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所谓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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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响起的鼓点，一声，一声，一声又一声，由缓到急，由轻到重。那纵横交错的声波交织成一张绵密的大网，铺天盖地而下，刹那间跌入网中，无处可逃。
挣扎，再一次挣扎，却只让那鼓声之网越缠越紧，将陶瓷板光滑莹白的皮肉勒出一道道血痕。猩红粘腻的浓液顺着声网的纹路凝成一颗颗血珠，缓慢地，啪嗒，啪嗒，落在反射出皎洁月光的洁白的光面上，如残酷地胜放之地狱花，以血养生，以血养心。
浓密的鼓点中，一道空灵的声音踩着难以形容的高调吟唱：“孤寂的心灵，你要拿什么祭祀？僵死的灵魂，你将沉睡到何时？”
飞颜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半个月亮泛着淡黄的光晕，远不像梦里那般刺亮逼人。闭上眼，她轻轻抚着胸口，平复着急速的心跳。
那是怎样的梦？竟然那么真实，真实得让她浑身发抖。梦中那莹白皮肉的主人是谁？她回味着那挥之不去的熟悉感，难以控制自己心中莫名的快意。是的，快意。梦中的画面让她觉得兴奋，猩红与刺白，在黑夜中交错的画面美得令人心惊。
飞颜沉默了一会儿，仰头四十五度望天，对着那半边月亮木着脸：“原来，我是个变态么……”
“嗯，倒也没说错。”突如其来的应答带着明显的笑意。那声音仿佛细细研磨过的白沙在手中缓缓漏下，声线里细碎的颗粒在月光下泛着质感的米黄。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有一头深褐色及腰长发的男人，他有一双如晴空般湛蓝的眼睛，极薄的唇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只有发现他眼中那浅浅的笑意，才能感觉他内心的喜悦。他身形一晃，已到床边。缓缓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面前那看似面十分镇定内心已然呆滞之人的下颚，缓缓凑上薄唇轻轻擦过。
声音里透着无法忽略的危险：“飞颜是么。总算是捉到你了。”
飞颜的不乱都让人感受不到她内心急速心跳宣告的临危：“你哪位？”
男人轻轻挑眉：“陌一笑，你问了我的名字，就要记住我一辈子。”
飞颜镇定地转过头：“啊，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生辰快乐。”男人消失在房间。桌上摆着一串血色小石头做的脚链。光是看着，就似乎觉得那石头散发着阵阵血腥。
飞颜瞪着那串石头，脑袋糊成了一团。为什么会有不明物体知道她真正的生日？这个三小姐明明是大年三十生的。
月光射在桌上，小石头发出一道红光，红光一闪之间，那串血色已经缠绕在飞颜的左脚上。石头串颤动了起来，嗡嗡作响，血红色的光芒包裹了飞颜，浑身灼烧般难受。脚腕上的皮肤发出阵阵焦臭味，飞颜忍不住惨叫出声。
闻声赶来的破岚站在门口猛敲：“飞颜！飞颜你怎么了？”
疼痛更加剧烈，飞颜心中大骂破岚：平日里不见他搞什么男女大防，关键时刻竟然敲起门来！饶是如此，她却疼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只得大口大口喘气。
“碰”地一声，门被踹到了地上，白清瞳收起脚，蹙着眉头看她：“好大的煞气！”破岚冲到床边一把将飞颜搂进怀里，飞颜的脸被他按进胸口，一时呼吸不畅，竟昏厥了过去。破岚见她一动不动，一脸惨白，不禁摇晃着她的身体嚎啕大哭：“飞颜……你死得好惨啊……飞颜……你不要死啊！呜哇哇哇……”
“闭嘴……她没死，只是昏过去了。”白清瞳被吵得头疼，破岚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嚎。
“破岚……闭嘴……”
“哇哇哇……”
白清瞳一脚把破岚踹了出去。破岚飞到了门口，撞晕了。一同飞起来的飞颜被白清瞳接住。这个世界安静了。
相触的肌肤传来阵阵清凉，迷糊中飞颜只一个劲地往白清瞳身上贴。手更是到处乱摸，就着衣襟口就伸了进去。白清瞳猛地涨红了脸，松开搂住飞颜的手。谁料飞颜还牢牢挂在他身上，脸埋进他冰凉的颈项。白清瞳抓住她的手死命往下扯，就是扯不下来。通红的脸涨成了绛紫色，白清瞳眸间泛起绿光，双手缓缓变为利爪……一时间房间里杀意大盛。
谁料飞颜周身的红光竟在瞬间褪去，她手一松，软软的跌在了床上，呼吸平顺，竟然睡着了。
利爪握成拳头，颤抖了一阵，隔空一挠，白清瞳拖着昏迷的破岚离开了飞颜的房间。墙上留下五道狭长的深痕……
床上，紧紧缠绕在飞颜脚上的小石头串变得透明，不仔细看竟难以察觉。飞颜右脸下侧，一片七彩的翎羽一闪而逝。
清晨鸡叫，起床晨练。飞颜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看了一眼左脚，什么都没有。她舒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原来是做梦啊。
来到训练场，飞颜发现破岚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问他怎么弄的，他却二话不说搂着她就哭：“飞颜你没死啊呜呜呜呜，太好了啊呜呜呜呜……”
“你才死了呢，你尸体烂掉了我都没死！”
破岚笑着抹了抹眼泪：“嗯，我尸体烂了你也不死。”
飞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动，却为这莫名的感动烦躁：“等会儿休息来我房间，我给你的脑袋擦点药。”
“各位，”颖淳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抱歉地眨眨眼，“我家里出了点事情，要离开万灵城一段日子。你们就先和法术院的人一起学习火焰术吧。飞颜，你的天赋颇高，我走了之后，你也不能懈怠召唤术的练习！”
飞颜木着脸点点头（内心其实已经澎湃了）：“知道了，颖淳老师。”
“好了，你们的火焰术老师就来了，我要说，他是男的，千万别把他认错成女的！记住了么？”
学生们忽然很激动：“哦！”
“颖淳，怎么跟学生们说这些？”细致研磨过一般的声音带着平易近人的笑意，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缓缓向训练场走来。他湛蓝的眼睛弯起，嘴角含着温柔。深褐色及腰的长发被淡黄色的绸带随意扎了，空留一两缕发丝在风中兀自撩拨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学生们痴了，飞颜惊了。
“你来了。”颖淳的脸微微发红，“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火焰术老师，陌一笑。”
一笑倾人城，
再笑倾人国。
倾城又倾国，
丫的不是梦！
啊啊啊啊不是梦！
颖淳拉过飞颜：“一笑，这是飞颜。她很有天赋，是块好材料。你要多多帮助她。”
陌一笑微笑着点头，笑眸扫过飞颜的左脚，笑容忽然完美得令人发指：“好。我会好好，帮助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所谓一笑
，还差 