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雨大不相思

19、焦心

　　书桌上的书慢慢地翻动起来。亮出一抹黄白色的光--彗，三千八百二十五。生平事迹空白，只有一页美伦美焕的景画。合上之时，书中所见的事物舞动起来，流向，交错。
　　彗也在萤火虫围绕之下慢慢地消失。
　　“彗!”
　　“别担心，张阡陌。她去了另一个地方。”雍箐桃一只脚踩在石头上，手撑着，仰望天空。
　　张阡陌仔细地打量着雍箐桃“桃儿啊！你矮呀！脚都够不着地。”
　　“你！”雍箐桃转过头扑了上来。
　　张阡陌被雍箐桃扑倒在地，雍箐桃压着张阡陌手撑着地。
　　“呼!还好还好，差点就亲上了。”雍箐桃松了一口气。
　　“桃儿啊！就这么不想亲我吗？”张阡陌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说这话干嘛!”雍箐桃直直地盯着他。
　　雍箐桃从张阡陌的身上翻到了一旁。张阡陌有点惊讶，但还是双手抱头躺在草丛里，看着雍箐桃。
　　早晨被太阳叫醒。野草躺在脸上。
　　“我们就那样过了一晚!桃儿，你还好吗？”张阡陌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雍箐桃。
　　“夜晚的温度虽然降低了，但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温暖的。嘿嘿。”雍箐桃站了起来，往山下走去。“走了，回家。哎，有点想萧郎了。”
　　张阡陌跑了过去，手搭在他的肩上“哈哈哈，是有一点，这大过年的光顾着玩作业都没有写。”
　　“作业!？不要害怕，就这小小的作业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完成。”雍箐桃用手比划着。
　　“你就吹吧你。”张阡陌推了雍箐桃一下。
　　一路上他们打打闹闹的跟个小孩子似的。挥洒着阳光，洋溢着青春。让青春不留遗憾。
　　远处的背影在阳光与树荫交叉下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回家后，整个房门紧闭着，所有人都在睡觉，没有人在意雍箐桃去了哪里。
　　“回来了？喵。”
　　这时雍箐桃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雍箐桃的哥哥雍烛明给他发的消息。
　　雍烛明:今天出来耍不，过年了。新年快乐呦。
　　下面是雍烛明给他发的两百元的红包。
　　雍箐桃:谢谢哥，下午两点吧。新年快乐。
　　雍箐桃发送后满脸的笑容。
　　“桃儿，笑什么了？这么好笑!”张阡陌拍了拍雍箐桃的肩膀。
　　雍箐桃转了过去拿起手机亮着手机屏幕“你看!等会儿我哥要接我出去玩。你也一起。”
　　雍烛明:去你家接你，还是到广场上去？
　　雍箐桃:妈在没？在的话就不来了，不在就来。
　　雍烛明:不在。
　　雍箐桃:还好，还好，屋里人不让我见她。那就在广场上嘛！
　　小猫窝在被子上想着，雍箐桃肯定经历过什么。
　　下午两点的时候，广场上有两位少年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有说有笑。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缓缓地往这边走来。雍箐桃定睛一看立即从位子上站起来打着招呼。
　　“哥，这是我同学。见谅了。我们去哪里？”
　　“你好，初次见面……”
　　张阡陌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好。”
　　雍烛明看着张阡陌上下打量着“去几条老街逛一逛吧。毕竟这种时光或许一年最多也就几次。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们在人群里穿梭着，掠过一条又一条的小街。最终来到了一条小吃街--祥街。映入眼帘的是到处的小吃，香味四溢。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
　　“弟啊！想吃点什么？你同学要吃点什么吗？”雍烛明走在他俩的前面，转过头来询问他们。
　　“我，我不知道。”雍箐桃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局促不安。
　　“自己吃啥都不晓得。”
　　“我看看有啥子嘛。”雍箐桃看了看周围的摊位还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要不就去前面那个摊位吃碗粉吧。挺好吃的。”张阡陌此时指着前面那家粉管向他们推荐。
　　“对啊，对啊。就吃碗粉吧。也没啥可吃的了。吃这些也要好多钱了吧。”雍箐桃眼前一亮。“哎呀，走了，愣着干啥？”
　　雍箐桃正往那家粉管走去。不知是否是这里人群拥堵还是什么，导致了雍箐桃和一位中年男子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楚你没事吧。”雍箐桃赶紧上前询问此人。
　　“没什么大碍，对不起啊，我也有急事一直急着往前走低头看手机没看路。”
　　雍箐桃蹲下把此人的手机和一个黑色手提包捡了起来“这是你的东西吧。给，实在是抱歉了。”
　　那人接过手提包和手机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几人进入馆子里，里面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几位客官，实在不太好意思。人太多了，要不嫌麻烦就等一会儿吧。”一位小二出来笑脸相迎。
　　“要不，等一会儿？”
　　在这紧急关头之时，有一桌人都吃完了饭走人了。小二看见，上去把碗筷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也抹的很好。
　　“你们要吃点什么呢？”
　　“牛肉粉！要点辣椒。”
　　“牛肉粉！要点辣椒。”
　　“牛肉粉。来点辣椒。”
　　“好的，三碗牛肉粉都要辣椒。”
　　三人坐在椅子上，气氛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聊点什么好。在种寂静的气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小二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桌子上摆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饭。雍箐桃感觉抽出一双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慢点，不急，烫。”雍烛明在一边看着雍箐桃。
　　“哥，你也快吃，我吃的慢。一会儿都没时间出去玩了。”雍箐桃小声的说。
　　雍烛明转头望向天空，有转过头“说什么呢！这天不是还早吗。”
　　“哎呀，凉了就不好吃了。这家的粉真的好吃。”
　　张阡陌笑了笑“你觉得好吃就行。”
　　在吃饭的过程中，几人说了很多，对彼此也有了稍微的了解。大家脸上有说有笑的。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久违的美好。一看是老爸打的。
　　雍箐桃看了一眼雍烛明，拿起手机接了电话。轻轻地靠近耳朵，只听电话那头是粗鲁的骂声。
　　“你小子又跑哪里去了？作业写完没？一天天就晓得耍。是不是又在跟你那破妈在一起。你要是敢跟她在一起腿都给你打断。快回来给我们煮饭。”
　　张阡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雍箐桃。
　　雍箐桃继续嗦着粉，雍烛明示意把手机给他。雍箐桃照做。
　　“老汉儿，妈不在，就我跟桃儿和他的一个同学。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耍就刚出来莫好久。饭你自己在屋头煮嘛！”
　　在哥哥的一番劝导下终于电话挂了。雍箐桃忐忑不安“要不要吃快点哦！老汉儿叫我回去了。”
　　“不用管，慢慢吃，老汉儿说只要在六点之前回去就行。”
　　吃过饭后，几人在人群里徘徊，吃了小丸子，大饼。走了山路，见了小动物。最终因为哥哥的一通电话而分离了。
　　走之前哥哥给雍箐桃买了一些面包，还有几瓶奶，撂下了一句话“要好好学习，要巅峰造极。要好好听话。不要惹是生非。”
　　雍箐桃的心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五味杂陈，有点憋屈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张阡陌见状笑眯眯的说“是不是感到很委屈。现在才五点还有时间，你可以去没有人的地方发泄一下。”
　　雍箐桃低垂的头抬了起来，见到的是那张温暖人心的笑容“好。”
　　经过一路的走动，来到了一片无人的区域。风吹动着少年的心弦，梦被带去了远方。草儿为他怜悯，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靠在栅栏上一睹城市的繁荣。五点二十分的晚霞真的很美，靠在落日上，形成了余晖。智慧洒满遍地，浮起的却没有了心。
　　就算落日很美，却还是比不过他那一睹盛世颜的笑容。
　　“你别一直盯着我看那。”雍箐桃转过身去。
　　“你害羞了？好了，给你的时间可不多咯。”
　　雍箐桃跑到山顶上，远望正在看着他的张阡陌。心一横，握紧了拳头，在杂草中肆意的跑，灿烂的笑。哭也哭的很自由。高声呐喊也不会有人知道: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污蔑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为什么你们要不断的压榨我。就不能给我喘气的时机哪怕一刻也好。我没有撒谎，我只是天生的爱笑。不想笑了逼着我笑。笑了就一次次逼我打回原形。我真的没有，有时很敏感一件小事也能流泪。你们说我不够坚强。不能哭，也不许哭。我一直憋在心里难受。没有诉说对象就只能说给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安慰，好像真的快不行了，可是。
　　雍箐桃倒在草里，风里，云里。天注视着这一切，地看着这一切，他也默默的望着。寂静只剩下了他的呐喊声。
　　之后他还说了好多好多。什么你今天出了这个家门就不要回来了，你也不是我的儿子。
　　什么你本来就是从垃圾桶里捡的，早知道你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就不该要你。
　　什么你要好好回报他们，他们那么辛苦的养你供你。怕你吃不饱，睡不暖。
　　什么要不是我们你早就死在路边了。
　　什么你这个白眼狼，畜生不如，什么。
　　哽咽着说了一句又一句，声音渐渐弱了。
　　可是这全都想过了，想不通也不明白。好像是为了我好，也好像是在一步一步地摧毁我的心灵。
　　雍箐桃狼狈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慢慢的走向了张阡陌。
　　张阡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像只能静静的看着雍箐桃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突然雍箐桃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张阡陌，头趴在他的肩上“对不起，张阡陌，让你见笑了。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可笑吧。”
　　张阡陌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地放在了雍箐桃的背上，最后抱在了一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救我，我救你，天经地义。人在做天在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是还有我了不是。从今往后你所倾诉的对象就不在是你自己了而是我，张阡陌。”
　　雍箐桃闭上了眼笑了笑几滴眼泪落在肩上几秒的拥抱后，雍箐桃撒开了手“抱歉，弄湿了你的肩膀。”
　　张阡陌则笑脸迎迎的看着雍箐桃，半蹲着为雍箐桃擦拭眼角的泪水“不要哭了好不好，很难看的。”
　　雍箐桃一把抓住张阡陌的手，脸庞轻微的依靠在手心里的温柔“嗯，张阡陌你真的很暖。”
　　几秒温暖的画面，被一个电话打扰了。
　　“你还有好久回来。”
　　雍箐桃这才意识到现在是五点五十分了，心虚的他支支吾吾地说“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要回来了。”
　　电话挂了，两人也是幸运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到家后却还是晚了十几分钟。可是开门的老爸却并没有说什么。
　　桌上是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的菜。香味依旧很浓郁，那是老爸亲手炒的菜。放在桌子上面包牛奶似乎有些多余。
　　“快点进来吃撒，这么晚才回来。”
　　“嗯。”雍箐桃低下了头，坐在餐桌上只有他和张阡陌。其余人都在床上早早睡去。老爸也回了房，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拿起筷子夹着菜，吃着，吃着泪水又在不经意间滑落。呜咽着“爸，这种又甜又辣的感觉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