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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解救 ...

  •   听着这串有规律的且缓慢的脚步声,郝谐头皮一麻,宛如身处在一张巨大的磨盘上,上边在一圈圈碾磨着血肉模糊的肉糜。

      她一次只敢挪动脚底几厘米,还要时不时屏息侧耳倾听那条狭长黑暗的走廊,预防着随时从中会蹦出来一张上半张白脸的男人。

      四十几秒的时间只够她整个身子卡在拐弯处,但凡进来一个人稍稍偏头就能逮住她,眼见脚步声越来越大,郝谐一度惊惶恐惧起来。

      万一被发现了,或被杀死在这里,那她可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谁又能发现这里还有间密室?!

      郝谐最后在心里叫了声难缇的名字,不管她能不能感应到自己有危险,只是想跟她说一句‘我可能用不上你保护了’,之后变合上眼静静等待死亡到来。

      不多时郝谐便觉得自己脸颊两侧有两条明显的湿痕,她痛恨自己懦弱不堪,遇到危险甚至连反抗都无力,她在心里祈祷,如果能安全活着出去,别说什么身体训练了,就是把自己练成一具强壮的尸体,都比自己被自己吓死的好。

      在她闭眼的十几分钟,郝谐想了很多很多,就比如她甚至还不知道那个与自己只有一个铁栏之隔的刘雅琪是否还活着。

      忽然她的脸上一热,郝谐吓得浑身一抖,她的眼睛闭的更死了,嘴角止不住的抽抽,接着却听到两声窃笑,郝谐蹙眉,疑惑地睁开眼。

      看到来人后,郝谐整个肩膀打开了,人也被吓的快要虚脱了:“……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那个男人呢?就是有奇怪脚步的。”

      曲靖洁捏住自己的衣角捻捻手指,而后朝自己的指头肚吹口气说:“一进来就看见你一个人魔怔的在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你了。你在这里哭什么呢。”

      郝谐巴不得赶紧跳过这茬,她扯扯嘴角扒拉开着两个幼稚鬼,独自来到中间较为宽敞的空地。

      救人之前先观察环境,总归不会出错,毕竟他们的敌人可不是人类。

      郝谐大致在密道转了一圈,这里的空间相比较病房很大,呈现“T”字型,铁栏恰好就在右端,中间顶部吊着一盏枯黄色的灯。

      她静下来才闻出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发馊的剩菜味儿,越靠近铁栏越严重,而这铁栏的栏杆很坚固像是新渡了一层漆。

      锁孔有意思,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锁,整个锁头都很大,郝谐不懂什么□□,只能去找他们求助。

      “情况怎么样?”吴深看她最终站定在自己跟前,这么问她。

      郝谐指着锁孔:“刘雅琪在里边,她还活着。但这个锁我没见过,估计不好开,你们会吗?”

      吴深曲靖洁两人对视摇摇头。

      “等我去这附近找找趁手的工具。”吴深去别的地方,留下她俩在铁栏处。

      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没回来,两人散开从这小空间找其他线索,黑暗的走廊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开始响起清脆的钥匙相互碰撞的声音。

      郝谐当即一把拽住曲靖洁的手臂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来用口型对她说:“就是这个声音,快快快藏起来!!”

      曲靖洁侧耳仔细听过后,不由得面色一凝,跟郝谐对视了一眼,就这刚才观察密道所了解的空间布置,两个人原地分散各自去往一侧。

      为了不被发现,郝谐来到“T”字的左边蹲坐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一手就摸到了一摊半凝固的粘稠液体,霎那间汗毛战栗鸡皮疙瘩布满整条胳膊。

      由于原有的液体形态被破坏,导致每层还尚未凝固的液体散发出腥气,刺激的郝谐鼻子生疼,为了不被来者发现,她紧咬着嘴唇,皱着鼻孔。

      这次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进来一个戴着白面具的人,身材作为男人来说有些娇小,留着夸张的长发,领口带着金丝绣花,他站定在铁栏面前,郝谐估摸着职位应该比那几个人高。

      “唔——”闷哼一声,面具男后背受击。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吴深活动活动手腕:“差点就被他给发现了。”

      眼看着危险被轻松解除,郝谐吐出一口气,不经意瞥见自己的手,又呲牙咧嘴的从暗处疾走来,直奔吴深而去嫌弃又急切道:“快,纸,我这手不能要了。”

      “什么情况?”吴深看出她垂在一侧不对劲的左手,从裤兜里掏着纸巾问着她:“你手怎么了?”

      “那边地上一摊子粘稠的腥臭液体被我摸到了。”擦完后叠起放上衣口袋装好,忙完后来到这面具男一旁:“先把他拖到暗处吧,刚刚听到他身上有钥匙碰撞的声音,估计是专门看守刘雅琪的人,一会儿我从他身上找找。”

      时间紧迫加之疑点重重,几人分工明确,吴深去勘察那摊不明液体,曲靖洁去门口放风,而拯救刘雅琪的任务就落在郝谐身上。

      “吱——”铁栏被推开,郝谐冲过去扶起刘雅琪并触了她的鼻息,微弱,需要及时就医。

      “走吧走吧,我先带你出去。”她尝试托起刘雅琪,明明大骨架,此时却轻的有些夸张。

      许是感受到身体的腾空让刘雅琪恢复了意识,她突然出手扒住郝谐胳膊:“谢谢……等,等下……这里还有……其他人,救,救下他们吧……”

      看着她枯瘦蜡黄的脸,郝谐小声打断了吴深:“吴深,你裤兜里有没有能补充水分的东西,她嘴唇干裂,估计一天没喝水了。”

      “稍等我找找……”吴深两手插进惯常鼓囊装满小东西的兜里,出手拿出两颗海藻酸钠做的小水球,给郝谐递过去。“哦,对了,地上那摊是血迹,估计有一会儿了,我采了点样本。”

      “好。”

      有水之后,刘雅琪明显清醒不少,再看周围这三人没戴面具,猜测他们应该不是这里的人,索性胆子大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应该还在这个医院,我来的时候跟他们关在一起一天,因为没有妥协签署协议,所以就被单独关在这里了……”

      郝谐去门口看了一眼,确认安全后又返回她身边:“协议?是关于什么的?你的意思是其他人都已经签署了?”

      “咳咳……器官自愿捐献协议。除了我在这里,其他人应该都没什么危险,刚来两天伙食都很好,也有人按时来做身体检查……”

      “器官捐献协议?!这么坏心眼的事儿也敢做,还恬不知耻的强行将它合理化,这群老畜牲——”郝谐忙按压刘雅琪人中:“哎,清醒一下,我现在带你出去!”

      这可不是件小事,那六个人的安全也不是件小事,虽然他们前两天伙食不错,但难保这期间不会被强制捐献,解救刻不容缓。

      “快走,已经严重脱水了!”

      三人搀扶着她重新绕至三楼原先来的窗口,等曲靖洁二人站上窗台,郝谐将刘雅琪交至他们手中。

      她一脱手转身就走,曲靖洁压着声音叫她:“喂,你怎么不跟着出来?”

      “先带她走,剩下的人我去找。”走了几步停下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曲靖洁扶着刘雅琪进退两难,只得先为她祈祷,希望行动安全,即便自己对她还颇有微词。

      如今只剩下郝谐一人孤军奋战,关于抓捕及搜查的经验只来源于电视剧,为了稳妥,她来到那晕倒的长发面具男前。

      吴深那手刀可真重,到现在都还没醒。郝谐暗骂一句蹲下就开始忙活。

      不多时一同样身材稍微纤瘦带着白面具的人从密道出来,同样的月光下那一头扎着马尾的栗色头发显得不是那么明显。

      这应该能糊弄过去吧,晚上视线不好又没灯光,只要不开口说话。

      模仿着先前听到走路频率以及左右脚踩踏程度,她很快就来到一楼大厅,除中间是宽敞的步梯以外,楼梯两侧都是病房或手术室。

      不清楚目的地的郝谐只能在原地犹豫。

      “喂,怎么回事儿,去了这么久。”

      郝谐侧过身看到一个个子比自己还矮小的面具男,声音听着很老成,估计是物种属性导致的。为了不被怀疑,她选择无视这男人,压着步子径直往远离面具男的方向走。

      “搞什么呢?”面具男看她走的方向不对,紧跑几步拍住郝谐,又接着开口:“那小子今天又来送了个女人,听说长的不错,只可惜来的第一天谁都不能去看,我只能明天再大饱眼福喽。”

      郝谐站原地不动,也不抬头,也不转身。

      面具男以为她不舒服,自顾自的感慨:“我听说了,明天的交易对象是个土暴发户,应该是要给自己妻子换心脏吧,到时候又是一笔巨款,我们能分到的油头肯定也不少!”

      郝谐点点头,似是被禁锢在原地,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对方发现什么。

      “你干嘛呢,说话。”面具男绕到郝谐面前弯腰侧身想透过月光看对方到底是怎么了。

      郝谐两手攥出冷汗,僵着身子祈求他别在自己这里乱蹦跶,就在那人即将和自己眼神对上前一秒,她一弯腰捂住肚子浑身打颤。

      “你,你怎么了!”面具男慌里慌张地搀着她胳膊,这触感有些不对,但她已经抖到这个程度了,也顾不得怪异不怪异的了,拉着她就往最近的病房去。

      面具男把郝谐安置在一张铺好床单的病床上,想替她拉开拉链检查被郝谐一掌拍开,他捂着手从床边往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的说:“你今天发什么神经?不理人就算了,检查都不让检查,不怕死算了!”

      郝谐继续捧着肚子侧躺着缩在床上,耳边听着矮个子男人脚步远离的声音,直到一声轻轻的合门声,她才松口气。

      扯扯肚子前被揉到有些皱巴的衣服,从脖子里拉出项链敲击了两下。

      难缇这边眼看着魏樊被人带走,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还在原地等待。

      “魏樊,你今天送来的人很不错。”房间内为首的半边金丝面具男高坐在实木镂空躺椅上。

      房间门口站的是接他的面具男,两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声不吭地站着随时等待秃鹫的领导。

      魏樊能感觉出来这人就是秃鹫,他大笑几声松散着身子在房间摸过一凳子,直接坐在他旁边,丝毫不惧:“这不是抓出来经验了嘛,况且这最近也需要钱,质量好的你开心,我也开心,妥妥的双赢!”

      “哦?那你说来听听,怎么个质量好法?”

      雌雄莫辨的声音真让魏樊听的不舒服,他忍几忍才重新挂上笑容:“这话说的,长的年轻好看,身体健康,可不是质量好嘛!”

      “嗯……那你知道我让你抓他们来是做什么的吗?”秃鹫两手拍停正在晃动的躺椅,直挺挺坐起来,高出魏樊一整个头。

      魏樊被他这举动吓住了,正在微笑的表情僵在脸上了几秒才缓过来,这才找补道:“这,你们的事我就不过问了,只做好分内事就行了。话说我这也方便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这话锋变得倒是挺快。”秃鹫起身去了桌子旁,拉开抽屉“哗啦哗啦”的找着东西。

      魏樊等的坐立不安,他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手也已经伸进口袋握住了麻药,眼睛紧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侧面看上去有一定的厚度,走到魏樊跟前递给他:“这是你的奖励,以后咱们继续双赢。”

      魏樊强按住想要颤抖的腿,接过那信封:“那我就走了,过几天再跟你联系。”

      “好,不送。”

      魏樊捏着这信封头也不回的夹着肩膀往外走。

      ————

      “难队,这秃鹫也太好说话了点吧,有些过了。”祁翔安架着望远镜,给一旁的难缇说着。

      “嘘,把望远镜收起来,他在观察周围环境。”难缇一只手把祁翔安往树荫处托,又开口:“现在医院内部各层都有人来回巡逻,魏樊那里有我们监听没什么特殊情况,估计是郝谐他们那边出问题了。”

      “那郝谐前辈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要快点行动了。”祁翔安揪住眼前的树叶。

      “再等等,魏樊刚出来不久,等吴深把他送到安全地点我们再行动。”末了,难缇垂了眼睑自言自语道:“再坚持一下。”

      ————

      什么情况?!一楼我都顺着摸了好几个房间,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瞅见。

      郝谐顶着这个人的身份在大厅肆无忌惮乱拐,期间偶有遇到其它的面具男,有的有过一两句交谈,都被她的沉默给应付过去,这一路算得上是顺利,除了人没找到以外。

      难缇再不来我连着医院的常驻民都能找到了。

      郝谐瘪嘴,又打开面前一间房门。

      这间房显然有过一番装修,中间一张大的实木办公桌,后边镶嵌的是一整面书架墙,侧边是一实木镂空躺椅,仔细闻闻,空气中还隐隐有一股子木香。

      根据自己那约等于零的经验,她推测这房间绝对有问题,说不定会跟二楼一样,在某个敌方有条密室呢。郝谐关上了身后的门,来到书架前地毯式摸索着。

      “咔——”一声清脆的机关声响起,郝谐心里一喜,果然被我找到了。

      “你要死了。”

      她的背后清清楚楚有个人这么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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