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雨大不相思

12、村边的小荷塘

　　“那个，简安要不你睡沙发吧。这一共就三间房，委屈你呢。”雍箐桃担心地看着简安。
　　“没事，理解。”简安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听着门一扇一扇的关掉，寂静的夜里让简安不禁回想起了雍箐桃的小肚子。
　　咔嚓，一束微弱的光照了进来，是张阡陌他走到雍箐桃的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简安在沙发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桃儿，我睡不着，可不可以跟你睡你晚？”张阡陌小心地问道。
　　雍箐桃迟疑了一下笑着说“可以，把你的被子带上。”
　　张阡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在原地愣了愣。才去屋里拿被子，他对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的惊喜。他蹑手蹑脚地上了床，躺在雍箐桃的旁边，心里万马奔腾。
　　“张阡陌你的脸怎么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要吃药吗？”雍箐桃看着张阡陌羞红的脸庞。
　　“不用不用。我没事。”
　　本来深情的二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时，一个咔嚓声打断了这美好的夜。
　　“桃儿，我也睡不着。你们在干什么？”萧郎抱着手里的被子站在门口显得是多么的弱小无助。
　　这个画面多多少少都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那一起？”
　　萧郎关上门，开心地跑了过来，睡到了雍箐桃的一旁。张阡陌钻进被子里小声嘀咕着“怎么哪里都有他啊？每次都打扰我的好事，气死了。”
　　此时沙发上的简安望着窗外“我也好想趴在雍箐桃的肚子上睡觉啊，那里比这暖和多了。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可是没有透视眼。算了，偷偷地偷窃他们的心声吧。这个比较有趣。”
　　夹在两人中间的雍箐桃有点焦虑“你们都睡不着？”
　　“嗯。”俩人都转过身来看着雍箐桃。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雍箐桃闭上眼冥想着。俩人也安静地在旁边听着。
　　“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再他诞生的那一刻时身边就只有辱骂。他的妈妈在他两岁时便离婚带走了年纪较大的哥哥，旁人一见他都说这孩子可怜遭罪。他的爸爸为了养育他不得不去往遥远的城市打工，孩子留给了奶奶。奶奶也上了年纪，教育方式也非常落后，经常与别的孩子拿去做对比。年幼时就不让他出去跟别的小朋友玩，见着了，就揪着他的头发往屋里拽。”雍箐桃长舒一口气继续讲道。
　　“奶奶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出来玩了，奶奶好疼啊。小男孩拼命地呼救着，鼻涕流到了嘴边而奶奶却说，让你打扫屋子你扫了？作业写完了？年纪前三你就飘了？真的是没学会爬就学飞？旁边的朋友无助地看着小男孩被奶奶拖回屋中。由于长时间的打压，谩骂，小男孩的成绩也一直在班上第一，他的爸爸也只能过年回一次家。哪怕一丁点的不好就会一直跪着，面临他的只有那一根被折断的枝杈。晚上也能听见小男孩的哀嚎与哭泣硬生生地跪了两个多小时不能睡觉，看着奶奶睡去却依然强撑着，换来的却是一句这都是为你好，给了他希望的曙光却再次将他推向悬崖。再旁人看来这个小男孩是如此的乖巧懂事听话，但他们又怎么晓得他是如何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看着熟睡的俩人，雍箐桃捂在被子里小心地哭着“直到遇到了萧郎和张阡陌，小男孩才终于释怀。我这一次不想再失去你们了。”眼泪早已无助地流下打湿了枕头更打湿了雍箐桃的心。面对着这一群所谓对他好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人都是有两幅面孔的啊。“他们一直都在骗我，您狠心丢下我在大街，拉着哥哥走车离开，头也不回的画面我至今都还记得啊。”慢慢的雍箐桃在泪水淋漓之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抽噎的哭泣声似乎并未停止。
　　“雍箐桃，没想到你的人生如此艰难。”简安死死地抓着被子，酝酿着刚才所听到的一切。他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像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居然还会经历这些。他不禁感慨到自愈力这么强的嘛！
　　这一夜过后的雍箐桃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简安却记得一清二楚。
　　“桃儿，那个小男孩也太惨了，这么可爱的桃儿怎么想出这么惨的故事呢，不像你。”他们没有听见那一句直到遇到了萧郎和张阡陌，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这样对于雍箐桃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今天去爬山吧，放松放松心情，宅家这么久也该出去了，远山上的风景一定很好。”萧郎做了起来。
　　“爬哪座山，这县区里可不止一座山。”
　　“群山。”
　　“可以，出来吃饭吧。”
　　“简安，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做饭，真想看看你的手艺如何。”
　　大家洗漱好后坐下萧郎率先开口“简安兄弟，没想到你手艺如此了得，好吃啊。”
　　“好吃你就多吃点吧。”
　　腊梅飘落之时，几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群山的山脚下的正是这四位少年。看着这一眼望不到顶的山，他们深知这一去就得几个小时，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这段旅途。
　　路上难免有些意外，就像走到半山腰时，停下来休息，观看风景却遇到了一位奇怪的女人。
　　刚见到她时，是在一个悬崖边，萧郎发现坐在悬崖上的女人连忙把她拉起来并让她注意安全，这样很危险。那个女人也知道萧郎是好意的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直往前走，直至消失。
　　爬山的途中，他俩的嬉戏打闹，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非常和谐。虽然会有不少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停留在我们身上，但也依旧不为所动。
　　雍箐桃和简安看见什么都会很好奇，破旧的道馆，凄凉的小亭子，茂密的小树林，一片又一片的落雨，铺成了一条金黄的道路，但是没有人敢踩上去。
　　不知不觉间欣赏了那么多的植物与美景，也终于爬到了山顶可奇怪的是，半途中遇到的那个神秘的女人此时此刻正坐在悬崖边上。白云之景配上她若隐若现的背影，在场的人都愣在原地，萧郎也没有上前劝阻。
　　那位女人转过头来，玫红的眼角，经过岁月伦桑的眼睛完全贴合白云之景。
　　“曾经的这里还是一块平地，几百年间，再度归来时样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我却依然能清晰地在这里闻出他们的味道，还是那么的熟悉，温暖，家的味道。”女人双手撑在地上，头远望天空，鸟儿在头顶越过。
　　“怎么讲？”简悄悄地走到女人的旁边顺势坐下。其余几人有点担心，但还是一起坐到了女人的身边。
　　“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可曾经的那件事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也成为我的心结。”
　　早在几百年前，这里还是一块平地，在这里只有一个破旧的小村庄。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大家都在每天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一个寂静的夜却打破了这份美好。
　　那时的夜格外阴森，唯一的亮光也只有月亮。村边的小荷塘有两个小男孩在嬉戏，那便是青岑与程程。他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子里，他们说啊，又抓了几条鱼，又可以让肖肖姐给我们煮鱼吃了。他们是那样的纯粹，天真。我也跟着笑啊笑啊，阿山村长也来了，村民们汇聚在一个大房子里有说有笑的，多么温馨啊。我也把煮好的鱼端上了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这时却听见青岑站起来说着，大家不要再吃了，快吃去，有可能要地震了，天花板上的墙灰，和一些白砖都掉下来了。大家都不以为然只认为那只是房子太旧没打扫很正常。
　　后来，不到一会，房子开始剧烈摇晃，桌椅都摇晃不定，大家这才发觉危机已降临到了身边。砖瓦开始一块一块的砸下来，人们这才意识到逃跑，可是门也快要坍塌了，青岑和程程站了出来，跑到门口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把房梁顶在自己的肩上。他们喊到，不要拥挤，让老人和孩子先出来还有村长，肖肖姐就让你去背那些腿脚不利的人吧，村边的小荷塘那里比较平坦宽阔。可是说出这些话的只是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啊。我只能照做，让更多的人能够逃出来，我在空旷的土地上想着两个孩子千万不能出事啊，他们一定也跟着逃出来了吧，一定是吧。心里这么想着可我还是跑了过去。
　　砰的一声，房屋全部坍塌，这些砖瓦盖住了这两个孩子，只有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他们都逃出来了，你们却。我越想心里越复杂，我不能干看着，我想啊，不要出事，一定好好的。我蹲在地上，在这上千万的碎石中，寻找两个人。雷雨也随之落下，我湿透了，全身。我坚持着，就算泪水也不争气的往下流混成雨水。村民也一起跑过来与我一起寻找。往日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在脑海里，我的心碎了。姐姐知道你们现在很痛苦，你们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把你们给就出来了。我带着哭腔，与雨水抗战几个小时后，终于在一块大板砖下发现两人，雨水肆意地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面目全非的脸庞，血淋淋的样子冥闭的双眼，脸上却挂着一丝笑容。我把他两抱在怀里，抚摸着他们的脸庞，姐姐在这呢！你们快醒醒啊，姐姐我啊来就你们了，你们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啊。我在这里，我每天都给你们煮鱼，陪你们玩，看风景，躺在草坪上。数。星星。
　　青岑地手拉住我的胳膊肖肖姐，可能要等下辈子了。黝黑的脸蛋肉眼可见的伤疤，额头止不住的流血。啊，青岑。程程。我抱着他俩的尸体在雨地里哭了好久好久。村民也一直安慰我，直至今日我也忘不了，不是忘不了，是我不能忘记。青岑。程程。
　　“好了，讲了这么久也应该为我这一生做些有意义的事了。权能者。”肖肖站起身来走到了后面。
　　雍箐桃也跟着站了起来，把藏着口袋里的书拿了出来“嗯。”
　　一阵白光闪烁之后，肖肖就不见了，她化作一团白气钻进了书里，那白净的一页纸又出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
　　“肖肖呢？”萧郎看着刚才瞬间凭空消失的大活人有点闭不上口。
　　“不用管，继续赏景吧。”
　　“哪知道呢，或许她去了她爱的地方，与远方的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