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俊俊123

13、第十四、十五章

　　房事 第十四、十五章
　　许宛回国的那天，正好是个周末，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当她看到接机人群里的谢海威时，第一感觉是他瘦了。
　　谢海威没有她预料中的那么热情，倒也不至于生分。许宛挽着谢海威的胳膊，开心地和他讲着自己国外生活时遇到的各种大事小事，谢海威只是听着，偶尔皱一下眉头，看不出他的情绪。
　　“苏野怎么没来？”许宛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哦，他公司有事，所以没来。”谢海威没敢和许宛说，自己甚至都没告诉苏野，今天是许宛回国的日子，因为他和苏野现在并没什么交流，苏野一直躲着他。

　　“哦。”许宛没再说什么，看着这样的谢海威，她心里有些担忧，是不是自己离开的这个一个多月，谢海威有了新的女朋友，她打算回去偷偷问问苏野。
　　两个人刚到家，谢海威意外地碰到了正在洗衣服的苏野，刚才对许宛说的借口，一下子就穿了帮，谢海威忽然有些恨苏野，恨他的冷漠，恨他对自己的逃避。
　　“苏野！”许宛见到苏野，很是热情，“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对了，你公司的事忙完了？今天在机场没见到你，我还问海威来着。”许宛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着。
　　苏野看了看许宛，撇过头，又盯着谢海威瞧了一下，“嗯”了一声，然后接着低头洗衣服。苏野这一眼瞧得谢海威更是气愤难耐，抓起许宛的手就回了房间。

　　“你都抓疼我了，你今天是怎么了？”许宛摸着自己发红的手腕，问道。
　　谢海威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上了许宛。不一会儿，许宛的房间里便传出了难忍的娇喘声。
　　苏野住的房子虽然隔音效果蛮好的，但是两间卧室只隔着一堵墙，洗完衣服回房休息的苏野自然是听得见。
　　苏野听不出的是，许宛的声音是谢海威特意让苏野听到的。他知道许宛的敏感带在哪，他就是想让苏野听到两个人欢爱的声音，他觉得这样很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解气。
　　许宛本以为谢海威外面有人了，可是现在看到谢海威不顾苏野在家，就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发生关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非常积极地迎合着谢海威。
　　过了没多久，两个人都听到了玄关大门的关门声。
　　苏野出去了。

　　想到这里，谢海威的性趣也一下子就降了下来，他躺在床上，不再继续。
　　“怎么了？”许宛搂着谢海威，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回应得不够好。
　　“没什么，我今天有点累。”谢海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解释道。
　　许宛理解般的抱紧了谢海威的腰，不再要求什么。
　　那一整夜，谢海威都没有听到苏野回来的声音，直到第二天的清晨，许宛给要去上班的谢海威做早餐的时候，才发现苏野彻夜未归。

　　“苏野这小子，肯定是和樊哥约会去了吧。”许宛说这话的口气很轻松，甚至有点半开玩笑，可是听得谢海威却是一阵烦躁。
　　“我公司还有点事，不吃了。”谢海威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索性拿起公文包，直接去上班了，留下许宛一个人，对着大门口发了一阵呆。
　　后来的几天里，只要苏野在家，谢海威就像是故意一样，总是拉许宛回到两个人的房间里，弄出各种欢爱的声音。大多数情况，苏野会选择离开家，然后谢海威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对许宛随便应付一下，倒头就睡了过去。

　　许宛自然不会把自己和谢海威之间的床事与苏野联系到一起，可是她仍然察觉到了谢海威的反常，每次问他，他总说最近工作太累了，然后转过身，不再言语。许宛看着谢海威宽阔的背脊，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出国了，她不想带着任何遗憾离开，她舍不得谢海威，她希望谢海威能等她一年。
　　一年就好。

　　谢海威在许宛面前，会装作和苏野还是好兄弟的样子，苏野也不拆穿谢海威的表演，有时候还配合一下，因此许宛并没有发现谢海威和苏野之间有什么问题。可当谢海威从许宛口中得知，苏野最近正准备搬家的时候，脑袋还是“轰”地一声，像是断了神经，不会思考了。
　　谢海威越来越觉得苏野这个人很让人琢磨不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走呢？其实谢海威心里很清楚，是自己逼走了苏野，他让苏野总是很难堪，无论是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是和许宛在房间里做的那些事。

　　谢海威想和苏野再谈一次，可他一直找不到时间，本来能和苏野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少，算起来也只有两个人一起上班的那几十分钟，可是苏野又经常一个人戴着耳机听音乐，不和他进行任何的交谈。
　　谢海威正想着怎么能找机会和苏野好好谈一次的时候，机会却意外降临了。那天下班之前，许宛来了电话，说她的导师要请他们几个出国的学生吃顿饭，晚饭让谢海威自己在外面解决。

　　下班后的谢海威一个人溜达着，随便找了一家公司旁边的饭店就走了进去，刚坐下来，就听到前面那桌吃饭的人理，有一个声音特别耳熟。
　　抬头一看，正是苏野。旁边的几个人应该是苏野的同事，因为谢海威看到了何磊。
　　何磊也看到了谢海威，和苏野说了几句话，苏野就抬头朝谢海威这边看了过来，谢海威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野起身走过来了，何磊跟在后面。
　　“过去一起吃吧。”苏野的声音还是那样干净，让人听了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不了，我……”谢海威想要拒绝的时候，何磊开口说话了：“一起来吧，今天我请客，庆祝我的实习期结束，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

　　何磊十分热情，拉着谢海威，谢海威也不好再拒绝，坐了过去。短暂的介绍以后，不一会儿大家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谢海威本来就是个交际能手，现在遇到了同样能说会道的何磊，两个人聊到最后竟然都顾不上其他人了，只顾着划拳喝酒，喝到后来都有些高。
　　喝的微醺的何磊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对着所有人说：“感谢咱们技术部对我何磊的各种关照，尤其是要谢谢苏野，上次我编写的一个程序出现了严重的漏洞，如果不是他在给上头提交方案之前，仔细帮我改了几个代码，我也不会这么顺利成为正式员工，另外感谢咱们经理王姐，要不是她教给我那些公司业务中常用的几个程序编写步骤，我……”

　　何磊兴奋地说着，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夸了一遍，大家都笑看着何磊，听着他对自己的各种恭维，却一点都不觉得那是场面话。谢海威知道，何磊笑眯眯的眼睛是他与人沟通最好的武器。
　　何磊说完话后，走到了每个人身边，挨个儿敬酒，敬完酒，又在每个人脸上都亲一下。谁都看得出，何磊喝多了，但是也没有人拒绝何磊的这个感谢之吻，他们都把何磊当小弟弟一样看待，这样一个爱说爱笑的小孩子，让人不喜欢他都难。
　　到了苏野身边的时候，苏野并没有答应让何磊亲，苏野解释的原因是：“你上次感谢我的时候已经亲过了，这次还想占我便宜？”这话一说完，全场的人都笑了，除了谢海威。

　　看着喝完酒有些脸红的苏野，谢海威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
　　愧疚感，自责，后悔，懊恼，所有的情绪一起涌向了谢海威的内心深处，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谢海威站起身，说有点不舒服，要去卫生间吐一下。他看了苏野一眼，发现苏野也在盯着他看，连忙回避了苏野的目光，一个人去了卫生间。
　　他对着马桶，干呕了几声，愣是没吐出来，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堵，堵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海威？你还好吗？”这是苏野的声音，谢海威一听就知道。
　　谢海威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一把就把苏野拉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苏野显然没有料到谢海威的举动，有些惊恐地看着谢海威微微发红的眼睛。
　　“你没事吧？”苏野的眼神里有关心，有担忧，谢海威看得出来，可他就快看不出来了——他的眼眶湿了。
　　“苏野……对不起。”谢海威的声音很低沉，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甚至有些颤抖，他紧紧抓着苏野的肩膀，那样诚恳地看着苏野，眼里满是愧疚。

　　苏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谢海威。虽然他知道谢海威是喝多了，可是看到他这样真诚地向自己道歉，不知怎么的，他就原谅了谢海威。
　　其实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呢？谢海威本来说的也没错，很多人都会把同性恋和艾滋病画上等号，谢海威对同志不了解，说出那样的话也肯定是为了自己着想。苏野这么想着，忽然觉得是自己有些太小心眼儿了。
　　“嗯，没事了，多大人了还哭，要闹笑话了。”苏野的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得谢海威全身都有些热。
　　“那你还要搬走吗？”谢海威紧接着问。

　　苏野知道许宛肯定会和谢海威说，可是自己现在连房子都找好了，哪有不搬的道理：“我搬走不是因为你，而是……”
　　“不行，我不同意。”谢海威嘴里的酒味很重，苏野的肩膀被他按得生疼，自己却没有挣脱的意思，估计自己也醉了吧。苏野想。
　　“我都和那个房东说好了，过两天…”
　　“我不同意，你不能搬！”谢海威的声音又大了些，他呼出的酒气全数喷在了苏野的脸上，两个人身体紧贴着身体，苏野觉得自己快要热疯了，可这家饭店的冷气明明开得十足。

　　“海威，你醉了。”苏野想要挣脱谢海威的束缚，他动了动肩膀，示意谢海威轻一些。
　　谢海威见苏野要离开，手中的力气更加大了，他牢牢地固定住了苏野，看着他长而卷的睫毛，看着他有些水汽的眼睛，看着他嘴角上扬的嘴唇，看着他小而尖的下巴。下一秒，自己的嘴巴就贴了上去。
　　谢海威感觉得出，苏野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
　　“……你疯了！”苏野努力推开了谢海威，惊恐地说。
　　“不许搬，不许搬！”谢海威重复地说着，身体倒向了苏野。

　　后来，谢海威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怎么躺在了床上，那一晚的所有记忆都模糊掉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心底仍充斥的自责和后悔。
　　早上起床的时候，谢海威觉得自己的头特别的疼。许宛见谢海威醒了，赶紧坐到了谢海威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问：“怎么样？头很疼吗？”
　　谢海威点了点头，却发现点头这个动作让他的头痛更加难过了。
　　“你啊…昨晚醉倒在卫生间了，脑袋撞到了厕所的门，起了好大一个包，现在也没消肿呢。”

　　谢海威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脑门，果然是好大的一个包，疼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哎哟”了一声。
　　许宛笑出了声，连忙喊苏野过来看谢海威现在滑稽的样子。
　　不一会儿，苏野就站在了谢海威的面前，盯着他的脑门看了几秒，然后也笑出了声。
　　“是不是很傻？我没说错吧？”许宛见苏野都笑了，更是大胆取笑起谢海威来。
　　谢海威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手却不经意间又碰到了脑门，接着又是一声“哎哟”，逗得许宛和苏野两个人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苏野猜想，谢海威应该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这个人的酒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差，说醉倒就醉倒，那么大的个子，自己连扶都扶不住。谢海威脑袋撞到门的时候，苏野吓坏了，好在没什么大碍，不然现在自责的人就是苏野了。
　　谢海威忘了也好，这种事，如果他还记得，那么两个人难免都会尴尬。这样想着，苏野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