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行》寻常人

22、世家之害

　　元琦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也干脆承了情，只是今日恐怕是进不了城了。在与众人商议后，元琦等人也索性休息半日，也事先了解了解此地的情况。元琦也有个疑惑：虽说刚才褚兆是在和老汉拉扯，可那个年轻人未免太过莽撞了一些，上来就是要用弓箭射众人，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老汉的反应也有些奇怪，若是寻常人遇到赏钱自然是多多益善，可老汉却是有些惶惶不安？
　　褚兆这时候却是凑了上来，偷偷地对着元琦说：“公子，你方才注意到了那年轻人的双手了吗？”“怎么？”元琦倒是没注意到。
　　“公子，我观此人双目有神，四肢修长，两臂孔武有力，手掌宽大，五指灵活，两只手食指和中指处有同样的厚茧，这是常年拉弓所致。我观此人必是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而且还是个双利手。”元琦倒是张了见识，方才他只想到了将司徒婉护在身后，如有冲突如何解决，倒是没有注意这个年轻人。“要不老褚我去和他说道说道，这么个人才不去从军可惜了啊。”“去试试吧，但人各有志，若是不愿也不可强求。”
　　“唉，好嘞，殿下您就等我好消息！”老褚乐呵呵地跑了过去，连“殿下”的称呼都忘了隐藏。元琦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司徒婉这边，虽然刚才事发突然，她也是能够反应过来的，毕竟是从小在军中长大，什么场面没见过，之所以没做出应对的姿势实在是因为自家的小丫鬟一左一右抱住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用身体保护自己，还是在帮别控制住自己？司徒婉看着自己身上的两个小挂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好不容易把她们从自己身上“取下来”，自己还要安慰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人，到底谁在照顾谁啊？“方才谢过殿下了，只是殿下玉体金贵，今后切莫要如此行事了。”该有的道谢还是要有的。
　　“无妨，他伤不到我的。”元琦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自信的，更何况楚辞和褚兆二人还在自己身边，若是如此自己还受伤了，那二人可以羞愧到抹脖子谢罪了。
　　既然已经决定今日留下来不走了，褚兆还有些“拐带”人口的打算，几人干脆留下来帮老汉一家处理野兔，老汉一看今日怕是没什么客人，也干脆将众人带回自家的草屋招待。草屋离茶棚不远，不过两三间房而已，显然是住不下众人的，元琦等人也不愿打扰，就在屋外扎下帐篷露营，也别有一番意趣。半日相处下来，众人也没了初见时的警惕，褚兆是与老汉混得最熟的，得知老汉姓张，排行老三，平时就叫张三，老婆子也是邻村的，二人只有一个儿子，平日里以打猎卖茶为生，攒下钱来为儿子寻个媳妇儿也就满足了。午后，为了招待众人，年轻人带着弓箭又进了山，褚兆也随后跟了上去，也是有个照顾。元琦和老汉坐下来闲聊，司徒婉也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元琦倒是觉得这趟出行司徒婉安静了不少，不想以前那般活泼了。两个小丫鬟别的不行，厨艺可是有的，帮着老婆子处理晚餐去，了。说起今日午间之事，张老汉沉吟了半晌，才说到：“我所说出来贵人可别恼。”元琦说到：“老丈有话还请直说。”
　　张老汉叹了口气：“老汉我今年也有五十好几了，什么人都见过，平日里最怕遇到的一是当兵的，二是当差的，三就是贵人您这种的。”
　　“老丈这是何意？”“当兵的多是有紧急军情，伺候稍不周到就是一马鞭，当差的一来，十有八九就是苛捐杂税，虽说如此，却还是有些王法的。若是惹贵人们不高兴了，府里的私奴们可不讲王法，像贵人您这般个好说话的老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今日见贵人们面生，想必是外地来的，老汉多一句嘴，这三位姑娘进城以后千万不要露面，少生是非为好。”
　　司徒婉倒是不高兴了：“老丈，本姑娘没犯我大齐律令任何一条，为何老丈说我生是非？”
　　张老汉连忙解释道：“非是姑娘的错，只是这城中有户大户人家，姓许，家中有个畜生平日里不知害了多少姑娘，只因州中有人，县令都不敢惹，若是被他见了姑娘岂不是害了姑娘？”
　　“多谢老丈解惑，老人家善心必会有善报的。”司徒婉回到。
　　“不敢，难得见到姑娘这样的贵人，老汉我也就多嘴了两句，贵人们莫要责怪就好。”老汉和众人聊了几句，见众人确实没有为自家儿子的事生气，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与众人聊了许多，元琦也就乘机得知了一些情况。但他本就是为了巡查而来，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心里有了些想法。就在天色渐暗之时，褚兆和老汉的儿子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野鸡。褚兆有些愤愤，原来二人发现了一窝野鸡，褚兆本可以一网打尽，张小子却是一箭射歪了褚兆的箭，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只野鸡带着一窝雏鸡跑掉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时八节各有其分，若是贪一时之欲，致使原有的平衡被打破，那么必然受到自然的惩罚。今日的收获本就足够众人享用，张小子这才挡下了褚兆的箭。褚兆虽然不甚高兴，却是对张小子的箭法称赞有加，一直在劝说张小子加入他的军队，凭本事升官加爵，岂不好过老死荒林？张小子却是没什么兴趣，任凭褚兆磨了一下午嘴皮也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