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哪里见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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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令陈秋涵感到奇怪的难得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的静谧中，方虞抬起了头。
“所以说啊，大家晚上都应该尽量早点睡觉，补充好体力，这样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才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好，接下来我们就继续……”陈秋涵继续一板一眼地自说自话，好像没有在意到方虞自打直起身子就一直盯着他看。
“你。你也吵到我了。”方虞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站在讲台上的矮子，感到一阵烦闷。自己一般很少来上课，难得呆在教室里，竟然还要跟这个据说是新来的化学老师打交道。无聊，简直无聊透顶。
“这位同学你在…说谁啊？”陈秋涵不得不再次停下，朝方虞的方向看去。这位同学好像有点不一般，因为从他刚刚说话起，班里的整个气氛就不一样了，当时他还以为他是富有正义感的资优生呢。可是他现在未免比其他人还要张狂吧？
方虞扭过头看着陈秋涵，吁出口气翻了他一个白眼。果然老师都是白痴。陈秋涵看他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因为这位同学看起来……似乎很凶的样子。他又看了他几眼……等等，他怎么觉得他这么面熟呢？是那天在资料里看到所建立起的印象吗？不，显然不，好像在这之前他就见过这个人了。
资料快翻到底的时候，几位办公室里的老师陆续回到办公室。大家态度都比较和善，但听说他被分到S班以后，无不挑挑眉毛讪笑几下。当时他不明白那种反应，还觉得大家一定是对S班有什么偏见。后来RUBE也上完课回来了，在其他几位男老师的殷勤问候中走过来问自己：“傻乎乎，看完资料没有？”呃，干嘛要叫自己傻乎乎，他好歹是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么称呼，多少有点奇怪。
“快了。”他没多说话，复低下头去，把刚看完的一页翻过去。
“哎呀。看到他了呢。”RUBE凑过来，刚好看到他翻到的下一页，她捂住嘴窃笑了一声，有点像女高中生见到心仪男生的那种兴奋劲儿。陈秋涵有些好奇，往下一看，“方虞？”
“恩~这个人啊，你可要多注意”RUBE带笑道“不过也没什么，他很多课都是直接翘掉不上的呢。”
“这，不大好吧……”这样的学生难道不会被开除吗？他看向个人一寸照片一栏，哇……就连身为男性的自己，也不由被震撼到了！这个学生，好像，长得非常好看啊——而且这还仅仅是从一般人都会拍的很丑的一寸照上得来的结论。“他是混血。”RUBE忙道，禁不住又插了句嘴“妈妈是美国人。”在父母职业一栏，没有任何资料。陈秋涵感到有些意外，“他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母亲据说是个歌剧演员，但似乎已经不在了，或者在，anyway~他父亲从事的行业有些特殊，我们至今没有了解到。”RUBE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啊不过啊，我猜他父亲不是什么□□头目就是什么大企业的总裁……”
陈秋涵扭头看了RUBE一眼，她显然已经沉浸在少女式的幻想中了“唉~~每次看到他，我都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是一个高中生呢？真是太可惜了——啊不，是，真是太可喜可贺了，因为他是位非常聪明的学生，我是说。咳。”
“很聪明？”陈秋涵尽量忽略她之前花痴到背景都铺满玫瑰的情景。“恩，每次考试他都能考到很不错的分数，只是他非常不屑于听老师讲课。这一点确实有些令人头痛。不过有些课他就会来上，比如我的咯，嘿嘿~比如你的——啊，这个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了~加油哦。”
陈秋涵挠挠头，加上之前看的三十六张资料，他已经快要焦头烂额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班级，不过，他还是会很努力的。因为他是真心诚意，想要成为一名好老师。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坚持下去。
“你就是方虞吗？”他确定这个学生就是他看到的那个令RUBE描红线给他关注度的那个人。
方虞看了他一眼，这次他看得久了点。这个矮子是怎么回事？叫出他的名字是打算给他记过吗？切。那大得快遮掉整张脸的黑框眼镜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没有审美观还是家里没镜子？更别提那身土掉渣的土黄色长袖衬衫，硬邦邦的质地在这么大热的天气看了就觉得要流汗，亏他还吧扣子都扣满。这个人不是有病就是缺心眼！——等等，可是他的皮肤看起来好像非常白。还是那种嫩白，而不是苍白。好像只是看着他仅露出来的一些皮肤，他就可以判断出他铺满汗水的身体是怎么样的水光潋滟……还有他有些过长的软趴趴的头发，栗子色的发色看上去让他看上去像一块好吃的糕点……妈的，自己一定是热过头了。
“哼。”他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陈秋涵慢吞吞地说，好像还在回忆到底是在哪里。
噗————喂喂，这个老师是在跟学生搭讪吗？！沉默了有一会的学生终于爆发了，不是在笑就是在窃窃私语。前排的几个女生更是夸张“方虞是很帅没错，但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嘶”方虞楞了一下，简直不知作何反应，他咧开嘴，似笑非笑地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有意思。这个人——
是在哪里呢？陈秋涵实在是找不出那段记忆。显然，当时他并没有多在意。不过像方虞这种长相，是很难与其他人搞混的，所以他不会没来由地记错。“咚咚”忽然，陈秋涵看到胡主任和校长正站在教室后门边，胡主任刚敲了两下后门。他一下像是被当头棒喝，背后刷地起了一阵寒毛，嘴里稀里糊涂就冒出一大串话来“表面上看此反应生成的都是固态产物但是由于在爆炸反应温度下银会发生气化同时使附近的空气迅速灼热形成高温高压气体源从而导致爆炸某些气体由于分解产生很大的热量在一定条件下也可能产生分解爆炸……所以说有谁知道有什么样的条件吗？”对对对，要提问要提问！他扣紧了手，可是连续三天，他每次课上都会试着提出一两个问题，学生们只是置若罔闻，根本没有人搭理他。这次一定也……完了，这次校长可是也在的啊！
他着急地在班里看来看去，但凡看到的学生全部低下头去，不然就是装没看到——他的职业生涯要玩完了——谁来救救他——他知道不会有的——
“受压的条件下，而且是高压。”
呃？他瞪大了眼，看向回答的人，方虞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窗外。但是声音确实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
“正、正确。正确，就是高压，比如说高压存放下的乙烯、乙炔发生的分解爆炸就属于这类情况。”
正在这时，下课铃救命一样响了起来。他差点脚一软就瘫在地上，这一节课也太久了吧！
走出教室，校长和胡主任果然走了过来，看上去心情还不赖，甚至有点喜上眉梢的样子，“太好了，陈老师，不错！”校长拍拍他，一副要给他涨工资的表情。他立刻卸下一块大石，但忽觉有些承受不起“其实也没有啦……校长，其实……”
“我从没看过方虞同学发过言。很好。”胡主任也难得笑眯眯地看着他，言辞里饱含赞赏。
原来是因为那个人啊——
“继续努力啊，后生可畏啊，哈哈~”校长又大力拍了他几下，带着胡主任扬长而去。
等到校长和胡主任彻底走远，他才深呼一口气。转过身，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方虞。方虞似乎不打算跟他讲话，一径往前走。“方、方同学。”他快步走上去拉住他的袖子。他还真是高，自己才到他肩头。他身上一股特殊气势也似乎非常有压迫感，让他不由放低了声音。方虞停下来俯视着陈秋涵，“什么事？”
“谢谢你……”
“谢？为什么？”方虞有些想笑，虽然他明明知道原因，但不知为何就是想要反问。看到那个人果然如他所想，有些扭捏又有些不知如何表达地踌躇着，从他的角度似乎还能看到他不甚清晰的发旋和微微发红的扇贝一般的耳轮——他忽然非常想欺负他。
“因、因为，你回答了我的问题，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陈秋涵慢道，一边点头附和着自己。
“切…”方虞仰着脸轻笑起来，“那么你要以身相许么？”
“啊？！”陈秋涵忽地抬起头睁大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对，就是这种神情……当时，这家伙抛出了一个根本没人听清的问题，那急急忙忙的神色，还有张大眼睛咬紧嘴唇的急切样子……好像有些可爱……让他忍不住就出口回答了。“以、身、相、许。”
“胡说什么！”陈秋涵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牵着对方的袖子，立马松了手，放下的手放在哪里都不是，他只好略窘地将它放在裤子边上蹭来蹭去。
“可是按照老师刚刚说的，似乎我帮了你一个很大的忙呢……？”
“那，那也不能……”开什么玩笑？这位方虞同学？
方虞迈前一步，弯下身子，把脸降低到跟陈秋涵同高的地方，然后慢慢靠近。恩，近看皮肤真的不错，不过这个眼镜实在是碍眼！还有这些刘海，扒开的话……
现在，他们两的距离几乎只有一厘米，外人看来，他们几乎是快要接吻的样子了。就在这时，陈秋涵忽然大喊了一声：
“啊！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你了！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在哪里见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