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沾花捻情》坐化中的古人

7、【07】追·真源

　　暴露本性的唐世礼在那一天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唐世常的家人脸上的表情相比以前要开心的很多。唐夫人的病况也已经有所好转。只是唐世常还是一样的胖，没啥改变。
　　对于孟晓敏来说，她却结结实实地病了三天。回想起姐姐的去世，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大夫说她需要冷静几天，家人在她病好后，回家去了。而唐世常和莫峰则开始明着暗着的派人到处搜寻唐世礼的下落。忙忙碌碌、明着暗着收集到唐世礼的罪证，却因为抓不到人而放弃吗？唐世常做不到。对他来说，收集罪证将唐世礼送上断头台，是他能为家人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他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不过对于这件事，他还想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孟晓荷的事，他很奇怪这个名字让他们三个都有如此大的反应？
　　孟晓敏和莫峰的反应尚可理解，但那唐世礼那句问话，明显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里面。莫非……他认识这个叫孟晓荷的女人？
　　唐世常没有时间和机会再去找孟晓敏问她的事，也就只能从莫峰口里知道孟晓荷的事。原来孟晓荷对他们两人来说竟有如此一段过往。看得出来，莫峰还是爱着孟晓荷的，只是朝廷的事牵绊住了莫峰，让他揪心如此。对莫峰的情况，唐世常多少了解朝廷的束缚，也因为这样，唐世常才会对朝廷没有任何好感。
　　“莫峰。”唐世常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莫峰，“等下，你是去哪里？”
　　“西街刘掌柜那里我定了一批墨，我去看看到货没。怎么了？”莫峰回道。
　　“哦。没事没事，你去吧。一会我就去陈捕头那里看看，有没有消息。”唐世常笑了笑说道。
　　“那行。”莫峰淡淡的笑了下，“回头我去那里找你们。”
　　“好。”唐世常似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开口，准备转身离开，怎想莫峰一把拉住他：“那个，世常，等下。”
　　“什么？”唐世常愣了下，回过头来。
　　“你……”莫峰还在犹豫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你有跟晓敏联系过吗？”
　　唐世常安静了一会，说道：“没，没有。”
　　“不打算联系下？”莫峰问道。
　　“我……”唐世常其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孟晓敏联系，他们之间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唐世常这只风筝没有线连着，心思却飘向孟晓敏，但是却怎么也飘不下去线头的那端。“世常，你听我说，你要知道唐世礼若是回来，除了我们他还会找的人就是孟晓敏。不管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喜欢孟晓敏，作为朋友，你总得去联系下她，不然她出事你也不知道，到时候你就要跟我一样，后悔莫及。明白吗？”莫峰像一个前辈一般，以自己说事。
　　“我……我不是不想联系。只是……”唐世常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莫峰摇了下头，“你是不是认为晓敏讨厌胖子，所以你要放弃这段感情？只延续哥哥妹妹的感情？你不用多问，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莫峰的道破让唐世常心里疙瘩了下，确实，他担心因为胖所以不会被孟晓敏接纳，这份担心不得不存在他的心里，他不怕死，却很怕若是开口却被她拒绝，那样他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我先走了。一会见。”莫峰看他发愣，摆摆手，离去了。
　　对莫峰来说，孟晓敏一直像妹妹一般，对她，莫峰有着一份愧疚和一份怜惜。愧疚的是孟晓荷的事对她造成的创伤，怜惜的是孟晓敏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女人，谁能娶到她，可以说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河岸边，河风带起丝丝清爽，可偏偏有那么些人喜欢打断这份美好。
　　河堤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脸的奸诈破坏了那原本善良的脸，另一个冷得双眸透着杀气。不知为何两人保持着对视，一个怒颜而向，一个恶意相向。
　　“怎么是你？”孟晓敏出言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唐世礼歪着嘴角说道，“你不是蛮聪明的吗？想不到我会这里？”
　　孟晓敏没有说话，唐世礼啧了几下，说道：“得了，反正你是将死之人，我也就不妨慈悲的告诉你，给你的那封来自莫峰的信，是我给你写的，模仿的很像吧？”
　　“你！你想做什么？”孟晓敏撇着眼。
　　“拿你威胁那胖子。这个答案满意吗？”唐世礼笑了笑。
　　“你做梦！”孟晓敏说话间就要抬脚离去，可唐世礼没那么好心让她离去，他啧了一下，飞快地冲向她……
　　另一边，一路发呆的唐世常来到衙门口，却久久的站着没有进去，这让门口的衙差着实很奇怪。“唐爷？”衙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啊？什么。”唐世常回了神。“唐爷你怎么了？大人和捕头都在里面等你呢。”衙差说道。
　　当他走进衙门之后，意外的发现衙门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影，从门口一路走到衙门的书房，还是没有人，正当他觉得奇怪，准备转身走出书房的时候，书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有人。唐世常看到了从门边从出来的一个人影。唐世礼。
　　“惊讶了吗？”唐世礼背对着门，光源打不到他的脸上，唐世常无法知晓他此刻的表情，不过就从他轻蔑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早有预谋，并且是特地在这里等着他来。
　　“哼。”唐世常不屑的哼了一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会在这里不难解释。”
　　“哟。还是有点才的。不过我说的是蠢材的材。”唐世礼轻蔑的声音似乎很是刺耳，“我用莫峰的笔迹将知府和捕头全给支出去了，只留着门口那两个笨蛋还傻瓜的以为我告诉他们的命令是知府给的。”
　　“你好卑鄙。”唐世常说道。
　　“哼，不卑鄙又怎能将你请君入瓮？”唐世礼笑了几声，又道，“咱们哥俩似乎有件事该好好的决断下了吧？”
　　“怎么决断？”唐世常说道，眼神正在注意四周的动静，似乎唐世礼并没有带什么帮手来，“你觊觎我家财产那么多年，害了我爹娘，还想一把火烧了我们，你好独吞我唐家家财，这件事你想怎么决断？我劝你最好放弃，否则我势必不惜一切代价将你送上断头台。”
　　“不惜一切代价？哦？你确定你要这么说？”唐世礼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走了两步，离开了背光的地方，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展露在唐世常的眼下，那是一张异常得意，异常卑鄙的脸。
　　“你什么意思？”唐世常感觉到一种不安。
　　“我想现在孟晓敏应该在家里养病，对吧？”唐世礼挑着眼看他。
　　“……你想做什么？”唐世常感觉更加不妙，莫非孟晓敏真像莫峰说的那样被唐世礼盯上了？如果是这样，那罪孽的就是他了。
　　“我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想请她去见见她姐姐而已。”唐世礼嘴角露出了一股邪恶之源。
　　“你！？”唐世常明白他说的见见是什么意思，“你敢动她，我饶不了你！”
　　“哟，激动了吗？”唐世礼一脸的狡诈，继续说道，“人家又不喜欢你个胖子，你激动什么？”唐世礼的话像针一样扎人。唐世常的脸也在瞬间垮了下来。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吗？”唐世礼的表情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了，贱。
　　“少废话！”唐世常怒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你知道的，我会莫峰的笔迹。所以……”唐世礼说的很慢，似乎是故意的。“所以什么？！”唐世常怒起了眉头。
　　“啧啧，又激动了。”唐世礼嘲笑般的说道，“所以我就把她也给骗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唐世常下意识的朝四周看去，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
　　“别看了，她不在这里，我只是借用了莫峰的名约她去河边了而已，她转身想走，我就只好从后面给了她一些迷烟。你知道的，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涨河水了。那地方正好是在石头间。我想，大概没人看的到她。”
　　“你！！”
　　这时确实正好是涨潮时辰，若是没人发现孟晓敏的话，就他说的那个位置是绝对会被全部覆盖掉的。这附近唯一的河道上就只有一处是有大石头的，而那一处正好是没什么人会去的地方。
　　“怎么样？半个时辰，你想英雄救美也许还来得及吧？”唐世礼奸笑了下，“不过，前提是半个时辰之内你可以赶到她那里。”
　　“哼。我不信。”唐世常又想，没看到的事实，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唐世礼是个小人，没准是骗他的。
　　“不信？”唐世礼在袖子里摸了几下，拿出来一簪子，那簪子上有一朵盛开的碧莲。好生眼熟。那是孟晓敏最爱的簪子，他们回去的时候还带在孟晓敏的头发上。
　　唐世常倒吸一口气：“你太卑鄙了！”
　　“谁让她知道的太多了。”唐世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她和她姐一样的聪明，没办法，我只好再把她也给送走，免得日后来掀我的底牌，那就麻烦咯。”
　　“孟晓荷的死果然跟你有关系。”唐世常说道。
　　“对。没错。这贱女人的确是被我推下悬崖的，谁知道她竟然没死，我还以为早就死掉了。要是我早知道她还活着，我早就在她跟孟晓敏相会之前就该杀了她，以绝后患。”唐世礼的脸变得狰狞。
　　“你为什么把她推下悬崖？”
　　“为什么？”唐世礼哼哼几下，“谁让这女人跟你一样多事，想要揭穿我。就算我爱的女人也不能这么做，背叛我的下场就是死。”
　　“孟晓荷爱过你？”唐世常惊讶这一消息，孟晓荷不是喜欢莫峰的吗？
　　“很意外吗？”唐世礼继续说道，“在我知道她跟莫峰已经合不到一起之后，我就追她，直到把她的心占为己有，甚至是她的人。这女人很聪明，对我的事没多久就知道了个大概。我费心费力的绑着她，甚至不惜用她肚子孩子来威胁她，不过都不成，贱女人还是给我逃了。”
　　“她有孩子？！”
　　“有。曾经怀上，她自己却把孩子弄掉了，就因为要逃走。这臭女人把我的孩子给弄死了，这份恨我还没找她算账，自己倒先逃了。等我追到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悬崖边，我就索性推下去，一了百了。”
　　“你没想到的是，孟晓荷并没有死，而是坚持着回到了孟家。”一记男声想起在书房里。两人霎时间左右寻找声源，唐世礼的表情变得惊，唐世常则是讶。
　　“谁？！”
　　“原来真是你害死了晓荷，现在又要来害晓敏。”莫峰从书房的一侧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孟晓敏。孟晓敏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上带着冰冷的怒气。
　　“你！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唐世礼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想过孟晓敏会逃脱，也没有想到莫峰会跟孟晓敏在一起。
　　“哼！冒用我笔迹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莫峰凝眉说道，“你没想到的是，晓敏在收到我的信的时候并不在家，而是她的丫环小黎接的信，她很奇怪我之前才刚派人送去过一封怎么又来了一封。所以就找到晓敏，拆了信看。”
　　“随后我先给莫峰送了信，知道这封信绝对是假的，我们就顺藤摸瓜，抓出你这个写假信的人。我顺你意去了河边，让你如计的将我迷晕。而你不知道的是，莫峰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在你走了之后，他就把我救了。”孟晓敏接着莫峰的话说道。
　　“我之前说去西街刘掌柜那里，其实去的人不是我，是我的手下穿了我的衣服，假扮成我，而你则看走了眼以为是我。”莫峰又说道。
　　此时，唐世常扬起了嘴角：“另一个你看走眼的事情，便是知府被你支开的事。这根本不是你写信支开的他们，而是我跟陈捕头商量好的，让他找了个借口带知府离开衙门。而你的这封信……”唐世常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来。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会出现在这？！”唐世礼顿然震惊。
　　“你也有够才的，蠢材的材。”唐世常轻蔑起来，“我刚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我这么多年跟你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我还能不了解你的习惯？”
　　正在这时，书房外脚步声响起，人似乎越来越多。
　　“把书房包围起来！”陈捕头的声音响起在门外。看样子唐世礼是逃不掉了，他手上的簪子掉到了地上，莫峰和唐世常乘机一举拿下了他，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当陈捕头宣布以收受贿赂、欺压百姓、强霸民女等等罪名逮捕唐世礼的时候，孟晓敏坚持不住泪水的涌现。唐世常很想上去抱着她，安慰她，可是他不动，莫峰看出他的疑虑。看来，他要鼓起勇气面对孟晓敏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莫峰摇了摇头，拍了下唐世常的肩膀。
　　‘给自己点时间吧。晓敏，我会照顾好她。等你回来。’莫峰小声的只有唐世常可以听到。唐世常当然很是明白他说的话，略略的点了点头，默默地看着孟晓敏被刚赶来的孟德夫妇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