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楚生栩栩》一条小路515

5、骗，就是骗

　　“所以，江小姐可以解释一下，这个阿茶是怎么回事？”乔楚生咬着后槽牙笑着。
　　路垚笑了起来，“她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你去查她。”
　　江栩栩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栩栩对于和她搭讪的男人，基本不会用真名，什么小花小草，蓝天白云之类的，张口就来，你习惯就好。”路垚笑着看向乔楚生，“你搭讪她了？”
　　乔楚生没理会路垚，直直的看着江栩栩，“你第一次见我，你说你没有名字，那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乔楚生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现在整个上海，还没人敢这么骗他。
　　“是，也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乔楚生声音大了点。
　　“对不起，我确实骗了你。骗，就是骗，我无话可说。”江栩栩低头。
　　“楚生哥，你别这样，她是有苦衷的。”白幼宁劝道。
　　“我本来是想去沙逊银行找路垚，可我在报纸上看到新闻，然后就发现他被银行开除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我没有身份，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是谁。我观察了许久，我知道乔四爷黑白两道通吃，乔四爷能有现在的地位，靠的不仅仅是武力，还有义气。你有善良，有底线。”
　　“我想赌一把，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我能有个新的身份。我就能重新开始。”
　　“如果我没答应带你回去呢？”乔楚生道。
　　“我可能会考虑要不要去长三堂卖艺了。”
　　江栩栩的语气轻松，可是却让空气变得沉重。
　　生逢乱世，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去那种地方。
　　“那你祖宗知道了，可能会气活过来吧？”路垚道。
　　“可能吧，但是我得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如果我饿死了，一切都白搭。”
　　路垚看着她，有些感慨。她爷爷那么疼她，要是知道了，大概会心疼死。
　　“吃饭吃饭，菜都凉了。”路垚给江栩栩夹了一块肉。
　　白幼宁也跟着给江栩栩夹菜。“对对对，这家餐厅可是上海一绝。保准你吃了，还想再来第二次。”
　　乔楚生看着江栩栩没有说话。
　　*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吃完饭的时候，大家都要各回各家了。
　　事情都已经闹成这样，她骗他，利用他是事实。换谁都会生气。
　　江栩栩想着乔楚生肯定是气她骗了他，不愿意再收留她。
　　她也不愿意去找那个不痛快。
　　她就直接跟着路垚他们回去了。

　　白幼宁很高兴，她们俩躺在床上，她拉着江栩栩一直聊一直聊。
　　江栩栩倒是有点不适应她的自来熟。

　　第二天，路垚和白幼宁去查案。
　　白幼宁邀请江栩栩一起去，她拒绝了。
　　要是去了肯定会碰到乔楚生，太尴尬了，都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她就在家呆着。
　　江栩栩闲着没事，将家里卫生开始收拾一遍。
　　以前到点打扫卫生，现在在家闲着什么都不做，突然有点不习惯。
　　江栩栩看着手中的抹布，陷入沉思。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生劳碌命，受虐狂？

　　晚上，他们回来。
　　路垚的心情极其郁闷。
　　“他怎么了？”江栩栩啃着梨问道。
　　“损失了一年的房租，他心疼着。”
　　“怎么回事？”
　　白幼宁解释，原来是乔楚生说，只要把那个叫雷蒙德的商人，送进监狱，路垚一年的房租他都包了。
　　结果案子查完，雷蒙德不是凶手。

　　“那个人和四爷有什么过节？”江栩栩问道。
　　“不知道。”白幼宁摇头。
　　没多久，雷蒙德突然出现，对路垚表示感谢，还买走了路垚的画。
　　对于自己的画被人高价买走，路垚自己都不理解。
　　用白幼宁的话来说，三十块大洋，买个自由，不算贵。
　　说白了，人家是上赶着来送钱的。

　　有了钱交房租的路垚，心情很好的在厨房煎牛排。
　　江栩栩坐在客厅沙发上嗑瓜子。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一抬头，和乔楚生四目相对。
　　乔楚生看见她穿着洋装，衣服是幼宁的，多少有些不合身。
　　他心中觉得，以前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大概明白了，这样才对，她就该这样，穿的漂漂亮亮。她本就是千金小姐。
　　“楚生哥，你来了。”白幼宁喊道。
　　江栩栩放下瓜子，走到厨房。
　　“好了没？我饿了。”
　　“你刚刚就没停过，是哪门子的饿？”路垚道。
　　“那是零食，不算。”
　　“我记得，你以前也不爱吃零食啊？”
　　“我现在喜欢吃了，不行啊。”
　　她自从那段逃难的时间，被饿狠了。以前有些挑食，现在是看到食物什么都想吃，不想让肚子空着。
　　“行行行，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江栩栩看了眼乔楚生那边。
　　乔楚生和白幼宁在餐桌前，相对而坐。
　　乔楚生把玩着餐刀，“还是让那个混蛋给跑了。”
　　白幼宁问道：“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啊？”
　　乔楚生看向白幼宁。
　　“说嘛。”白幼宁道。
　　乔楚生放下餐刀。
　　“我小的时候在十六铺扛大包，有一次不小心把他皮鞋弄脏了，他就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
　　乔楚生拉上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两个烟头烫伤的疤痕。
　　“难怪你对他这个态度，要我，也趁他在牢里，用雪茄烟头狠狠地烫他。”白幼宁愤然道。
　　“错，如果不是因为被狠狠欺负过，那老乔不可能爬到今天这步。”路垚端着牛排走到桌边。
　　“什么意思啊？”白幼宁问道。
　　“从那次以后，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往上爬。不让任何人再欺负我。这么看，我还应该感谢他。”
　　“那你早说嘛，早知道这样，我让他在牢里待一辈子。”
　　“那你把钱还给人家啊。”
　　转眼间，白幼宁和路垚从斗嘴变成了肢体打闹。
　　从餐桌打到客厅。
　　乔楚生听着他们的打闹，牛排送到嘴巴，觉得不香了。
　　他放下手里的餐具，一抬头，看见江栩栩已经吃完自己的牛排，手朝着路垚盘子伸去。
　　江栩栩发觉有人看她，抬头，她看着乔楚生，再看看他的盘子。
　　“你要是吃不下，我可以帮你。”江栩栩的话，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就好像她已经忘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乔楚生看了她一眼，听着客厅的打闹还在继续。
　　乔楚生没说话，拿起外套，向屋外走去。而那边打闹的两人都没注意。
　　江栩栩看了看桌上的牛排，再看看乔楚生的背影。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背影透露了一个词，落寞。
　　江栩栩想了想放下餐具，追了出去。
　　毕竟，逃避也不是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