感慨的笑了笑:

      “也对,谁让我大你那么多岁,如果我那时候年轻点就好了。”

      “你这样就很好。”温苒和他说,“前段时间我总是嫌弃自己年轻,没有阅历,害怕被人提起我的年龄,所以你在嫌弃自己年龄大的时候,我也在嫌弃自己年龄小呢,可是后来想想,我们只是处在人生的不同阶段而已,我羡慕你阅历比我多,见识比我广,这些是年轻的我没有的闪光点呢。”

      她认真又毫无保留的说辞,多少抚慰了点曾经错过她几次的遗憾。

      任景川把花草全部打理了一遍,问她:“你下午有安排吗,想不想去电影院,就当是祝贺你签下那个大合同。”

      结婚小一个月,两个人从未有过什么正式的约会,更别说是看电影逛街一类的日常。温苒点头答应,让他先买票,自己去更衣室换衣服和化妆。

      这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她不想随便应付,在更衣室挑了半个多小时,刚翻出一套满意的穿搭,秦仲的电话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这人真是个敬业的下属,昨天交待的事情,今天就已经调查到了和裳凡打价格战的幕后公司,他把调查到的照片和公司资料全发到了她的手机上,问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温苒打开电脑下载他发过来的照片和资料,在看到那个极其陌生的时棉家纺时,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立刻去百科上调出了这家公司的企业注册信息,事实证明,她前些日子那些隐隐怀疑的第六感并没有错,这个公司的法人,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这个叫周贺云的什么来头啊,年纪轻轻,与之关联的公司竟然有三家。”

      秦仲把最新查到的法人信息发到了她的微信上,温苒浅浅看了一眼,说了句:

      “这人是周氏纺织的独生子,时棉家纺应该是他的新公司。”

      “周氏纺织!”秦仲对这个公司可是太熟悉了,他们和周氏纺织有长达二十年的合作,是裳凡的大供应商,直到今天,两家的合作也在继续,这也难怪孙部长会去见那个地中海,如果对方是他们的面料提供商,同源布料谁不想用价格更便宜的呢。

      秦仲并不清楚温苒曾经和周氏纺织的公子哥有过婚约,只是想到两家公司友好合作那么多年,对方儿子竟开个皮包公司来抢他们的合同,这种做法简直卑劣至极,他摸着下巴念叨:

      “这问题有点棘手啊,开公司的是他儿子,不是周老板本人,我们要是说点什么不礼貌的话,容易伤和气。”

      “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和气早已没有了。”知道内情的温苒倒不像秦仲那么优柔寡断,“今年的合同我不会在和他们签。”

      “小温总,您可千万使不得,这是大决策,一旦我们和最大的供应商闹起来,这代价太大,现在我们脚步都还没站稳呢。”

      温苒一时间没办法和秦仲说清楚自己和周贺云的事情,她看了眼腕表,干脆的说道:“我们三见一面,具体的见面再谈。”

      “三?哪三个?”

      “你打电话叫上我姐姐,这件事情我想听听她怎么看。”

      挂断电话以后,温苒换掉了身上的连衣裙,随意打理了一番,拿上了公司财报和资料准备亲自去一趟公司。

      任景川看到她抱着资料像是要去公司的样子,取消了手机上的电影票选座,问她:“公司出事了吗?”

      她不太愿意让任景川知道自己和周贺云之间的瓜葛,摇了摇头:“是关于NS那边的竞标小组会议,对不起,我今天可能要失约。”

      任景川已经拿上了车钥匙和外套,走到玄关处换鞋:“电影哪天都可以看,竞标小组会议不能耽误。”

      他完全理解她忽然要去竞标会议的原因,一个项目从成立到竞标是一个繁琐又严苛的审核过程,他自己就是投资人,很清楚这里面的流程有多复杂。看到温苒站在玄关处愧疚的目光,他反倒笑着安慰她:

      “真要觉得放我鸽子愧疚,那就早点回来,我买蛋糕等你,我还是想要庆祝你签了那个单子。”

      温苒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碰上如此支持自己工作的丈夫,她站在玄关处换鞋,仍旧很愧疚的低着头说:“蛋糕就不要准备了,我总是在麻烦你。”

      “苒苒。”

      他的嗓音太好听,以至于每次喊她的小名,都会让她为之心动,总觉得这个名字里蕴含着温暖与宠溺。

      任景川认真的告诉她:“是我愿意和你结婚,也是我愿意给你庆祝,不要觉得是在麻烦我,以后再长大一点你就会明白,迈向成功之路的每一刻都值得纪念,无论是吃平日里舍不得吃的东西,还是买蛋糕庆祝。”

      这个单子对于她的人生来说至关重要,他也曾经有过她这样的心态,所以才想要给她仪式感,让她记住这一路走来的历程,未来想起来,才会觉得那一刻是真真实实的活过。

      他在教她如何享受成功带来的喜悦,也在教她如何不委屈自己。

      “那你会生气吗,我突然放了你鸽子,明明说好要看电影的。”

      任景川看着她淡淡的笑:“我很容易哄好的。”

      心有愧疚的温苒被他一句话逗笑了,她问他:“怎么哄?”

      “是啊,太太应该怎么哄生气的先生呢?”他喃喃自语着,用那双琥铂色的眼睛盯着她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一抬头便撞见他那双盛满了温柔的目光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于是她张开手臂,将双手从他的外套下穿过去拥抱了他,薄衬衫下面除了他后腰上火热的温度,还有他有些精瘦的腰身,明明能感觉到有腹肌,腰还能细的这样离谱。

      任景川因为她忽然的动作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微微倾身,把她整个人都拥进怀里,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包裹在安全感十足的云端,这里裹满了他的味道和温柔的呼吸,她红着脸说:

      “我会早点回家的,老,老,嗯,景川。”

      看她支吾半天也只喊出他的名字,果然被他嘲笑了:“听出来了,这称呼对于你来说还有点烫嘴。”

      温苒被他调戏的面红耳赤,被他松开以后就拿起包包准备出门。

      去公司的路上,两个人在也没有提及称呼的事情,只是聊了一些蛋糕的花样,温苒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了她的公司楼下,在下了车以后,她忽然敲开了他的车窗玻璃:

      “那就订慕斯蛋糕吧,没那么甜腻。”

      他看到她仍旧站在车窗边,又问:“还想吃什么口味的?”

      她的背后是鳞次栉比的办公大厦,零碎的玻璃光像是海浪一样在她的身后发着光,而他眼里的那个女人,有些可爱的趴着他的车窗,在咬着下嘴唇吸了口气后,她忽然有些结巴的说:

      “老公,那我上去了。”

      她跑的太快,后面几个字完全是被风碾碎落在他的耳朵里,唯有那句“老公”像是自动播放键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的在他的心尖上。

      少顷,他的电子手表再一次提醒他心跳异常,任景川摁停了响声,抬手挡住上扬的嘴角笑了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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