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沦陷》山和屿

39、第三十八声

　　殷姿和余勍柃走到冲古寺，看见了几位喇嘛在熏香念经，宏伟又壮大的寺庙立在山林间，诵经声和法鼓声在寂静的山谷回荡，显得更加神圣和神秘。
　　朝圣仙乃日雪峰脚下的寺庙，远离尘嚣后是肃静，头顶着湛蓝的天空，脚下是枯黄的草地，远处雪山顶经年不化，峡谷沉睡于深底。

　　殷姿站在庙外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祈愿，余勍柃站在她的身边，身姿挺拔肃立双手合十，阳光打下来，清白的指尖微微发烫，透着里头的血管。

　　再往前走摆放着几辆电瓶车，余勍柃伸手付了钱捞过殷姿的包示意她上车，开车的大叔友善地递了根烟给他，熟稔地拧动车把上山。

　　路上大叔在乱石堆中穿梭，还能抽空扭头问。

　　“小伙子带着女朋友来玩啊？”

　　余勍柃将烟收起来笑了笑，坐的随意，殷姿扶着他胳膊看着远处峡谷延伸下去的幽黑深渊。

　　“是未婚妻。”

　　大叔惊讶了一下，笑道，“那可真是幸福啊哈哈哈哈。”

　　电瓶车速度很快，虽然有磕碰但也是将人完好地送到了洛绒牛场。

　　三座神山环绕，贡嘎河在草场间穿梭，树林间溪流潺潺，与牧场木屋相映。

　　余勍柃拎着包等在公共厕所门口，山上清晨的雾水萦绕在周身，鼻尖挺立，清白的肌肤露在外面，与黑色的冲锋衣形成对比，似乎刚喝过水，嘴唇微红晶莹地泛着水光，任谁看了都想亲上去。

　　有几个女生站在不远处默默觑着男人，刚鼓起勇气想要过去，就看见男人身后走过来一个长相妖冶艳丽的女人。
　　卷发高高束起，蓬乱的发丝随风轻轻飘扬，白皙细嫩的指尖划过男人的大手牵住。

　　于是，她们看见神情冷清的男人像破冰一样，漆黑的眼眸垂下看着女人，女人媚眼如丝般，接过男人替她提着的包，高大的身影站在袅娜的身姿旁，显得极其相衬。

　　两人牵着手往前走，因为有些晚了，排队骑马上山的队伍排了好长好长，殷姿拉着余勍柃的手越过队伍，“我们走上去吧。”

　　余勍柃带着帽子，阳光从背后打过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末了浅笑着点头。

　　“走吧。”

　　一直往上走，从平路的木栈道，到石子路的大斜坡，再到碎石路，一路都是大上坡，走过其中一段两边挂着五颜六色的经幡，随风飘荡，海拔4500左右，余勍柃握着氧气瓶递给殷姿，站定。

　　“吸点，脸红了。”

　　余勍柃看着殷姿微微泛红的双颊和发白的嘴唇快要后悔死了，而殷姿好像会读心一样吸着氧笑，她蹭了蹭余勍柃，“我没事，收起你那眼神。”

　　余勍柃从包里翻出来一个保温杯给她，笑的无奈，“行了，喝点热茶，会好点。”

　　再一直往前走，右手边出现了个小路牌，一条长长的楼梯一直延伸向远方，余勍柃捞过殷姿葱白的指尖握住，“走这边，去看五色海。”

　　阳光下的五色海五彩斑斓，当地人心中的圣湖拥有了太多传说，冰谷下伸至湖底雪山的倒影映在玻璃似的湖面上，呈现奇幻的色彩。

　　殷姿站在湖边，背后是宏伟高大的山脉，风吹动经幡，扬起乌黑的发丝露出白皙的脖颈，余勍柃心头一动，掏出手机定格这瞬间。

　　再往上走就是石台阶，一步一个脚印，海拔越来越高，余勍柃和殷姿都拿着氧气罐吸着氧，直到映入眼帘的黑黑白白的山尖。

　　壮丽神圣的雪山，碧蓝通透到能映出倒影的圣湖，辽阔的山脊和银装素裹的树林，雪域高原最美的一切，近乎都汇聚在这里。

　　站在山顶上，周围只有筋疲力尽的喘息声，看见造物主的杰作发出惊呼。
　　稻城亚丁在日月轮换之间生生相息，与世间一切共渡着不被叨扰的岁月，圣洁美丽又不可思议。

　　而那湛蓝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余勍柃一头黑发被风吹的凌乱，微凉的指尖依旧握着殷姿的，高大的身影挡住她，殷姿倚上他胸膛，仰头看着飘荡的云，伸出一只手感受风的洗礼，嘴角微微上扬，冲锋衣的衣角猎空作响，如同一张完美的摄影作品。

　　山顶插着一面国旗，余勍柃敞着衣服外套搂住她。

　　17.8km，25258步，他们走上了稻城亚丁的山顶。

　　余勍柃下巴抵着殷姿的肩窝，微弯着腰，阖起眼，呼吸喷薄在她脖颈，殷姿偏头轻轻吻上他，在此时此刻，他们将“身体下地狱，眼睛上天堂。”表达到了极致。

　　心脏紧挨着，雪白的山尖微微融化，雪山圣湖相映，乳蓝色的湖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清澈见底，仿若尘世间一滴不被沾染的泪。

　　很快到了傍晚，殷姿咬着压缩饼干缩在余勍柃怀里，太阳渐渐落山，橙红的阳光倾泻而下，如同金子般灿烂辉煌，云朵飘过，与日光交错。

　　“是日照金山。”，余勍柃垂下头说。

　　殷姿偏头看向他，“听说看见日照金山的，会一辈子在一起。”

　　余勍柃笑了笑包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一吻，“看不看得到你都得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了。”

　　——

　　天擦黑，他们才从盘山公路下来，蔺郗和仿佛掐准了时间等在景区出口，殷姿看见那辆熟悉的小轿车眼睛都直了。

　　“老板，真心谢谢你了，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余勍柃背着包宠溺地笑了笑跟在后面，喘了几口气朝蔺郗和点头道谢。

　　“谢谢了。”

　　蔺郗和摆摆手发动车，“来接又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喝个热牛奶吧你们。”

　　夜空之下，天上云层变薄了许多，仿佛抬手就能触到银河，他们回到民宿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才精神抖擞，殷姿穿着休闲的运动服拉上余勍柃来到小院子里，昨天冲他们打招呼的乐队还在，似乎在玩什么游戏，早上看见的老板女朋友也在，阿东和那个短发女生喊住殷姿，让他们坐了过来。

　　阿东狡黠地笑着，手里拿着一个空酒瓶和一副扑克牌。

　　“我们玩国王游戏吧？”

　　余勍柃和殷姿学生时代的时候就玩过，他们点头。

　　发完牌。

　　“谁是国王？！快快快！”

　　阿东兴奋地拍着桌子，蔺郗和的女朋友开口，“我是国王。”

　　殷姿看了过去，女生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

　　“我叫施汕哦～美女姐姐。”

　　殷姿意外地挑了挑眉，没说话。

　　施汕施施然开口。

　　“那么请三号和四号手拉着手一起去外面喊一句我是笨蛋吧。”

　　余勍柃翻开自己的牌，是二号。

　　三号和四号是殷姿和阿东，她们两个无奈地笑了笑走向门口大喊了一声，回来时余勍柃凑到她耳根戏谑道。

　　“上次这么喊的，还是何时光。”

　　殷姿偏头看向余勍柃，挑衅般将手勾住他的，挑逗性地挠了挠，果然，余勍柃的脸色变了一瞬，殷姿笑的跟一个大获全胜的将军，施汕坐在旁边看了全场，她转头看向神情清冷的蔺郗和。

　　“蔺队？”

　　蔺郗和抬眼看她，“怎么了？”

　　施汕勾着他的手嘟嘴，“要亲亲。”

　　蔺郗和顿了几秒贴近她。

　　第二场。

　　蔺郗和抽到了国王牌。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尾泪痣如同墨洗。

　　“一号和四号，四号公主抱一号。”

　　施汕随后翻开自己的牌，一号。

　　蔺郗和额角青筋跳了跳，结果坐在旁边的殷姿翻开自己的牌，笑道，“我四号。”

　　施汕顿时扑到殷姿身上，“姐姐快抱我！”

　　殷姿嘴角上扬手臂一撑勾起施汕的腿，稳稳当当地抱起她，余勍柃舔了舔牙根和蔺郗和隔着两个座位对望，都在对方眼里看见后悔莫及。

　　玩到了最后，殷姿已经有些微醺，倚在余勍柃身上，风情万种，而男人的手臂依旧占有欲十足地支在她的椅背上。

　　“最后一个！三号问二号八个问题！不能太长！”

　　殷姿啪的一声翻开自己的牌。

　　好么，二号，天选之女。

　　三号是阿东，她思考了一下问，“你男朋友最不喜欢什么行为？”

　　殷姿偏头看了眼余勍柃，笑道。

　　“他最不喜欢凌强欺弱。”

　　余勍柃咳了声，捞了一把快要坐在地上的殷姿。

　　“你男朋友多高？”

　　“189.9。” 嗯，很严谨。

　　“他喜欢什么颜色？”

　　“黑白灰。”

　　“你们平常怎么称呼？”

　　“床上床下？”

　　余勍柃捂住殷姿的嘴，威胁性地咬了她一口，“不要乱说殷小姿。”

　　阿东笑了笑继续问。

　　“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我喜欢喝什么他就喜欢喝什么，我喜欢吃什么他就喜欢吃什么。”

　　殷姿扬扬手，一副我最大的模样。

　　施汕捂着嘴偷笑了几声，凑近蔺郗和。

　　“姐姐好像醉了。”

　　蔺郗和无奈地牵着她的手。

　　“他平时喜欢看什么？”

　　“喜欢看星际穿越！”

　　“他最喜欢什么？”

　　“当然是我。”

　　殷姿在说出这句话时眼底一片清明，神情严肃。

　　众人一愣，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操”，阿东手支在桌子上，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分开过吗？”

　　殷姿愣愣地坐着，半晌她摇头，声音涩味。

　　“我们只是异地了五年而已。”

　　余勍柃坐在旁边不语，直到回到房间他依旧不说话，殷姿还没来得及打开灯就被他顶在房门后，热烈接吻，舌尖扫过口腔所有的地方，似乎要把她拆分入腹，殷姿呜咽了声，换来的是余勍柃更加猛烈的进攻，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末了他抹去嘴角猩红，喘着气，带着哭腔。

　　“我也一直不觉得我们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